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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凌来见诸女,相互见面,自是一番欢喜。
“相公,你出战了吗?”程素儿见到自己男人,笑靥如花问道。
“还没有出征,燕军在边戍正与叛军对峙,最后时刻,燕王会御驾亲征,到那时,我会随行。”辰凌微笑道。
程素儿又问道:“一路过来,想不到燕国贫瘠冷清,连王都襄平城,都如此冷冷淡淡,市坊不兴,咱们在这经商,会不会受到影响?”
辰凌笑道:“放心吧,我已经与燕王说好了,由咱们自己选地段,在这先盖一个府邸宅院和作坊,等两年后新王都建起,到那里建立一个大府邸,比咱们在大梁那个家还要大。”
“相公,你不会要留在燕国吧?”
“未雨绸缪罢了,在大梁固然风光无限,但是很多人欲知我于死地,在燕国先布置后路,如果有一天在魏国呆不下去,还可以到这里来。”
程素儿紧张点头,觉得这个办法很稳妥安全,便不追问了。
“公子,明日我们就去选地段吗?”
辰凌摇头笑道:“不必了,我已经提前选好了,一会让荆鹏带你们过去,那里有一些居住区,被迁走了一批,你们把车子安顿到那,让家丁和工匠们开始动手,垒筑房舍,建筑楼阁,装潢门面,修建作坊等。”
黎雪问道:“公子,一进城就听说燕国要变法了,而且新奇古怪,能成功吗?”
辰凌哈哈一笑道:“能,我对燕国有信心!”
诸女见他对燕国竟然这么有自信,都有些摸不到头脑,当下辰凌又问起白家何时派车马行过来,得知前脚后脚,不日就到,心中甚为满意,然后安排诸女和武将们去休息了。
程素儿拉着辰凌的手,低声道:“夫君,今晚你宿在哪里,素儿能陪你吗?”
辰凌一揽住素儿的腰肢,呵呵笑道:“素儿宿在哪里,我就宿在哪里,今晚同床喽——”
房舍长廊拐角处,探出了四个女子小脑瓜,远远看着辰公子与素儿的亲密,幽幽一叹:“什么时候,也能轮到咱们姐妹侍寝呢?”
“小妮子,你发春了呀!”
“呵呵,你们不想吗,是谁梦里总喊着公子的名字来”
“柔柔你说谁,看姐饶你不?”
四个女子追闹了起来,满脸的春思,柔美的身段,洋溢着青春的火辣曲线。
燕朝廷变法檄文下发之后,就象一道道霹雳闪电,新法令震动了燕国的大地,郡县城堡,乡野农间!
上至卿大夫,下至隶农村民,在数日后,各地百姓都听闻了变法之事,很多人认为这是匪夷所思的大变,会搅得燕国鸡犬不宁,人人别扭;也有人说,这是老燕起死回生的一次重大变革,从此将要走向富强。
拥护变法的当属下层民众和因内乱造成的难民们,他们本来就一无所有,房子被烧,土地荒芜,无家可归,都在城外救济,这次国令一出,土地论中,包涵了很多条款。
如农耕奖励法、难民安定法、分封土地法、农具租赁法、三年免租法、青苗法、救济粮发放法等等,一系列措施,可以使耕农们,得到朝廷的救济粮,直到秋收时,打下粮食,换上救济,其余都留给百姓,直到三年后,民户家里储备充裕了,才开始每年上交地税、粮税等。
乡里村舍统一由朝廷下隶属的地方县丞来规划乡舍位置,然后组织乡勇搭建村庄与房舍,让百姓有房可住,先安居才能后乐业。
十论发出后,燕国子民应接不暇,好在其它一些条令,针对的人群不同,九成的乡野农民并不太关心,他们只关注分封土地,重建家园,因此得到了广大农民的拥戴,新法很快就深入人群大众中。
与秦国商鞅变法相比,燕国有个优势,那就是西秦地处戎狄包围之中,秦民凶猛彪悍,私斗不断,仇杀不止,自古以来,西秦的民间风习便狂野好战,动辄为一件小事,便在田间地头打得头破血流,进而引起家族斗殴、村落打斗,甚或部族仇杀。
蔓延日久,村落、部族、家族间极少没有血仇者;这些相互仇恨的部族子弟在军旅中,甚或在战场上,也经常寻衅私斗,宁可为了义气和仇恨帮助私斗的敌人,也不愿在战场上救援勇敢杀敌的兄弟。还有与西部戎狄部族杂居的老秦人,就更是剽悍狂野,只认热血义气,从来不知“规矩律法”为何物?
因此商鞅变法之初,为了禁止私斗,曾在一次春耕时平乱私斗中,一次性斩杀七八百人,都是因土地灌溉,抢占水利发生的村落群斗,商鞅为了震慑国人,维护国法,把但凡参与那场私斗的人,一次性全部斩首,血腥手段震惊六国,这才止住私斗之风。
燕国乃周族一支,周武王时期就分封的贵族子弟,建立了姬燕,属于周朝皇族血统的诸侯国,的确比其它六大战国都要正统,这也是老燕傲然之处,六百年一直遵循周礼,上层卿大夫及国人都有些迂腐,斗狠不足,但知廉耻与公义,这也是燕国为何是战国之末,却又没有被分裂被取代的原因,世承了六百年仍巍然耸立。
这使变法遭到的阻力,要远小于秦国,不过辰凌却要激发东北燕国人的血性,这里的老燕人‘安于现状’的落后心态有些严重,很多人都胸无大志,平日懒散,缺乏一种凝聚力和爆发力。
民俗论中,就颁发了一系列措施,吸纳诸子百家的精华论点,提高燕人的积极向前、奋进勃发的思想,改变固步自封,守旧落后的习俗。
乐毅接手变法之后,协调枢密院、政事堂、三司、刑部狱司等各政部门,把爵位论军功论律法论度量衡论推下去,特别是律法中,国宪法、刑事法、诉讼法、民事法等,把律法分得很清晰,使得燕国法律集大成。
虽然自商周开始,就有了法三千条,也分了轻法、重罚等,但都是对犯法者的一种惩治法,基本从鞭打开始,一直到各种大刑、残忍炮烙、沸煮、凌迟等等手段,后来魏、楚、秦变法也都是规定各种处罚,没有监狱监禁的功能,尤其是秦国酷法,但凡触动法律者,不是割面、割耳、挖骨等刑罚,使得国人身体都残缺了,受罚者心里也阴暗了,监狱的功能,就是保护身体的处罚,进行自由软禁。
追究古代监狱和律法始末,据说还是汉初张良和陈平提出,张良提出监狱看管说,避开秦国那种严厉的残罚,陈平提出一系列监管、惩罚的条款,比暴秦时的酷刑减弱很多,因此汉朝社会民风还稳定下来。
第448章 幕后帝王术()
自从三月下旬,新法开始实施之后,辰凌作为燕王,开始深居简出,一直在内殿书轩翻阅典籍,查看各地送来的情报,对于变法并不干预插手了,全权交给了乐毅,他则退居二线,在幕后冷冷看着当前燕国的时局。
新法推行十天,各郡县乡里,开始安置流民,普查户口,编辑入册,量地划田,有些安定的县邑乡里,少有贵族高爵在,没有没收老宗族土地的阻碍,都已经开始按户口家庭分封田地了。
那些村民很高兴地恢复了自由身,不再是租赁县邑的佃农、雇农、贫农,有了自己的几亩耕地,关系近的农户,开始商量着几家合作耕种,谷雨时节到了,壮力扶犁耕田,妇女和老人播种田苗,高高兴兴下田地,盼望有个好收成。
一片春景山村乡郭,犁牛遍地,哞哞地叫着,老人、少年、妇人、壮丁都在田地里春耕。
昼出耕田夜绩麻,村庄儿女各当家,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
田园风光,无限美好,各地许多县邑乡里,都恢复了生产,稳定地春忙。
不过有些地方,有老宗族和旧贵族,他们拥有上百顷的土地,有一些是祖上高官贵爵分封下的土地,福荫后代,加上平日里用各种手段,兼并很多农民土地,变成了封建大地主势力,小族数百人嫡系,大族上千人,拒不交出土地。
一些新上任的士子们,出任县丞,带着护卫来到这些大族小族,开始游说,朝廷用钱补补偿一些损失,土地归公,这是燕国新法,再说,爵位论提出,已经废除了历代爵位继承,三代内没有子孙对国做出贡献,取消其爵位特权,成为庶民。
这里的贵族分为好几种,最大势力是宗室贵族,就是国君所在的姬氏部族。
按照千百年来的传统,这种人是天生的贵族,做事不做事,立功不立功,都照样是世袭的高等级爵位,从国库中领取极为优厚的俸禄,享受包括高车骏马、大片府邸在内的各种特权待遇,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因为他们是王公贵族,他们的享受是无法被剥夺的。
可是,军功论、爵位法先后横空出世,赫然规定:取缔世袭爵位制!
凡宗室贵族,如果没有军功或其他大功,不得取得爵位;三代内无军功者,除去贵族籍;一旦除籍,贵族就是庶民,原由国家提供的各种特权一律剥夺,享受的国库物资一律没收,附属仆佣一律归官府,其家人与其他人口,不得在府邸、田产、车马、衣食各方面享受原来贵族待遇。
这些贵族哪受得了,土地就是他们笼财的重要手段和途径,没有了大量土地,坐吃山空,巨大家族就不能那样逍遥自在,依靠剥削贫农维持正常开销了,这些大族公然反对。
县令、县丞们把这些阻碍写成文书,快马送至郡守,郡守又派人快马送往襄平城国府,递呈给亚卿乐毅。
乐毅只回了几句话,简单而果断:“依法办事,但凡有触动新法者,不论权势大小,贵族出处,一律依法镇压!”
这手令一回,各地县丞联合县尉,调动兵马把老宗族包围,进行强攻,破门而入,反抗者一律缉拿,开始了‘斗地主’的土地改革。
在三十六城邑内,一些工匠、商贾、市人和农夫等,因此新法对这些人的地位给与了肯定,都热血高涨,拥护办法,但是赋税法一出,商贾、手工作坊等的税率要渊源高于平民、农户,另外有一条惩疲,就是惩治懒惰懈怠和不务正业的游手好闲分子。
周礼称这种人为“疲民”,所以惩治这种人的法令便称为“惩疲”。卫鞅颁布的奖励军功、奖励农耕的法令中同时规定,对这种“疲民”给予严厉惩罚:无论农工商人,凡是因为懒惰、懈怠而贫困者,将会被剥夺燕国户籍,不享受国人的权利,沦为官府奴隶。
凡是有业不操而游手好闲者,一律罚为官府奴隶,这些人将会被强迫带到边戍,修筑长城,十年为限,进行劳改,以杜绝有人好吃懒做,懒散成性,在城里游手好闲,坑蒙拐骗,成为社会小混混,不安定因素。
一时间,各地有埋怨声,痛恨新法声,也有欢呼声,拥护新法令的热潮,由于农民户口太多了,各地县邑乡村,逐渐稳定下来,只要民众稳定,拥戴新法,宗室庙堂的贵族作祟势力再大,也翻不了大船。
燕王深居宫廷,但对燕国动向了如指掌,这就是锦衫卫的作用,淳于臻成立了锦衫卫组织司衙后,有专门的办公场所,密探经过各种身份的伪装,三教九流的涉及,从各个角度打探着情报,源源不断汇聚回来,被锦衫卫司衙分析人员统一分析,逐条筛选整理后,保存在相应类信息铜匣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