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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笑嘻嘻道:“这是我的规矩。”
巴蜀东气得连身子都抖了起来,突然大喝道:“好,给你!”
一刀向小鱼儿砍了下去。
哪知这方才连手指都懒得动的小鱼儿,此刻却真像是鱼似的,轻轻一动,整个人都滑了出去。
巴蜀东这一刀虽快如闪电,却劈了个空。
“咔嚓”一声,那竹椅已被他生生砍成两半。
巴蜀东大惊,只听身后有人笑道:“我在这里,你瞧不见么?”
巴蜀东猛一翻身削去,哪知身后还是空空的,那笑声却从屋檐上传了下来,嘻嘻笑道:“别着急,慢慢来,我在这里。”
巴蜀东气得简直快疯了,正待再扑上去,忽听一人大呼道:“那边的是巴二弟么?”
一人大步奔来,只见他也和巴蜀东差不多年龄,四十出头,不到五十,但身法却比巴蜀东轻灵得多。
他身子瘦长,嘴角下垂,生得一脸凶狠之相,但右边的袖子却是空荡荡地束在腰里,右臂竟已断去。
巴蜀东瞧了两眼,大喜呼道:“闷雷刀宋三哥,你,你果然在这里!可找死小弟了小弟此番正是投奔三哥来的。”
小鱼儿笑道:“原来你们两把刀是朋友。”
巴蜀东瞧见他,脸色立刻又变了,恨声道:“宋三哥,这小鬼”
话未说完,已被宋三一把拉了开去,笑道:“二弟既来了,我就先带你去见见”
小鱼儿嘻嘻笑道:“慢来慢来,你要带他走,也可以,但叫他先赔我的椅子来再说。”
巴蜀东怒道:“你”
一个字出口,又被宋三截住,笑道:“自然自然,椅子自然要赔的,却不知如何赔法?”
小鱼儿笑道:“瞧在你面上,就叫他拿刀充数吧。”
巴蜀东怒喝道:“这把破竹椅子,也要我宝刀”
话未说完,手中刀已被宋三抢了去,交给小鱼儿。巴蜀东还想说话,但宋三却拉了他就跑。
两人走出很远,宋三方自叹道:“二弟你怎地一入谷就得罪了那小魔星?”
巴蜀东又惊又奇,道:“三哥为何如此怕他?”
宋三苦笑道:“岂止我怕他,这谷中谁不怕他?这几年来,这小魔星可真使人人的头都大了三倍,谁若得罪了他,不出三天,准要倒霉。”
巴蜀东惊得目瞪口呆,道:“这小鬼有如此厉害?”
宋三叹道:“二弟,不是我说,你栽在这小鬼手上,可一点也不冤,你且想想,这恶人谷中可有一个好处的?他小小年纪,就能在恶人谷中称霸,他是怎样的人,他有多厉害,你总可知道了。”
巴蜀东讷讷道:“不能相信小弟简直不能相信。”
突然触及宋三那条空空的衣袖,忍不住又道:“三哥这这难道也是”
宋三苦笑道:“这虽不是他,也和他有些关系。”
他长叹一声,俯首望着断臂,接道:“这正是他人谷那日断去的,十四年,已有十四年了,燕南天那么厉害的身手,若非我当机立断,只怕已活不到今日。”
巴蜀东失声道:“燕南天?这小鬼是燕南天的”
突然惨呼一声,扑地跌倒,背后已赫然多了个碗大的血洞,鲜血涌泉般往外流了出来。
宋三大骇转身,只见一人鬼魅般站在身后,一身惨灰色的衣服,飘飘荡荡,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深不见底。
宋三面色惨变,颤声道:“阴阴公,你”
阴九幽龇牙一笑,阴森森道:“在本谷之中,谁也不准提起小鱼儿和姓燕的事,你忘了。”
宋三道:“我我还未来得及向他说。”
阴九幽狞笑道:“你还未来得及说,我便已宰了他,你不服是么?”
宋三身子直往后退,道:“我我”
身子突然跳了起来,跳起两丈高,笔直摔在地上,身子虽全无伤痕,但却再也不能动了。
就在他方才站着的地方,此刻却站着个笑眯眯的老太婆,手拄着拐杖,佝偻着身子,笑眯眯道:“阴老九现在怎地也慈悲起来了?这厮方才说这一句话,你已该将他宰了的,为何到现在还不动手?”
阴九幽道:“我正要留给你。”
那老太婆笑道:“留给我?我许久没杀人,怕我手痒么?”
阴九幽冷冷道:“我要瞧瞧你那销魂掌可有进步。”
那老太婆咯咯笑道:“进步了又怎样?你也想销魂销魂?”她苍老的语声,突然变得柔媚入骨。这赫然正是屠娇娇的声音。
屠娇娇笑道:“我问你,这两人方才说话的时候,那小鬼头在哪里?他可听见了么?”
阴九幽道:“你不知道,我怎会知道?”
忽听小鱼儿的笑声远远传了过来,笑着道:“醋坛子,皱鼻子,娶个老婆生儿子,儿子儿子没鼻子”
屠娇娇笑道:“老西又倒霉了,小鬼又找上了他。”
阴九幽道:“他既在老西那里,想必不会听到。”
忽又听得一人笑道:“两位在这里说话,却有一男一女,一人一鬼——两个加在一起,竟变成了四个,你说奇怪不奇怪?”
屠娇娇头也不回,笑道:“李大嘴,这里有两个死人,还堵不住你的嘴么?”
李大嘴笑道:“死在你两人手下的,我还没胃口哩。”
阴九幽道:“你可是也要去杜老大处?”
李大嘴道:“正是要去的,哈哈儿突然要咱们聚在一起,不知又要搞什么鬼?”
三个人一起走向杜杀居处,但彼此间却都走得远远的,谁也不愿意接近另外那人身旁一丈之内。
杜杀还是坐在角落里,动也不动。
人都已来齐了,哈哈儿道:“哈哈,哈哈,咱们许久未曾如此热闹了。”
阴九幽冷冷道:“我最恨的就是热闹,你将我找来,若没话说,我”
哈哈儿赶紧拱手,接口笑道:“莫骇我,我胆子小。”
屠娇娇道:“你找咱们来,莫非为了那小鱼儿?”
哈哈儿道:“哈哈,还是小屠聪明。”
阴九幽道:“为了那小鬼,为那小鬼有什么好谈的?你们一个教他杀人,一个教他害人,一个教他哭,一个教他笑好了,他现在不是全学会了嘛。”
哈哈儿道:“就因为全学会了,所以我才请各位来。”
李大嘴道:“为啥?”
哈哈儿叹了口气,道:“我受不了啦。”
屠娇娇笑道:“哈哈儿居然也会叹息,想来是真的受不了啦。”
李大嘴苦着脸道:“谁受得了谁是孙子。”
哈哈儿道:“如今这位小太爷,要来就来,要走就走,要吃就吃,要喝就喝,谁也不敢惹他,惹了他就倒霉,恶人谷可真受够了他了。这几个月来,至少有三十个人向我诉苦,每人至少诉过八次。”
“穿肠剑”司马烟叹道:“这小鬼委实愈来愈厉害,如今他和我说话,我至少要想上个六七次才敢回答,否则就要上当。”
李大嘴苦笑道:“你还好,我简直瞧见他就怕,若有哪一天他不来找我,我那天真是走了运了那天我才能好好睡一天觉,否则我睡觉时都得提防着他。”
哈哈儿道:“咱们害人,多少还有个目的,这小鬼害人却只是为了好玩。”
屠娇娇道:“咱们本来不就希望他如此嘛!”
哈哈儿道:“咱们本来希望他害的是别人呀,谁知这小鬼竟是六亲不认,见人就害这其中恐怕只有小屠舒服些。”
屠娇娇道:“我舒服我舒服个屁!我那几手,这小鬼简直全学会了,而且简直学得比我自己还地道。”
哈哈儿道:“杜老大怎样?”
杜杀道:“嗯。”
屠娇娇笑道:“‘嗯’是什么意思?”
杜杀默然半晌,终于缓缓道:“此刻若将他与我关在一个屋子里,那活着出来的人,必定是他。”
屠娇娇叹了口气,道:“好了,现在好了,恶人谷都已受不了他,何况别人,现在只怕已是请他出去的时候”
李大嘴赶紧接口道:“是极是极,他害咱们已害够了,正该让他去害害别人了,现在幸好咱们联手还能制他,等到一日,若是咱们加起来也制不住他时,就完蛋了。”
阴九幽道:“要送他走愈快愈好。”
杜杀道:“就是今朝!”
哈哈儿道:“哈哈,江湖中的朋友黑道的朋友们,白道的朋友们,山上的朋友们,水里的朋友们,你们受罪的日子已到了。”
李大嘴以手加额,笑道:“这小鬼一走,我老李一个月不吃人肉。”
黄昏后,恶人谷才渐渐有了生气。
小鱼儿左逛逛,右逛逛,终于逛到万春流那儿。
万春流将七种药草放在瓦罐里熬,此刻正在观察着药汁的变化,瞧见小鱼儿进来,将垂下眼皮一抬,道:“今日有何收获?”
小鱼儿笑道:“弄了把缅刀,倒也不错。”
万春流道:“刀在哪里?”
小鱼儿道:“送给醋坛子老西了。”
万春流以筷子搅动着药汁,浓浓的水雾,使他的脸看起来仿佛有些神秘,他道:“你那小箱子呢?”
小鱼儿笑道:“小箱子早就丢了,里面的东西已全都送了人。”
万春流道:“你辛苦弄来,为何要送人?”
小鱼儿笑道:“这些东西拿来玩玩倒蛮好的,但若要保留它,可就伤神了,又怕它丢,又怕它被偷,又怕它被抢,你说多麻烦。”
万春流道:“好。”
小鱼儿笑道:“但若将这些东西送人,这些麻烦就全是人家的了。听说世上有些人专门喜爱聚宝敛财,却又舍不得花,这些人想必都是呆子。”
万春流道:“若没有这些呆子,怎显得你我之快乐?”
突然站了起来,道:“拿起这药罐,随我来。”
这间药香弥漫的大屋子后面,有一排三间小房子,这三间屋子里,既没有门,也没窗户。
这就是万春流的“病房”。
万春流在这些“病房”中时,谁也不会前来打扰,因为他们其中任何一人,自己都有睡到这病房中来的可能。
没有灯光的“病房”,正如万春流的面容一般,显得十分神秘。角落中的小床上,盘膝端坐着一条人影,动也不动,像是亘古以来他就是这样坐在那里的,这正是别人口中所说的“药罐子”。
一入“病房”,万春流立刻紧紧关起了门,这病房就立刻变成了一个单独的世界,似乎变得和恶人谷全无关系。
小鱼儿神情也立刻变了,拉住万春流的手,轻声道:“燕伯伯的病,可有起色?”
万春流神秘而冷漠的面容,竟也变得充满焦虑与关切,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黯然摇头道:“这五年来,竟无丝毫变化,我已几乎将所有的药都试遍了,我我累得很。”沉重地坐到椅上,似是再也不愿站起。
小鱼儿呆呆地出了半天神,突然道:“我今天听见有人提起燕伯伯的名字。”
万春流动容道:“哦,什么人?”
小鱼儿道:“死人。说话的人已死了。”
万春流一把抓住小鱼儿的肩头,沉声道:“可有人知道你听到了他们的话?”
小鱼儿笑道:“怎会有人知道?我听了这话,立刻远远地溜了,溜到醋坛子那里去,故意大声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