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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高建武不愿意大唐的人马露面,给人以口实。他和大唐使者郭业交好,还可以给个交待说是为了高句丽忍辱负重。但用大唐的官兵攻打政敌的别业,这可就怎么也说不过去了。说到底,他和莫离支渊盖书文的人是内部争斗,一旦大唐的官军加入进来,那可就变味儿了。
随即,他婉言相拒,坚持道:“再看看吧!”
战机稍纵即逝,高建武稍一犹豫,他的兵甲竟然被逼出了日月山庄,暂告攻庄失败!
清点一下,竟然有三四十人伤重不能再战,好在战死者不过十人。
听着一名全副甲胄在身的将来汇报着战况,高建武脸色阴沉,怒不可遏地训道:“你们跟了本王这么久,都是本王的心腹,本王一直对你们寄以厚望。可你们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竟然还打不过这些庄丁。高鑫智,你带的好兵,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七百兵甲的统领高鑫智闻言一脸臊得慌,低头行礼道:“卑职无能,还请王爷恕罪!”
长孙师不愿再继续耽搁下去,立马上前帮他解了围,劝道:“荣留郡王,要说攻杀战守,这些兄弟们还是出类拔萃的。不过山庄巷战,讲究的是单打独斗,他们就差一些了。”
高鑫智苦笑道:“这里到底是渊男建的产业。兄弟们都放不开手脚,王爷!”
我日!
高建武听罢心里那叫一个气啊,什么叫放不开手脚?都到了这个时候,本王早已跟渊男建撕破了脸皮,你们还有什么可忌惮的?
他今天丢得脸可不小,而且还丢到了大唐去。
愠怒之下,大声喝道:“敢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是!”
高鑫智这回不再束手束脚,重新组织起军士拼了老命继续攻庄。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最终攻庄的结果仍旧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高建武的人又被赶了出来!
这下,高建武可没啥好脸了,看着带着残兵败将退回来的高鑫智,真是挖他祖坟的心都有了。
这时斑鸠却察觉到了不对劲,提醒道:“荣留郡王,这里抵抗的如此激烈。恐怕是别有隐情!”
高建武也放下了面子,郁闷问道:“李先生,你看怎么办?”
斑鸠原名李芝霆,高建武称呼他一声李先生,看来真是将斑鸠当作救命稻草了。
斑鸠心忧郭业的安危,直言不讳道:“恐怕他们已经发现了平阳郡公的真实身份啊,所以这才顽固抵抗,等待平壤城中的援兵啊。依我说,为了平阳郡公的安全,郡王殿下还是让长孙将军的人上吧!”
“好吧!”
高建武不敢再小觑山庄的战斗力,无奈地点头应承了下来。
长孙师大喝一声,率先手提长刀率众杀进了山庄。
这次他带来的人是李二陛下的羽林军,干的就是保卫李二陛下的活,个个武艺精强。而且他们又是生力军,以逸战劳,有了他们加入,日月山庄的人哪里还能顶得住?
一时间,山庄内的抵抗势力兵败如山倒,节节败退!
高建武其实不太懂军事,见状之后不由喃喃自语道:“想不到我高句丽的兵马,和大唐的兵马相差这么多!”
长孙师率众扫平了前路障碍之后,突然问起身边的郑菲菲:“菲菲姑娘,平阳郡公在哪里?”
“跟我来!”
郑菲菲领着众人来到了善花公主的小院。
杀到小院暂时又遇到阻滞,因为这里聚集了渊男建二十名军士在负隅顽抗。
其中有军士冲院内善花公主的房间高声喊着:“渊将军,您快出来看看吧,有人攻庄!”
“您再不出来,兄弟们可要顶不住啦!”
渊男建虽然人品不行,治军却严,他说不准人们打扰,这些军士愣是没有一个敢冲进去的。
“渊将军?难道是渊男建在里面?”
已经和斑鸠、高皮皮等人尾随进来的高建武惊诧地低呼一声,然后把手一挥,阻止众人继续攻打。
搜查日月山庄,他有这个胆子,反正大部分责任都可以推到高皮皮身上。
不过直接对渊男建动手,他可就有些投鼠忌器了。
随后,高建武冲院内小屋中高声喊道:“屋里的可是渊男建将军,本王此来并无恶意。实在是有人状告您的日月山庄藏污纳垢,小王不得已才要搜查一番,绝无他意!还请将军出来一会!”
“……”
不过屋里并没有声音传出。
高建武心里迟疑,又喊道:“如果将军执意不出来,可就怪不得本王翻脸无情了!”
“……”
房间里还是没动静。
高建武眼珠一转,最后大声喊道:“将军不肯出来,又不肯说话,莫非是被歹人劫持了吗?渊将军莫慌,本王这就把你救出来!”
说完满脸的义正言辞,一挥手喊道:“来人,动手!速速把渊将军救出来!”
渊男建仅剩的十几名军士听完高建武的揣测之后也觉得诡异,抵抗之势骤然瓦解,一会儿功夫就全被长孙师的御林军缴了械,绑了起来。
众人人刚要往里闯,吱呀一声,门开了!
善花公主一袭白衣,一脸平静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此时黎明刚过,天边有一条红线,红日喷薄欲出,善花公主一出现,真如仙女下凡。
如此出众的美女陡然出现,令众人皆是一愣!
菲菲立马冲上前去,挽着善花公主的手臂,低声问起她的情况。
高建武也认识善花公主,赶忙拱手道:“公主,您怎么在这?渊男建呢?”
善花公主泫然欲泣,福了一福,呜咽道:“参见荣留郡王殿下。渊男建卑鄙无耻,酒后无德,竟然要欺侮本宫……”
高建武怒道:“好贼子,竟敢如此大胆!公主莫慌,本王为你做主!他在哪?”
善花公主一指房间,道:“就在里面!”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外面守着的都是渊男建的人,再加上善花公主的话,众人都犯起嘀咕,这渊男建是成功了吧?狗日的,这老小子真是好艳福!待会一定要趁乱打他个十下八下的以解心中的嫉妒!
人们一拥而入,捋胳膊挽袖子,道:“在哪?在哪?咱们给公主出气!”
等大家伙看到渊男建的时候,都不禁感到了蛋蛋的忧伤。
现如今的渊男建跟死狗一样被丢在墙角,裤子被血染个红透,一股腥气扑鼻。再往渊男建的脸上看,小脸煞白,都没有血色了。好在呼吸还在,看来还活着。
高建武见这惨状,心里暗爽的同时不忘对善花公主刮目相看,道:“您这是,这是把他给……”
长孙师可不管那个,屈腿一蹲奋力用手一撕,渊男建的裤子就被扒了下来。
一看那惨状,不忍直视啊!
只见他起身转头,冲高建武笑道:“恭喜荣留郡王!”
“哦?”高建武不明所以。
“贵国又多了一个太监!”
“呃……”
第1308章 高皮皮之死()
斑鸠可没心思管渊男建死活,他一把将郑菲菲拉过来,低声问道:“菲菲,我家大人在哪里?怎么是渊男建?”
郑菲菲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扭头问善花公主道:“公主,白平阳白先生在哪?”
善花公主道:“白平阳?是他让你找人来的?”
“是的,公主。您没有看到他吗?”
善花公主冷笑道:“好个白平阳!原来他什么都告诉你了,就把我蒙在鼓里……你和白平阳的关系真好啊!”
一股酸气,扑面而来!
善花公主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了,连忙解释道:“本宫是说,这么重要的事情,应该先告诉我的!”
善花公主的欲盖弥彰之下,郑菲菲只能揣着明白当糊涂,道:“公主,先别说这些。白平阳他人呢?”
善花公主道:“他闯了大祸,早就逃走了!不要管他了,一个小厮而已。是我把渊男建打伤了,和他人无关!”
高建武不知道里头的弯弯绕绕,不由皱眉道:“莫离支渊盖苏文,最为护短。这次虽然是渊男建有错在先,可是毕竟没有证据。单凭公主的一面之词,恐怕还是少不了麻烦。那个白平阳是谁?能否让他出来作证?”
善花公主摇了摇头,坚持道:“别说找不到白平阳,就算找到了,荣留郡王您觉得他一个小厮说的话有什么分量?谁会相信?”
高皮皮插嘴道:“那可不见得。有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今日小厮,来日未必不能封侯拜相。几天之前,谁能想到名动西京的五灵道长死在我高皮皮的手里?”
他大仇得报,略微有些得意忘形了。
善花公主闻言鄙夷了看了他一眼,冷笑道:“那也得分什么人。实话告诉你们,白平阳跟我说,他要远走高飞,再也不回平壤了。就这点出息,还想封侯拜相,我看是不可能了!”
“哎哟…嘶…”
正在这时,床下一阵呻吟声传来!
善花公主的床下传来呻吟声?还是个男人的呻吟声……
众人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才面面相觑。
他们首先想到的不是郭业,而是在揣测,莫非善花公主这如花似玉的人物,竟然也有养野汉子的嗜好?
本来嘛,既然是郭业让郑菲菲传的信,那大家拼死拼活的赶来,郭业怎么也得现身相见。那床下的既然不是郭业,又不是渊男建的人,藏在善花公主的床底下,会是什么人?
高建武是这个临时团队的首领,出言问道:“善花公主,这……”
善花公主满面含羞带愧,弱弱地解释道:“也许是老鼠,老鼠!”
高皮皮冷笑道:“老鼠,老鼠发的可不是这个声音。善花公主,您是公主之身,可不要学那些无知村妇,一时放纵,害人害己!”
高皮皮这是受了白薇薇的刺激了,最看不得生活放荡的女人。
但听在善花公主耳中就分外刺耳了,尤其是那个‘一时放纵’,更像是在讽刺她和白平阳的一时风流韵事。
当真被气得不轻,不禁面若寒霜,斥道:“本宫如何做事,还轮不到你管!”
高皮皮就站在床边,一弯腰,就把床下的郭业拖了出来,道:“让大家看看这个野汉子是谁!”
“平阳郡公!”
“郭大人!”
一阵惊呼从众人口中传来。
郭业只觉得眼前人影重重,头疼欲裂之下揉了揉眼,虚弱问道:“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
善花公主这时从众人的口中听出了白平阳的身份,不由急道:“你到底是谁?”
郑菲菲看郭业还是迷迷糊糊的样子,替他解释道:“公主,白平阳就是大唐的礼部尚书,爵封平阳郡公的郭业郭子仪!要不然,菲菲也带不了这么多人来救您呢!”
善花公主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道:“这,你早就知道?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郑菲菲心虚地回道:“公主,您别生气,平阳郡公对您绝无恶意。所以菲菲才没告诉您的!”
善花公主惨然一笑,道:“绝无恶意?”
郭业这时也清醒过来了,道:“公主,您没事吧。我好像是被人打晕了,没有人对您不利吧?”
善花公主紧紧睁住郭业的眼睛,道:“我要你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