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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能够听到‘卫立远’的名字,也有人拉着卫樵对某句话某首诗做点评,卫樵始终淡然的笑着,从容应对,不知不觉间两人便又走到了那个给人极其突兀感的茶楼前。
卫樵看着两边的高楼大厦,这个明显矮了一倍多的茶楼,与香菱对视一眼,眼睛眨了眨,意思是:进去?
香菱大眼睛也眨了眨,旋即重重的点了点小脑袋,意思是:进!
小手里抓着十几文钱,胆气加豪气,十足。
卫樵‘嗯’了声,拍板,大步走了进去。
茶楼依旧是那个茶楼,人满为患,各种声音抑扬顿挫,沸沸扬扬充斥着整个楼层。左边的那块高台,那个说书先生依旧还在,只不过面前摆的不再是四方桌,而是一块长凳似的长桌,手里拿着惊堂木,不时高声大喊,大拍惊堂木,又不时低声瞪眼,玄机暗藏。
卫樵走了几步,见没有人发现自己,不由得心里一松。看着楼下挤满的人群,便走向楼上。楼上是士子佳人才可以登的,‘俗客’不许。卫樵带着香菱上了二楼,二楼的才子才女也不少,不过却都围在中央,高声激烈的争论着什么。卫樵扫了一眼,便在靠边的一处桌子坐了下来,不用伸头便可看见下方的说书老者。
香菱本能的站在卫樵身后,饶有兴趣的看看着看看那。小丫头以前甚少出府,跟着卫樵几日却是见识大涨,在卫府的丫鬟中,她算是‘见多识广’了。
很快,殷勤的小儿肩披毛巾手拎茶壶满脸献媚的小跑过来,放下茶壶,抽出毛巾便将桌子擦了一遍,嘴里讨好的问‘公子需要些什么?’。这些自然有香菱理会,卫樵看着下面吐沫横飞的说书老者,嘴角又不由得挂上了习惯性的笑意。
说书老者手里拿着惊堂木,伸着头,眼神慢慢的从左向右,声音刻意压低“话说,太祖独自一人,对面百万大军,从容提履,面不改色……”
卫樵接过香菱小手送来的花生,扔一个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笑容满面的看着说书老者,已然可以想见下面他会做什么。
果然,那说书老者猛然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只见太祖一声大喝,顿时风起云涌,苍天变色,浓云滚滚……”
卫樵‘噗嗤’忍不住的笑出了声,这个,确实比杂耍唱戏来的好看,有趣。
独自面对百万大军,打仗的时候系鞋带,一声大喊风云变幻,浓云滚滚?
第18章 轻浮()
第十八章轻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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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樵这一声太过突然,在下面安静的听书人中尤为突兀,那说书老者声音更是戛然而止,脸色酱紫,一脸愤然的抬头看了上来。
循声望去,卫樵正笑呵呵的看着他,说书老者一见是卫樵,先是怒,然后是脸红,接着又是怒。脸上由青转红由红转青,刹那间换了三个颜色。下面的众人都是人精立即顺着说书老者的目光向上看去。有人立即认出了卫樵,便连忙神色兴奋压低声音将那天的事情说了出来,众人一听,纷纷神色大振,目光玩味的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比刚才听书还有兴趣。
卫樵笑呵呵的吃着花生,见下面众人整齐划一的向自己行注目礼,不由得一愣,旋即歉意的冲着说书老者笑了笑,又将一个花生扔进嘴里。
他这个行为自然无比,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性动作。
那说书老者本来脸色铁青,见卫樵如此不知悔改的还冲自己嬉皮笑脸,大模大样的吃着花生,更加怒极!而下面的众人那戏谑的目光更是让他怒红的双目喷薄而出,火光四射。
楼下的安静也引起了楼上的注意,一群白衣绿衫的才子佳人纷纷靠近栏杆,只要来回这么一看便立即明白前因后果,顿时一个个双目发亮,纷纷屏气凝神,目光极其炽热。二楼卫樵对面的一户窗户这个时候也悄然打开,一个面色冷清,脸角周正的中年人站在窗边,看着卫樵‘轻浮’的翘着二郎腿吃着花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那说书老者一见众人纷纷将目光都投在他身上,顿时有种以死明志的冲动。他讲了十多年的书,还从未受过如此‘屈辱’,被一个年轻后生当面‘戏弄’。回想起经常挂在嘴边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一刻顿时老脸发烫,做贼心虚的眼神一阵乱晃。
那说书老者也是走南闯北的人物,转瞬间便想到了办法。
‘啪’
老者猛然一拍惊堂木,怒色抬头的冲着卫樵大声喝道:“兀那书生,为何发笑?你可知这是大不敬!”
刚刚讲到太祖以一对万卫樵便笑了出来,如今一个大帽子盖过来却是恰如其分。
老者话声一落,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虽然大齐民风开放,不禁平民士子议政论政,但是事由涉及到皇家,无论谁都要慎之又慎,毕竟这还是一个家天下的朝代。
老者一句落下,众人纷纷目光对准卫樵。这‘大不敬’在大齐说大可大,足以抄家灭族。众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卫樵,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那对面窗户的中年人一听再次微微皱眉,看向卫樵的目光多了一丝不喜。
卫樵看着围观自己的众人,心里叹了口气‘自己还是没有融入这个时代啊’。感叹一番又轻轻挑眉,也知道这句话不好应对。小丫头香菱小脸绷的紧紧的,张了张小嘴又怕影响少爷思绪,嘴唇紧抿,白皙的小脑袋挤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那老者喊出这句话就心生后悔,担心自己一句话会害了上面的年轻后生。但旋即又微微皱眉,眼神缕缕精光闪动,他走南闯北阅人无数,但眼前这个少年人,他看不透。
卫樵目光扫过众人一圈,见他们的目光不似逛动物园的眼神,微微一笑,从容自然道:“错,不是大不敬。只是晚生当时是在想,太祖他老人家一声大喝天地巨变,乌云遮天,对面的百万大军阵中忽然一声惊雷炸响,旗杆崩裂无数,天上雷驰电闪,银蛇飞舞,下面太祖他老人家又是一声大喝,顿时山岳震动,河水倒流,应着云集,瞬间从者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
卫樵抑扬顿挫,说的绘声绘色竟然比那说书老者讲的还要精彩三分,顿时众人心神不由自主的跟着卫樵的话语转动起来。
一惊天动地的大战,在乌云滚滚冷风呼号的山谷里轰轰烈烈的展开……
“下面呢……”众人一见卫樵讲到关键地方停了下来,不由得冲着他喊了起来。有一人喊,立即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喊了起来。
卫樵拿着紫砂壶吸了一口,砸吧着嘴,意犹未尽道:“一想到叛军百万大军被太祖他老人家一声大喝吓的屁滚尿流,那场面,那家伙,是相当的…咳咳,于是在下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盖是因为老先生讲得太好,在下心驰神往,实属情不自禁,还请诸位勿要对号入座。”
移花接木偷桃换李,卫樵摸了摸头上的汗,心里摇了摇头,这还是他一个多月来,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下面的说书老者立即会意,连忙一脸恭维的大声道:“原来公子也擅长说书,当真是令老朽愧不敢当!愧不敢当!”这句话,算是将这件事揭过去了。
卫樵笑着点了点头,虽然觉得老头说的比他还恶心,但总算是蒙混过关了。周围的人自然也不会再提及‘大不敬’,不说以后可能受到牵扯,齐人本性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大不敬’也就被众人选择性的遗忘了。还有人在追问下面如何,卫樵哪里还肯再讲,笑容满面的推脱着,对香菱使了个眼色,就要转身下楼。
但是不远处的才子佳人立即涌了过来,将他围在中央,七嘴八舌的问起来。太祖传奇太多,无论是才子还是佳人都想知道的多一点,将来科举选婿或多或少的都能借鉴。
卫樵一边推开人群,一边随口道:“太祖自然是率领着义军,对叛军穷追猛打,直至消灭他们,建立我巍峨大齐……”
卫樵推搡间没有发现,对面那扇窗里的中年人重重的冷哼一声关上了窗户,对外面再也不闻不问。
“轻浮,狂妄,不知礼数。”
卫樵自然不知道他已经在别人的心中留下了这种印象,为以后留下了大麻烦,推搡着拉着香菱就要下楼。
“咦,这不是卫家少爷卫立远吗?”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忽然间人群静了,但瞬间更热闹。
“对,就是他,我见过他,那婢女我也见过,没错就是他……”
“真是卫立远?那个被印空大师邀请禅房手谈的,就是他?……”
“对就是他,听说陈卓现在还在家躺着,连论佛大会都不能参加了……”
众人围着卫樵七嘴八舌的说着,神色中羡慕,嫉妒,不屑不一而足。卫樵倒也没有惊奇,对着人群抱了抱拳,拉着香菱继续往前走。
“你就是卫樵卫立远?”
刚刚下了楼梯,蓦然间,一个白面清秀,有种卓尔不群的味道的年轻人手持羽扇,强势分开人群走到卫樵面前,一脸冷屑倨傲道。
“是陈家豢养的封有礼?”
“是他是他,你看他的羽扇,这是他标记啊……”
“嗯,是他,听说他三年前就是进士,这一次是志得三甲的……”
“我也听说了,他要在论佛大会上与楚公子一决高下呢……”
听着纷纷扰扰的嘈杂乱音,卫樵微微皱眉。
越是不想惹麻烦,麻烦越是惹到头上。
第19章 诗鹅(推荐~)()
第十九章诗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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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养,就是大商户出钱给那些寒门子弟的学子读书,这钱不是直接给学子而是捐给学堂私塾,久而久之便有了‘捐养’这个词。但是有些商人会私下里出钱资助他们认为将来会大有出息的学子,有些学子也欣然接受并且甘愿为成为这些商户的‘捐客’,这些人经常受到其他‘颇有风骨’的士子的不屑,‘捐养’便成了‘豢养’。
封有礼冷哼一声,似很不屑与这些人为伍,只是双目冷冽的盯着卫樵,微扬着下巴。
卫樵皱着眉头,看着四周被围得水泄不通,摇了摇头,想走估计也难了。
“何事?”卫樵神色淡淡道。他如今性子平和,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封有礼一愣,他自负才华横溢,即便是楚家的那位公认的金陵第一才子见他都皱眉,忽然间见到一个对自己毫无反应的人,他竟然有些不知反应。
但旋即他心里冷笑一声,目光阴冷的环顾一圈,故意大声道:“听说卫兄在云佛寺作诗信手沾来,还被印空大师请入禅房?不知是真是假?”
卫樵嘴角挂起一道淡淡的笑意,目光悠然的看着他,道“封贤弟说的不错。”
这句话把封有礼噎的不轻,他说‘卫兄’也只是客气话,不想卫樵还当真了。
封有礼嘴角抽了一下,冷笑道“哦,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