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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颇为不屑地瞥了一眼孟刚,反问了一句:“不然你以为呢?除此之外,本公子真想不出来他们在城外耗费这么多的精力和时间的原因了。咦?不对!”
赵公子最后突然自言自语地惊叫了一声,貌似想到了什么,骇然失声道:“难道官军是想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在他们身上,好让我们无暇去顾忌其他?”
“顾忌其他?”
孟刚费解地问了一句:“他们的目标不就是想强攻北门,我们的重心不都一直放在北门这边吗?”
“错了!他们肯定不是冲着北门这边,绝对不是!”
赵公子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大声喊道:“西门,一定是西门,虔州城四个门,除了北门就只有西门方有机会让他们攻入。孟刚,快,快让人去西门打探,防止唐军涉水泅渡强攻西门!”
扑哧~
孟刚轻笑一声,戏言道:“公子,您会不会多虑了?先不说西门有您布置得五十架床弩在镇守着,保管官军来多少都能让他统统浮尸黑水河上。而且您不是让属下将南门的兵力都抽调去了西门了吗?要是西门那边有异状,现在怎么连一点动静都没传过声儿来?再说了,您看看城外——”
孟刚越说越得劲,抬手遥遥一指城外,笑道:“官军在前边陈兵两万,据我等所知,广南路官军不过两万余人,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去另择西门而强攻呢?公子,您多虑了!”
孟刚说完之后一脸轻松,心里暗暗补了一句,真是杞人忧天,尽想些不着调的。
这次赵公子倒是将孟刚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中,加上孟刚分析得头头是道,不觉有所偏差,这才将一颗突然悬着的心又沉了下来。
不过他胜在小心谨慎,还是冲孟刚命令道:“为防万一,你还是带几个人去西门那边打探一下情况。顺便替本公子坐镇西门,随时防止官军从水路泅渡攻打西门。有你在那边,本公子心里也能安心一些。”
最后一句话自然说得不是真心话,只不过是敷衍之词罢了。因为世家出身的他,压根儿就瞧不起孟刚这种白莲教出身的贱民。
孟刚一听赵公子又在差遣他,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狗日的,就你屁事儿多。
但又不能明着悖逆,只得冲不远处一名护法军头目喊道:“王二驴子,你带上几个弟兄,随老子去西门坐镇去。”
说到这儿,孟刚见着王二驴子带着十来人冲这边走来后,孟刚故意有吊高嗓门儿似有似无地冲赵公子喊了一句:“咱们去了西门,也好让赵公子放心。”
声音落罢,便带着王二驴子和十几个白莲教匪军匆匆下了城楼,直奔西门方向。
孟刚走后,赵公子冷冷哼了一声,满是嫌恶地咒骂道:“真是夏虫不可语冰,卑贱下等人就是卑贱下等人,得了些许小胜就目空一切,永远都不会懂得小心无大错的道理。好在这次父亲大人深谋远虑,让我从族中带了我一百架床弩,借以将北门和西门两道屏障护住。不然的话,虔州城必失。看来过几日应该派人给父亲送信,让他早些将这城中的财宝抓紧转移走才是,夜长梦多啊!”
说罢之后,赵公子又恢复了刚才那副肃穆的脸色,抿着嘴唇一刻不敢放松地继续观察起了城外还在摇旗呐喊做足挑衅的官军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
“公子,公子,赵公子!”
突然一道惶恐如天崩地裂般的叫唤从赵公子的身后传来,赵公子循声回望,只见一人朗朗跄跄仿佛丢了魂失了魄般地冲自己这边匆匆跑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被孟刚带走的小头目王二驴子,去而复返了。
王二驴子一跑近赵公子面前,声色惊骇地嘶声喊道:“公子,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赵公子头皮一麻,不由自主地喊道:“莫非官军真开始泅渡攻西门了?难道五十架床弩陈设于西门城楼上,还不能够阻止官军的泅渡?”
王二驴子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摆手喊道:“不,不是西门,西门没事儿!”
西门没事儿?
赵公子暗送一口气,那就好。
不过王二驴子下面的一句话,却被吓得险些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只听王二驴子急急喊道:“城内,城内出现一大批唐军,全都是持刀佩弩的精锐唐军,好,还骇人,马上就要从城中杀到北门这边了。”
“什么?”
嗡的一声,赵公子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一般,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不是说西门没事儿吗?怎么城内会出现这么一批精锐唐军来?”
“西门真没事,公子啊!”
王二驴子叫道:“这大批精锐唐军至少有几千人啊,公子爷,就跟从天而降一样,凭空出现在了城中。”
“放你娘的狗臭屁!”
赵公子难得粗鄙地骂了一句,然后吼道:“唐军又不是长了翅膀会飞的鸟人,更不是腾云驾雾的仙人,哪里会从天而降?你这个废物,连话都说不清。孟刚呢?孟刚现在在何处?”
“禀公子爷,咱们还没到西门就撞见了这批精锐唐军,几根弩箭之下,同去的十几人就被人家瞬间射杀毙命。”
说到这儿,王二驴子惊吓的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了,哆嗦着嘴唇慌喊道:“孟首领不到三个回合,就被一名唐军一刀劈死,斩下了脑袋。幸亏小的腿脚跑得快,不然也成了唐军的刀下亡魂了。”
嘭~
赵公子一脚将王二驴子踹倒在地,然后破口大骂道:“少在这儿妖言惑众,蛊惑军心,西门若没破,哪里会有大几千的唐军出现在这儿?难道唐军是肋生双翅,从东门一线天那边飞到城中的吗?来人,来人,去给本公子细细探查,城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话音刚落,却听城楼拐角处的一个瞭望兵惊慌失措地喊道:“禀报公子,城中出现一大批不明身份的持刀佩弩之人,正向着咱们这边飞奔而来。”
“禀报公子,他们口中喊着大唐鹰扬……肯定是唐军!”
“禀报公子,几千唐军已经从城中快杀到北门城楼下。”
“禀报公子,他们与咱们相距不到半里地了。”
“公子,公子……”
听着一连串没有过间歇的报丧之声,赵公子顿时头晕目眩,耳中翁鸣作响,感觉整个天地都在飞速地在旋转。
“为……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一向骨子里骄傲而且小心谨慎的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咆哮出了心里的疑惑和不解,还有不甘之后,眼前顿时一黑,嘭!
霎时,整个人晕阙过去,轰然倒地!
一时间,城楼之上数千匪军群龙无首,没了人指挥,早已混乱成了一锅烂粥。
城内不远处,三千黑甲玄兵杀声如潮,势如破竹地朝着这边挥刀射弩,如洪水泛滥不可挡般卷浪袭来……
第1058章 一举拿下虔州城()
这支三千人的黑甲玄兵部队,曾随李靖南征北战纵横沙场,未尝有过一败。其中任何一个黑甲玄兵,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般层层筛选出来的,不仅作战经验丰富,而且无一不具备超高的单兵作战能力。
战火洗礼下,去芜存菁下,生死淘汰下,这些黑甲玄兵简直堪比后世军队中的兵中之王。
三千黑甲玄兵成功降落城中,立马打得城内匪军措手不及,吹古拉朽之下直奔北门,杀上城楼。
整个北门城楼数千白莲匪军,竟被三千黑甲玄兵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闻风而逃者更是不计其数。
率领黑甲玄兵正杀贼正酣的曹录勋也没有预料到,这些白莲匪军居然如此地外强中干,暗暗替阮老三的刀盾营可惜,第一战竟然败在了这群废物的手上,真是硬生生吃了城楼床弩的亏啊。
眼瞅着自己的黑甲玄兵渐渐掌控了北门城楼的局势,曹录勋很快意识到其他几门的匪军援兵闻讯前来增援,随即一刀砍倒跟前的一名白莲匪军小头目之后,急急冲其中一名校尉喊道:“罗校尉,快,带上你的人去城下将城门打开,速速迎大军入城痛歼白莲贼匪,一举拿下虔州城!”
“喏!属下这就去开城门迎大军入城!”
一名校尉正用弩弓连连射杀了几个逃窜的白莲匪军之后,收起弩弓拉起身边的队伍飞奔下了城楼。
吱呀吱呀~~吱呀~
很快,城下的两扇厚重大木门被黑甲玄兵缓缓推开……
“小哥快看,北门开了!”
城外阵前,庞飞虎遥遥一指,一脸喜色地惊呼道:“肯定是曹中郎将他们成功夺下北门城楼了。”
郭业嗯了一声,嘴角一扬,乐道:“曹录勋果真没让我失望,如今短的时间便将在城内发起攻击控制了北门,看来还是老子高估了城内的这些乌合之众啊!你们几个传令下去,进入虔州城后,一定要将那些床弩给我保护好。接下来的守城,咱们还指着这些大杀器护身呢。”
言下之意,大军准备开拔进城。
随即,康宝、程二牛等人亦是兴奋地逐一翻身上马,就连伤势未愈的阮老三和张致庸都不顾身上有伤,龇牙咧嘴忍着伤口的扯裂之痛,在亲兵的帮助下扶上了马。
随后纷纷拔刀出鞘,一副同仇敌忾,定要一雪前耻的模样。
郭业猛地一扬手中的马鞭,豪情万丈地放声大喊道:“率领你们辖下各营,随老子进城痛歼匪军,第一时间给老子拿下虔州城,出发!”
说罢,啪的一声,马鞭挥打在马臀上发出一声轻响,当即四蹄生风一马当先地朝着北门疾驰而去。
紧接着,康宝等人率着各自四营兵马争先恐后地跟了上去。
“喂,薛仁贵,你小子还愣着干啥?”
阮老三身上有伤跑得最慢,见着如今已是自己刀盾营校尉的薛仁贵竟然还怔立当场,不由恼怒道:“赶紧跟上啊,你小子如今是咱们刀盾营的人了,老子现在身上有伤,能不能给刀盾营弟兄报仇雪恨,就指着你小子是否指挥刀盾营得当了。赶紧的,速速跟上,进城晚了恐怕到时候连汤都喝不上了,尽他妈跟在康宝程二牛他们身后吃些骨头渣子了。”
“哦哦~”
薛仁贵被阮老三一番喝叱给惊醒了,从三千黑甲玄兵竟能改变大局的震撼中缓过神儿来,急匆匆地跃上了马,冲身后建制大损的刀盾营士卒喊道:“弟兄们,现在起由本校尉暂代阮郎将的指挥权,大家随我冲杀进城,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啊!”
随后,刀盾营作为广南路大军的最后一拨人马,冲入了城中。
当他们进城之后,北门城楼一带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了,除了黑甲玄兵在肃清剿杀白莲残余匪军之外,根本不见康宝、庞飞虎等三营的兵马。
薛仁贵一打听之下,才知道这些王八犊子竟然先他们刀盾营一步,各自前往东门、南门、西门进发,并占领之。
这三营人马明显就是要分虔州城的蛋糕,不带他们刀盾营玩啊。
气得薛仁贵火冒三丈之外,也气得阮老三面红耳赤,忍着伤口的疼痛哇哇痛骂起康宝等人的不仗义。
随后他将火气撒到薛仁贵身上,骂道:“薛仁贵,还愣着干嘛?赶紧分上一杯羹啊!”
薛仁贵傻傻地问了一句:“阮郎将,这其他三门都被他们三营平分了,咱们取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