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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慢慢所有的声音都静了下来,这时只剩下了朱斌一人还在抱头,把脸埋在略显坚硬的泥沙之中,轻轻悲泣着。
嚓,嚓!沉重的皮靴磨擦沙地的声音由远及近,来人在朱斌跪伏的身前十步外站定。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此人和朱斌身上。朱斌自然也听到了那不同与普通士兵的脚步声,朱斌停止了哭泣,像喝罪了酒的醉汉,摇摇晃晃的站定身形,看着面前那张他曾经熟悉的黑脸,只是拥有这张黑脸的蠢家伙即将主宰他的生死。
来人自是丹阳郡司马许褚,许褚的脸此时泛着一层油亮亮的红光,特别是那道刀疤更是红的突出。这是兴奋的缘故,许褚现在很是兴奋,他现在正用猎人婶视猎物的眼神欣赏着朱斌那张失魂落魄的脸,暗忖着自己这一仗打得是多么的漂亮。
对面的朱斌也在看许褚,此时朱斌眼中已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他正处于绝对的放松中。不知是不是太放松了,以至于身体随时会散架倒下一般,随着江面上吹来的轻风乱摇着。
突然朱斌像是见到了什么可笑的事,竟左右踉跄着步伐咯咯尖笑起来,并且越笑越大声,发展到最后竟是狂笑起来。
有曹军士兵认为朱斌这是在嘲笑许褚,有人准备出列就此斩杀了朱斌。刚有人起步,脚底和河滩上的泥沙才发出一点轻微的磨擦声,许褚头也不回,一抬健壮的腕臂,示意手下不要动。
那些准备前行的士兵不得不刹住以迈出的脚步,许褚寒着脸静静地等着朱斌笑完,对待一个将死之人,他许褚还是应该拿出点风度。
朱斌笑了一会儿,可能是没力气了,渐渐自动停了笑声,转而用一种抽搐的语调问许褚:“许褚,你你说我这一生遇见你们后为什么总是倒霉?”
许褚明白朱斌说的这个“你们”主要是指曹智,他的事业也的确是遇见曹智后,开始走下坡路的。许褚嘴角冷漠的抽搐了一下,讥讽道:“那是因为你不应该和我大哥作对!”
“哈哈”朱斌再次使劲的笑了几声,“是啊,曹智,本来一个一无是处的宦官子弟,今日已贵为丹阳太守,振武将军,我却落到今天这副田地,呵呵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唉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们会奇袭秣陵的?”
许褚眼角微皱,像是笑了一下,答道:“半月之前!”
“咯咯薛礼是个傻瓜,我也是个傻瓜,我们都是傻瓜,我明明早该看穿的,但却为什么?为什么啊”
“沧浪”一声,许褚已没兴趣再和朱斌啰嗦下去,他把手中的钢槊往身旁的泥沙地里一插,探手缓缓的抽出了他的波斯弯刀,不带任何感情道:“别废话了,朱斌,我念你曾和我共事扬州过,再给你一次机会,拿起你的剑,我们公平决一生死,你胜你可以离开,你输,这就是你埋骨之所。”
许褚说这话,弯刀斜指朱斌,罗刹般的眼神扫过朱斌及他身后身后的每一个人,所有被他看到的人,都打了个寒战,那眼神就是代表了死亡。
许褚也知道朱斌身后这些残兵败将已在崩溃的边缘,或许是许褚良心发现,或许是许褚还在念及上苍的好生之德。他在等朱斌弯腰拾剑时,突然开口道:“你让你身后的这些士兵投降吧!我不杀他们!”
“啊”
许褚话音刚落就有朱斌身后的袁军士兵忍不住痛哭出声,人都有对生的渴望,都有对死的恐惧。
朱斌此时形如傀儡般已弯腰拾起丢弃在他身旁的佩剑,他看着许褚再次笑了,而且是用尽了他余下的力气开怀大笑。他笑的几次跌倒坐下,几次再奋力的强站起身。他以手之地,慢慢转着圈环顾四周,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滔滔的江水,他最后再扫视过他身后的每一个士兵,他还在笑,笑的已很不自然,笑的让人毛骨悚然。
他身后的士兵都被他的眼神看的汗毛粼粼,都不由自主的向左河滩上的高地退避着。他们害怕朱斌会发疯,进而屠杀他们,不,应该说看朱斌的样子已经疯了,他肯定会在最后的时刻像疯狗一样把他们一起拉进地狱。
江堤上的曹军士兵也主动退让出一些空间,接受他们的投降。
朱斌终于转完,看完,他把眼神从新定格在已蓄势待发的许褚脸上,许褚也以为他要开始和他做最后一搏。
朱斌看着许褚突然又诡异的笑了,并莫名其妙的缓缓说道:“许褚,你觉得老天爷对我公平吗?”
许褚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这么啰嗦,不就一刀的事,为什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再说他那知道老天爷对他公平不公平。
许褚正要发怒时,朱斌又自言自语的开口道:“我觉得不公平,一个宦官子弟,一个土匪都能有这样的成就,我,我兢兢业业一生,为的就是有所成就,为的就是建功立业,为的就是效忠汉室,老天爷为什么不给我点机会”
朱斌说到最后时,已把本来轻若蚊蝇般的声音,一高到狂叫的程度,只不过他现在的狂叫也是那么的嘶哑,无力,最后他只能用笑意嘲讽着自己。只不过这次笑的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许褚叹了口气,放下了他紧握着的波斯弯刀,因为对面的朱斌现在快连站都站不住了。他双手紧握着剑柄,勉强的用它撑住自己,身体也跟着他的笑哭激烈起伏着。这样的人已没必要杀了,他已经完全丧失了他的一切信念,他要是再能活着,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收兵!”许褚插刀还鞘,如雷鸣般的声音响彻全场。五百多战俘早已在许褚和朱斌对话时接收好,此时,随着许褚的将令,部队和战俘就开始有条不紊的陆续后撤,没有人再去在意河滩上那个曾经有理想,有抱负的丹阳朱斌。
许褚更是迈着大步,行向他的战马。他此时觉的自己已经正真的胜了,他此时的步调庄严肃穆之气便再也遮掩不住,许褚略挺了挺了身躯,一股凛然霸气透体而出,像个正真的王者,一个敌人的生死对胜利者老说原来并没有那么重要。
正当许褚一脚踏上他黑色战马的马镫时,他身后,在那步履整齐的踏步声中,响起了一个嘶哑的声音:
“许褚呲!”
许褚定格在哪里,以他多年的戎马生涯,当然听得出那是剑锋划过肌肤的声音,他也知道那是谁的剑划过了谁的肌肤。
三秒钟后,一名许褚的亲卫奔至许褚身侧,躬身禀报道:“禀司马,朱斌自尽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擒获薛礼()
许褚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对亲卫道:“就在此处江堤上安葬了他!”
说完许褚麻利的翻身上马,一打马鞭,伴随着健马的嘶鸣,随队驰骋而
许褚回到战士的发起地,秣陵北门时,夜幕已降临,二十几里地让许褚的这个粗坯很快忘记了朱斌这个人,和这个人的死。
李儒也在岸滩上忙活到现在,许褚命令堵截逃窜的一千士兵,在和拼命想突围上船而逃的袁军士兵激战时,竟恼羞成怒的要烧毁袁军战船,以杜绝他们逃生的念头。还好在点燃两艘后,被站在城墙上的李儒看见。
李儒着急火燎的率部奔下城楼,奔出北城门,阻止士兵烧船。在他及时的一番努力下,终于保住了这份来之不易的战利品。
谁都没李儒明白能在许褚手底下保住俘虏和战利品的不易,许褚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个杀戮狂,破坏狂。就像调皮淘气的小孩一样,经过他们手的玩具总是会面目全非。
李儒早就预计到此次来犯之敌被许褚大杀一遍后,俘虏肯定不会留下太多,全杀都是有可能的。这好不容易袁军自己送上门来这么多优质战船,李儒怎么着都要保留下来,上交给曹智。
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他和许褚所处的秣陵应该不再会有战事,在阻击丹阳来犯之敌的战役中,这可能是他们唯一的一场战斗。李儒再不找点机会立功表现,等战役一结束,曹智可能会把他给忘了。
在许褚赶回时,北门外的战斗早已结束,在李儒的组织下,烧着的两艘船的大火也被浇灭。李儒爬上烧剩下的残骸一看,不由摇头叹气,因为这两艘没法再修补了。不过幸运的是,大部分战船完好无损,他此时正命令部署清点船上的战利品,登记入册,并打算把船陆续驶出岸滩,停进秣陵的码头、船坞、库房,明日该整修的整修,该启程送往宛陵的就送往宛陵。
许褚隆隆的马蹄声,自是吵闹异常,声势惊人。许褚回到岸滩,命令部队收兵入城后,自己和几十名亲卫来到了专心致志坐在一艘战船的船沿上记着什么的李儒处,李儒此时依然忙的不可开交,周围更是有一群秣陵文官围着他,与他七七搓搓的对着帐,或是等待着任务的指派。有至少一千秣陵官兵忙着往城内运送各种攻城器具和各类兵器、铠甲等,岸滩至城门的半里多地上火把星星点点,各种车马来往络绎不绝。
“老李,还没忙完呢?”
许褚用力一拍李儒文弱的肩膀突然大叫一声。吓了一大跳李儒和秣陵一众文官后,还差点把李儒打下船沿。
李儒一看是许褚,也只能把火气往肚子里咽,暗自安慰自己:“这是个粗坯,我这种有识之士怎能和他一般见识?不能和他一般见识,不能”
此时许褚正忙于秣陵一众文官向他的问候和祝贺,许褚也正难得的表现着他的大将风度,向着一众文官连连摆手道:“小小战功何足挂齿敌军实在太弱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云云的摆着造型。
李儒没等到平时许褚的夸夸其谈,倒是有点意外和失望。更令他惊奇的是许褚追击袁军残兵,此时竟然还带回了五百多袁军战俘。
李儒不得不放下手上的工作重新打量一番许褚,待到众人祝贺的差不多时,李儒跳下船沿,行至许褚跟前拱手作揖道:“许司马,厉害啊,这仗打得漂亮,还带回了这么多‘俘虏’,真是可喜可贺。”
李儒把“俘虏”二字说得特别着重,许褚那有听不出他讽刺其嗜杀之性。许褚不由老脸一红道:“唉,他们也都父母生,父母养的吗,我这也不是为大哥多收点兵源吗,这每打一次仗总免不了损失些兵士,没了战俘做补充,迟早有一日不就打光了人,那到时我还统领谁去?嘿嘿”
李儒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也有点不认识面前的许褚,瞪着眼珠子惊奇道:“哎哟!让我我们许大将军厉害了啊!长学问了啊!会为将来打算了啊!”
“”许褚推搡着李儒道:“我的大主簿,你就被糟蹋我老许了,追击逃跑的那几艘战船的水军怎样了?”
许褚已不是几年前的那个愣土匪了,他跟着曹智也在扬州官场混迹多年,早已变得有了些许圆滑。他那听不出李儒刚才那话是在调侃他,所以现在赶紧转移话题,问一些他拿手熟知的军情。
李儒轻笑两声后,锊须道:“都解决了,后驶离的那三艘已被你的水军围逼了回来,船上的人也都受降,押解入城了。追出秣陵江道的二十艘船也有信传回,说是无一艘敌舰逃脱,现在返航呢。哼,我看是无一敌军生还才对,你追敌军跑的远是没听到,我在这连炸药声都听闻了,估计你那帮属下连船板都给炸完了,拖回来的只能是一堆残骸。”
“喔!”许褚一听江面上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