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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打听了下,”魏叔玉点头说道,“下吐蕃人赢的占了绝大多数,真心气死个人了。”
郭业怪笑道:“难道长乐坊和萧家就不怕所有人都下吐蕃人赢吗?纵是一比一成二的赔率,那也是一笔巨大的损耗啊?”
魏叔玉摇头说道:“二哥,你可算错了,长乐坊和萧家稳赚不赔。因为昨天下午,长乐坊就收到了二十万贯银子的赌注,买得就是咱们书学班独赢。只要收了这笔银子,长乐坊完全可以赔付另外一边的支出,还能替长乐坊和萧家赚足了口碑。当然也有一些零碎买咱们书学班独赢,所以怎么着,他们都赔不了。”
“啊?”郭业不解地问道,“是谁这么大手笔?居然明知道咱们书学班的胜率不高,还肯下这么大的重注?”
魏叔玉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头顶上空,低声说道:“朝廷这边多少也要意思下,宁可输掉这笔银子,也得做做样子,是不?这毕竟关系到咱大唐的脸面。”
亏本赚吆喝?
郭业暗暗点头,难怪长乐坊和萧家他们敢放言,多少赌注都敢接啊。
继而,他问道:“你们怎么想的?”
魏叔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二哥,咱书学班弟兄们都已经凑够了银子,凭良心说,一开始都惦记下注买吐蕃人赢,至少看着稳赚不赔,是不?不过,大家伙后来想了想,毕竟此番比赛关系到咱们大唐的国威,关系到咱们兄弟以后在长安城的脸面。再说了,咱们书学班此番是替大唐出战吐蕃人,怎么还能下银子买自己输呢?所以……”
“所以大家伙一致商量过,都听二哥的安排,”房遗爱陡然站起身来,一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气势说道,“妈的,咱输人不输阵,银子没了大可以不要,但是兄弟义气不能丢,都听二哥你的安排。对了,长孙公子也是这个意思,他此番出了一万两的银子,我们大家伙也凑齐了一万两的银子,都让二哥来安排。”
郭业闻言,要说心里丁点不感动,那是假的。看情形,这群败家玩意们都把平日积攒的那点家底,统统掏出来了。
倏地,郭业亦冲两人拍胸保证道:“放心,你们郭二哥从来不做亏本买卖,一切尽在掌握中。”
落罢,又冲魏叔玉问道:“你刚才说长乐坊和萧家放言,无论下注多少都敢收,是这意思吧?”
魏叔玉点点头,道:“正是!”
啪~
郭业一掌拍在桌上,朗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闯。既然他们要嘬死,二哥我就成全他们,咱就赢他个盆钵满盈,赚他个天大的惊喜出来!”
“来人,来人,”郭业冲着饭厅外头嚷嚷道,“传信给海天盛宴大酒楼的关掌柜,想尽一切办法,给我筹集银两,越多越好,哪怕将酒楼抵押出去,都在所不惜!”
呃……
房遗爱和魏叔玉两人惊得目瞪口呆,望着郭业怔怔出神,心中惊骇道,二哥,这是要玩票大的呀?俺的娘唉!
……
……
八天后,浩浩荡荡数达千人的吐蕃使团,终于如期抵达长安东门外,稍作休整,准备进城。
第463章 频频蹊跷与怪异()
长安城外枝桠青,旌旗招展迎风扬。
吐蕃使团人数达千人,声势浩大地进入长安城,动静委实不小,沿路之上引来了无数长安百姓围观。
此次吐蕃使团中不仅有吐蕃国主松赞干布派遣的使节达达尼尔,还有吐蕃国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多赤罗小王爷,属于国与国之间的邦交往来。
所以李二陛下也格外重视并且给予了高规格的接待,不仅命礼部尚书兼太子詹事李纲主持事宜,还让中书舍人马元举与通事舍人萧慎从旁协助,负责使团在长安的一切事宜,当然包括关系到两国面子的斗狗大赛。
礼部尚书李纲率着礼部各司各级官员,与马元举及萧慎二人,早早便来到东门口,迎接着吐蕃使团的进城。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规模近千人的吐蕃使团又是车又是马,一一悉数进入城中,在李纲等人的引领下朝着鸿宾楼方向赶去。
鸿宾楼,并非单单一座楼的意思,而是泛指一个区域,乃是大唐朝廷专门开辟出来以接待番邦使节或来宾,提供吃住的地方。
礼部又兼着外交部的职能功效,所以鸿宾楼自然也归礼部管辖。而萧慎这个通事舍人,正好直管着鸿宾楼。
赶往鸿宾楼的路上,马元举与萧慎二人策马齐头并进跟在李纲后面,而李纲则与吐蕃使节达达尼尔走在前头,有说有笑貌似相谈甚欢的样子。
马元举看着达达尼尔这个吐蕃使节五十来岁的样子,穿着吐蕃人独有的特色服饰,满脸的络腮胡子看似粗犷至极,不过与李纲的对谈中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飞扬跋扈,更像是一个读书人。
马元举暗暗道,看来这些年,吐蕃国内对于汉家文化的推崇与普及不可谓不广啊。
不过马元举心中还是有个疙瘩,从进东门到现在,眼瞅着都快到鸿宾楼了,至始至终,那个吐蕃国天才少年多赤罗王爷,还有他手下的吐蕃天才少年团,愣是连鬼影都没现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多赤罗小王爷与十人团来长安交流及斗狗大赛,都是子虚乌有之事?
但想想,马元举又觉得不靠谱,毕竟这事儿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两国国内都人尽皆知,怎么可能会是子虚乌有,半路夭折呢?
要知道,现在长安城中可是有一百多万双眼睛盯着这场比赛呢。
马元举带着心中的疑惑,一路无话与萧慎并行,跟在李纲的后面默默前行着。
……
……
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吐蕃使团正式入驻鸿宾楼。准备稍作休憩,李纲便会带吐蕃使节达达尼尔面见大唐皇帝,递交吐蕃国主松赞干布的国书。
皇城内,江夏王府。
太学生领袖、萧家第二子萧廷匆忙拜访江夏王李道宗。
萧廷此番前来乃是衔父命与兄命而来,萧家与李道宗的长乐坊此次又是联手开赌盘,所以李道宗对他倒没有多做为难。
恰巧他正与五湖赌坊、四海赌坊的王五湖、罗四海商议着此番开盘之事,一听萧廷造访便让守卫将其带进来。
萧廷一入江夏王府的大厅中,见王五湖、罗四海也在当场稍稍诧异,不过很快就不感意外了。
因为他知道二人是为李道宗打理长乐坊的主事人,早就从父亲和兄长的口中听过此事,见怪不怪。
李道宗见着萧廷入厅,示意他坐下问了何事。
萧廷用扯起衣袖擦拭了下额头的汗渍,急急说道:“我兄长刚才派人传信,说在鸿宾楼并未见到吐蕃的多赤罗王爷。所以我兄长疑心吐蕃人的斗狗大赛是不是子虚乌有之事,赶紧让我来报与江夏王您听。”
“哈哈哈……”
李道宗摆摆手摇头笑道:“你兄长多虑了,斗狗之赛虽说较为儿戏,但好歹也是关系到两国的颜面。而且吐蕃人早早就放话传来大唐,要与长安的贵族子弟一决高下,怎么可能说不比赛就不比赛呢?哈哈,贤侄啊,你父萧瑀乃是沉稳之人,怎得你兄弟二人办事却如此毛躁呢?”
贤侄?
萧廷听着李道宗这叫法,脸都绿了。要知道萧廷与萧慎兄弟二人都二十大几的人了,而他们的父亲萧瑀也是六十来岁的人。但李道宗虽然与父亲同朝为官,且功绩彪炳,但却只有三十来岁。
三十来岁的人称呼一个二十来岁的人“贤侄”,萧廷怎么听怎么别扭。
但谁让人家出道得早呢?十七八岁就在秦王麾下出生入死,如今贵为堂堂的江夏王呢?
没辙儿,萧廷硬着头皮讪笑了两声,说道:“江夏王所言极是,是我们兄弟毛躁了。”
说着就要告辞,谁知李道宗又将其叫住,问道:“对了,此番咱们两家联手坐庄开赌盘,你可知道如今外头下注的情况如何?”
萧廷挠挠右腮,摇头说道:“家父曾交代过,此次坐庄开盘全权由长乐坊主持,我们萧家只出银子不得干涉。所以,我只听闻下吐蕃人赢的较多,而下书学班赢的较少。哦对了,听说有一笔二十万贯的银子买了书学班赢,嘿嘿,这不是嫌银子太多花不出去么?”
言下之意,书学班必输!
李道宗听着萧廷的话,心道,萧瑀这老东西倒是会做人,知道本王素来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索性不干涉坐享其成,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心中赞许了一下萧瑀之后,又瞥了一眼正沾沾自喜的萧廷,不由叹道,可惜生了这么一个草包儿子,官场中人谁不知道那二十万贯银子乃是朝廷专门拨出来给书学班打气来的?这傻鸟,唉……
不过李道宗心里鄙夷归鄙夷,但脸上还是笑意频频,毕竟萧廷说得没错,这就是给本王送银子来花的。
而且不仅仅送了二十万贯,还有……
继而笑道:“二十万贯只是八天前的数目哟!贤侄啊,看来你的消息有些闭塞了。就在三天前,还有人竟然大手笔买了五万贯的书学班独赢,哈哈哈……”
萧廷瞪大了眼珠子,惊叫道:“什么?是谁这么傻帽?”
李道宗看了一眼旁边在立的罗四海。
罗四海答道:“乃是书学班那群纨绔子弟。正是他们买的自己独赢。”
“哈哈哈,这群傻鸟,难道这就是嘬死的节奏吗?”萧廷一听是死对头书学班那群人,有些肆无忌惮地笑道,“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明知必输还大手笔买入,这是要学三国周公瑾,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罗四海跟着笑了几声,又补充道:“不仅如此,他们其中一个姓郭的学子,还将西市的海天盛宴大酒楼,及东市的十家铺子统统作为赌注,买了书学班独赢!”
“我的天,怎么可能?罗掌柜是说郭业那小子?”
这下,萧廷笑不出来了,而是满脸震撼之色,呢喃道:“他怎么可能会这么阔绰?海天盛宴大酒楼居然是他开设的?奶奶的,这小子藏得够深啊!”
李道宗听着萧廷这般说,不由问道:“莫非贤侄认识这个人?”
萧廷咬牙切齿地恨道:“怎会不认识?若非这姓郭的王八蛋,我当初在书学班怎会如此狼狈?纵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他来。”
旋即,他将自己与郭业和书学班的仇隙说了一遍。
李道宗听罢之后不仅没有同情萧廷,反而暗暗鄙视着这个酒囊饭袋,真是糟蹋了他爹萧瑀的名头。
很快,他便挥挥手笑道:“罢了罢了,既然他们自己找死,又给本王送来这么多银子,本王就成全他们又如何?海天盛宴大酒楼,东市的十家铺子,哈哈,真是意外之喜,意外之喜啊!”
李道宗曾让罗四海与王五湖估算了下,这家酒楼与东市的十家铺子,其价值基本上可以等同朝廷下注买面子的二十万贯银子。
这不是意外之喜是什么?李道宗已然志在必得。
萧廷收起了怨毒之色,附和阴笑道:“正是,一定要让这些王八蛋赔得血本无归,以报当初被辱之仇。”
“报——”
一名守卫在大厅外头叫道:“禀报王爷,刚才长乐坊那边的总账房郑老六派人传来口信,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