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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乾没有回答,反“指责”元睿道:“殿下有空问这些无聊的问题浪费时间,还不如准备准备早些上路。”
元睿向上官乾投去感激的目光,上官乾跟着自己的时间不算太长,却能做到如此无条件的信任自己,实属难能可贵。
二人在洛阳通往北方的官道上一阵疾驰之后,视野之内总算出现了两个散发胡服、脚穿革靴的骑马胡人。“前方可是柔然使者?”元睿高声唤道。
那两个胡人勒马道旁,静静等待元睿二人。其中一人理了理身上的兽皮袍子,伸出右手搁在胸前,朝元睿略一鞠躬:“我就是速仆力延,代表我们伟大的柔然可汗出使贵国,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元睿双手抱拳,以中原人的方式回了一礼:“大魏长乐王元睿。”
速仆力延再次弯腰,幅度比刚刚明显大了许多:“原来是皇帝陛下的弟弟,小人在出使贵国之前就听说王爷殿下的眼睛犹如雄鹰一般敏锐,胸怀犹如草原一般辽阔,见到本人果然不假。”
元睿微微一笑:“怎么你们马背上的男儿也学会奉承人了?”
速仆力延连连摇手:“不是的不是的,我们生长在草原上的男子从不撒谎,不然会受到神明责罚的。”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禁令元睿二人汗颜,话锋一转切入正题,“速仆力延非常感谢贵国皇帝陛下的热情招待,请问王爷殿下现在找速仆力延还有什么事吗?”
元睿:“是这样的,送走贵使之后,我们陛下左思右想,总觉得这国书写得太过草率,完全不足以表达我们陛下对贵国可汗的敬慕之情,故特差本王来要回国书,回去稍加润色之后再交与贵使,事关两国邦交,对贵使造成的不便之处还望海涵。”
速仆力延伸手至怀中掏了两下之后渐渐停住,两颗眼珠滴溜溜地来回转动着:“请王爷殿下转告贵国皇帝陛下,皇帝陛下的心意速仆力延一定会如实传递到我们伟大的可汗耳中,至于国书,只是一个形式,我们伟大的可汗是不会在意的。贵国现在正遭受小人的叛乱,我们柔然的勇士们早一刻跨上战马,贵国的百姓便能早一刻远离战火,实在是不应该耽搁啊!”
元睿冷笑:“贵使还真是处处为别人考虑啊!”
速仆力延用拳头轻轻拍了拍胸脯:“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元睿朝上官乾打个眼色:“朋友,本王今日可要对不住你了!”
话音未落,上官乾便拔刀出鞘,整个人飞离马背。速仆力延与他的副使还没反应过来,但听“铛”地一声,十步开外的上官乾已收刀入鞘。
“王爷殿下……”刚说了四个字,速仆力延便发觉不对,自己的头颅正缓缓离开脖子,待欲伸手去扶,头已脱离身体,重重摔落在地。
元睿看着脚下两颗神情古怪的人头,深深鞠了一躬:“本王与你们无冤无仇,但为了我大魏百姓,今日不得不行此非常手段。若死而有知,你们也不必原谅本王。也许用不了多久,咱们便能在地狱里碰面,到时本王再与你们堂堂正正地决一胜负吧!”
从速朴力延身上搜出国书,元睿朝上官乾道:“回去吧,本王还要进宫领罪,就别多耽搁了。”
上官乾嚷道:“蠕蠕是在下所杀,要领罪也是在下领罪,殿下还是安心回府好了。”
元睿:“不是本王打击前辈,眼前这事前辈扛不下来,就不要与本王争了,若皇兄真的要杀本王,就有劳前辈替本王护卫小倩周全。”
上官乾:“殿下放心,有我上官乾一天,谁也别想动王妃一根汗毛。”
元睿紧紧抱住上官乾肩膀:“有前辈这句话,元睿便无憾了!”
第60章 逆鳞()
偃武殿,元曜刚刚就在此接见了元业,心情极度恶劣。元业恶人先告状,向元曜“举报”元睿怀疑其生母宋夫人死于非命,暗中查访何姑下落,并邀自己一道前往伏牛山问个究竟,得知真相之后,更是意欲笼络自己与他联手谋反,助他登上帝位,为母报仇。
元曜此刻深深体会到为何历代皇帝都要自称孤家寡人,从前太后在时,自己凡事都做不了主,如同一个看客般置身于各种政务军情之外。如今刚刚做到政由己出,却蓦然发现自己最信赖的弟弟要背叛自己,若是连他都不能相信,那自己还能相信谁?想至恼怒处,恨不得立刻便将元睿叫过来对质一番。
就在元曜怒火中烧之时,许以诚匆匆入内,见他面色不佳,低声禀道:“长乐王殿下求见。”
不请自来,有点意思,朕倒要听听你作何解释。“宣!”元曜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许以诚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臣弟有罪,请皇兄责罚!”元睿一见元曜,率先请罪。
元曜用阴冷的目光看着元睿:“你有何罪啊?”
元睿拿出从速朴力延处夺来的国书,呈于元曜跟前:“抗旨之罪,就在刚才,臣弟已斩杀两位蠕蠕使臣,夺回国书。”
元曜闻言惊得差点从御座上跌倒:“什么?你杀了柔然使者?”随即龙颜大怒,“你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这大魏之事到底是你说了算啊?还是朕说了算?”
元睿将头贴至地面:“臣弟不敢,臣弟如此做完全是一片忠心。”
“忠心?”元曜起身怒道,“朕问你,你赶去伏牛山之时,何姑真的已经死了吗?”
元曜的突然发问令元睿猝不及防,之前元曜明明还不知此事,怎么自己只是离开数个时辰,一切就暴露了?上官乾一直跟着自己,没有机会也不可能进宫找元曜,若真是有人告密的话,此人只能是元业,不做他想。元睿此时只恨当初心存侥幸,没有如实禀明,现在想要解释又困难了许多。不过事到如今,也容不得他再有半分隐瞒,只得一五一十地交待了个清楚。
果然元曜听后一脸不信:“既是如此,当时为何不说?”
元睿:“臣弟当时怕皇兄多想,不敢言明。”
元曜:“那就是存心欺君了?”
元睿再次伏首:“是。”
元曜:“廷尉府大牢你不陌生吧?”
元睿:“是。”
元曜:“来人,将长乐王押至廷尉大牢,听候发落!”
廷尉府,周正之瞠目结舌地看着被两个宫中侍卫押解而至的元睿:“长乐王殿下,这是何故啊?”
元睿面带笑容:“许久不见,以后恐要叨扰周公了,还望周公莫要对本王动刑,本王怕疼。”
周正之:“都什么时候了,殿下还有心情说笑!”
元睿仍是一脸淡然:“东列一至八号牢笼,地势高,采光好,干燥不潮湿,蛇虫鼠蚁少,实是你廷尉府内的最佳牢笼,本王非常中意,还望周公成全。”
周正之被他气得差点呕血:“行!行!只要殿下喜欢,下官给你八个牢笼全空出来,轮换着住可好?”
元睿向他展露一个灿烂的笑容:“听来倒也不错!”
周正之则报以一声长叹,无奈摇头。
翌日,周正之忧心忡忡地赶至东二牢笼,唤醒沉沉入睡的元睿:“殿下,下官带来一个坏消息,今日下官与花子都等几位大人一起面谏陛下,力陈殿下斩杀蠕蠕使者一事乃出于至公之心,陛下貌似也听进去了,可一旦论及释放殿下,陛下却跟变了个人似的,就是不允。”
元睿打了个哈欠:“没用的,周公,你们就别再为本王操心了。”
周正之不解:“为何没用,若斩杀蠕蠕使者无罪,那陛下又有何理由继续羁押殿下呢?”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莫非陛下的心病不在此事?”
元睿翻了个身,背对周正之道:“周公你就别问了。”
周正之的牛脾气噌地便被引爆,喝道:“元睿!你当这是闹着玩那?若非清楚你的为人,我才懒得理你死活,现在大伙为了社稷想帮你脱罪,你倒好,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做给谁看那?若连你究竟因何入狱都不清楚,大伙在外面不是瞎忙活吗?于心何忍啊你?”
除了孙倩与元曜,元睿还没被第三人这么骂过,不由得又翻转身体,怔怔地看着周正之。
“看什么看,快说!”周正之仍是一脸怒色。
“皇兄疑本王谋反!”元睿此言一出,周正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的印象中,元睿怎么也不会和“谋反”搭上边。
“皇兄的怀疑其实也不无道理!”元睿又补充了一句。要说刚刚周正之的下巴还连着嘴巴的话,那此刻已完全彻底坠落于地了。
听元睿解释完原委,周正之陷入深思:“自古以来,只要事涉谋逆,向来都是宁滥勿纵的。”
元睿:“所以本王在这里的每一天,皆是皇兄的恩赐。”
周正之宽慰道:“殿下也不必太过悲观,只要殿下是无辜的,总会找到自证清白的机会。不过下官还想听殿下亲口说一次,殿下真的无心谋反吗?”
元睿以手指天:“日月可鉴!”
周正之点头:“下官明白了,下官这就去想办法营救殿下,也请殿下切莫自暴自弃。”
从大牢中出来,周正之惊奇地发现天空中正洒下小朵小朵的雪花,怪不得感觉突然冷了许多,周正之不由得紧了紧衣服。
这是洛阳今冬的第一场雪,但幽州治所蓟城却早已是一片冰天雪地。老将耿通与心腹顾羽辰虽围坐在火炉旁取暖,心内却没有一丝惬意舒畅的感觉。将手中书信递于顾羽辰,耿通愤愤道:“又来信了,我这个傻儿子还是坚持要出兵接应江骥,这祝达是什么人?原大魏蛇腾镇将,外号北陆之熊,镇守边关十几年,是最早起兵响应于承烈的四人之一,江骥能在他眼皮底下偷偷将上谷郡献给朝廷?”
顾羽辰接过信:“少将军还是太过立功心切了,江骥此举必是诈降,要不末将亲自去趟军都,提醒少将军万不可轻举妄动,中了对方奸计?”
耿通点头应允:“也好,看他信中措辞,已经完全被江骥的鬼话给迷住了,我担心光凭蔡钊一人拦不住他,如今他带着我们一半人马驻守军都,若军都有失,蓟城也不保了。”
顾羽辰遽然起身:“事不宜迟,末将这就动身!”
然而待他马不停蹄赶至军都之时,见到的却只有坐立不安的副将蔡钊。“少将军呢?”顾羽辰扯着蔡钊的甲胄质问道。
蔡钊一脸懊恼:“我不知劝了他多少次,少将军就是不听,非要领兵接应江骥。还说已派人查探过,祝达确实对江骥百般刁难,此番献城绝不会有诈。”
顾羽辰:“城中还有多少兵马?”
蔡钊嗫嚅道:“不,不到三千。”
“什么?”顾羽辰大惊失色,“蔡钊!你怎可如此没有分寸,万一少将军遇到意外,以你这区区三千人,就算想出手相救也只能徒叹奈何了。”
蔡钊也万分委屈:“我实在是劝不动少将军,若是早上我再多说半句,少将军便要拿我祭旗了。”
顾羽辰想想也的确不能全怪蔡钊:“时至今日,唯有尽量减少损失,集结所有人马,一旦上谷败报传来,咱们立即南撤蓟城。”
与他们的忧心忡忡截然相反,耿宝此刻正暗笑父亲与他那一干旧部下好谋无断坐失良机,待自己拿下上谷,父亲一定会惭愧得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