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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虎伸出手来,一把将他拉上马车,喜道:“如此甚好。”
两人一路往西南去,经河内郡,徒闻疫情流行。
童虎问审配:“审兄对病疫可有办法?”
审配道:“疫情多变,恐非一药可除。必然问明因由,对症下药。曾有人言,疫病难以医治,多为用药不准所致。”
童虎佩服道:“审兄心思甚密,实乃患者之福。”
第132章 纵谈灾厄()
半月后,他们到武德城,投宿酒楼。夜里在酒楼前厅用食,只听隔席有人道:“皇城南宫失火,广阳门外屋宇无辜崩塌,简直噩兆。”
伙计听后,忙摇手道:“客观莫要声张,若是让官府听了去,大家可要倒霉了。”
那人正色道:“某乃诉说实情,何以畏首畏尾,你尽管倒水端菜,与你无关。”
童虎瞥了一眼,见此人身形彪悍,脸容严正,便知不是怕事之辈。他对审配道:“看来皇宫也会流年不利。”
审配压低声音道:“连年噩兆不断,又不今岁方有。旱灾洪水肆虐,五原山地崩裂,情景骇怖,犹如神罚。你可听闻河内曾有妇人生下婴儿,竟有两头,看似两个身子,却是并在一起。”
童虎心想:“这有什么稀奇,不就是畸形连体婴儿。”说道:“倒是古怪的紧。”
审配又道:“洛阳雌鸡化雄,更是奇哉。”
童虎哈哈大笑道:“什么雌鸡化雄,怕是乱传。”
忽地一人走来,道:“怎能是乱传,确有其事。”
童虎抬头一看,正是刚刚说皇宫失火的汉子。与他一席的男子忙道:“阿孚,不要生事。”
男子不管不顾,盯着童虎,似要强言争辩。
童虎闻到他身上酒气很重,便道:“尊驾看来对此事很了解?”
男子道:“正是,某常在洛阳。”
童虎道:“哦,在下愚见,雌鸡化雄,是有人故意乱传,以指妇寺干政。”
男子听得一惊,与他一起的男子也匆忙走来,道:“这位小兄弟,可否同席?”
童虎点了点头,而方案一侧的审配已经脸色虚白。审配心里七上八下,刚刚童虎的那句话是要命的,在此密迩闹市,若遭人窃去报官,怕是一件大麻烦。
两名男子坐下,看年纪都是将近三十。他们自报家门,原是一对兄弟,兄长伍琼,弟弟伍孚,俱在洛阳为官,便衣出行以为处办家事,正要回洛阳。
这一听,更是吓得的审配魂飞天外。原本他想是此行必有艰险,未料出师不利,遇到两个当官的,童虎言语有差,麻烦了。
童虎却沉着稳重,心想:“他们既然是官,若是对我说的不敢苟同,早就拔刀了,何能坐下闲聊?”
他道:“在下童虎,乃是冀州魏郡人,由于避乱,要往洛阳投靠亲属。刚刚那番言论实在大胆妄为,还请两位官家不要追究。这位审兄,是我老友。”
伍琼不似弟弟伍孚般身材宽大,而是挺拔瘦长,两人都戴刀,显然是武官,就不知是什么品级,小吏也是官,将军也是官。童虎心想:“大概前者,若是后者乃有便衣出行之理?”
四人互相抱拳为礼,伍琼又问伙计是否有雅间,伙计摇头。他便拿出一块令牌,附耳对伙计说了什么话。童虎并未看清那是什么令牌,只见伙计大惊失色,差点拜倒在地。伍琼一把拉住他道:“速去安排。”
不多时,伙计便道:“有雅间,有雅间。”
童虎看得出,是把人给赶了,刻意腾了一间出来。四人得以换了个雅间。
到雅间入座后,伍琼命人端来好酒好菜,一切妥当,亲自掩门。
伍琼与童虎相对而坐,道:“小兄弟真是好胆量,也是好眼色,看透朝中内宫之乱。今日,我兄弟俩正为这些事情胸有郁结,你俩陪我们喝一杯。”
童虎笑道:“自当舍命陪君子。”
四人连喝五杯。
伍琼道:“这雌鸡化雄我是当真,大多人也是,都想是那宦官干政所致,天降神谕。可又听你说是有人故意宣扬,倒也颇有道理。不过想来,还是殊途同归。”
伍孚也道:“连年灾害噩兆,早已天怒神罚,岂可视而不见?那群阉人,可是把大家害苦了。可惜……可惜陛下还蒙在鼓里。”
童虎心知他们说得都是杀头的话,便是已经把身家性命抛了出去,真猛士也。
他道:“我一路听闻朝廷另征田税,莫非是修缮宫殿所用?”
伍琼点头道:“正是,天以神罚,陛下却以民膏填补,这……”
伍孚猛然道:“逆天而行。”
伍琼一阵怔忡不安。
伍孚又道:“前年,五原地震,金城洪水满溢。入冬后,东海、东莱、琅笽井中冰厚不化。”
伍琼道:“不过那年农耕颇丰。”
伍孚数着手指道:“十年来,冰雹、暴风、地震、洪灾、海溢、螟灾、日食、瘟疫、星孛,灾害不断,还有丈夫食妇,妇人食夫,纲常崩坏。去年黄巾作乱大起,有女生子两头共生,有草生得龙蛇鸟兽之形。今年正月,司隶有疫情。皇城南宫失火焚毁,广阳门外屋宇崩塌。每有噩兆,必撤换司徒、太尉等大臣,却不知天谕为何。宦官之责怎可让臣民受罪,简直逆天而行。”
伍琼叹了口气道:“天灾也罢,人祸不断。鲜卑连年进犯幽并,羌胡联合边章、韩遂反叛作乱,巴郡妖巫张脩反叛攻城。这年头,是个人物,就借机反叛,实乃天怒人怨。”
伍孚道:“我俩原本在家办丧,收悉陛下要六百石以上官员上封事,便匆匆赶回来。”
其时臣民上书言事大致三类,臣民上书、朝官上疏、密奏上封事。童虎深知,这上封事乃皇帝要臣子秘密奏报见闻,不得泄露。
童虎和审配对了一眼,都晓得这两人官位不低。六百石是郡丞的俸禄,况且可能是六百石以上。
童虎道:“恐怕是流年不利,才会命官员上封事,以探民情。”
伍孚道:“正是。刚刚我和兄长便是为此事烦恼争执。我欲要追诉宦官不是,兄长不允。”
伍琼正色道:“此事怎可儿戏?你以为上封事谁先晓得?必然是那群宦官阻截密奏,再呈陛下。”
伍孚怒色道:“什么阻截,明明陛下纵容。”
伍琼叹了口气,脸有忧色。
伍孚道:“更气人的是,陛下在宫中……”
伍琼打断道:“阿孚!”
伍孚“哦”了一声,心有不快,倒了杯酒。
童虎心想:“他们说得,大多是别人都知道,却不敢说的。而伍琼刚要说的该是宫中秘闻,因此伍琼才喝断了他。”
他一脸愤怨道:“‘十常侍’理该问斩。”
伍家兄弟相顾讶异,伍孚道:“兄弟好胆色,此话当说得。”
伍琼道:“原是十二个中常侍,还有两个不过打下手的角色,没什么权势,依附有余,成事不足。另外十个倒是真厉害,故言之‘十常侍’。也有内宫所传,‘十常侍’乃宦官党羽自设职司,十名中常侍分管权力,回护宦党。”
童虎道:“两位老哥深知京城之事,敢问宫中的宫女如何?”他问得模棱两可,故意模糊了问题,让被问者自由发挥。
伍孚笑道:“宫女自然多,自然好。陛下很是欣喜……”他瞅了一眼伍琼,见兄长颜色锐利,便不再说下去。
童虎心道:“果然是个好色的皇帝,哎,不知小雪怎么样了。云兄又是否混了进去?伍家兄弟可不是小人物,知道的太多,连宫中的事情竟也了解。好在他们善恶分明,对宦党也十分仇恨。”
他忽地退后朝两人拜了一拜,两人一惊,他道:“在下对着宦党之恨尤深,实则家中婢女遭人虏劫,送进了宫里。而这贼人正是中常侍郭胜这奸贼的亲族,他们为非作歹,在冀州无法无天。”
伍孚猛地拍案道:“我便知道这群狗贼不会干好事,天下民众无不咬牙切齿。”他对伍琼道:“兄长,你看能否托人帮忙探一探?”
伍琼犹豫良久。
童虎压低声音道:“不瞒二位,在下痛恨阉人还有缘故,便是他们软禁了恩师。”
伍琼忙道:“你恩师高姓大名?”
童虎抱拳道:“清河王,人称玄阳道长。”遂将恩师去京城救忠臣等事说出。
伍家兄弟相顾骇然,两人都恭敬地对童虎拱了拱手。伍琼道:“清河王乃天下贤士,海内人望,量那群阉竖也不敢杀他。”
童虎凄然道:“想我恩师也是为民请愿,却落得这个下场,叫人何以释怀?我有生之年,定要和阉党作对,不让他们好过。若有机遇,杀之而后快。”
伍孚拍案道:“好,说得好。小兄弟你深得我心,如若你有麻烦,竟可找我兄弟二人。”
伍琼道:“不错,你若有难,可去洛阳城门,让守门卫士通传于我。”
童虎谢过,心想:“他们十分谨慎,到底没说身份细节,不过既然说到这个火候,只要彼此加深信任,一定能合谋。”
四人闲聊中,伍家兄弟得知审配医术名望,十分信服。由于两人身有要,次日先行,童虎和审配乘车而往。
第133章 宫膳宴(一)()
不一日,到得洛阳,城外村落、集市紧凑,人群繁密。
巨城十二门,门宽三丈,墙高三丈,城楼瓦顶离地五丈,气势雄伟。童虎看着人来车往,心道:“这才有点意思,不愧帝都。”入城之后,只见屋舍鳞次栉比,楼台桩桩,高塔五六座。
途径热闹街市,人声鼎沸,穿红著绿,吆喝叫卖,情景兴盛。
童虎透过车窗远望,道:“也只有洛阳,能有这般气势,”
审配道:“天下二城,西有长安,东有帝都,长安有人三十余万,洛阳六十万有余,且洛阳城外十里内还有四十余万人。”
童虎点头道:“难怪人头攒动,好一般繁盛景象,倒是和连年灾祸格格不入。”
审配道:“皇城脚下好乘凉,任何地方闹灾,也害不了这里。昨日那两位仁兄虽然有官职在身,可这座城里全是达官贵人,动不动就遇到千石品阶的大官,豪富之人甚至养客过千,不足为奇。”
童虎冷冷地道:“吞噬民脂民膏,真是日子好过。”
审配道:“你在这边就要小心说话。”
童虎道:“我自有分寸。”
两人来到城东较为热闹的大街,找了酒楼吃了午饭,要了一间房。童虎一路上常思量如何与赵云联系上。他在房里和审配闲聊道:“我欲要混进宫里去。”
审配惊问道:“你当真?”
童虎道:“若不去宫里,怎么能找到云兄和小雪。”
审配道:“你倒是对这婢女有情有义。”
童虎道:“婢女也是人,何以不真情相待?”
审配点头道:“小虎有情有义,可京城是不好混的,你要进宫里更是难上加难。”
童虎沉吟道:“以我的手段,翻进宫里应该问题不大。”
审配皱眉道:“如此大意可不行,宫内高手如云,侍卫林立,你当郭府了?”
童虎道:“明日我们打探打探。”
审配忽地道:“那两个人,伍家的那个,是不是寻他们去?”
童虎咧嘴道:“他们只道有难相寻,混进宫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