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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了……”徐辽摇摇手,“我想提早一步到静塞和陈指挥使报道,也好聆听他的布略方案早做准备,就此拜别。”
说完,徐辽、霍青就和陆羽拱手道别,拉开帐帘就火急火燎的跨马离去,帐外很快就又传来一阵剧烈马鸣嘶吼的声音……
“好雄壮的骑军……”
在徐辽的敢字营经过谢平安眼前离去之际,他和甲中的士兵齐齐赞叹一声。
“起征……”
“起征……”
“呜~~”
就在众人还在感慨骑兵迅捷之际,行军的鼓号再次在宿营上空响起。
各甲原地休整战士连忙起身取起兵器扑灭篝火,在各自甲长带领下迅速朝号声方向集结,随后在百长的号令下朝静塞方向整装前行。
……
静塞,傍晚时分,分散在冀州平原的部分各营将士除了留守的士卒外,大部分已经抵达塞外静候集结。
虽然天气异常寒冷,但这些久经沙场的老营将士的内心却异常火热,用一句粗话说就是:总算他娘的可以开战了
一想到自己手中的兵刃洞穿胡奴胸膛,看到鲜血激荡的那一幕,总觉得如同诗词一般,营中一些颇有文采的将领士兵甚至开始作诗歌颂战场的情景。
当然让他们热血沸腾的另一点就是战争给自己带来的红利,那些精卫营老兵大都比较富裕,对封赏金钱的诱惑很有抗性,他们出战的目的只有两种:升职和土地!
而冀州本地依附不久的军队,无论周人还是胡人主要还是看重金银钱粮,毕竟他们还没完全达到第一步脱贫状态,加入边军目前为止还只能维系温饱,急需战争来改变自己在家庭和军队中的地位。
总之无论是土地还是金钱抑或是升职加薪,对这些已经经历过血火洗礼的老兵来说,全都过了心理这关,克服了死亡带来的恐惧。
相比之下定、幽新加入军民则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哪怕这些已经见过血开赴前线准备作战的“精锐”也是很紧张,不是每个人都如同谢平安、卓少云、萧煜这样神经大条靠拿命来博前程的,大都都是普通的士兵,也怕疼也怕死,也只想混口饭吃熬过三年拿到土地后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不过,这样也符合军督府既定的策略,要是士兵各个都具野心的话,这队伍反而不好带,也影响后续优秀新兵的晋升,上进和保守趋于平衡才能利于良性循环发展。
当然这些军功赏赐都是边军底层士兵的主要心理,而军督府上层军官的心思就不同了,他们眼界都比较高,哪怕张昭通这样的新军将领也是同样。
他们看到的是战略布局,冀北只是个热开始,真正要拿下的是塞外整片草原,用去年刘策一句玩笑话说就是:赶紧打到草原去,草原底下有大油田。
这油田是个什么玩意儿大家不知道,还是封愁年自作聪明解释了下:油田油田,有油又有田。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但经历草原风霜的陈庆、傅云骁等人却对这话有很大的认同感,草原不穷,相反很富有,光那一个多月在草原上掠夺的金银就有上千万两,因为带不走都找了个地方埋了起来,等以后再临塞外时挖掘出来充当军饷,的确是“草原地底有大油田”。
“启禀陈指挥使,分散各营的将士已有七成抵达静塞之外,共计五万七千四百八十三人,另外预估半个时辰新军六千人也即将到达本阵。”
军务厅内,听着传令官的回报,陈庆心中暗暗计算此次出兵的人数和所需的粮草数目,时不时轻点几下桌面,最后脸上露出一丝轻淡的微笑。
第476章 北伐前夕4()
……
冀州平原,静边塞外,新军陆续抵达目的地,开始沿着塞堡四周安营扎寨……
“不错,兄弟们加把劲啊,等这次立完功回到永安,我请你们下馆子。”
“多谢甲长,甲长威武……”
萧煜和甲中将士一起搭建好宿营的行军帐篷后,豪气的许下承诺后,立刻招来一片叫好声。
“甲长,你看现在也没什么事儿,饭点也没到,不如咱去其他营地转转?”一名士兵一脸讨好似的对萧煜提议道。
萧煜闻言心动,但还是有些犹豫,与是摸着自己下巴略做沉思之状。
另一名士兵见此立马对萧煜“蛊惑”道:“甲长,去转转吧,正好也能跟袍泽们亲近亲近,到时跟胡奴干起来也好相互间有个照应。”
“嗯,你说的有理……”萧煜拍了拍手掌,当即有了计较,“那就去其他营地瞅瞅吧,留几个人在这里看着别乱跑。”
“好咧~”
与是在一片欢呼声中,萧煜带着七八个甲中弟兄悠哉悠哉向其他宿营地走去……
“弟兄们搭完了没?”
“回禀旗总,您的军帐已经搭好了,弟兄几个正在咯面给您铺设棉被,包你今夜睡的舒坦……”
西面一处宿营处,几十名精卫营老兵将士熟练的将一顶属于军中旗总牛皮大帐张开铺好,而那名旗总则双手枕在后脑,敲着二郎腿悠哉的躺在一辆铺满草料堆的平车上,脸上盖着八瓣铁帽,一副惬意的姿态。
那旗总听闻自己大帐已经搭建完毕,抖着二郎腿笑道:“行了,忙你们自个儿的去吧,顺便吩咐下去,这次好不容易争取来出征机会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本旗总能不能当上营使就看你们的了,
一旦营使位置到手,此次出征犒赏全送给你们买酒喝,那军中新酿的烧刀子可是过瘾的很,大冷天喝上一口特带劲儿,可惜数量有点少……”
一名士兵闻言拍着胸脯说道:“多谢旗总,您放心,这次出征,我们一定不会给您丢人,什么犒赏不犒赏的,咱不稀罕,关键是别让山字营那帮孙子给看轻了……”
“嗯,你说的没错……”草料堆上的旗总闻言满意的点点头,“韦鹏那王八蛋去了趟定州回来那嘚瑟的样子令本旗总很是不爽,不就收拾几个叛军么?瞧把他能耐的,前些日子还在本旗总面前耀舞扬威,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就是……”其他士兵听旗总这么一说,也纷纷附和着,“要不是军师大人抬爱,他有这资格去定州么?还有那马国成,回来也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他也不看看自个儿是什么玩意儿……”
那旗总连忙打断他们说下去:“好了,不要总在人后头嚼舌根,让人知道还以为本旗总的兵都没教养,赶紧忙你们的去吧,让本旗总在这里好好清静下,顺便领略下冬季的格调……”
“那旗总您好好休息,我们忙去了,不打扰您了……”说完,这些士兵对旗总行了个军礼,然后四下散去忙着搭建自己的行军营帐去了。
那旗总听闻四周脚步声走远,不由的耸耸肩,轻笑一声,继续翘着二郎腿哼着歌:“一路苦战豪情潇洒,雨幕寒霜笑傲天下,心在江山任凭风吹雨打,驰骋万里雄心无挂……”
“甲长,前面好像有人在哼歌?”
“走,过去看看,什么人胆敢如此懈怠……”
而此时一路闲逛的萧煜等人刚好经过牛皮大帐附近,一听有人在哼歌,不由寻着歌声向平车寻来。
“喂,你是什么人?”萧煜等人一来到牛皮大帐前哼歌来源,一名士兵顿时指着躺在车上的旗总厉声喝道,“其他将士都在努力忙着军中事务,你倒好,悠闲的躺在这里睡觉哼歌?”
“呦呵……”那旗总一听,稍微愣了片刻后,立马发出一声玩味的戏笑,“很久没人敢这么和我说话了,你们很有种,哪个营的报上名号来听听。”
话音刚落,那之前说话的士兵立刻指着他嚣张地说道:“给我听清楚了,这位萧煜萧甲长可是宋夫人的远房表哥,身份是何其的尊贵,你还不下来参见……”
话音刚落,萧煜立马揽过那说话士兵的肩膀一脸坏笑地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把本甲长的身份随便透露出去,低调,低调懂不懂,下次别这样了知道么,很丢人的啦……”
“是,嘿嘿,甲长,我这不是说漏嘴了么?”那士兵见萧煜一脸戏笑的模样,知道他话语中没有半分恶意,便连声称是。
“哦……”那旗总闻言只是轻吟了一声,依旧保持惬意的姿势回道:“原来是宋姑娘的亲戚啊?失敬失敬,萧煜?就是那个新晋的新军甲长对吧?”
萧煜闻言一阵摇头晃脑,对那躺在车上头盔盖脸的士兵说道:“没想到我的名号这么响亮了啊?其实都是给军督大人效力,不过虚名而已啊……”
“嗯哼……”
那旗总哼了一声,忽然起身取下脸上的头盔,同样露出一脸玩世不恭的神情望向车下众人,只是眼神中那股子久经沙场的气息令萧煜甲中的将士不由齐齐心下一寒。
“萧甲长,这厢有礼了,把你腰牌取来我看看,我好确定一下你是不是在唬我……”那旗总跳下车来到萧煜面前转了一圈玩味地说道。
萧煜笑着从腰间取下木牌在他面前晃了晃说道:“本甲长还会骗你不成,喏……”
“哎呦,还真是甲长啊,真是好生厉害啊!”
那旗总一见腰牌确认的确是甲长萧煜后,立马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大呼一声,但众人都看出那神情完全就没把萧煜放在眼里,这令他们很是不爽。
“不过……”那旗总忽然转变语气,抚摸着自己下巴,一脸坏笑地看着萧煜,随后说道,“身为甲长率众脱离自己营地四处闲逛,还敢持身份压人又该作何解释呢?”
萧煜闻言立马眉头一皱,随后小声说道:“你又是什么身份?敢这么说话?现在休息时间……”
“休息时间就可以随意窜岗么?”旗总双手环胸咧嘴说道,“更何况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耀武扬威?我怕你是目无军法,缺少管制吧。”
“好大的胆子!敢和我们甲长这么说话?你究竟什么人!”见萧煜被眼前这个人一顿奚落,甲内士兵齐齐怒吼一声,挽起袖子想要与他干架。
那旗总望了他们一眼,甩了甩臂膀,露出一丝十分同情地目光对萧煜说道:“怎么,你们仗着人多还是怎么滴?”
萧煜向前一步,笑着对他回道:“咱军督府边军不是一向崇尚团结一致么?就是仗着人多,你能怎么样?”
那旗总点点头:“你说的没错,这的确是我精卫营成军以来的传统,一向都是抱团和人交手,嗯,子曰也礼尚往来,不能折了你们的面子,不如我也叫些人来,咱比比谁的人多怎么样?”
说完,旗总解下腰间的铜哨用力一吹,不多时周围立马有上百士兵向他地方靠近,不远处另有两三百号正在忙碌的军士立马放下手中的活,一路小跑靠了过来,很快就把萧煜众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下子把他们全给震慑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只见一名腰间挂着百长牌号的将士在那旗总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问道:“聂旗总,敢问唤我等前来有何吩咐?”
“嘶~”
那百长的话传入萧煜等人耳朵后,顿时齐齐倒抽一口冷气,尤其是萧煜暗道一句这下子这逼装大发了,一不留神居然踢到铁板了,自己小小的甲长居然在老营中赫赫有名的旗总聂磐面前大呼小叫耍威风,观这架势这下可不好收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