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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个道理!渊盖苏文既然早有准备,就不会轻易认输!我这就面见女王陛下,陈述利害,加强城防!至于您……今晚还是早早休息!如果渊盖苏文收拢溃兵,继续围城,这仗可就不好打了,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的,分不出胜负来……到时候,还要靠秦国公力挽狂澜!”
“还要力挽狂澜?”郭业苦笑道:“这次我是真的没啥信心了!”
尽管郭业对再一次取得金城保卫战的胜利,没什么信心。不过,有个人对他能够再次胜利,深信不疑!这个人不是金庾信,不是金德曼,也不是郭业的爱人善花公主,而是高句丽的大莫离支——渊盖苏文!
金城城外四十里,渊盖苏文收拢溃兵,扎下营来!
大帐之外,渊男产悄没声得走了过来,对守在门口的侍卫,勾了勾手,一阵挤眉弄眼!
渊志仁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走了过来,道:“三公子,你想干啥?我可告诉您,我们兄弟俩都是正经人,不好那个!”渊男产好男风的“美名”,已经传遍了平壤城,也难怪他害怕。
渊男产一瞪眼,道:“不好哪个呀?怎么说话的?我来找你们是有正事!”
这下子,渊志仁更害怕了,唯恐自己菊花不保,满脸的戒备之色,道:“您是什么身份,我们是什么身份?您要谈正事得和咱们大军的将军谈。我们谈正事,那就是和小校谈。您和我们有什么正事好谈的?”
渊男产从袖兜里面一伸手,掏出一坨金子,道:“这个,你先拿着!”
渊志仁连连摆手,仿佛渊男产拿的不是金子,而是致命的毒药一般,道:“三公子,您,您就饶了小的吧!我那个……只卖艺不卖身呀……”
“什么乱七八糟的!”渊男产一瞪,道:“老子好男风,也看不上你这样的!给你金子,是为了别的事情!”
“你说话算话?”
“再废话,我这金子可不给了!”
渊志仁一把就把金子抢了过来,道:“只要不是那事儿,什么事情都好说!三公子有何吩咐?”
“我就向你打听一件事儿!”
“什么事?”
“父帅他……他现在心情怎么样?摔了几张桌子,几把椅子?打死了多少奴婢?现在是一言不发,一个人在那生闷气?还是正在帐内咆哮,发誓要报仇雪恨?”
渊志仁扑哧一乐,道:“我当是什么呢?您问这个呀?”
“可不是想问这个吗?现在咱们军中有头有脸的大将,都不敢来,怕触了父帅的霉头。他们一合计,就把我给推出来了!其实我也害怕呀……”
“三公子,您别害怕!我看咱们大莫离支现在虽然谈不上多么高兴,但是心情并不怎么糟糕,刚才我还听到,他老人家在帐内唱小曲呢!”
“这样呀……”渊男产忽然大惊失色,声音都变了,道:“父王他不会是气疯了吧!”
正在这时,大帐之内有个声音传来,道:“何人在帐外喧哗?”
渊志仁高声答道:“是三公子来了!”
“产儿进来讲话!”
“是!”
渊男产小心翼翼地走入帐内,与渊盖苏文见礼已毕。
然后,他就赶紧拍起了马屁,道:“父亲,您这次可真称得上是神机妙算。几天之前,谁能想到咱们占了那么大的优势,还会吃败仗!只有您老人家想到了,还预先做了安排!外面的将士都说,要不是您老人家的安排,咱们大军的损失多加一倍都不止!”
渊盖苏文一摆手,道:“别说了!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场大败仗,难道你夸上为父两句,咱们这次就能算是打胜了?讳败言胜,老夫还没那么无耻!而且……”
说到这里,渊盖苏文苦涩得一笑,道:“这也称不上是什么神机妙算。我是被郭业那小子给吓怕了!一想到新罗和他不清不楚的,就总担心他会忽然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给老夫致命一击。所以才未雨绸缪。”
渊男产眼珠一转,又从另外一个角度拍起了马屁,道:“没想到您误打误撞之下,都能识破敌人的奸谋。这说明天命在我,天佑高句丽呀!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咱们这次虽然打了败仗,但不过是上天对咱们的考验,只要重整旗鼓,大胜可期!”
渊盖苏文道:“你说错了。为父这次可不是误打误撞,而是猜对了!哼哼,什么天降鬼军,我看分明是郭业那小子,在装神弄鬼!”
“真的是郭业搞得鬼?那岂不是说,那些鬼军是人假扮的?哈哈!”渊男产大喜,道:“那些鬼军其实也没多少人,我估摸着不到三千。既然是人那就没什么好怕的,现在的局面,还是咱们占优!不如咱们再次兵围金城,把郭业和新罗王室一网打尽!”
“不!”渊盖苏文摇了摇头,道:“不能再打金城了!郭业与旁人不同,最善于出奇制胜。就算兵力是他的十倍,为父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再次兵围金城,谁知道他又出什么幺蛾子?孩子,咱们高句丽现在可真的输不起了!”
渊男产明白,去年汉城一战,高句丽元气大伤,又经过郭业和杨万春的一番勒索,简直是离死就差一口气了。这才经过一年的休养生息,能有多大的起色?要不是扶余璋为了报夺妻之恨,提供了大量的粮草军械,高句丽连出兵的开拔费都拿不出来。
这还只是经济层面的,政治上渊盖苏文经过上次一场大败,威信大降,各路诸侯蠢蠢欲动,这要是再打了败仗回去,可就真的镇不住场子了。军事上,更别提了,连番败仗,渊盖苏文都患上了“恐郭症”,何况是其他人?
再败一阵,恐怕有个小兵扛着郭业的大旗,就能在高句丽着走了!
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此次出征是许胜不许败。
渊男产一皱眉,道:“不打金城?难道咱们要打道回府?”
“打道回府干什么?本莫离支要带领你们打一场大胜仗!”
“您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孩儿愚笨,怎么听不明白呢?”
“嘿嘿,为父教你一个乖,柿子要捡软的捏。郭业在新罗这边,咱们没有必胜的把握,这不是还有百济吗?为父把扶余璋那家伙给卖了,现在百济军队,群龙无首,不打他们打谁?”
第1582章 终于要干本职工作了()
“打百济?”对于攻打盟友,渊男产小朋友还是有些心理障碍的,道:“百济给了咱们那么多粮草军械,又对咱们高句丽一向恭敬,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仗义?”
“不仗义?”渊盖苏文阴阴得一笑,道:“你见过草原上的狼没有?”
“孩儿没有见过!”
“世间万物,都有咱们值得学习的地方。为父最推崇的,就是草原之狼。传说中,有一户人家,抓住了一只狼。于是,就把这只狼的后腿,用铁链锁在了一根柱子上,准备第二天再把这只狼吃了。结果到了第二天,那只狼却不见了,只留下空空的锁链,和半只狼腿。孩儿,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难道说那只草原狼,为了活命,把自己的腿给咬断了?”
“不错,就是这样!为父百年之后,高句丽还要靠你来执掌!记住,一定要像草原狼那样,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更要狠!为了活命,自己的腿都可以不要,更何况是盟友呢?孩儿,你觉得为父说得对不对?”
渊男产被那句“高句丽还要靠你来执掌”,给砸得晕晕乎乎的,渊盖苏文后面那些话,根本就没听进去,含含糊糊得应道:“对!太对了!儿子谨遵父亲的教诲!”
……
……
当天晚上,风平浪静!
第二天,毫无异常。
第三天,不见敌踪!
第三天……
第四天……
……
郭业预言的大军围城一直没有出现!
一直到了第十天头上,才有一支百济的人马,来到金城之下。为首之人,打了一赶白旗,在城下高声喝喊:“城上的人听着,我乃百济上将阶伯,特来和你们新罗讲和来了!”
守城的兵丁不敢怠慢,飞报金德曼。对于百济讲和,金德曼还是早有准备的。此次大胜,抓到了两个比较重要的俘虏,一个是百济武王扶余璋,还有一个就是渊盖苏文的次子,渊男建,
虽然渊男建是渊盖苏文的亲生儿子,但他是个废人,金德曼对他毫不重视。也就是郭业还在琢磨着怎么把他废物利用一下。
扶余璋的作用,可就比渊男建大多了。它不但是百济大军的统帅,还是百济的国王。有他在手,百济再次攻城,就会投鼠忌器。利用得当的话,造成百济和高句丽联军分裂,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的是,联军并没有卷土重来。金城这两万多军队,自保都有些勉强,更别提出城寻战了。所以,扶余璋一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现在高句丽和百济的援军没来,百济求和的使者到来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金殿之上,金德曼安居王座,郭业坐在下首相陪。其余官员,文东武西,归班站立。
殿前武士,大喊一声:“带百济使者!”
阶伯答应一声,上得殿来,跪倒在地,道:“外臣阶伯,参见善德女王!参见大唐钦差!”
“免礼,平身!”
这都是正常礼仪,按照正常流程,此时阶伯就应该站起身来,有事说事!
可是偏偏这时候,阶伯出了幺蛾子了,他“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响头,道:“阶伯此来,有一事相求,还请女王陛下务必答应!您要是不答应的话,我阶伯情愿跪死于此!”
金春秋道:“阶伯,你是百济使者,可不是街头上的混混!怎么耍起无赖来了?你把我们新罗女王当成什么人了?”
金德曼也道:“虽然你我两国正在交兵,但终归都是三韩之属。要是合理的要求,本王自会答应。假如要求不合理,哼哼,你阶伯一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阶伯也没打算靠靠这种无赖的招式达到目的,只是借此表明态度罢了!闻言站起身来,道:“女王陛下,外臣的要求就是,请您务必放武王陛下回国!”
金春秋冷笑道:“你们百济军队在我新罗境内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犯下了滔天大罪。我们好不容易把罪魁祸首扶余璋给抓住了,你阶伯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想让我们把他给放了。是你阶伯太异想天开呢?还是欺我新罗无人?”
“春秋公误会了!我们百济请求你们放归武王,也不是空口相求。这么说吧,只要你们新罗能想得到的条件,我百济都能答应!”
金德曼狮子大开口,道:“我新罗要求百济赔偿粮食十万石,黄金二十万两!”
阶伯眼睛都不眨一下,道:“如您所愿!”
“百济和高句丽分道扬镳,盟约解除!”
“绝无问题!”
金德曼得寸进尺,道:“百济和我新罗结盟,对抗高句丽!”
“求之不得!”
“联盟之内,要以我新罗为主!”
“这个条件,我百济也可以答应!”
一连提了四个条件,阶伯都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大出金德曼纳意料之外!这些条件,明显是新罗占着大便宜,百济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