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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大人,有些话没有证据,空口,可是无凭的。”柳宁缓缓道,“你说我私藏甄家余孽,众所周知,甄家多年前就已经满门抄斩,连前皇后甄绮都没能落得个全尸,我当年都没有出手,为何要在时隔这么久之后妄动?”
“话可不是这么说,”华庭平静地看了柳宁一眼,后者却本能的觉得不好,“如果我告诉柳大人,当年甄皇后的死另有隐情,柳大人可否打算和我说一说实话?”
其实话说到这一步,已经没什么必要再狡辩了。
华庭既然敢把小浩儿的事摊上明面,就已经证明了他肯定摸清了整件事的门路,虽然柳宁确信小浩儿的落脚点绝不会被找到,哪怕这件事夏泽已经默许,却也敌不过万一华庭把事情翻上台面。
甄家是因为谋反被满门抄斩,那窝藏了小浩儿的柳宁又是作何打算,难不成也打算来一场谋逆?
从来落井下石的人都不会少,更何况是那些只恨找不到青史留名机会的言官,但这其实都不算什么……华庭的一句话已经打动了柳宁。
他始终想不通,当年计划那么周密,为什么最后甄绮会死?
他明明早都做好了安排打通了一切关节!
“华公子如此步步紧逼,柳某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华公子,”真到了关头,柳宁反而不急了,他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华庭,“拱卫京畿的五军营,最近传闻有些人事变动,不知华公子知,还是不知?”
天子脚下,护卫京畿的龙虎之师,居然有朝臣胆敢对三大营的人事变动伸手,只要一旦查出来,谋叛这顶帽子绝对跑不掉。
“说起来,这次去接华夫人没走大路,不意经过五军营不远的村子,听说了一些闻所未闻的事,”柳宁不紧不慢道,“不知道华大人可有兴趣听?”
话说到这里,华庭已经是一身的冷汗。
柳宁手中竟然还握着这样一个把柄,亏他还一直隐而不发,敢情是一直在等着华庭发难。
这等心机,不能不令人心寒……
但是话又说回来,柳宁不是出了名的得圣宠,为什么要隐瞒这显而易见的不臣之事?
华庭忽然想起曾听闻的,自从甄皇后死之后,柳宁和夏泽之间就已经存了裂隙的传闻……眼下看来,关于柳宁的那个猜测居然是真的。
他看了一眼柳宁,对面那个风轻云淡的帝师不过微微一笑,那副成竹在握的模样让华庭在一惊之后随即越发恼怒。
这把阿妩究竟置于何处?
“柳大人,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华庭淡淡道,“这是抄家灭族掉脑袋的大罪,开不得玩笑。”
“窝藏甄家余孽同样,”柳宁回以一笑,“既然都不过是笑谈,就此打住也是一桩美事。”
哪里是美事,分明是相互有把柄在手,所以各退一步而已。
“那是自然。”
两只狐狸对视一眼,笑得心照不宣。
柳宁已经卖了好,华庭心中也有有了底,只要柳宁和夏泽之间不是铁板一块,那么就有隙可乘。
现在要看的就是,这嫌隙已经大到了什么地步。
柳帝师什么荣华没享过,什么帝宠没受过,什么人望没得过,什么盛名没留过,要拉拢这种人,不找到软肋决计不可能。
但只要是人就会有缺点,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端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甄皇后一事,当年的确有隐情。”华庭向来很会做人,此时自然不会再让柳宁先开这个口,自行将消息奉上。
“此话怎讲?”柳宁看起来貌似平静,但视线却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移了过来,心情迫切可见一斑。
这一着……赌对了。
“按理说甄皇后先有助皇上登基之功,后又有孕育龙嗣之幸,虽然福薄不曾有后,但执掌后宫却井井有条,无论从何处说来,都罪不应死。”华庭却不着急揭晓真相,而是先卖起了关子。
“甄家居功自傲,霍乱朝纲,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柳宁垂下眼,看不出喜怒。
“旁人都这么说,若是柳大人你也这么说的话,恐怕甄皇后在天之灵也会不瞑目才是。”华庭嗤笑一声,“她为当今皇上继位做了多少?如果甄家真有不臣之心,当年扶植个傀儡岂不更加省力?”
“又何必汲汲营营,几乎整副家当都赔了上去,最后家破人亡?”
他用的是当今皇上,柳宁几不可查的地看了他一眼。
“几代的高门贵族,一夕之间树倒猢狲散,皇上的手段,还真是让人心有余悸……柳大人,你说对是不对?”
“人心是会变的……”柳宁低低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所以甄皇后也不会想到,她之所以死无全尸,还得归功于她一心挚爱的皇上。”华庭等得就是他这句话。
柳宁却是勃然变色,“你说什么?”
“甄家满门抄斩的时间自然不是什么秘密,”华庭轻描淡写道,“但据我所知,那时候甄皇后就算被关在牢中外面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如果没有上面的人下令行个方便,就算有人想动手怕也不容易吧?”
柳宁手中的酒杯瞬间碎成了几块,瓷片深深扎入手心,鲜血直流,“这怎么可能!”
他话虽这么说,但话中的不确定却是谁都能听得出来。
恐怕还是不愿意相信吧……华庭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柳宁却依旧沉浸在短暂的失神中,完全没有察觉。
“如果没有皇上的意思,宋贵妃就算想下这个手,她有那个能耐?”
柳宁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不是还有国师?”
“国师为什么要帮宋贵妃?”华庭意有所指,“就算甄家倒了,和他又有什么妨碍?”
柳宁的眼前蒙上一片血雾,他心心念念所为忽然间成了一个大笑话,这样突如其来的真像无异于把他□裸的置于光天化日之下……
没有幽微,宋瑶怎么会有机会爬上夏泽的床?那时候宋家势力未成,如果没有借助幽微的力量,她又如何能悄无声息的瞒过柳宁的耳目,在牢中将甄绮处死?
一步错,步步错。
就算甄家再不知收敛,终究在甄绮的约束下还是有度……夏泽,我终究还是小看了你。
“比起薛督主,我自然是更加中意柳帝师,”华庭笑得更为舒心。
“华大人的心未免太大,”柳宁冷淡地站起身来,“奉劝华大人一句,切莫做力不能逮之事。”
“先帝当年的所作所为,远非你所能置喙!”
最后几个字,落地有声。
作者有话要说:=v=少女们,有没有觉得夏泽的渣更进一步了嘤嘤嘤……
第110章()
这厢华庭还在春风得意,却不知那厢回到华家的时候等待他的将是一场怎样的轩然大波。
他不过才刚迈进正厅大门;就听得华夫人的声音冷冷响了起来。
“华庭;你现在倒是越来越出息了!”
华庭微微一惊,但心中却浮起一丝不以为然;不过就是仗着养育的恩情;还真当自己是他母亲不成?
越是接近权利的巅峰,越是能尝到权势的甜美,昔日放在心上的恩情一旦被拿出来作为要挟的把柄,就越让人……无法忍受。
华庭朝四处看了看,发觉正厅除了华夫人之外再无他人;心中先是一诧;再是一松。
“您有何见教?”
竟然是连娘都不再喊了。
华夫人面上的神情僵了僵,越发冷淡了起来;“你做得好,做得真的很好!”
华庭反手关上了门,即不行礼也不下跪,平静地看向华夫人,“我知道您对我心中有怨已经很久了,不如今日一次说出来,也省得日后积在心里不得安生。”
他淡淡一笑,“以后,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华夫人冷哼一声,“我只问一句,阿妩去达林寺当诱饵之事,是不是你一手安排的?”
华庭双手背在身后,烛光摇曳之下,那一瞬间像极了去世的先帝,华夫人心中微微一凛,她一手带大华庭,竟然忘了这个人本质里还是那个龙子凤孙,根本不是可以任她责备的自家少年郎……
“是。”华庭承认得异常爽快,他反问华夫人,“您当日里既然放了阿妩跟我走,难道就没想到今日之事?”
“我可是按照您的意思,给她找了个好婆家,”华庭看向她的目光中有一丝怜悯,“您安安分分的不是很好?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何必急于一时?”
华夫人咬住了下唇,心中恨得滴血,她哪里是急于一时,分明是担心阿妩那个傻丫头还是痴恋华庭,一头栽进后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虎穴狼窝!
“她跟你一起长大,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华夫人声音放软了几分。
华庭已经明明白白的展现出上位者的一面,华夫人如果再去和他硬碰硬,那才是没有头脑的蠢货。
“这是对她好,”华庭淡淡道,“达林寺一事她帮了我一个大忙,以后论功行赏,绝对少不了她。”
“但是阿妩能不能活过而立都是两说!”华夫人终于按捺不住,“林神医已经说了,阿妩本来身体底子就已经损伤泰半,现在又中了寸心!”
“那又如何?”华庭的声音平静得让人发寒,“能为我登基效力,这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华夫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华庭,根本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她从小带到大的孩子。
“你、你说什么?”
“华宜是为了什么而死,您都忘记了?”华庭叹了口气,“柳帝师这种纯臣,就算我成功登了基,也不会对他下手,他这种天下读书人的领袖,难道不是一个最好的夫婿?”
华夫人再如何能干,但对上华庭却还是嫌弱了。先帝当年既然能下定决心把这根独苗交给华宜,他能从众兄弟中脱颖而出,难道靠的仅仅只是先帝的宠爱?
“您一直都在心心念念让阿妩离我远一点,莫不是是在担心当年的祸事重演?”华庭声音愈发柔和,“我可以担保,华家从我登基开始,便能成为第二个甄国公!”
华夫人脸色灰败,“我不需要什么第二个甄国公,只要阿妩能好好的活过而立,华家不要后继无人,我死了也好去见华宜。”
华庭叹了口气,安抚道,“娘,您放心,阿妩再怎么也是我的妹妹,我怎么会不为她着想?”
刚柔并济,这才是收买人心之道。
眼下华夫人的气势已经完全被他打压下去,华庭换上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亲手为华夫人倒上一杯茶,“您要知道,华家对我的养育之恩我都是记在心里的,华将军为了送我离京甚至死在了幽微手里……”
他手腕忽然一疼,华夫人抓住了他的手腕,眼睛亮得吓人,“你说什么?”
华庭心头一喜,拍了拍华夫人的手,“您先喝茶,我慢慢跟您说。”
他话音未落,华夫人忽然犯起了心痛病,捂着胸口脸色煞白,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大口大口的喘气却没有半点效果……
华庭也吃了一惊,“娘您怎么了!”
华夫人喘不过气来,只能发出“嗬嗬”的嘶哑气音,好不容易从前襟摸出一个小瓶,手忽然一抖,连瓶子带药丸滚了一地……
华庭捡起药瓶,刚想给她喂药,可是看着靠在椅子上几乎厥过去的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