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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虎道:“我本身带艺入门,原先就学过一些拳脚功夫。恩师也对此类事情看得极淡,不像是会介怀埋怨。”
史阿大皱眉头道:“不妥,终是不妥。”
童虎苦笑道:“我学都学了。”
史阿冷着脸道:“我只道你是得来了什么武功秘笈,自己修习而成,怎料你是有师尊的人?”
李典见两人争执不下,又知史阿颇为死脑筋,为人冷硬,便道:“什么时候了,说这些不相干的事?大师兄,你即已传了他武功,何必再苦苦相逼?于我看来,他若学了师父的武功,又能为师父报仇,万万不能算是坏事。”
史阿兀自沉思,半响不答。
童虎道:“既然我们已有三人,若是强闯时遇到敌手也不用心虚,只是小月的行踪终是问题,你两位可得耐住性子。”
忽听得“笃笃笃”三声响,童虎把门打开,只见是黄皓。黄皓白日里曾托人来报讯,说是深夜会来。童虎心想:“他怎地能从张让眼皮底下溜走?”
可还是等着,眼下瞧见他,便忙道:“你怎地出来的?”
黄皓嘿嘿笑道:“张常侍不知为何,昨日又出宫了。”
童虎“哦”了一声道:“你倒是落个自由。”
黄皓见李典和史阿后,情知定是童虎喊来的帮手,也就一一作揖。童虎给他介绍一番,说这二人都是自己的好朋友,共谋宋典。
黄皓笑道:“哥哥你让我查的人,我真查到了。”
童虎喜道:“快说。”
黄皓用食指揩了揩鼻尖,微微一笑,道:“小弟我可是耳目众多,那宋典手下黄门说,前些日子宋典确实藏了个孩童,约莫十一、二岁。几个黄门便负责给她每日送食,和换洗衣衫,照顾的还算周道。可大概一个月前,这女孩给挪了出去,已到了城西北的濯龙园。陛下命宋典修缮濯龙园,他便以此为契机,把人藏到那里,算是神不知鬼不觉。”
李典拱手道:“多谢这位黄门小弟……”
黄皓忙道:“托张常侍的福,小弟我已是黄门令。”
李典笑道:“这位黄门令可是年轻气盛,日后定有一番作为。此次你助我们除诛宋典,李某铭记不忘。”
史阿冷冷地点了点头道:“此般最好,我们动身。”
黄皓骇然道:“你们怎可随随便便进出?”
童虎也道:“我们三位可大不相同,都在宫中俸有职司,可不能随随便便走了。若是让人知觉,如何解释?”
李典点头道:“小虎所言甚是,你眼下可是二千石官员,丢了可惜。”
童虎苦笑道:“倒不是为了高官厚禄。”
李典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要从长计议。”
史阿道:“不行,若是耽搁一时片刻,人或许又不在了,也可能遭人戕害。”
黄皓道:“哥哥们可别心急,容我再想想办法,濯龙园近日刚修了假山瀑布,甚是壮观。后宫那些宗亲贵人,总有人想去玩耍,咱们到时混在里面,不就成了?”
李典大叫:“是了!若是万年公主要去游园,有何不可?”
童虎与他相顾大笑,童虎指了指他道:“你可机灵的很,就这么着了。”
李典回报公主后,公主欣然应允。第二日,八名侍卫、十名宫女拥簇公主的车架出宫,李典、童虎、史阿自在侍卫之中,李典是名正言顺的带队官员,童虎、史阿则改装普通侍卫,脸孔低垂,也不会有人去在意。
一行人出宫后,走了三里路就到了濯龙园,院内亭台楼阁繁多,花草树木品种各异,简直是把各地的植物都移了植过来。童虎暗暗吃惊:“哼,这灵帝真是会享受,难怪民不聊生,你施政无良,到处生乱,还穷奢极欲。”
行了片刻,忽地停下,童虎一瞧,眼前有个大坑,对面一条河水至坑处下泄,正好灌注在三丈多高的假山石上,形成了宽达两丈的瀑布。
童虎心道:“这构造真巧。”
宫女搀扶公主下车,公主落地后,深吸了口气,惊道:“这可真巧,宋典哪里请来的能工巧匠?”
李典道:“听说是从长安城找来的一批工匠。”
刘雯微微点头,眼见石梯往下到那大坑里去。她慢慢下阶,微一抬头,发见左侧一名侍卫就是童虎,而童虎也正巧往后看了看,两人四目相对。
刘雯秀目微张,脸孔微红,“哼”了一声,似怒非怒,不再看他。童虎心道:“她定是想起那晚上的丑事了,可这也是我的丑事啊!你得记得我的好,别老记得丑事。”
到的坑里,眼见溪流弯弯,涓涓流水不停往一条暗沟里流,溪水两侧花团锦簇。刘雯到瀑布边的亭子下坐定,仰头可观瀑布全貌。她悠然道:“若王公贵族,人人这般享受,哎。”
宫女端上各类点心。
第173章 清理门户(三)()
刘雯道:“李典,让侍卫全部下去吧,这里哪会有什么危机?老这么站着,搅了我的好兴致。”
李典忙道:“是!”他转而对侍卫们说道:“所有人散开,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离开,也不能擅自靠近。”
这命令真是匪夷所思,若是公主要让人退开,理该李典带队找处地方等着。他李典再回来听命,可他却让人自行散开,自己也跑了。然而,在场之人,又有谁听得出此中蹊跷。
童虎、史阿、李典三人散开后,兀自开始在园林中搜寻线索。园林颇大,童虎钻进一处竹林后,一时找不到北,待得出林后,眼见一排屋舍,他大模大样的走过去,周围一些仆役也不去瞧他。他走过门边,往屋里瞧。有的屋门紧闭,他边说:“那小子跑哪去了?”边把门打开,探头一瞥,又快关上。
他查了三十多间屋子,一无所获。忽听得一声惊叫,正是瀑布的位置,童虎心下一凛:“公主!”他忙赶了回去,不一会,只见坑内两道人影交击在一起,正是李典和一名劲装蒙面的男子。
童虎快步飞跃下阶梯后,李典胸口吃了一剑,忙倒立长剑挡了一招。“当”的一声,李典手中剑飞出。公主在他们几丈外的亭子里,惊得伫立不动,几名宫女将她团团围住,大有舍命护住之心。
万年公主大惊,叫道:“小心!”
李典往后倒纵,而那刺客挺剑逼来。此时那两名李典手下的侍卫早已闻声而至,追击不上。
刺客手中剑迫至李典胸口,“当”的一剑,童虎已将其剑格开。童虎“唰唰唰”三剑疾劈,凌厉无俦,寒气渐起。可他到底刚习练纵雪剑法的内功心法,阴寒内劲还未至寒至阴。然而,其本身所长久凝练的秦天功内力则已然浑厚,再由他修习阴寒内劲,真元渐变,连积厚的内力也变了性质,一剑剑出去,又快又沉,寒气陡然大盛。
刺客“咦”的一声,只见童虎劈出一道无形剑气,却是隐隐含了烟气,那是阴寒内劲使然。两人本已拉开一丈距离,刺客往后几个空翻,一个飞跃,已惊人的手段避开了剑气的范围。
童虎心道:“剑气离四丈外便弱无可力,定然是我内力修为还不够,可若是我凝力一指呢?是了,气由指发,加之‘神息一指’本身便擅于摇击远攻……不行,万万不行。此等杀招一出,若是让张让晓得,我便功亏一篑,又牵累贤弟。”
其时以他“万刃诀”的气刃,及至五丈外虽能伤到皮肉,却也已极限。而以玄阳道长功力之渊,也不过五丈割喉。他眼下也不敢乱用此功,让人知觉其师门隐情。
他心中一定:“好,就用纵雪剑法。虽我对剑法精要还拿捏不准,参悟不够。可以我内力之厚,加之剑法精奇,总不该挡他不住。”
童虎见强敌迫来,不待他靠近三丈之外,便是狂乱挥扫,剑气纵横,寒刃威势逼人。刺客只觉肌肤如遭针刺,脸上冷气扑面,每挡一招,剑身一震,手腕冰冷,多挡了几次,剑上裹了层霜,整条右臂已经冷得发僵,身子打了个寒噤。
他见童虎喘了一声,显然力竭,心道:“哼哼,以此人年纪,内功修为怎能与我相敌。”他右手剑交于左手,追逼过去,一剑直刺咽喉。
童虎倒退两步,嘴角一弯,竖剑顶着刺客剑尖,右脚猛地飞起。刺客本以为他挡这一剑已无余力,岂料拼了个半斤八两,且童虎存心藏了后招。
他心下骇然,用左足去挡,怎知童虎使得是“万刃神功”,小腿至脚背倏地飞出气刃,且还是阴寒之气,这一下近距离施为,打了个结结实实。
刺客虽是抵住,可整条腿背顿时断裂,哀嚎一声,往后只踏了一步,便坐倒在地,顿时寒气冻僵了皮肉,倒也没初时那么痛,可断骨之痛,累得脸上汗水涔涔而下。
他心知倘若童虎阴寒内劲练得深了,能直接冻僵了整条小腿,更无几许痛感,可搞得不好腿也废了。
他愤怒不已,低沉着嗓音道:“着了你的道,王越居然有你这个徒儿吗?那是绝不能有的,若是他徒儿收的徒子徒孙,也是有的。可也不对,你的内功比之李典还厚实。哼,那一下也怪得奇了,你这是什么武功?我若知道你搞这么一出,断然不能让你骗了。”
童虎一剑往下斜指他的脖颈道:“嘿嘿,在下胜之不武?也不尽然,若是每次见面就用杀招,早给人看个明白。不如性命攸关之时,僵持不下之刻,来个出其不意,此为智略乎?”
刺客冷哼一声道:“好笑好笑,你适才故意示弱,可不是下三滥的手法?”
童虎哈哈大笑道:“管你绿林规矩,还是道门规矩,又或武人规矩,我是一概视而不见的。”他脸色一冷,道:“杀场怎地还有那么多规矩?”
刺客气得直咬牙,童虎一剑挑开了他的面罩,只见是个短须汉子,三十多岁,眼睛直瞪瞪地盯着童虎。
李典上前道:“啊!是你?”神色颇为骇异,竟是认得刺客。
童虎皱眉道:“什么人?”
李典道:“哼,这便是被你顶了职司的前任羽林中郎将赵刚,曾在宫中交横跋扈,我怎能不认得?陛下将你提拔后,降他为骑郎将,你二人互换了。他定是耿耿于怀,欲行不轨,可是……可是也未免胆大包天,万年公主你也敢杀?这是为何?”
赵刚冷哼一声道:“落入你们手中,要死要活,悉听尊便。”
童虎琢磨一番,道:“这位老哥,我可否请你确认个事?”
赵刚诧异地凝视着他,道:“你说。”
童虎道:“你是杀公主,还是绑公主?”
赵刚道:“杀了我吧,我不会说。”
李典怒道:“我把你削成人棍,看你不说!”
赵刚冷冷地道:“赵某人历经沙场,死人见得多了,人彘又能如何?请便。”
童虎哈哈大笑,笑声不止,只笑得赵刚一阵毛骨悚然。
第174章 清理门户(四)()
赵刚忍不住道:“你笑什么?就你这下三滥的鬼蜮伎俩,还值得好笑?”
童虎不答,转而对李典道:“此人交于我,我来审问。”
李典心道:“今日我在此主事,何以由得他来越俎代庖。可他职司比我高,又是好兄弟……不妥,这本身我的分内事,他做了,我算什么?”
他颇为踌躇,正想转身去瞧公主,公主已然走近。李典让三名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