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既然涉及到了颉利可汗被活捉一事,又听李纲提及早朝的旋窝在名声不显的郭业身上,李承乾很自然就想到了四个字——如何封赏。
随即问道:“莫非早朝之时,众臣工们因为如何封赏张宝相,郭业,乃至顺公公,意见不合分歧甚大,惹得父皇龙颜大怒,朝堂之上风云色变?”
“太子睿智!”
李纲笑赞一声,说道:“说来说去,还是头功归谁的问题。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而且从灵州那边传入长安的消息也证明,此次活捉颉利可汗,乃是郭业一人独功。此子计谋层出,深入虎穴,赤手空拳擒下颉利可汗。圣上心中自然也是清楚无比。可惜啊——”
李纲卖了个关子,端起一碗早已凉透的茶汤,轻轻嘬了几口,润了润嗓子,说道:“可惜此子却是资历太浅,仅仅是个六品武勋,又不归属朝廷三系之内。朝廷众臣工怎么可能会让他独揽头功?他们怎么可能任由一个不是本系人马之人悄然崛起?”
李承乾惊愕问道:“满朝文武,三系臣工,统统反对郭业独揽头功??”
得到李纲肯定的点头之后,他不由感叹郭业这小子的人缘也够烂的,竟然如此不招满朝三系文武臣工的待见,一致枪口朝外地反对他。
李纲继续说道:“郭业、张宝相等三人,张宝相乃是天策府一系,房玄龄,杜如晦之流自然是竭力支持张宝相领受头功。而尚书仆射萧瑀等武德旧臣系嘛,呵呵,一直以来都与天策府一系唱对台戏,凡是房玄龄、杜如晦等人所支持的,他们皆是竭力反对,竟然破天荒提议,让董顺这么一个阉宦独领头功。”
说到这儿,李纲都不由笑出声儿来,乐道:“让一个阉宦来领如此天大之功,这不是告诉全天下人,我大唐文武百官连一个无卵之人都比不上了吗?哈哈,笑话!”
“噗~~”
李承乾刚含入嘴巴一口茶水,听完李纲这话之后,立马喷溅出来,连他都觉得让董顺领受此等头功,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不由轻声叹道:“萧瑀此人乃是两朝元老,历经浮沉,怎会如此糊涂出这么一记昏招?”
李纲哂笑道:“呵呵,在派系的利益面前,个人名声与荣辱算什么?不过萧老头这次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来陛下就嫌恶他倚老卖老,这次又……嗨……”
李承乾也跟着李世民上过朝,自然知道朝堂之上争议起来,那叫一个激烈。
这些大臣们平日里,一个个装得跟名士隐士,千古明晨年似的。可一涉及到自身利益与派系利益之时,那吵起架来,比泼妇骂街,菜市里头小贩闹哄,还要来得撒泼。
他已经猜到了,武德旧臣系和天策府一系,肯定又掐起来了,而且掐得死去活来,一掐到底啊。
不过他很好奇,以魏征为代表的建成余党这系,到底支持了谁。
按理说,这些人都是建成旧臣,在朝中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角色,所以也就属他们最不怕死,最豁得出去。
连萧瑀和房玄龄、杜如晦等人都掐得死去活来了,那魏征这些人怎么可能还淡定得住?
于是急急问道:“那剩下这些人呢?魏征等人又是如何说?”
一听李承乾提起魏征,李纲更是笑得更加欢实了,哈哈乐道:“魏征真是浑人一个啊,这种节骨眼儿上,竟然提议圣上,三人皆不封赏,冷处理此事,借以平息朝堂争端。”
“什么????”
李承乾极为夸张地怪叫一声,一副不可置信地表情,呐呐道:“他倒是打得如意算盘,不仅不让郭业独揽头功,更让其他两系都占不到便宜。难道他不知,这将置父皇于何地?让天下人都鄙夷父皇有功不赏,昏聩无能吗?这,这魏征,当真是其心可诛!”
说着说着,说完最后一句话,李承乾已然收不住自己的脾气,怒火中出。
在他看来,魏征这王八蛋肯定是包藏祸心,谁都知道他是死鬼太子李建成的旧臣,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拖父皇的后腿。
李纲见着李承乾如此失态,稍稍安抚道:“太子殿下不要动气,魏征此人是出了名的直臣硬骨,这次倒也不是包藏祸心,而是被派系的利益蒙蔽了心智,唉,失策啊!”
李承乾现在哪里会理会魏征怎么想,哪里会管魏征死活。
他更关心得是,下面如何?
随即问道:“老大人,是不是因为三系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顾大局,父皇才会龙颜大怒?”
李纲赞道:“太子殿下英明,天子一怒自然是天威难测,就连你的舅父,天策府系第一人,长孙无忌大人,都受到牵连,被圣上斥骂一顿。”
“啊?”
听着自己的最大支持者,舅父长孙无忌也受到牵连,李承乾不由一阵担忧。
随后急急问道:“那父皇只责骂我舅父等天策府系臣工么?那不是让其他两系得逞了么?”
李纲神秘一笑,说道:“太子啊,你想想看,圣上龙颜大怒,连倚为柱石的天策府众臣都痛骂一顿,其他两系焉能轻饶?”
“那就好,就不该放过这群老是煽风点火的贼子们。”
李承乾恨恨地咒骂了一顿其他两系臣工,然后问道:“父皇如何苛责他们的,老大人?”
李纲摇头道:“陛下没有言语斥骂萧瑀、魏征等人,不过,他却将这头功封赏给了西川小都护——郭业。”
李承乾乍听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想通了。
他懂了李世民的真正用意,很明显就是,你们将郭业排挤在外,朕非将这头功赏给此人,好让你们知道,朕才是乾坤独断之人,你们闹得最凶,说到底还是渣渣。
李承乾想罢,心中不由仰慕地赞许一声,父皇,霸气。
力排众议,将头功封赏给郭业,无异于给三系狠狠扇了一嘴巴子,硬生生将郭业此人狠狠地拔高了起来。
李承乾已然预见,父皇此举倒真是成全了郭业,让他的名字彻彻底底地响遍朝堂。
如今,满朝文武,谁还没有听说过西川小都护,六品武勋骁骑卫——郭业?
在李承乾看来,父皇力排众议拔高郭业,绝对是为了压制三系人马的肆无忌惮。而机缘巧合下,郭业傻人有傻福,三系人马都封杀不了他,以后的前途将会是一片光明啊。
继而对着李纲讲道:“老大人,此人,本太子必得之。此人将来之成就,当真不可限量,他日必能助太子一臂之力!”
李纲还是执拗地摇头否定道:“不可,万万不可,老臣还是那句话,太子你敢明目张胆地拉拢郭业,必将遭来灭顶之灾。”
又是这句危言耸听的话!
李纲见着李承乾还开窍,只得点破天机道:“你想想看,郭业此子,前番有在西川剿灭前隋杨氏皇族后裔,此番有活捉颉利可汗之大功。”
李纲说得有点累,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如今陛下满耳都是此人的名字,心里早就给此人留了记号。这种情况下,你还想再行拉拢,而且如此迫切,难道你就不怕陛下心中生疑,对你心存忌惮吗?”
“太子啊,一招行错,满盘皆输啊!”
“啊??”
经李纲这么赤裸裸地点拨,李承乾惊呼一声,面色显然有些后怕地变为苍白。
李纲见状,话锋一转,说道:“不过,郭业此子,你既不要拉拢,却可以向其示好嘛!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今日结下这番善缘,他日必有善果呀,太子殿下。”
李承乾问道:“呃……如何示好?”
李纲凑近李承乾耳边,低声密语道:“他不是老夫病重嘛?您可以进宫一趟,求见长孙皇后,让她助你从宫中调遣出一名太医,远赴蜀中,为其老夫诊治一番。我想,就冲您这份情谊,郭业焉能忘怀?”
李承乾听罢,立马神色转喜,重重拍掌叫好道:“好主意,就听老大人的。本太子这就进宫去……”
说完,连招呼也忘记与李纲打,便急急转身跑出了客厅,呼来早在院中等候的东宫扈从长随,奔出了礼部尚书府。
……
……
而此时的郭业,身在陇西,自然不知道李纲与李承乾之间的对话。也不可能知道今日早朝时,帝都长安朝堂之上的三系封杀,风云色变,而自己却是气运加身,草根逆袭,杀出重围。
即便知晓,他现在也无暇去关注,去理会。
因为他此时的心思,全然放在了卧房病榻上的父亲身上。
全陇西县城的郎中都被他请入府中,统统扎堆在郭老憨的床榻边儿上,又是把脉,又是望气,集体会诊郭老憨。
而他自己则领着妻子吴秀秀,守候在父亲的病房外,焦急地左右徘徊团团转。
口中不断念叨着,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病房内的十几个郎中的议论声徐徐平息了下来。
咯吱~~
房门被拉了开来,一名老郎中颤颤巍巍从房中先行走出,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十来名郎中皆相继出来,鱼贯而出。
郭业见状,大步上前一把拽住为首老郎中的胳膊,惴惴不安地喊问道:
“这位老郎中,家父之病,到底如何?”
第315章 留你们何用?()
为首那名老郎中肩带拎着木制小药箱,摇头喟然叹了一声:“唉……”
叹完气后不敢再言语,而是悄悄垂下了脸颊,默不作声。
郭业心急老父病况,见着老郎中这个德行回应于他,岂会不生气?不由暗骂一声,废物。
而后又接二连三,冲着接踵而出病房的那十来名郎中问询老父的病情到底如何。
不过这些郎中都未说话,没有只言片语的一丝信息反馈过来。
一个个,
不是摇头晃脑,便是唉声叹气,更有甚者,重重顿足自责其医术不精,功夫不到家。
他们不说,不代表郭业不懂。
他明白了,他们对老爹的病情,束手无策,苦无良方。
见罢,他现在心中满是失落,更是怒火中烧,全陇西的郎中大夫都在这里了,难道都无法医治在床榻辛苦煎熬的老爹吗?
随即冲着在场十几个郎中怒吼道:“都他妈是哑巴吗?说啊,我爹到底所患何病?到底能不能治啊?”
众郎中乍听,被喝骂得几许寒蝉,更是不敢吱声儿。
末了,还是那个老郎中走出人群,神情颇为苦涩地朝着郭业叹道:“郭,郭大人啊,老太公年事已高,再加上长年累月的身子不好,顽疾缠身。如今,如今已是药石无医,唉,大限已到,能不能撑过明晚,都是两说之事啊!”
老郎中一起了头,其他郎中们纷纷附和,各抒己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是啊,老太公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岁数,回天乏术啊!”
“正是此理,阎王让你三更走,岂能容你留午时?”
“的确,生老病死如春夏秋冬之四季循环,纵是扁鹊再生,华佗再世,也无济于事啊哩。”
“唉,郭大人,您还是提前准备准备后事,趁着老太公还有精神头,看看他老人家还想交代点啥,说点啥吧。”
“……”
咣当~
郭业越听越是心火难抑,一脚将跟前一把竹椅窜出了十几步开外,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