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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王璇从袖中抽出一封纸,递给秦翰后,拱了拱手告辞而去。
秦翰并不介意王璇的失礼,他慢慢打开一看,顿时愣住了,虽然仅是张草图,但对于十余万大军的配置一清二楚,让他吸了口凉气。
王璇竟然一反常规,准备打一场歼灭战,以他的经验来看,这是一场以步军环月型包抄,马军最后突击的战略,最终的铁毡在羊山山麓。最大可能降低骑兵损失,如果实施,足以对契丹伤筋动骨,不能不让他动心。
去年,如果说大宋处于风雨飘零中,一点也不过分,由于傅潜的自保,造成河北乃至京东一片糜烂。
上天仿佛与大宋过不去,开国名臣名将不断凋零,曹郴病故,吕端也死了,最令大宋禁军沮丧的是,张永德也病故了。
张永德乃故周驸马,当年地位在赵匡胤之上,未曾败在战场上,却败在赵匡胤的阳谋下。
宋建国后,艺祖太宗亦称其为驸马,在军中几乎是神一般的人物,竟然和吕端一前一后,两位咸平初年擎天柱的倒塌,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
更让人抓狂的是天灾人祸,契丹人刚刚退去,驻泊成都府的都虞候王钧就被部下胁迫发动叛乱,其规模远远大过了太宗时期的王小波、李顺。
他秦翰随从户部使雷有终,率军入川进行平乱。
正在益州进行战斗,大河郓州段的河坝突然坍塌,洪水泛滥,从巨野经过,整个京东成了一片泽国。
刚刚打过一场大仗的大宋朝,一边平叛,一边治河,一边还得监视契丹,党项族的李继迁也不消停,对陕西边地虎视眈眈,不断给朝廷制造麻烦,好在有穿着文官服饰的武将张齐贤守着,这才让陕西各军州安定了一些。
叛乱镇压下去,河也堵上了,李继迁缩回灵州,但这一切都对大宋伤筋动骨。
因去年契丹的深入,河北东部田地荒芜,误了农时,饥荒是不可避免的,偏偏契丹人大造声势,让十余万宋军在威虏军一待就是一个多月,造成了极大地浪费。
王璇临走时放下的那句话,让他心中恍惚,一个月,算是承诺,也是王璇坚持的底线,他知道王璇需要他的支持。
风险是巨大的,他扛不了,也无法去扛,但前景却是诱人的,一场歼灭战是任何一个将帅梦寐以求的,实在拿不定主意,下不了决断。
王璇径直回到县衙,此时,明秀也在衙门后院偏房内,冷静地看着一张延边地形图,一扫佛门的温祥,目光冷峻,神色萧杀。
“和尚今日有何心得?”王璇见明秀模样,知道这几天明秀都在帮助他拾遗补缺,一个出家人谋划尸山血海的战争,显得有些可笑,但他一点也笑不起来。
明秀并不对王璇进来有何表态,反而说道:“子正,你有多大把握?”
王璇一怔,沉吟半响说道:“今日我就上折子。”
“也不是办法!”明秀蹙了蹙眉头,对王璇的回答并不满意,朝廷已发出步军主力南撤的旨意,不可能朝令夕改。
王璇淡淡一笑,道:“我心中自有办法,和上不必担忧,只是和上出家人,却为我筹划杀人,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明秀摇了摇头,目光顶着地图,说道:“以戈止武才是大善,韶乐之后亦是刀山枪林啊!”
王璇点了点头,陷入了沉默,他真的需要好好构思一下,如何才能最大限度的达到目的。
忽然,他说道:“这几天我要专心拟定作战计划,然后再去和诸位都校商议。”
第78章 巨大压力()
王璇的态度相当决然,甚至一日内连发三次官塘,坚决反对步军主力后撤。他已权力反对,因为他是三路前阵都监。
在刘娥的周旋下,赵恒并不没有严令主力南撤。
王显也没有办法,秦翰、杨延昭等大将支持王璇,尤其是秦翰具有监军身份,对军中决断具有否决权。
所以,他没有再提主力南撤之事,就这样拖了下来,各郡县组织厢军全力转运常平仓粮草,不必要的用度全部减免。
期间,连历史上王超奉命率六万大军增援灵州,也发生了改变。
由于灵州被李继迁所围困,朝廷不得不从河北调遣将领,在王璇的极力坚持下。九月中旬,王超虽离开河北前线,却没有领走一兵一卒,而是直接回到汴京,从京城禁军中调六万大军西进。
转眼进入十月,大宋间谍往返南北,却没有契丹大军南下的任何消息,契丹皇帝耶律隆绪仍然在炭山,二十余万契丹精锐都在耶律隆绪身边,他们都在围猎,变相的进行军事演习。
宋军十几万大军没有了对手,空等在威虏军,白白耗费大量的钱粮,还要各地加快粮草转运,几十万厢军、民夫捻转州郡路途。
便是如此,军中用度也日渐减少,河北饥荒逐渐泛滥,大有弥漫之势。一时间,怨声载道。
渐渐的,引起了朝廷中很多人的不满,御史谏官不断弹劾,连前方一些大将都出了怨言,甚至杨延昭、秦翰等人也动摇不少。
尤其是秦翰,当初冒着极大风险,支持了王璇,两大监军会同相当部分大将的上书,是相当有份量的,枢密院的冯拯、陈尧咨也不得不小心应付。
万一王璇的预测落空,他的干系可就大了,不仅劳师费响,还有专断生事之罪,致河北生民饥荒于不顾,死一万次都有可能。
“坏事了!”王璇回到县衙,神色不对,有些气急败坏。
明秀一怔,沉声问道:“是不是军中有哗变?”
因为粮草转运日益减少,军中饮食虽还能保证温饱,但肉食、水酒、精粮却日益减少,军卒中不满情绪到了极限。
前些日子,由于连发几天的糙米加菜梗,几名军卒在营中闹事,虽然被军法官当场拿下,但造成的影响却很恶劣。
万一军卒不满情绪加深,再被几个不长眼的挑起来,引起哗变,那可就万劫不复了。
王璇蹙眉道:“这倒不是,军中虽有怨言却还能弹压,今日三路都部署司下令,从即日起五万大军先行南下中山。”
终于支撑不住了!明秀叹了口气,他盯着王璇,一字一句地说道:“子正,现在已到关键时刻,断不能放弃。”
“天下知我者不过寥寥数人,和尚是一位。”王璇很欣慰地笑了,一个月来,只有明秀在他身边鼓励。
明秀一笑,说道:“一旦五万大军后撤,子正的计划将会彻底落空。”
王璇脸色凝重,在屋中来回度步,说道:“我自有主张。”
“但愿如此!”明秀轻轻一叹,闭目养神起来。
一连两天,王璇跑遍秦翰、杨延昭等人之处,却无法得到明确的支。
事情明摆着,南撤各军的名号已经定下来,得到撤退命令的部队欢天喜地,没有得到的怨声载道。
这个时候,你不让军人撤下来,人家还不跟你拼命,没人敢惹起兵变。
夜,风很高,却很晴朗,长城口北面的一座燧台上的守卒,不堪寒风习习,躲在垛口内取暖。
燧台不远处的低洼地,数十名身穿夜行衣的大汉环绕而立,中间一个身材高大的蒙面人,环顾众人,月光映在他黑巾上的双目,那凶虐、决然的目光,足以表明此人的凶悍。
却见他用沙哑的声音道:“今夜,我们的任务是两座燧台,一个活口也不能放走,决不能有半点差错,否则,后果你们也应该明白。”
一众蒙面人没有做声,气氛相当的压抑,一双双充满杀气的眼睛,竟然无一恐惧,大汉看在眼中,挺满意的,能够让一群刀尖上舔血的人心生恐惧,他有理由相信任务的成功,阴森森说了一个字:“上。”
几十名黑衣人分成两队,十余人散布在燧台周边,另外二十余人慢慢地靠近燧台。
振武第一军营寨设在遂城东门外,今天却是一片欢庆景象,大家都在收拾装束,准备几日后开拔,整整十个指挥的军人莫不喜气洋洋,干起活来也有了许多力气。
王璇心情很郁闷,在路过振武军营寨辕门的时候,他看了半天,虽然没有进去,却勒马观望,看到军人一片喜庆,他心中非常矛盾。
说实在的,他也想这些军人不再受苦,不再整日里吃糠咽菜,受野外风寒。
马上就要临战了,再坚持几天,历史已经被自己所改变,契丹人或许不会在准确时间内南下,但在自己没有可以去改变时,历史的大趋势是不会改变。
一些军卒显然是认出他了,一副文官的打扮,有都头、书童和衙役陪同,不用想也是知县。
一名路过的老军汉停下步子,对王璇说道:“大人,是不是要进营寨?小人这就通传,好让都指挥使前来迎接。”
王璇摇了摇头,老军汉口中的都指挥使,说的是振武第一军都指挥使、瀛洲驻泊兵马都监乔清。
振武军属老牌禁军,一共四十个指挥,分成五个军,这次汇集道威虏军的河北路驻泊的第一军十个指挥,隶侍卫步军司管辖,战斗力算是强悍。
乔清是西上阁门副使,又是兵马都监,平时由侍卫步军司管辖,属于战时直属铃辖调遣。
老军汉似乎有点犹豫,看了看四周汇集来的几名军卒,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振武第一军明日就要开拔,小人告退收拾行装,还望大人见谅。”
王璇心烦意燥,有些无力地挥了挥手,却远远地看到远处大帐内走出了几个人,在城门方向的官道上,一个急脚子正打马向军城狂驰而来。
第79章 世情()
王璇与乔清见面是相当尴尬的,在军职上和乔清有着扯不清的糊涂账,他的监押身份是资历浅薄行都监执掌的官名,实际是都监。但属于州县常驻兵马都监,地位明显低于屯驻兵马都监,再说人家还有西上阁门副使的本官。
但他又有三路前阵都监,属行营兵马都监,地位在战时超越了路兵马都监,负责监控全军,即便是杨延昭、田敏这些从五品的大将,也不得不受他监控。
这些还好说,他坚持步军不动,人家要急匆匆南撤,这个恶人是坐实在了,见了面都是挺尴尬的。
正是没话之际,巧遇广锐军的段守辙来访。
时下,段守辙已成为广锐第一军的都虞候,平定州兵马都监。当年自己蒙难时,还是由段守辙多加关照,两人一阵问候之后,他们一同进了帐中。
王璇说道:“前年,蒙都虞候大恩,下官感激不尽。”
段守辙对王璇的谦让有些惶恐,毕竟人家是进士,又是三路前阵都监军务,他不敢托大,急忙道:“些许小事,大人何必挂牵。”
乔清不太明白王璇与段守辙的关系,心情倒是一片大好,军中忍受许久,他几乎弹压不住军卒们的情绪。
可好南撤的帅令下来,军卒们无不雀跃,一场几乎是肯定的哗变瞬间化解。
他是大大松了口气。脑袋一懵,兴奋地说道:“大人,我等正加紧收拾行装,后天就可以拔寨南归。”
顿时,王璇脸色沉下来,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这些日子让诸君操劳了。”
段守辙很清醒,他的部队是不可能撤离的,在乔清不合时宜的话后,急忙使了个眼色。
乔清懵然明白过来,这不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