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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声狼嚎略显嘶哑。但虐戾迸现,身边儿郎们已经完全清醒了,再度变成了那群狼崽,人人引颈。在马上躁动不安,身体绷紧,手中短矛用力敲打护盾,咚咚luan响不休。
罗冠只是冷眼旁观,并未出手干预这和出身有关,若是经验丰富的战将。一定会趁敌人重新振作士气之前,就出手予以狼卒致命打击,但罗冠不是将军,他是大宗师,站在武学巅峰之人,不习惯趁虚而入,他更喜欢迎上敌人的饱满之势。这样的争斗有意思。
前三声狼嚎重唤战意,再三声狼嚎整顿队形,最后一声嘶吼,伍长集结身边百多名战士,开始冲锋。
几乎就在马蹄声隆隆而起的同时,前方战团中忽然传来一声大吼,一条人影冲出沙尘!
浓浓地血浆披盖全身,热血的温度遭遇夜凉,升腾起袅袅白烟。身后尘土随风飘散,只剩一片泥沼、鲜血浇成的泥沼。
残尸散落四处,断矛斜cha土中,唯一的幸存者——一匹战马在血沼中挣扎了几下,跳起身远远地跑开了。
宋阳依旧,衫依旧,随着手腕一抖,刀上血迹尽褪,映衬着月光再现青芒,还是那柄大好凶器。
犬戎有资格与大燕争霸,不是没有道理的。草原疆域辽阔但地广人稀,犬戎人口远远少于大燕,士兵数量自然也远逊,但狼卒贵jing不贵多xiong中有一颗杀心,血中染了一份杀xing,狼卒悍勇冠绝四方,他们喜欢在尸丛中恶战,仿佛真的狼。
宋阳浴血而出,龙雀冲再起;大队狼卒嘶吼震天全无退意,集结成阵疯狂迎上。
远处的罗冠也纵跃而起,沉寂半晌的长弓再度震起嗡嗡长鸣
一个身处队伍后列的狼卒,神情狰狞目光兴奋,紧随大队冲锋,不料胯下战马在狂奔中,忽然发出一身惊嘶,前冲的势陡然停顿。
狼卒骑术jing湛,身体重心随之调整,并没有一头从马上栽下去,跟着转回头一看,当即‘啊’地一声怪叫!
他身后面有个鬼,正揪住马尾巴不放。
战马急听就是被捉住了尾巴,好大力气的鬼,硬生生地拉住了马匹真的是个鬼,人不可能长得这么丑,刷眉黄豆眼,下巴比额头宽三倍,再看身形,虽然fei壮的不像样,但勉强能看出来还是个nv鬼
狼卒大惊失se,手中短矛疾刺而出,结果武器陷入nv鬼手中,好像扎进了山石缝中,再难撼动分毫,跟着又有两道人影飘过,左面的又黑又矮面如生铁、右边的高大白净笑容友善,随着两人掠过身边,刀光也一闪而过,狼卒只觉得双tui同时一冷,跟着重心全失去,被nv鬼一把抓下马用力贯死在地上。
死前瞬间,狼卒看得清楚,自己的两条tui还留在马上,切口平齐,显然为利刃所断。
还没感觉到疼他就命丧黄泉,也算是走运了。
追击、狙杀狼卒的人分成了两族,宋阳和罗冠一族,两个人战力卓绝,身法了得,之前全力奔驰一阵,先超过马队,而后在兜头从正面冲杀过来;小婉、七上八下等人在一起,他们始终追在马队身后,从后面掩杀而至。
至此,前后两族杀神开始全力施展。
罗冠引箭不休,一箭一杀避无可避;
宋阳正面迎敌,每一刀便如一道雷霆劈落,疾斩如风侵略如火,龙雀杀法发挥到淋漓尽致;慕容小婉身手不错力气更是惊人,好像头熊罴似的冲来冲去,杀得兴起时忍不住哇呀呀地怪叫;
七上八下则尽显黑道本se,他们的刀很快,人影很飘,能在背后捅,绝不到身前扎,按照齐尚的说法就是:齐爷做好事,从来不留名!
第二十七章 军情()
有精擅远袭、准头惊人的大宗师压阵,宋阳等人的这一战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最快文字章节阅读}
其实,如果狼卒要逃的话,四散奔驰而去至少能逃掉一半,可是这一伍不同其他犬戎骑兵,宁死也不肯退却,之前因为这份狼xing,他们收获颇丰;现在同样的狼xing,却再没有刚才的好运气了。
鏖战持续、蛮人死前惨呼凄厉怨毒,还在苦战的狼卒把同伴濒死的声音停在耳中,这声音何其熟悉,像极了黄昏袭击村落时,那些燕人平民的哀嚎,只不过早死之人冤hun已散、新丧之人换成了刚才的凶到天se黎明时,整整一伍狼族尽数伏诛。
七上八下坐在地上,累得呼呼直喘;慕容小婉倒还好些,不过婉大家以前打遍凤凰城,大都只是打架而已,几乎没杀过人,这一次大开杀戒,打斗的时候顾不得多想,结束之后,心里难免翻腾,站在原地脸se苍白。
宋阳走上前,给她鼻端抹了些清心顺气的药物,示意她坐下休息一会,随即祛除掉‘春衫,上的药物,把宝刀递还给罗冠。
罗冠不接刀,只是摇头笑道:“我留着没用处,送你了,至少回燕子坪之前你用得上。”
大家曾并肩苦战,算得上同生共死的交情,宋阳不去废话,说了声‘多谢,收好长刀,跟着嘴动了动,好像有话想说,这个时候齐尚从一旁插口笑道:“其实照我说,咱们都多余跟来,罗爷一个人来便足够了,刚刚他救人那一箭出手,金光万道气势煌煌,一下子便杀了几十人,再来几下就把蛮子全都杀光了。”
罗冠笑了笑,如实道:“齐老大以为,那样的一击我拼尽全力能打出几次?”
齐尚顺口搭声:“几次?”
“八次?十次?十五次?我也说不清楚。”罗冠摇了摇头:“短短三四次无妨,不过连续那样施为,会伤我本源。”
人力有穷尽时,大宗师也不例外真要是穷途末路放手拼命,他能拉上不少人垫背,但要想一个人包打天下,是绝不可能的。
齐尚能明白这个道理,笑道:“那也是了不起的神技了,我们望尘莫及,只有拜服钦佩的份。”口中恭维不停别人疲惫之际都是越说越累,他倒是越说越精神,不大工夫连气息都调匀了,跳起身走到那个被犬戎俘虏的燕尉跟前,挥刀割断绳索。
燕尉被刚才一战晃得目眩神mi,直到这次遇到高人了,不敢有丝毫怠慢,起身后认真谢过众人的救命大恩齐尚并不买账,先说了句‘少废话,,又问道:“说说怎么回事,燕家军马都跑到哪去了。”
燕尉面有难se,事关军情哪能随意向不相干的人吐lu,齐尚见状从怀中取出一块牌子,在他跟前一晃,后者脸se一变,神情更加恭敬了些,把齐尚领到一旁低声说话。
巴夏也站起身来,不过他没兴趣打听军情,溜溜达达地在死人堆里转来转去毫不顾忌血腥,给自己搜检战利品。婉大家看得直皱眉,粗声问道:“你做啥?”
巴夏冷冰冰地应了句:“发死人财,我就是干这个的要不要给你也挑一份?”小婉撇了撇嘴,想骂,不过念在大家战友的情分上她忍了没再吭声。倒是正在一旁和燕尉说话的齐尚闻言,转回头对自己兄弟招呼了声:“替我拣出来一份!”
不长的功夫,齐尚和燕尉就说完了话,燕尉躬身对众人再致谢礼,告辞而去,那些被救下的女子也都随着他一起离开,临行前少不了又是燠又是拜,惹得小婉鼻子发酸,分出去不少金银。
宋阳等人也不再多待,离开血腥战场,原路返回去和瓷娃娃等人会合,路上齐尚把唬住燕尉的身份铜牌拿出来,对着同伴笑道:“这是武夷卫的腰牌,咱们特意仿作的,不算太逼真,不过黑咕隆咚的夜里,也不是谁能都认清楚的。”
宋阳接过铜牌看了看,随即也笑道:“好家伙,武夷游骑尉,诸葛大人麾下直属密探,算是见官大三级了。”
齐尚眉飞se舞:“反正冒充了,可不得弄个像样的差事来做做,等咱们再回来,我让铁匠给您打一枚武夷卫‘大都司指挥使,的牌子,我要没记错,诸葛小玉是都司指挥使,您得比他‘大,,以后要是见了面,他得喊您一声大人。
玩笑过后,齐尚把从燕尉口中问来的情形转述过来。
正如先前所知,这附近一直都是有燕军驻扎的,否则又怎么会有燕人的村落。只是几天前军令传来,命此地守军向西迁移,但并没有新军补充过来,换个简单的说法就是:燕人要放弃这片疆域。
具体因为什么燕尉也不得而知,不过总览这一带边疆情形,燕兵与狼卒势力交错呈犬牙状,百多年里来来回回地变化不休,说不定今天我家的地盘,明天就成了你家的前院,燕兵调动也属正常,弃守此处很可能是看上了另一块更好的地方,是以先做集结准备去争夺。
至于那个燕尉,率领着一支唤作‘神威,的小队,既做巡防也做斥候。燕人调运本地兵马是机密事情,燕尉的任务就是追踪、擒杀入境的敌国探子。
另外‘打草谷,这种事情也经常发生,为了不让来抢劫的狼卒察觉‘空城真相,一见狼烟小队就要出征,凭他们的人手当然做不了什么过吓唬人是足够了,敌人以为这里会有大军驻扎,一见燕军多半会立刻逃走,不太可能恋战缠斗,结果没想到神威运气不好,遇到了一群‘狠心贼,,以至全军覆没,军情也遭泄lu。
事情说完,齐尚又补充道:“我对那个燕尉说了,他要想报恩,不用嘴里总念叨我们,回去的时候从其他几座村落转一圈,告诉那里的百姓燕军弃守,让他们赶紧搬家。”
燕军离开犬戎得知真相是迟早的事情,等他们再来时,附近村落会经历什么样的炼狱情形,任谁都想得明白齐尚心思还算细致,没忘记此事。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那个揣着手好像顾昭君的小娃,说话比着齐尚还要更绕人,齐老大有点舍不得他死在狼卒短矛之下。
旭日初升时,宋阳一行汇合同伴,阿伊果等人知道他们的实力只对上一个中伍的蛮子,几乎是必胜一仗,再退一步,就算杀不光敌寇,至少自保无虞,所以也不太担心。不过三个女人见了宋阳的样子,仍然被吓了一跳。
别人都还好,唯独宋阳因为龙雀杀法特别霸道,打一场下来就好像在血池里泡了三天三夜,从头发稍到脚后跟满满都是血迹,看上去煞气逼人。
瓷娃娃取出块帕子给宋阳擦脸,只擦了一下就放弃了,血浆太厚,靠着擦拭可没法把他弄干净,只会把他抹成大花脸这个样子实在触目惊心,大伙又特意找了条溪水,付老四下去洗了半天,再上来时候总算干净了,但溪水都被血浆染得微红了。
换过巴夏递过来的干净衣衫大伙再度启程,这其间忙坏了齐尚的那张嘴,事无巨细,从追击开始直到燕尉和女子离开,所有过程原原本本一点没落下,而且说得yin阳顿挫声情并茂可惜封邑中的谭图子不在,否则老先生非得动了收徒之心不可。
相比于齐尚,巴夏就安静多了,赶路同时,手中还把玩着各种从死尸身上搜罗来的小玩意,饶有兴趣的样子,在别人眼中看来却透出十足yin冷。
老头子班大人对巴夏手中的一串古怪项链显得有些好奇,伸手要过来,端详了片刻后,望向宋阳:“这支队伍应该算是狼卒里的精锐了。”
不用宋阳应声,齐尚就接口道:“那是自然,大好宝刀不杀无名之鬼,能惊动罗爷、侯爷出手的,当然是精锐还不是一般精锐,得是精锐中的精锐。”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