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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雨堂之主李不悔也凑趣道:“你们别瞎吵吵了,一群中年大汉认杨副统领当大哥,把人家都叫老了。杨副统领,我年轻,你认我呀……”
……
当然,不能说四大堂主非要认杨凤怡当大哥,就是他们厚颜无耻。一方面,杨凤怡武功绝顶,又善解人意,值得他们追随。另一方面,这也是趁机在向郭业表忠心。
不管怎么说,现在乃是太平盛世,不良人也不是张亮的私兵,尽管张亮对他们都有提拔赏识之恩,但是这份恩情,比起忠君爱国荣华富贵来还是差了许多。李二陛下的旨意一下,尽管他们感觉不太舒服,但是在内心深处已经把郭业当成了自己的上官。
现在有了杨凤怡这么个台阶可下,此时不表忠心更待何时?
三场比试都已经比完,郭业一方以绝对的优势取得了胜利。张放鹰再也没有理由,阻止不良人的交接工作了。把不良人的卷宗、文书以及腰牌令箭等移交完毕之后,张放鹰道:“秦国公,从今天开始,您就是正式的不良人大统领了。这里没有我们张家人什么事了,张某告退。”
郭业也不留他,道:“张兄请便。欧阳夏!”
“属下在!”
“替我送一下张兄。”
“是!”
张放鹰走了之后,已是天将傍晚,不良人总部之内大排筵宴,觥筹交错,庆祝郭业这个新官上任。
众人开怀畅饮,一直到了接近三更天,这场宴会才渐渐接近了尾声。
郭业身份贵重,倒也没有人敢灌他的酒,所以也没有很醉,道:“杨兄弟,走,咱们回家。”
杨凤怡道:“现在都快三更了,城内宵禁呢,怎么回家?”
高建中道:“宵禁那是宵禁别人,能宵禁得了你们?巡城的都是领军卫府的兵马,怎么敢管秦国公?”
……
其时月上中天,冷风习习。郭业和杨凤怡出了不良人总部,见这月下美景,都是精神一震。二人骑上两匹骏马,并辔而行。
郭业道:“凤怡,你今天可是立功了。”
杨凤怡也是颇为高兴,道:“夫君大人您就放心吧,凤怡肯定会帮您把不良人牢牢地抓在手中。”
“那倒不必。对于不良人,你只要维持现状就行了,倒也不用花太多心思。”
“那是为何?”
“因为……咦?什么声音?”
杨凤怡也听到了,不远处的长寿坊中有阵阵女子的哭喊之声传来,道:“好像是有女人在哭,莫非是有人家在办丧事?”
郭业摇了摇头,道:“没听说过晚上办丧事的。”
“那就是刚刚有人病死了,妻妾儿女在哭?”
“也不大像。咱们去看看。”
郭业随身带着一张领军卫府的腰牌,把腰牌一亮,很容易就叫开了坊门。又循着哭声走了不久,就见前面一所大宅院内灯火通明。
哭喊之声,就是从这宅院里传来的。
走到宅院正门,只见大门洞开,院子里面人头涌涌,再往里走,就挤不进去了。郭业一伸手,搭在了前面一个人的左肩上,往回一带,那个人差点被摔个大跟头。
“干嘛?你想干嘛呀?”
郭业随手就把一颗金豆子递了过去,道:“这位兄台,刚才对不住了,这块金子给您赔礼了。”
“尼玛有金子也不能……啊?真是金子啊!那没事了,看你也挺面善的,我魏元和原谅你了。”
郭业又递了一颗金豆子过去,“魏兄,我想跟您打听一件事。”
“什么事?”
“这户人家怎么回事?怎么哭得这么惨?”
魏元和微微一叹,道:“唉!还真是造孽啊!”
第1713章 一件小事()
看在金子的份上,魏元和谈兴颇浓,道:“这户人家姓许,家主叫做许元化。许元化今年才二十岁,娶妻刑氏。另外,他还有一个十四岁的妹妹,小名叫做丽娘。”
“莫非是这位许家主故去了?”
“哪呀,他死了才好呢,问题是没死。我这么跟您说吧,许元化在十四岁那年父母双亡,好在家里面有钱,倒也没耽误他娶亲。不过呢,因为没人管束,这个许元化就沾染了博戏的恶习,整日里和一帮无赖厮混。”
郭业道:“哦,我明白了。是不是许元化今天输了钱,家中娘子不依不饶的?”
“输钱倒是好咯。”魏元和道:“您看看这院子,这房子,多讲究!老许家有钱,就算是输个千八百贯的,也不至于会伤筋动骨。跟您明说吧,许元化没输钱,他输人了。”
“输……输人?”
“对喽。准确地说,许元化把他的老婆和妹妹都输啦。这不人家上家里边来拉人来了,所以这两个小娘子才呼天抢地。咱们这帮街坊看着怪不落忍的,这才把许府给堵啦,让那帮人出不去。”
郭业眉头一皱,道:“听你话里话外的意思,这许元化自己不缺钱,怎么还把自己的老婆和妹妹输了?这也太不合情理了吧。”
“嗨!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吗?分明是有人看上了他的老婆和妹妹,给他下套呗。要是老许家没钱,许元化把自己的老婆输了,愿赌服输,我们这帮人也不会多管闲事。问题是老许家有钱啊,人家有钱,还不准人家拿钱还债,非要把人家的老婆和妹妹领走,您说,这不是明摆着讹人吗?所以,我们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郭业道:“你们光堵门可不是个事儿,大家都有家有业的,今天能堵,明天能堵,后天还能堵……但总不能堵一辈子吧?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那您说呢?”
郭业得意地说道:“报官啊!按照咱们大唐律,博戏乃是大罪。《贞观律》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凡参赌者,所得赃物不满绢价五匹者,各杖一百。达到绢价五匹者,比照偷盗论罪,判徒刑一年。依此推。涉及到了许元化的老婆和妹妹,他们的赌资怎么也比五匹绢多吧。那这个参与赌博之人,最少也是徒刑一年。只要报官,这问题就算解决了。”
想当初,郭业不熟悉法律规定,写下了赌博的文书。博陵崔氏的崔涵金拿着郭业的这个把柄,逼着李二陛下判郭业两万年徒刑。要不是李二陛下有心偏袒,郭业这亏可就吃大了。所以,郭业对这条法律规定,印象特别深刻,简直是倒背如流。
不过,魏元和对郭业的这条建议不感兴趣思,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样,道:“报官?不成!不成!不成!我们都是本分的老实人,怎么能报官呢?”
“本分?老实?这跟报不报官有什么关系?”
“那关系可大啦。我们也知道博戏违法,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叫做愿赌服输。、本来这帮无赖们故意给人下套,是他们的不对。但是我们要是把这事报官。那不就是我们输不起了吗?”
杨凤怡道:“人家都要来抢人啦,你们还顾及自己的名声,简直是莫名其妙。”
魏元和上下打量了杨凤怡几眼,道:“我说这位公子,看您这身穿着打扮,非富即贵。不是我们长寿坊里边的人吧?”
“嗯,您猜得没错。”
“那就是了。您完全是泡在蜜罐里边长大的,不知道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生活的艰辛,更不知道这世道的险恶。好吧,我们不在乎自己名声,去报官了。问题是我们能赢得了吗?”
郭业道:“《贞观律》上写得清清楚楚,这事是你们占理,怎么赢不了?退一万步说,那个官是个贪官,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那又怎么样?老许家不是有钱吗?把钱使了,这个官司还是你们赢啊。”
魏元和道:“您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错,老许家是有钱,但是这帮无赖有势力呀。”
说着话,他往天上指了指,道:“人家上面有人!有道是官官相护,老许家有钱无势,哪斗得过他们?照我看啊,不打官司还好,一打官司,这两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准得判给那帮无赖。”
郭业听了这话,可不高兴了,道:“魏老兄,你这话我不赞同。知道现在的长安令是谁吗?”
“不知道啊。”
“呃……好吧。不知道的话,我告诉你。现在的长安令,是咱们大唐的礼部尚书秦国公兼领军卫府大将军郭业郭子仪。那可是一个大大的清官,斩贪官除恶霸,嫉恶如仇。根本就不可能官官相护,您听我的,报官没错。”
“你就拉倒吧!”旁边一个人说话了,道:“我家小舅子就是长安府衙的人,我可听他说了,这位郭大人啊,嘿嘿……”
郭业的脸色微微一变,道:“莫非他说郭业是一个贪官不成?”
“贪官倒也谈不上,说他是一个木头官。自从被任命为长安令以来,根本就没往府衙里边去过。您说,这位郭大人连衙门都不去,怎么也不能和清官沾边吧?”
“这……”郭业顿时哑口无言!
就算能用自己最近在放假来搪塞,但是今天可没放假,自己还是没去府衙啊!
他只得说道:“也许是这位郭大人身兼多职,公务繁忙,暂时还没顾得上来长安府衙。我估摸着,也就这两天,他就该来了。你们去长安府衙告状,准没错。”
“你谁呀?说让我们去告状我们就去告状?打官司这么大事情,怎么能听你这么一个素不相识之人的意见?说得轻巧!你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让我们去打官司。官司打输了怎么办?难道我们还能找你要赔偿不成?你这完全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郭业把那块领军卫府衙门腰牌拿了出来,道:“看看!看看!认得这是什么不?”
“领军卫府……哎呦,原来您是领军卫府衙门的官人儿啊……真是失敬失敬!这个……我刚才临出家门以前,喝了不少酒!刚才没说啥不合适的醉话吧?”
“没啥醉话。”
“这还差不多。”
“就是说秦国公郭业是木头官啥的。可巧了,秦国公还兼职着领军卫府大将军一职,乃是在下的正管。您这个意见很重要,我会告诉他的。”
“哎呦,别,千万别,大人开恩啊……”这位吓得腿都软了,马上就要下跪。
郭业赶紧把他拦住了,道:“别跪别跪!这位老哥,我是跟您开个玩笑,您怎么还当真了?就我这身份,哪有资格在秦国公面前递得上话。再说了,就算我递得上话,秦国公日理万机,哪能顾得着这点破事儿?”
“您多包涵,我以后再也不敢乱嚼舌头了。您看今天这事儿……”
“今天这事儿当然是交给我啦!我告诉你,这完全是小事一桩。不用秦国公出马,我三言两语,就能斥退群丑!”
第1714章 重做冯妇()
郭业手持腰牌,高声喝道:“闪开,闪开,都闪开!领军卫府衙门的官人儿来了,快点闪开……”
这年头,官府的权威性还是很强的。人群闪开了一条道路,让郭业和杨凤怡过去。
郭杨二人来到正厅,只见两个姿容秀丽的女子正在嘤嘤哭泣,看来这就是许元化的老婆和妹妹了。围着这两个女子的,有四五个男人。这些人都是衣冠不整,一脸痞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再往旁边看,有一个愁眉苦脸的男子正坐在胡凳唉声叹气,不用问,这就是因为赌博,把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