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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彻亦伸出手,握住夜殇伸过来的手,道:“我相信你。无论你是夜殇,还是蓝磬,我都相信我记忆中认识的你!而且,我也相信曾经认识的每一个人。蓝帅,你,楚公子杨公子,你们都不绝不会是叛国之人!我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所以愿意尽绵薄之力去帮助你们!我只是一个商人,能够加入你们,去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日后即便身死,想必也是极光荣的了!”
何以彻说的十分真心,夜殇感念他这样的想法,冲他露出感激的一笑,“谢谢!谢谢你相信蓝家!”
看着何以彻脸上的笑容,夜殇再次敛起自责的眼眸。
刚刚,她其实在心里也有些希望何以彻给出相反的答案,甚至希望他临时退缩。因为她十分清楚,这是一条多么艰险的道路。何以彻本是毫不相干的人,可如今却被自己拉下了水。
但是,夜殇自己心里更加清楚的是,何以彻一定会答应合作的建议。
为什么?
因为自己太了解他,更了解墨瑶。
她知道,墨瑶一定会选择留在自己身边,而何以彻一定会选择留在墨瑶身边。所以,这打从一开始,就是夜殇早已设计好的每一步路。
为了跟何家的合作顺利达成,夜殇利用了墨瑶,利用了何以彻,也利用了自己。
她利用了墨瑶对自己的执迷不悟,也利用了何以彻对墨瑶的执迷不悟。
夜殇再次抬眼的时候,已经完全藏起所有的心事,她微笑着带何以彻到后堂用膳,准备畅聊一番。
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真实想法,更没有人能够体会到,她坚硬的内心,其实也能一次次感到疼痛。
只是,她早已习惯了这些疼痛。
在蓝家覆灭的那一刻起,在她亲眼看到蓝玉被行刑的那一瞬间,她便已经可以承受所有的痛苦和罪孽。
蓝磬绝不会做这样的事,她绝不会把一件事的成败压在墨瑶的幸福身上。
可夜殇不同,她心中只有那最终的目的,从她活下来并变成夜殇那一天开始,她活着的目的,就只有这一件事而已!
入地狱之事本就当由我来做!所有罪孽就由我一人来背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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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朱棣在东暖阁收到夜殇送过来的飞鸽传书后,终于一拍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坐在旁边的叶羽吓了一跳,他苦笑道:“二哥,刚刚还是个又疯又癫的的疯子,现在一秒就跳起来了,我说你稍微演的敬业一点儿好么?”
朱棣哈哈一笑,道:“终于啊三弟,总算是万事俱备了!”
叶羽心中自然知晓,陌石山庄手下的情报网终于全部打通,这样下去,朝中和地方官员的信息会源源不断涌入朱棣的耳目之中,什么人是挡路的石头,什么人是可以策反的人,什么人是可以短暂利用的墙头草,朱棣都会一一弄清楚。
只是,叶羽沉吟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今我们还差一个理由,一个起兵的关键理由。”
叶羽正低头沉思,朱棣反倒十分镇定自若的说道:“你放心,过不了多久,朱允炆会亲手把理由送到我们面前。”
“嗯?”叶羽有些不解,他十分诧异朱棣这种自信是从哪里来的。看着朱棣脸上那自信的笑意,叶羽觉得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难道朱棣已经安排了什么后招不成?
“来人,请盛姑娘过来一趟。”
叶羽听到朱棣突然这么说,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盛姑娘?叶羽在燕王府还真是从未见过这么个人物,不过听姓氏,八成又是陌石山庄的人。
没过多久,东暖阁内走进一个明艳的少女,她向朱棣盈盈拜倒,道:“见过燕王殿下。”
“盛夏姑娘不必多礼。你是陌石山庄的四圣使,本王曾特许你们不必拘礼。”朱棣对这少女的态度十分谦和。
叶羽稍稍诧异,他确实是没想到,陌石山庄四圣使中竟然会有女人,他忍不住上下打量起了这位姑娘。
哪知盛夏猛地回头看他,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想不到驸马爷竟然是喜欢偷看女人的么?”
叶羽对她这样的洞察力十分钦佩,不过他一向镇定,只笑道:“姑娘若没看我,怎知我在看你?”
盛夏稍稍一怔,随即咯咯笑道:“驸马爷脑筋倒是转的极快。”
朱棣见他们之间互相开玩笑,也只是淡淡一笑,道:“盛姑娘,本王今日请你过来,是想请你加大舆论的力度。还有,上次驸马强调的那个指挥使张信的母亲,也还要请你多费心了。”
盛夏一听是这事,不禁笑道:“殿下您放心,这是我在这边的目的,分内之事自然会办妥。”
盛夏说完之后正准备离开,不过却停下脚步冲叶羽坏坏一笑,然后说道:“驸马爷做好准备,三天后会下大雨呢。”
“诶?”叶羽有些怔忡的看着盛夏,自从他在宗人府受过刑之后,极怕阴天下雨,一到下雨日子双腿就会疼痛难耐。
叶羽也曾在从前跟楚信的接触中见识过楚信的神棍本事,不过这个盛夏……似乎比楚信还神棍?她竟然能够预知三天之后的事情吗?
朱棣看出叶羽脸上的惊讶,笑道:“‘时人’盛夏,精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星象占卜等异术,而且比你认识的楚信要厉害的多。你如今觉得咱们王府没什么变化,但其实不然,只是因为没有发动机关罢了。若是有外敌进入,盛夏的机关发动,王府内的构造会在一瞬间变化,将外人困死在里面。”
叶羽怔怔听着,突然就觉得这陌石山庄也真是藏龙卧虎了。
第二百五十章 朱允炆的决断()
正在说话间,外面传来朱能的声音:“四爷,北平府尹张昺和指挥使谢贵两位大人求见。”
“嗯?”朱棣微微诧异,道:“你没跟他们说,本王现在正病着,不方便见外人么?”
朱能在外面说道:“说了,不过那两位大人坚持想见您,说是殿下久病不愈,他们心中挂怀,想要登门给殿下请安,希望殿下早日康复。”
“呵。”叶羽忍不住笑出声,他站起身对朱棣笑道:“想来这二位大人确实是十分关心二哥你的身体,不如你就让他们见见吧。”
朱棣与叶羽默契的对视一眼,也笑道:“是了,他们关心本王,想必是因为我那好侄儿十分的关心!那本王怎么能让我的好侄儿失望呢?”
叶羽转身向东暖阁内室走去,道:“我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先回避了,就从二哥你内室的偏门出去了。”
“好,我来打发这两位送上门来的。”朱棣这样说着,便对门外的朱能说:“叫他们过来见我吧。”
叶羽从东暖阁偏门走出,朝着内院的花园中走去。如今已是八月,眼瞅着就到中秋了,初秋的微凉已经渲染出来,秋风吹过带起些许落叶,平添了一些萧索的气氛在里面。
“道是团圆之际,但人却无法团圆。”叶羽站在院中,想到远在京城的怜香,不自觉就觉得心中也平添了许多的秋意。
“驸马可是思念故人?”
一个上了年纪的沉稳浑厚嗓音传来,叶羽一时间怔了怔,不过能在燕王府随你出入的男子很少,而这个人的地位也确实不一般。
叶羽稍稍转身,向来人简单拱手行礼,道:“道衍师傅今日有空过来?”
道衍看着眼前年轻额驸马,眼中是欣赏的神色,刚刚叶羽并未看到自己就已笃定是自己过来了,这份察觉能力十分难得。
道衍走近叶羽身前,双手合十向他行礼,道:“驸马爷安好。贫僧今日过府是为世子讲经,倒不是有旁的事。”
叶羽了然的点点头,朱棣虽然常年在战场上拼杀,但他十分重视朱高炽的培养,希望朱高炽在厮杀之前,更能学会心怀仁善,所以便请了道衍来为朱高炽讲经。
朱高炽也确实是十分聪明,叶羽这次来到北平一直在教朱高炽功课,这位年轻的燕王世子往往一点就通,根本不需要费多大劲儿。
道衍看了看发呆的叶羽,不禁又问:“请恕贫僧多言,驸马似乎是心有迷茫?”
叶羽稍稍一愣,不解的看向道衍:“师傅如何看出?”
“贫僧虽然喜欢搞一些算计人心的事儿,但毕竟也是出家人,也算是有些佛缘在里面。其实,无需跟驸马有过多接触,贫僧识人看人,也能看出驸马如今依然有一些迷茫在心中。”
叶羽呵呵一笑,点头道:“不瞒师傅,我确实……心中忐忑,但若说有多迷茫,倒也不是。因为我很清楚自己未来的路要怎么走,看得清路,自然也不会迷茫。”
“贫僧所说也并不是指前路,而是指命运。驸马似乎一直在为自己的命运和人生感叹。”
叶羽这下又是一愣,说实话,道衍所言确实正中他的心思。
道衍见叶羽沉吟,便笑着说道:“驸马与贫僧不同,不瞒驸马,面对即将爆发的战争,贫僧是兴奋的。因为我这一辈子,都在等这样一个机会,一个实现自己胸中抱负的机会。我已经六十四岁了,这一生报国无门,等了这么多年,也无非就是在等这样一个机会罢了。一生所学尽付其中,唯有乱世逐鹿,才是贫僧的归属。”
叶羽怔怔听着,一时无语。他看着道衍,眼前这个笑眯眯的老和尚。这个和尚为了等这个机会,付出了一生。他这一生中没有青春年少的意气风发,也没有声色犬马的享乐,有的只是坎坷的生活经历和孤灯下日复一日的苦读。他满腹经纶,却未官运亨通;心怀天下,却无人知晓。
道衍继续说着:“驸马却与我不同,你年纪轻轻便得先皇赏识,又得九公主青睐,惊才艳艳,奇兵绝谋,是治世良臣。这一点,贫僧从未怀疑,从先皇在世时你的诸多表现中便可看出。先皇叱咤一生,从未看错人,在凤台之上独独选中你,自然可以看出他的盛明。只可惜,他却选错了继承人,当今皇上与咱们殿下相比,实在是差太多。”
“师傅当年,就是因为看中了四王爷的抱负和能力,才选择跟随他吧?”
道衍微微一笑,道:“也是缘分吧。诸多藩王中,也不单单只有四王爷有这个能力。当年的秦王殿下还有如今的宁王殿下自然也是上上人品,只不过,贫僧唯独与四王爷有眼缘一些。”
叶羽沉吟,道:“师傅就没有想过,将毕生所学用在辅佐君主治理天下上么?”
“盛世天下,那不是贫僧的菜。”道衍转头牢牢看住叶羽,道:“驸马才是日后四王爷登上大统后真正该倚重的治世之臣。只不过,为了那一天,如今还是得委屈驸马踏上这乱世的修罗之路。”
叶羽微微苦笑,道:“我已走上这条路,断然不会回头的。”
“贫僧明白。驸马不喜欢战争,你如今的决心,不过是被逼出来的罢了。皇上欺人太甚,用莫须有的罪名给驸马定罪,迫使你与公主夫妻分离,又害得公主……此间种种,已是让你没有退路了。只是,既然已经踏上这条路,就要抛却心中所有迷茫,在这条路上走到最后!”
道衍说完这话,向叶羽轻轻行礼,然后便转身离开。
叶羽看着他的身影,知道这黑衣老僧已经隐忍了多年,如今机会就摆在眼前,他已经绝不会再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