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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樵斜躺在床上,目光盯着李惜鸾的俏脸,一只手在被窝里兴风作浪。
李惜鸾四肢酸软无力,也懒得和他计较,微蹙着黛眉,任凭卫樵胡作非为。
卫樵见她黛眉微蹙,心里一动,低声道:“嫂子,明天要不要去看看夫君我大逞威风,风云盖世的英姿?”
李惜鸾的心事很难瞒得过卫樵,尤其是在床上。她如今肯半推半就的任凭自己‘胡闹’,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安慰’。对于明天的事,想来她还是难以彻底放下心来。
李惜鸾听着他乱七八糟的称呼,闭着双眸轻轻哼了哼。
卫樵凑近,咬了咬她小巧如玉的耳垂。
李惜鸾立即娇躯一颤,连忙道:“不去。”这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卫樵对她身体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卫樵抵着秀发,道:“为什么?”
李惜鸾气息渐渐平稳,睁开眼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有事。”
卫樵一只手放在她胸前,低声道“是不是担心我,不敢去看?”
李惜鸾闭着眼睛,似享受似羞怒的微蹙着黛眉。
卫樵右手轻轻的移动,轻声道:“嫂子,不用担心,这种事其实处理起来也不难,你就在家等小叔我的好消息就是。”
李惜鸾俏脸又有些红,抿着樱唇没有说话。
卫樵见李惜鸾不说话,笑着道“好了,如果实在是担心,就去找清宁,让她带你一起去。”
李惜鸾樱唇轻咬,许久,睁开双眸,摇了摇头,道:“还是不去了,我就在家里等你消息吧。”
卫樵感觉着她的心跳渐渐平稳,给了她一个自信的笑容,道“也好,虽然嫂子看不到夫君我的盖世神威,不过能够与我春风一度也是极……”
“啊,嫂子,你怎么总是拧一个地方……”
“看你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不敢不敢,夫君我……”
“还说……”
“不说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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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夜凉如水。
金陵城却有些不夜城的味道,几乎凡是有点关系的人家都彻夜亮着灯,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什么。
而从宫里传出的消息,也让金陵大大小小的官员震动异常,犹如老鼠出洞一般,凡是有点权力人家的门槛都被踏破。这个来那个进,随后这边人进,那面人出,进了这家往那家,不停的奔波。
同样的,现在六部的官员也没有一个安生的。因为宫里透出的意思,是要调整六部,既然调整六部,那针对的无疑就是尚书侍郎,而大部分尚书还由内阁阁老兼任,那侍郎们自然就坐不住了。
金陵城内,无论是当官的没当官的,想当官的不想当官的,想升官的不想升官的,想发财的没想发财的,这个时候都借着黑夜,大胆的跑动起来。
毕竟六部动了,那其他衙门自然要要受波及,没有谁不关心自己的官位权力的。
傅明正与林丰正慢悠悠的走在路上,看着漫天的繁星,傅明正心情极好。
“大人,这次皇上的决心很大啊。”林丰正跟在傅明正身边,低声道。
傅明正慢步的的走着,点头,叹道:“是啊,如此大的动静,金陵还好说,其他地方估计要掀起不小的风波了。”
金陵乃大齐首都,金陵地震,其他地方自然要受波及,而且,还可能引发比金陵更大的震动。
林丰正点头又摇头,道“皇上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了。”这句话放别的朝代或许会有僭越欺君的嫌疑,但在大齐私下里,却也算不得大事。
傅明正低头看着脚步,沉吟许久,神色凝重道:“不会,皇上的性格其实还是很稳重的。这些年,他几乎从来没有冒过什么险。这一次,恐怕也是蓄谋已久的。我真正担心的,是我的那几份奏折。这几份革新的奏折不知道皇上看进了几份,里面的东西多数不成熟,如果皇上又要在这个时候抛出来,那,恐怕真的要天下大乱了。”
林丰正脸色微变,他不知道傅明正的奏折里写了什么,但却也知道傅明正一直是革新派,如果皇上这个时候要提出革新,那,估计只能是火上浇油,巨浪遇大风了。
傅明正仰头看天,凝目道:“还是再看看吧,明天或许能从卫樵的审案中察觉出蛛丝马迹来也未可知。”
林丰正锁着眉头点了点头,刚举步,忽然又道:“对了大人,我刚才接到皇宫的消息,说是翰林检讨易中给皇上上了奏折,弹劾御史台,其中点名大人,我还有卫樵的名。”
“哦”傅明正有些诧异,但旋即摇头,道:“这位易大人估计是要触霉头了。”他已经被定下了过几日接手户部尚书,如今有人弹劾他,的确是有点故意向皇上找茬的意思。
其实也不能怪这位易大人,他接到王元会的传信,自觉离开翰林院的机会到了,再想起吴方圆如今的威风,当即将大门关了起来,嘱咐谁都不准打扰,用了一个下午,一篇华丽丽的弹劾奏章诞生了。辞藻华丽,语句精炼,当真可以称得上是呕心沥血之作。一打开门,二话不说直接递到了皇帝的御书房。可怜这位易大人到现在还在幻想着这次能跳出翰林院,一展胸中抱负!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林丰正也笑着点了点头,如今这敏感时机谁都不敢露头,偏偏这位易大人上了这封奏折。无论明日的审案的结局如何,这位易大人估计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很有可能将是第一批被杀来祭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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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皇宫里这个时候也不太平静。
长公主周绮来给皇后问好,聊了半天家常,旁敲侧击的试探着皇帝的心意。可是皇后跟了皇上多年,自然不会被周绮轻易掏出话去,不得已又去找了皇上。
在御书房待了许久,一脸懊丧的出来,没多久,小公主又进去了,紧接着,宗室的一些皇亲国戚也纷纷出现,即便是一些皇帝都忘了名号的老王爷也罕见的露出了真面目,出现在皇帝的御书房,扯起了往日的交情。
有的人在旁敲侧击的打探着皇帝的心意,有的人在顾左右而言他的说着宗室的年轻才俊,有的人在极力的夸奖的自家的侄儿孙儿,凡此总总,不胜枚举。
皇帝八面来风,他巍然不动。在御书房里不冷不热的接待着一批又一批的来客,套话的,打探消息的,露脸的,他俱是来者不拒的迎了进去,然后又好吃好喝的送出来。一帮人口干舌燥出来,硬是发现没得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皇上,该休息了。”深夜,皇后将一个披肩该在皇帝身上,轻声道。
皇帝眯着眼睛抬头,听了听外面的声音,道:“几更了?”
皇后将披肩理了理,道“二更了。”
皇帝放下手里的书,道:“那是该睡了。”
皇上以前在潜邸好几个侧妃,后来身体一直不好虽然登基做了皇帝也没有纳什么妃子,如今岁月一眨眼二十年过去了,后宫里更加寂寥,基本上,他日夜都是由皇后陪着。
皇后习惯的给皇帝打了水,退了下人,洗完脚,闲聊两句,两人便上了床,躺了下来。
盖着锦被,皇帝深深的吐了口气,闭着眼睛。
黑暗中,皇帝翻来覆去,双目时睁时闭。
“皇上,睡不着吗?”黑暗中,皇后轻声道。
皇帝翻动的身体一停,叹了口气,道:“吵着你了。”
皇后声音总是那么温柔,道“妾身也睡不着。”
皇帝摇了摇头,他自然是明白皇后的,睁开眼道:“那就掌灯吧,陪朕说说话。”
“好。”皇后答应一声,掀开被子,向床尾摸去。很快,灯光就缓慢的亮了起来。
皇后重新躺了回去,与皇帝一样,枕在床框上,眼神温柔的看着他。
皇帝这个时候没有在朝堂上的霸气凛然,也没有在外人面前的精神矍铄,这一刻,就如一个沧桑的老者,叹息着老之将至,浑然与外面的老者没有多少区别。
皇后伸手给皇帝压了压胸前的锦被,轻声道“皇上可是有心事?”
皇帝点了点头,眼神里复杂之芒缕缕闪烁,似自语般说道“皇后,你说,朕还能控制得了天下吗?”
皇后一愣,垫起头,疑惑道:“皇上,天下你控制不了,还有谁能控制?”
皇帝双目微微眯起,盯着那闪烁节节攀高的火焰,皱着眉道:“朕也不知道,朕也想看看,朕究竟还能不能控制这天下!”
皇后眉头微皱,旋即道:“皇上,你是想用明天的审判,试探一下那三人?”
皇帝轻轻点头,眼神里若有所思,道:“别看武徒不出门,他对军队的控制绝对要超过朕。八弟学会了隐忍,朕现在多少有些看不懂他。而傅沥,他是我最能看透的人,却也是最让朕看不透的人。父皇当年给他二人的密旨朕到现在还不知道上面究竟写了什么?但两人却同时要求留下八弟,而且八弟事败竟然放着大门不逃,肯定父皇还留了后手制衡朕。这些年,朕一直小心翼翼的没有去动他,除了忌惮武徒傅沥外,也顾忌着印空大师。朕一直都在猜测,他手里的那份遗诏——是,一张……废帝遗诏!”
说道最后,皇帝的声音,透露着极其古怪的音调。似乎是嘲讽,又似乎是悲凉,同时又有着恨意,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敬佩。
皇后的脸色一变,差点惊声呼了出来。
即便是她的心性也是过了许久才将心里的震惊给压了下去,睁大双眸盯着皇上,低声道:“废帝遗诏?”
皇帝神色平静的点了点头,嘴角带着皇后难以言喻的古怪笑容,道:“父皇心里其实谁都不相信的,他临死前能废太子,死后,还想着废皇帝!”
‘废帝’,中的‘帝’显然指的就是文正皇帝,他周彦昭了。
皇后一向很少过问政事,只要皇帝不说她从来不问,如今听到这件事,饶是她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一下子还是有些受不了,身体僵硬的躺在那里,呆住了。
皇帝呵呵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背部,道:“不用担心,不要说这份遗诏会不会出现,即便是出现了,他也废不了朕!”
皇帝虽然面色平和的说着这种话,语气里透露出的强大自信,却令皇后心里一安。
皇后深深的吐了口气,轻轻靠在皇帝身边,闭着眼睛叹道:“皇上,妾身胆子变小了。”
皇帝一愣,低头看向怀里的妇人,她胆子变小了?
虽然看似五十上下,其实皇帝知道,皇后比他还要大三岁,如今,应该六十七了?
看着皇后脸上依稀留存的年轻时的容颜,他苍老的双目前,不禁泛起了跟随他南征北讨十多年的那个英姿勃勃,飒爽英姿,冲锋陷阵不让须眉的女将,她为自己挡过几次箭,挨过几次刀,救过几次他的命?
这些皇帝都已经记不清了,但有件事他记得最是清楚,一辈子都难忘。
当年先皇病重,如今的晋王当时的太子周羽已经在准备登基大典,当今皇帝当时的晋王周彦昭一系一下子被推到了悬崖边,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即便是金陵的普通人都明白,一旦周羽坐上了皇位,那么他第一件事要做的,便是向周彦昭赐下毒酒,去掉这个心头大患!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