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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是死在城里了。”有人道。
辛薄道:“过两日我们就动身,在这里不是办法的。”
“只有早点去清河城了。”
“我大哥一家子还在城里,不知怎么样了。”
说到此处,大家的情绪又忧虑了起来。
辛薄慨然道:“我们这贱命是托了守城将士的福才保住的,应该挂念这些壮士才是。”
“那周县尉好胆色。”
“可笑!”方勇起身道,看着众人。
大家也看着他,不知他什么意思。
方勇摇了摇头,一脸的凄凉:“那周佟和童家的小子,杀了我伯父,杀了县令。”
所有人都吓到了,一个个目瞪口呆,唯独辛薄指着他说:“可不能血口喷人,我有见过他们杀敌。”
方勇大声道:“他们那是障眼法,是他们杀了我的伯父,把黄巾贼放了进来!”
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晴空霹雳,所有人都不禁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辛薄道:“你这官家子弟,空口无凭。”
方勇愤愤地道:“不信也罢,事实如此,恐怕他们现在正给黄巾贼拉壮丁,抢民女。”
辛薄大步过去,一把握着他的衣领。方勇抓着他的臂膀,两人都是怒目圆瞪。
方勇问道:“你想做什么?”
辛薄啐道:“简直让人恶心。”
方勇声嘶竭力地道:“我毕竟是后面才逃出来的,况且我上过城墙,我看到了一切!”
“你们别这样,闹这么大声响,别闹了。”有个老人开始劝架。
两人最终还是没打起来。由于方勇说得信誓旦旦,不少人有点相信了,而辛薄也半信半疑,放开了他。
辛薄是这队人现在的首领,大家比较依赖于他。方勇明白这一点,心想还是独自动身,一走了之。
霜夫人又来找他闲聊,先是安抚了一下他的情绪,又道:“那童公子果真如此凶狠吗?”
“简直就是厉鬼。”方勇绘声绘色地说了起来:“那日我在墙头觉得事情不对,就上了城楼,看到了伯父的遗体,看样子死了好多天了,实在是惨。”
他有感而发,差点哭了出来,毕竟他们一家子都是靠着方豪才有了好日子。
霜夫人倒吸了口气,道:“居然把宓儿许给了反贼。”
“幸好没过门。”方勇忽然精神起来。
霜夫人点了下头:“幸好……”
方勇道:“我得早日动身,窝在这里做什么?”
霜夫人伸手过去,碰了他的膝盖,又猛然缩回手,似乎想做什么,却又十分抗拒。她低着头,脸孔微红。
方勇不是傻子,已经看出端倪,盯了她好半响,她才抬起头来,默默地与他对了一眼。
方勇血气方刚,却未碰过女色,此时四目相对,有种难以名状的兴奋,说不出话来,脸孔红了。
霜夫人幽幽地说:“贱妾苦命人。”
方勇迟疑着,不知该说什么,看着她忧伤的样子,开口道:“莫要沮丧,今后我做你哥哥,不让人欺负你。”
霜夫人一颤,微微地笑着,一滴眼泪滑过脸颊,道:“贱妾古霜,父母双亡,在婶婶家长大……”她正要诉说什么,有人从身后走过,她便停了下来,对方勇微微施礼,起身走开了。
方勇咽了口唾沫,伸出手,停在半空中,叹了口气道:“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他打消了独行的念头,他要带着这甄家的妇人一起走。可如果是一男一女,显然拖泥带水,不方便。不如就跟着这大队伍,或许还能有个保障。
这种世俗不容的暧昧令他跃跃欲试,同时,随着日子越来越难过,时间慢慢推移,他对童虎和周佟的怨念正在日益加剧。他认定之前的美好生活,自己的伯父,城里的安宁,都是被这两个奸贼毁灭的。他不止一次愤怒到要手刃他们,幻想着这种片段以安抚自己。
第55章 虚与委蛇(二)()
九月初六,秋末。街上一片萧条的景象,特别是到了晚上,东武阳城的黎民是不敢外出的。
这一夜,圣女在宴请得力干将,为次日出征清河城做最后准备,鼓舞士气。众人聚集在童虎之前所经营的武阳楼的二楼,在场三十多人,都是目前城内黄巾军的主要人物,圣女在上座,其他位子则于左右排列下去,左首张伯,右首何曼。张伯十分不悦地盯着何曼,心道:“这个传令的家伙,居然也能坐如此高位,真是不把我们这些卖命的兄弟放在眼里。”
童虎在很后面的席位,差不多是倒数了,虽然排位有点寒碜,可他一点都不想出席在这种场合。勤儿在一旁服侍,端茶倒水十分周道。开宴后,一个个大碗都倒满了酒水,那圣女则拿着精细的青玉三脚酒樽,十分名贵。
圣女道:“苍天在上,护佑太平道之神圣黄巾军,攻城略地,救世济民……”
童虎听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装作很认真倾听的样子,一边却拿起盘子里的糕点吃了起来。
等那些上位者一个个说了好话后,就开始不断的敬酒。童虎唯独喜欢的是,这群人十分放开的拿起肉直接吃,粗犷的很,不用文绉绉的一个个应付。全场最优雅的也只有圣女。
“此人怎能就坐在此。”忽然一人醉醺醺地指着童虎。
童虎放下酒碗,笑道:“何以不能?”
对方站了起来,人高马大,喝道:“小人一个!”
何曼嚷道:“圣女的宴席,怎能容你在此放肆。”
那醉鬼明显是张伯的部下,张伯根本没想阻止他,还慢悠悠地喝着酒。
挑衅者走到童虎案前,不断指着童虎:“商人,切,能做什么,偷鸡摸狗的。”
童虎仰头瞧着他,笑道:“那阁下又做过什么光明磊落的事情?”
“可恶,哪来的奸猾商人。”对方一把掀翻了食案,童虎稳坐不动,有一些菜叶落在了他的膝盖上,一个大碗碎了一地。
勤儿吓得往后倒退。
童虎侧脸瞥了她一眼道:“不要慌张,这是圣女的宴席,哪有他人犯贱的余地。”
“兔崽子!”那大汉愈发张狂,一把握着童虎的衣领,欲要将他提起来,可却提不动。他觉得是自己喝多了,没有站稳,正要再次发力的时候,一坛酒飞了过来,砸在了他的脑袋上,将他砸晕在地。
他头破血流,张伯见状忙叫人将他扶下去,道:“真是不识抬举,一定重罚。”
虽然大家都没看清谁扔的酒坛子,可从方向判断,应该是从圣女的位置扔过来的。
何曼对张伯皱眉道:“他是你的人,为何不阻拦?”
除了圣女外,全场敢直接和张伯争锋相对的也只有他了。
张伯脸容抽搐道:“何以见得我没有阻拦?我刚要说话,可他动作太快了。”
他没有再理会何曼,指着勤儿道:“哑巴,还不赶紧给你主人收拾。”
勤儿忙点头,又是擦拭地面,又是重新弄好食案和酒菜。她想帮童虎擦掉身上一点油渍,童虎摇了摇手道:“不必了,我自己来。”
张伯朝着童虎举起酒碗道:“童小弟果然好脾气,拉屎到头上都不会动一下,果真是能屈能伸,来,老哥我敬你一杯。”
“张将军言重了。”童虎慢慢地举起酒碗。
张伯笑着喝了酒后,道:“你这种活不长的,这种世道,小人难活。”
童虎气定神闲地道:“确实,毕竟张将军年长在下许多,今后还请多照顾。”
在张伯看来,他一定是气炸了,也或是吓得不敢说拂逆的话。
从始至终,圣女都没有说一句话。童虎细细品味着眼下的氛围,对于他而言,这是一个随时因为得罪张伯等人,而遭陷害的局面。圣女如果想要重用他,应该会出手帮他,可至今,那少女还是漠然地注视着一切,好似发生的一切与她无关。
童虎心想:“这些都在她的掌握之内?若是我给打残了,她管不?”
这虎头傻闹的张伯真是黄巾军的典型,给他加深了黄巾军乌合之众的概念。手下所带兵卒蛮横无比,匪气过重。
张伯愈发高兴,喝了不少,其他人也不断倒酒敬酒,有说有笑。张伯俨然变成了气氛的主导者,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他才是宴席的主人。
“拿酒来!”张伯嚷声道:“赶紧拿来,越多越好。”
几个士卒搬着酒坛子多来,张伯哈哈大笑,嚷道:“童小弟,我要把你灌醉,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毛都没长齐,我要看你笑话,你就是个笑话。”
童虎根本不去看他,正好有搬酒的人挡住了视线。就在此时,由于他的视线一直在下方,又由于他没有其他人那么沉浸在晚宴和喧嚣。他看到了一抹人影,那人影虽然和其他黄巾士兵一般打扮,可是他的身子骨十分强健,步法有力。此人抱着酒坛子,在张伯处放下,张伯根本没看他。
而他也没看张伯,转而看似要走的时候,一个转身,忽然朝着不远处的圣女飞扑过去,不知何时,右手已经握着短剑,径直刺去。
童虎凝视着这一切。最先发觉这个异样的是何曼,以及张伯一侧的一名将士。当人们要叫喊出来的时候,那剑已经朝着圣女的胸口刺到,近在咫尺。
而圣女却拿着她的玉樽,视线和刚刚一样看着前方,像是仍未发觉有人偷袭。
童虎神经紧绷,心叫:“简直不知怜香惜玉啊!”
“嘣”的一声,刺杀者整个人弹飞出去,又稳稳地落地。
一众将士猛然起身。由于是参加宴会,很多人根本未带武器,只有寥寥几人拔出了佩刀。
张伯怒喊道:“刺客,来人!有刺客!”
楼下的卫兵听到了他的喊声,顿时脚步声杂沓。涌到楼梯口,挤了上去。
刺客右手正在滴血,还是稳稳地握着短剑。他的脸孔清瘦,与壮实的身材格格不入,双目有神,射出猖狂与发狠的视线。
起初,他的头发用黄巾包着,由于适才与圣女的激撞,黄巾已经飘落,一头朝天的束发往后呈刀状,格外惹眼,整个人看似疯子,或者说是凶恶的疯武人更为贴切。那浓浓的斜眉简直就是天然而成,如果他皱下眉头,估计得竖起来。此时,两颗眼珠子紧紧盯着圣女。
简直叫人不敢相信,这个刺杀失败的家伙,在团团包围之下,居然还想继续欺身而进,朝着圣女逼了过去。
刺客知道,短剑刚被那酒樽给挡了。可他万万没料到,这回身子都没靠进,那酒樽直接飞了过来,害得他只能一掌打过去。
“真奢侈。”童虎道,看着那玉樽蓦然间粉碎。
刺客往后倒退数步,何曼已经持刀挡在他的前面。
张伯嚷道:“何人在此张狂,是谁的走狗!”他从身边人那里抢过一把刀。
他冲了上去,其他人也跟着发力。
诡异的是,刺客快刀格挡,将群将的兵器一一荡开。
第56章 虚与委蛇(三)()
那个刺客不知何时从人群中窜了出来,似是寻了个小小的缝隙,在敌手刀刃边疾进。乱局中,他的冷静沉着,毫无身陷危局之感。竟像是这群黄巾军的将士让他牵着走,混乱无章。
他并不是从人群中穿过就跑,而是一把抢过旁人手中刀,一脚踢飞一人,刀子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