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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
下士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将军,连忙立正敬礼,恭谨地回答说:“您好,将军同志。请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去打电话。”看到崔可夫冲他摆摆手,连忙转身一路小跑地进了村口的一个小岗亭,估计是给他的上级打电话去了。
不到两分钟,下士从岗亭里跑出来,边跑边招呼那些执勤的战士把路中间的障碍物搬开。来到我们的面前后,再度抬手敬礼,报告说:“副司令员同志,师长同志在师指挥部里等您。”说到这里,他侧过身子,指着村里的道路介绍说:“请您的车沿着这条路向前开,到第二个路况后向右转,看到一个大木屋,那里就是师指挥部。”
师长沃斯利博伊尼科夫当然不可能待在师指挥部里等我们,我们的车离指挥部还有几十米的时候,上校就带着一大帮人迎了上来。看到我们的车停下,没等崔可夫下车,他就来到崔可夫那一侧的车窗外,大声地报告说:“副司令员同志,步兵第208师师长沃斯利博伊尼科夫上校前来向您报道,听候您的指示!”
崔可夫推门下车,向他伸出手去。在握手时,我听见崔可夫低声地问他:“上校同志,那些人来了没有?”
沃斯利博伊尼科夫也低声地回答说:“来了两百多人,我把他们安置在村北面的谷仓里了,带队的十几名指挥员正在指挥部里等您呢。”
“走,去看看。”
等我走进师指挥部,看到里面的十几名指挥员时,一眼就发现只有两个是上级派来的政工人员,剩下的都是来自古拉格集中营的囚徒,因为他们虽然都穿着新军装,但仔细看的话,却能发现他们除了骨瘦如柴外,而且目光闪烁,举止显得格外拘束。
果不其然,我听见沃斯利博伊尼科夫把那两名政工人员叫过来,向崔可夫介绍说:“这两位同志,是方面军政治部的,就是他们把队伍带过来的。”
第五一二章 古拉格的囚徒(下)()
两名全副武装还挎着冲锋枪的政工人员,在听到沃斯利博伊尼科夫上校向崔可夫介绍他们的时候,一起上前抬手向崔可夫敬礼,并且自报身份。
左边那名中等身材的小胡子先开口说:“您好,将军同志,营级政委克拉夫丘克向您报道,听候您的指示。”
等他说完,右边的那个瘦高个才接着说:“您好,将军同志,副营级政委舒什科维奇向您报告,等候您的命令。”
崔可夫和两人一一握手后,关切地问:“你们这一路还顺利,没遭遇敌人的空袭吧?”
克拉夫丘克双手紧握着崔可夫的手,回答说:“谢谢将军同志的关心,因为我们都是白天休息,晚上行军,所以几乎没有什么人员损失。”
“部队到哪里了?”
“报告将军同志,离这里大概还有十五公里。以现有的行军速度,在天亮时,应该能到达指定位置。”
崔可夫松开他的手,走到桌边坐下,接着问:“这支部队里有多少人配备了多少武器?”
克拉夫丘克扭头看了看身旁的舒什科维奇,见他肯定地点点头,才回答说:“除了押送他们的两个营的部队配备了武器外,其余的人都没有任何武装。”
听他这么一说,把崔可夫吓得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吃惊地问:“两万人都没有配备武器,要是在路上遭遇德国人怎么办?难道你觉得我们赤手空拳的战士,能打败武装到牙齿的敌人吗?”
“将军同志,”一直没说话的舒什科维奇接过话头,冷漠地说道:“我们出发时,上级有命令,一旦遇到您所说的那种情况,我们押解的战士有权开枪,将这些人全部解决掉,免得他们被德国人俘虏或者投降敌人。”
舒什科维奇的话。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两万人啊,说杀就要毫不留情地全部杀光,真是太草芥人命了。这时我也想明白了。为什么刚才我们到来时,师长沃斯利博伊尼科夫上校带人出来迎接我们,而这十几个人却待在指挥部里没出来。我起初以为他们是不给崔可夫面子,现在方才明白,分明是这两位营级政委,担心另外十个来自惩戒营或者古拉格集中营的军人趁机逃跑,而特意留下看管他们的。
崔可夫板着脸,看着站在墙边穿新军装的那种指挥员,问克拉夫丘克:“营级政委同志,他们是什么人?”
克拉夫丘克回头看了一眼。耸耸肩膀,回答说:“还能是什么人,将军同志。这些人都是从惩戒营里抽调出来的,由于他们曾经在部队里担任过基层指挥员的职务,所以这次就临时给他们授予了军衔。来指挥这支囚徒部队。囚徒们共分成两百队,每队一百人,他们十个人每人管理二十队囚徒。”
“那在村北的两百多人呢?”听到说这些人都是从惩戒营来的军官,不禁引起了我对村北那两百人的兴趣,所以没等崔可夫说话,我就急匆匆地问道,“他们也是来自惩戒营。都有战斗经验的军人吗?”
克拉夫丘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不停上下打量着我,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他可能是想问我是什么身份,但看到崔可夫也没有怪罪我抢先发言,所以变得犹豫起来。。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时。崔可夫在旁边说话了:“营级政委同志,这是我集团军的参谋处长奥夏宁娜中校,目前代理着参谋长的职务,这些事情是她的管辖范围,你就向她报告吧。”
有了崔可夫的帮腔。克拉夫丘克也不敢抗命,只好不情不愿地说道:“是的,中校同志,那两百人都是来自各惩戒营的军人,因为他们都参加过战斗,有一定的战斗经验,所以上级才让他们担任队长的职务,来管理那些从来没有经历过军事训练的囚徒。”
对于靠在墙边站着的十名来自惩戒营的军人,我对他们既没有好感也没有恶感。我冲那些人仰了仰下巴,吩咐克拉夫丘克:“营级政委同志,让他们过来向司令员报告吧!”
克拉夫丘克答应一声,转身冲那些人一摆手,态度恶劣地说:“喂,说你们呢,快点过来,向将军同志报告。”
十名指挥员上前两步,来到崔可夫的面前,抬手敬礼后,就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不动。
崔可夫背着手,从队列的右边走到左边,又从左边走回了右边,看着他们饶有兴趣地问:“指挥员同志们,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啊?谁主动点,先报出你们的性命、军衔,以及被关进惩戒营的原因。”
听到崔可夫的话,十名指挥员还是像十根木桩子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崔可夫见没人说话,用手一指最右边的大尉,说道:“大尉同志,就先从你开始自我介绍吧。”
瘦高个的大尉上前一步,大声地说道:“大尉谢杰里科夫,俄罗斯人。原第34摩托化步兵旅的营长,在五月的哈尔科夫战役中被俘。六月的时候,我和几名战士从敌人的看管处逃了出来。但是当我回部队重新报到归队时,却被当作逃兵抓了起来,送进了第149特别旅的惩戒营。”听到大尉说道因曾被俘而被送进了惩戒营,我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的速度,要是我的柳班被俘的事情被内务部的人知道了,那么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命运,是被送到惩戒营还是被就地处决。这么一想,我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接下来是大尉身旁的黄头发上尉报告:“上尉奥列格,白俄罗斯人,原第51集团军的一名连长。因为部队在顿河被击溃后,连里有几名士兵投降了德国人,因为这事,我被内务部逮捕,并被送进了惩戒营。”
崔可夫听完,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冲着上尉旁边的另外一名黑头发大尉说道:“该你了,大尉同志,你又是因为什么事情被送进惩戒营的?”
黑头发大尉警惕地看了克拉夫丘克和舒什科维奇一眼后。也上前一步,谨慎地说道:“大尉科斯嘉,乌克兰人,原第79步兵师的营长。七月的时候。因为第178预备步兵团有三名战士开了小差,内务部命令必须将这三个人抓回来枪毙。结果执行命令的中尉,就去附近的居民点抓了三个平民来充数,被我发现后制止。后来内务部说我这是危险的温情主义,便逮捕了我并送进了惩戒营。”
崔可夫站在第四位看起来明显是中亚人的指挥员面前,问道:“那你呢,大尉同志,你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被逮捕呢?”
大尉也上前一步,报告说:“将军同志,大尉盖达尔向您报告。我是哈萨克斯坦人,原来是51集团军第302步兵师的营长。因为营里有一名新兵被同僚举报,说他曾经说过‘如果我上前线,我就是第一个投降德军的人’这样的话。在内务部对他的审讯中,他供认有五名同谋。并说出他们的名字。”说到这里,这位大尉停顿了一下,耸了耸肩膀接着说道,“我就是其中一个,所以其他的人被处决,而我却被送到了惩戒营。”
连着听了四名指挥员的遭遇,我不禁怒火中烧。他们都是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而被关进了惩戒营,内务部这么做,简直是在自毁长城。因为生气,所以后面几名指挥员的自我介绍,我就没听清楚。
等十名指挥员先后自我介绍完毕后。崔可夫重新回到桌前坐下,冲着站在旁边的两名政工人员说道:“克拉夫丘克同志、舒什科维奇同志。”
两人连忙来到了崔可夫的面前,挺直身体,恭恭敬敬地问道:“副司令员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崔可夫冲他们挥挥手。说道:“既然几名主要的指挥员已经被你们送到这里,那么你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现在你们可以回斯大林格勒去复命了。”
听到崔可夫这么说,两名政工人员顿时慌了神,克拉夫丘克态度强硬地说:“副司令员同志,我们的任务是负责看管他们,免得……”
“免得什么?”崔可夫气得一拍桌上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对两人说:“难道你们刚才没有听见他们所说的话吗?就这样优秀的指挥员,你们居然还会怀疑他们会去投降敌人?”
克拉夫丘克不依不饶地说:“将军同志,也许您说得有道理,但是我们有命令,要监管这些来自惩戒营的军官和古拉格集中营的囚徒们。在他们的**被彻底消灭之前,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崔可夫重重地哼了一声后重新落座,一言不发地盯着面前气急败坏的两名政工人员。
领导对下属常用的一种手法就是沉默,以沉默来彰显权威,以沉默来施加压力,因为身为下级,面对可以决定自己命运前途的上级,难免会有揣摩和忐忑的心理。虽然两名政工人员开始保持着从容不迫的姿态,继续以谦逊的姿态,耐心等待崔可夫的更改刚才的命令。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崔可夫始终保持着沉默,而两人显然有点扛不住了,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水,在相互对望了一眼后,还是克拉夫丘克上前向崔可夫低头认错,他低声下气地说:“既然副司令员同志下了命令,我们作为下级一定执行。不过口说无凭,您看是否给我们一份书面命令,我们回去也好交差。”
崔可夫点点头,找沃斯利博伊尼科夫上校要来纸笔,在纸上写下了让克拉夫丘克和舒什科维奇返回斯大林格勒复命的命令,最后还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