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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下,齐国正扮演着当初秦国的角色,却如此不堪一击,让孟尝君清醒地看到齐与秦的差距,最主要是齐国没有向秦国那样的函谷与黄河天险,不具备统一六国的地利条件。
一抹鲜红的夕阳垂洒在天际,那久违的霞光,映照着数万甲士的脸庞,夕阳垂暮,难道今次齐国,真的便是前途渺茫?鲁仲连啊,你究竟在何方?摇摇头驱散心中杂念,一切都要自己来面对了。
正在这时,济水北岸沉重的号角响起,赵、魏、韩三军开始发动渡水战役了。
第737章 兵围临淄()
济水河岸的赵、魏、韩三军发动了攻击,近十万大军,分成几波,开始踩着浮桥,一波一波向对岸发起冲锋,仿佛浪花冲击着岩石,卷起千层浪。
“嗖嗖嗖——”
弓箭如蝗,密布在空,遮盖苍穹,双方互射,血染济水,横尸遍野。
喊杀声和兵器、战马混合成一股轰天抢地的巨响,人潮汹涌和兵器交接在相互倾轧着的声音清晰地注入耳鼓,近在咫尺的搏杀场面,如此血腥。
密密麻麻成千上万的甲士,前仆后继地攻打着河滩要塞,兵器的寒芒不是刺入眼帘,杀气沸腾。
孟尝君在后方大营督战,屏着呼吸,注视着这一切,神色庄重,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是关乎着齐国生死存亡之战,也是最后的屏障,一旦济水与南面古长城被撕破,后面的临淄城就危在旦夕,剩下东南几座城池,孤立无援,亡国都不是危言耸听了。
孟尝君田文心中紧张,却又无可奈何,毕竟他虽有些才能,但毕竟对军事和带兵不算擅长,即便自己亲自上阵,也未必能对付了赵魏的统帅,何况赵国的马服君赵奢,还是赵国的名将,自己更不是对手了。
这样的激烈战斗持续了半日,忽然从上游飞奔过来一队人马,是赵国的铁骑,绕到上游渡过了济水,奔袭而来。
领军的将军正是廉颇,血气方刚,年轻气盛,英锐非凡,手持重剑,策马冲锋在前,宽阔的河滩上,骑兵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万马奔腾,一起冲锋,那气势惊天动地,足以撕裂任何防御。
看到这一幕,孟尝君心中一沉,浑身冷汗,有一种大势已去的预感。
赵军铁骑速度很快,而且这些骑士的战袍都是模仿胡人,骑术和箭术都很精良,气势雄浑,沉雷滚动,喊杀震天,人如虎、马如龙,战马四蹄翻飞,马腹直似贴着地面一般。
“哐啷——”
“铿锵—哗啦—”
战马从侧翼冲刺过来,撞开了一侧的鹿角防御,两军短兵交接,大混战开始了。
河滩上厮杀处处是认,弓箭、弩机等远程攻击武器全部失去了作用,所有的认只能抄起长矛、青铜戈寻找着对手肉搏,人头滚地,断肢横飞,惊心的惨叫,动魄的蹄声,俨然是人间地狱、修罗杀场
形势对齐守军越来越不利,孟尝君心情低落,提前带着麾下亲卫和谋士,赶回临淄城布防,不管河滩之战结局如何,临淄城都要加强防守,坚守最后的防线,等待议和成功。
同一时间,秦军与楚军,发动了对临淄城南百里齐古长城发动猛攻,而且白起派出了任鄙率领铁鹰剑士,在防御薄弱地带发动偷袭,然后里应外合,两军汇合,以压倒性优势突破了内长城防线。
一日过后,临淄城外的防御全部告破,五国盟军把临淄围拢得水泄不通。
五国行辕建立,暂时对临淄城围而不打,等待后面粮草跟进,毕竟要打临淄这座巨城,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城内有守军四万,太子田地,孟尝君田文,大将冯冰等人站在城头的时候,看着密密麻麻的五国盟军营帐,都脸色大变,士气低沉。
“大齐皇儿,快快出城投降,齐国将亡了——”
“齐国倒行逆施,妄自尊大,赶快投降吧!”
“从此七雄去齐国,只剩下六国了”
“”
五国盟军把守四面城门的方位,都派出了士卒对着城内破口大骂,诋毁齐国声誉,好激怒齐军出城迎战,避免拉长攻城战,毕竟一旦攻城,需要投入大量的攻城器械,不是短期内能准备好的。
侯府内,孟尝君宴请府内的宾客,在府内的小广场大摆筵席,分上下中三等席位。
由于近来齐国危难,愁云惨淡笼罩临淄,这些客卿们也都赶到气氛的压抑,因此小酌起来,都有些郁郁寡欢。
孟尝君以养士之风闻名天下,数千食客,什么身份都有,不乏鸡鸣狗盗之辈,但只要有一技之长,重义气、有贤明,他都广纳之,不因对方身份低微而瞧不起,礼贤下士,被这些食客们敬佩。
“诸位,今晚恐怕是最后一次宴请大伙了,众所周知,五国盟军已经兵临城下,临淄城只有四万守军,面对十倍之上的敌军,守城的成功率太低了,在下不忍诸位陪田文赴难,今晚一别,诸君就离府逃难去吧——”
田文的话一出,顿时满堂惊讶、哗然。
从他口中,已经听出了悲戚之意,缺乏抗敌的士气,如此一来,敌强我弱,就注定城陷了。
“侯爷对我们有知遇之恩,我们岂可一走了之?”
“君以国士待之,我等必当以烈士报之,绝不会临阵脱逃——”
“我们不走,与侯爷共进退!”
“不错,若要退敌,更不能让我们走了!”
田文听着大伙议论纷纷,摇头苦笑,叹气道:“我又何尝忍心与诸位贤士分开,实在形势所迫,齐国军力消失殆尽,半个月功夫,全境都要沦陷了,临淄城又被四十万大军围困,敌军中有赵国的马服君为统帅,此人乃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此外廉颇、白起这等军方新秀,都是带兵打仗的天才青年,再看我方,兵少将寡,甚至没有懂得军事的人杰,如何能守住城池?”
这时客卿中有一人冷笑道:“堂堂战国名公子孟尝君,也有如此丧气无力的时候吗?”
家都觉得伤感和无奈,竟然有人当初冷笑主公,客卿们都悲愤起来。
“是谁乱说?”
“谁在侮辱主公?”有的游侠拔剑而起,寻找说话之人。
此时一位身穿青衫长袍的男子站起来,从容不迫道:“在下冯谖,有话要说!”
田文一见是他,对这冯谖很熟悉,有一次派他去封邑薛城收债,他到了那里却烧毁了所有的借据,引起民众都欢呼万岁,回来说这就是买‘义’,可把田文气够呛,因此很不待见他,此时见他出言讽刺,脸色沉了下来,问道:“你有何话要说?”
冯谖说道:“方才听主公感慨,齐国无将帅之才,对守城心灰意冷,没有生念,在下却不以为然!”
“你能带军否?”孟尝君皱眉冷哼道。
冯谖摇头道:“不能,但是在下推举一人,或许能解困城之危,齐国之难!”
“哦,是谁?”孟尝君惊讶万分,有些迫不及待追问道。
冯谖顿了顿,故作神秘道:“此子姓田名单,临淄人,说起来还是宗室远房的亲属,现任临淄的市掾。”
“田单,管理市坊的小吏,他能破敌,你开什么玩笑?”孟尝君田文充满疑惑地尖叫道。
第738章 田单登场()
冯谖推举名不经传的田单,在场之人都不知那小子是何许人也,临淄城危在旦夕,他举荐一个毫无名气的市坊小吏,众人都是疑惑、愤然。
“你以为齐国当真无人吗?一个市掾,也能肩负起救国之责?”
“城内大将军、将军、骁骑将领众多,还需要一个管市坊的小吏来督军吗?”
“岂有此理,太不像话,冯谖,你在侮辱大家的智商吗?”
“”
在场客卿脸色都挂不住,面红耳赤,毕竟在这危急关头,他们这些食客,无法力挽波澜,如果再被一个市掾抢去风头,以后还有何颜面留在侯府做客卿,食君之禄,到头来不如一个小吏,太打击人了。
孟尝君也不相信什么田单,能有多大能耐,但是毕竟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也不能随便就拒绝,不符他礼贤下士的风范,于是强忍着怒气问道:“此人有何贤名?今年多大年纪?”
“此子今年十九岁,尚无任何薄名,也无大作问世,但是,在下与田单见过两次,不论谈吐见识,还是论兵之道,都独有见地,因此贸然推举,或许能救齐国危难!”
“荒唐!”孟尝君终于忍不住,大声喝道:“眼下什么时候了,生死存亡,就凭你与那小子见过两次面,让本侯爷把临淄城的命运,齐国的兴衰,赌注在他身上?就算本候犯傻同意,你当太子也傻了吗?那些大臣也更着发疯吗?”
冯谖见孟尝君动怒,却丝毫不以为许,仍是吾行吾素道:“属下在他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风采,故而不吐不快。”
“什么人?”田文疑惑问道。
“魏国辰凌!同是年纪轻轻,却神采飞扬,谈吐卓越,有一股英勃锐气,堪当大任!”冯谖朗朗而谈,不卑不亢,客卿中的另类。
孟尝君听他把田单比作辰凌,顿时沉思下来,心想如果有辰凌在,对抗五国盟军,出其不意,或许能有转机,可惜辰凌已死,倘若这田单真有冯谖称许的那样,倒是齐国中流砥柱了。
“好,如你所愿,本侯就亲自见一见他,你立即去安排,越快越好——”孟尝君有些意动了,不过现在争执千言万语也没有用,还要亲自审视一番,考校与磨砺。
“成,在下这就去办。”冯谖也不继续用宴了,起身大踏步离席,向侯府门外走去。
众客卿看着冯谖的背影,有冷哼、哂笑、不屑、嘲弄等声音。
田文则举杯道:“之前的话仍算数,大难当头,如果想离开的,宴席结束,就可以出侯府了,留下的,将与田某共赴国难,与城共存亡——”
“与城共存亡——”许多客卿都热血激昂,不肯退却,丢了颜面如何在战国立足?
月色如水,秋高气爽,城外密密麻麻的军营篝火,使整个临淄城笼罩在一阵恐慌之中。
侯府酒席散了,供养的食客们最终有去有留,毕竟任何时候,都不能指望所有人抱成一团,人是有私心的。
即便养士三千,也不会所有人都是贤者、勇士、豪杰,总会有滥竽充数之人,到了关键时候,保命要紧,灰溜溜地离开。
不过,府上留下来的客卿比走的要多,至少有六七成,其中不乏一些剑客游侠,自发组成孟尝君的亲卫军,明日要跟着主公一起上城杀敌。
田文有些醉意,也没有色欲,躺在睡榻之上,酣眠起来,不过夜未到半,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侯爷,冯某带田单来了。”
孟尝君借酒消愁,喝的有些头晕,但是此时朦胧听到冯谖的声音,还有田单的名字,一下子惊醒过来,足未登履,赤脚走出来开门,目光迫不及待地扫向门外石阶下的两个人。
中年男子是冯谖,另一人十八九的年纪,浓眉大眼,英伟不凡,国字脸,有如刀削,眉宇较长,带着几分刚毅和冷酷,眼神深邃,似乎蕴藏着超乎年龄的睿智。
“你就是田单?”田文明知故问道。
“在下正是田单,拜见侯爷——”田单年纪轻轻,拱手行礼,倒是有几分儒雅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