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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程二牛一听郭小哥被人家冷嘲热讽,顿时憨气大发,双拳挥舞吼道:“你们这群兔崽子闭嘴,信不信老子一拳揍死你们这帮瓜娃子,谁不服郭小哥,上来先吃俺两拳!”
虎气凛冽,再加上平日里在衙门的凶名,程二牛这雷霆一声吼倒也震住了不少胆子小的捕快。
程二牛身后的朱鹏春也是握紧了腰间的横刀,跃跃欲试地跳脚喊道:“大胆,大胆,我家郭小哥乃是县令大人亲自任命的捕快,谁敢不服?”
郭业看着自己的左膀右臂,轻声唤道:“老朱,二牛,你们先退下,本捕头再听听他们有何要讲的。”
朱鹏春唔了一声,老实退到了郭业的身后。
程二牛鼓着腮帮吭哧吭哧喘着粗气怒目而视房中一群人之后,惺惺退下。
郭业这么一说不打紧,可把刘二给乐坏了,看着郭业的眼神更加的鄙夷和不屑。
胆子大了几分,提步缓缓走上前来,与郭业仅仅一步之遥,心中哼道,果然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不过是狗屎运好点罢了,小小摆了这么一个阵仗就把他给吓蔫了。
在他眼中,郭业也渐渐显出妥协的态势,看来必须借着敲打敲打眼前这个新任的小捕头,继续奠定自己在捕班的地位了。
虽然郭业继任捕头已经下发公文,无法更改,但是自己如果能够压郭业一头,在捕班中当个‘太上捕头’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哩。
于是乎,刘二嘿嘿干笑两声,对着郭业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郭捕头,咱们又见面了,还记得我吗?”
郭业淡定地点点头,说道:“刘二,昔日秦威身边的头号爪牙嘛!”
爪牙?
刘二脸色瞬间呆滞,看着郭业的眼神变得有些阴毒和怨恨,心中怒骂,竟敢说老子是爪牙?意思是说老子是秦威身边的一条狗咯?
好,给你脸你不要,那就别怪我刘二做事不地道了。
强忍被郭业指桑骂槐的羞耻感,刘二抬手指了指四周,说道:“郭捕头,刚才弟兄们的话想必你也听见了,这就是民心民意啊。”
郭业继续一副淡定面容,语气沉稳地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
刘二听罢,突然一扫心中刚才的阴霾,沾沾窃喜,这小子这么上道?竟然主动问起老子的意见?
好!
刘二将双手负在背后,摇头晃脑道:“你硬要做这个捕头也不是不行,关键是要看你如何去做了,是吧?”
看着刘二这个屌样,后头的程二牛早已双拳握得嘎嘣响,而郭业却是依旧古井不波的样子,问道:“还请刘二哥教我,教我如何才能胜任这个捕头之位,才能在捕班中坐稳位置。”
上道!
刘二心中暗赞了一身郭业的识时务,脸上得意之色更加浓郁,对着郭业沾沾自喜道:“好说好说,哈哈,郭捕头,我刘二没啥大本事,就是喜欢交朋友,你看看,现在捕班中的几十号弟兄都听命于我。只要刘某人一声令下,他们绝不说二话,尽心尽力为郭捕头办事,让你舒舒服服地做你的捕头,高枕无忧。”
郭业看了眼志得意满,脑袋轻晃的刘二,不耐烦地说道:“倒是个好主意,你说说你的条件吧。”
呃~~
刘二先是一愣,他是当真没想到郭业竟然会如此识时务,心中再次大呼,爽快,这小子真他妈上道!
于是掰扯着手指,对郭业哼唧道:“郭捕头果真是个痛快人,既然你如此爽快,我刘二也不能太矫情了。条件很简单,就是捕班四十号弟兄可以听你号令,不过,嘿嘿——”
说着指了指郭业的胸口,生怕别人听不见他说得话似的,提高嗓门说道:“你,郭业,郭捕头,必须唯我马首是瞻,我刘二说东,你不能往西走;我刘二说西,你不能往东……”
“砰!”
“你是你妈个逼啊!”
刘二还未说完话,只见郭业胳膊一抬,使出一记咏春拳中的“日字冲拳”,夹杂着一声厉骂,猛然砸向刘二的眼眶。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勃然而出,径直将还未防备的刘二砸的七荤八素,身子向后一仰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刘二向后仰去倒地的那一瞬间,郭业拔地而起蹦起半人高,双膝跪倒在刘二的胸口之上,抡起左右双手,冲着他的脸颊左右开工,皮啦啪啦一阵扇。
“啪!”
“让老子听命于你,你算个**!”
“啪啪!”
“山中无老虎,你个龟孙子也敢称王,谁他妈惯着你的臭毛病?”
“啪啪啪!”
“我让你装逼,看我不抽死你,谁他妈给你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底气拿来装逼?”
“啪啪啪啪……”
郭业路见二逼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左右双掌不断转换扇打着早已被突然袭击搞得迷迷糊糊的刘二。
郭业突然出手的一幕不仅把刘二打得懵圈,也将在旁还在看‘刘二哥如何戏耍郭捕头’的捕快们震得里焦外嫩。
咋,咋个回事嘛?
有几个与刘二平日里交好的捕快壮着胆子迈了出来,想要出手架秧子救下刘二。
谁知他们还未走前,郭业身后的程二牛疾步上前,护在郭业的身边,吼道:“不怕死的尽管上来,你家二牛爷爷的拳头能捶得死老虎,自然能揍得死你们这些瓜娃子!”
一见程二牛上前,那几个想要出头的捕快又蔫了下来,畏畏缩缩地退到了人群之中。
地上的郭业将刘二打得脸颊高高肿起,门牙掉了两颗,衣袖上沾惹了不少血渍,看着奄奄一息跟条死狗似的刘二,郭业吐了一口唾沫到他脸上,哼道:“你他妈不是说他们都听命于你吗?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谁他娘的敢替你出头?”
说完停罢双手,缓缓站起身子,不忘狠狠踢了一脚刘二,嫌恶地皱眉哼道:“装逼是需要实力的,没有实力学人家装逼,那叫傻逼,你懂吗?”
而后,对着程二牛喊道:“二牛,将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给我拎到外头去,收了他的横刀,扒了他的捕快公服,让他即刻滚蛋,滚出县衙。”
程二牛嘿呀了一声,将半死不活的刘二像抓小鸡似的提了起来,径直出了捕班大房。
身后的朱鹏春趁势对着众人尖声喊道:“县尉大人有令,即日起,捕头郭业全权处理捕班事宜,包括人事任免之权,你们都听清了吗?”
哄~~
整个皂班顿时一阵嗡嗡轰鸣的交头接耳之声,不少人的脸上已经呈现惧色,更有甚者已经吓得双腿发软瘫倒在地。
县尉大人给郭业人事任免之权?
说白了就是郭业让谁留就留,让谁滚蛋就滚蛋,整个捕班他郭大捕头说了算。
这帮人都是靠着捕快的收入和薪水养家糊口,听到朱鹏春这个骇人的消息,能不恐慌吗?
谁让他们在郭业第一天赴任就准备来个下马威呢?
真是自作孽不可……
郭业看着此时乱成一锅粥的房内,感受着人心浮动的气氛,心中一片坦然,看来立威的效果已经呈现。
“啪,啪啪——”
随即,郭业双手轻轻一拍,对着屋中众捕快喊道:“诸位,接下来,我们可以开始聊聊了吧?”
第74章 胡萝卜加大棒,软硬兼施()
要问刘二今天冤不冤,说冤也不冤。
因为他压根儿就不知道,今天即便他装低调,再怎么夹着尾巴做人都无济于事。
这顿打,始终还是要挨的。
无他,正所谓枪打出头鸟,杀鸡儆猴看,郭业要想在捕班中立威,自然不能挑那些小鱼小虾来下手。
而作为昔日捕头秦威的头号爪牙,刘二无疑是郭业最合适的下手对象。
借着狠揍刘二,并将他毫无情面地驱逐出县衙,郭业烧起了他上任以来的第一把火,完成了皂班小衙役到捕班捕头的华丽转身。
因此,刘二今天这顿揍,避无可避,活该他倒霉。
有了前面刘二泪与血的教训,整个捕班大房缓缓趋于平静,骤变至鸦雀无声。
郭业看着此情此景心中不无笃定道,看来,第一把火烧得够猛够烈,已经收到了该有的效果。
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尽崎岖成平地,既有第一把火,必有二与三。
此时的郭业自然通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
趁着现在的势头,赶紧准备开始他今天上任的第二把火与第三把火。
身后的朱鹏春见着郭小哥要开始和这帮自寻死路的捕快们谈话,机巧地搬来一把椅子放在他的身后,然后一言不发地继续站在郭业的身边。
郭业略有赞赏地看了一眼朱鹏春,然后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之上,翘起二郎腿看着房中这帮捕快们,朗声道:“诸位,本人蒙县令大人赏识,蒙县尉大人不弃,继任捕班捕头之位,还有谁心中不服呀?”
见着众捕快们还是低着脑袋,用眼角的余光你瞥着我,我瞟着你,个个都是心里有话口难开,不是不想开这个口,而是不敢开这个口。
在场之人都是在衙门这个大染缸里头多少浸泡了一些年头的,谁也不比谁傻逼,郭业刚才这话是内藏玄机,他们都听在了耳中,想进了心头。
什么叫蒙县令大人赏识,蒙县尉大人不弃?
郭业这话无非就是向在场诸人点明自己的靠山是谁。
前有县尉谷德昭,后有县令顾惟庸,谁他妈脑子有病啊,这时候跳脚出来喊一声不服,那不是点着蜡烛去茅坑——找屎(死)呢吗?
再说了,刚才刘二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蹦达出来冒了一会儿尖儿,不也被人家郭业给生生摁了下去吗?
先是被不明不白揍得跟条死狗似的,再是被郭业搬出县尉大人手令,解了横刀扒了公服滚出衙门。
连差事都丢了,还得瑟个毛啊。
没有这身虎皮,他刘二在陇西县城还怎么牛逼得起来?
众人心中泛起寒蝉之余,也替刘二不由惋惜,折腾来折腾去,最后却是把自己赶到了死胡同,真是亏大了。
一想到这儿,不少一开始就摇摆不定的人纷纷站了出来,高声喧哗喊道:“今后唯郭捕头马首是瞻。”
郭业脸上浮现笑意,粗粗看了一下,这批约莫有十来号人开始向他表忠。
不由满意地点点头,心情不错地叫喊道:“老朱,去,给这几位弟兄赏银,赏银,唔,一人一两。”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有些沉甸的钱袋子径直甩给身边的朱鹏春。
朱鹏春应了一声好,拎着钱袋子走向刚才那十几人当中,自顾分起了银子。
这时,人群中再次传来一阵喧哗声,不过这次的喧哗声多为赞叹和艳羡之声。
毕竟那些人从朱鹏春手中领到的银子都是实打实的赤足小银锭,较之红口白牙更有说服力。
郭业看着剩下这些还未表忠心的捕快,朗声道:“本捕头的名字,我想你们也不陌生,我这人就好个兄弟义气,就好个仗义疏财,你们对我好一分,我必会十倍,百倍报之。”
说到这儿,特意指了指前头正在分银子的朱鹏春,说道:“老朱是知根知底儿的,跟着我的皂班弟兄,我何曾让他们吃亏?钱是什么?钱是王八蛋,花了再去赚,最重要的是兄弟们过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