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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手,反而被大火逼得节节败退!
树林里响起了绵长的号角声,拉克申说,这是集结号!速把该部准备撤出树林了!我立即下令,分队全员向树林北方机动,与骑兵部队汇合!
我们开始快速向北跑去,影影绰绰的可以看到,东面的速把该部焦头烂额的想撤离黑松林的身影!等我们穿出黑松林北方,在此接应的骑兵队伍已经等候多时!
我翻身上马,却按兵不动,让探马去哨探前方情况!
不大会儿探马来报:义州分队见大火起、速把该部陷入混乱,便立即停止了撤退,调头攻击速把该部!速把该大怒,命全军攻击,想借机一口吃掉义州分队。
而义州分队却不硬干,稍一接火,便立即撤退,双方又开始成了之前逃跑时剥洋葱的架势!
速把该隐隐觉得似乎不大对,这大火来的也太蹊跷了!有心收兵,便下令全军停止追击!
可面前的义州分队见他们停下,却也扭过头来,又是放箭,又是火枪零星射击!其中一枪流弹还误打误撞、击中了速把该的副官!这个倒霉蛋儿被打的肩膀喷血不止,一头从马上栽了下去!
速把该心头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他是草原狼,是狡猾,但前提条件是,他是一只狼!
而在他心中,面前的义州分队就是一只待宰羔羊!狼面对羊,是没必要躲躲藏藏的!即使加上锦州的李成梁部,也最多从一只羊变成一群羊!仅此而已!
所以速把该下令,全军突击!务求一举击溃义州分队!
鞑靼人的骑兵开始提速,义州分队便开始“溃退”。他们边跑,便沿途扔下铁蒺藜、四角钉一类的恶心人的东西,很是给速把该部增加的追击的难度!也更加有效的激起了速把该部滔天的怒火!
等速把该部终于趟过了这些障碍物、全队左右分开,想要包抄装圆义州分队时,镇夷堡那巍峨的身影,却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
地势开始变的越来越狭窄,变成了两边是山、中间是谷、前面是堡、后面是路的格局!
速把该的确迟疑了一下,该不该继续追击。但是看到前面的义州分队筋疲力尽的样子,又实在忍不住诱惑,便暗暗一咬牙道:“追上去!消灭这队该死的绵羊!”
全军两队又合成一队,深深的追进了镇夷堡前方的峡谷!马力全开,义州分队根本没有了逃跑的余地!
于是义州分队转过身来,开始用戚家军制式的攻击小队与速把该骑兵前队纠缠,并且边战边退!
至此,双方才有了开战至今最为正式的交战。义州分队且战且退,但打的却十分坚决,完全没有了刚才溃退的样子!速把该越打越是着急,恨不得一口吃掉义州分队,转而立即帅军突击防守空虚的义州城!
于是双方就这样焦灼着,越来越深入峡谷之中!
我们的骑兵在后面十里处远远的吊着,按照半速不疾不徐的跟在后面,这样不会扬起太高的尘土,而前面速把该部骑兵扬起的尘土,就是我们最好的掩护!
正所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两兔傍地走,焉能辨我是雄雌?速把该部不知道自己的队伍有多长,自然也就不知道,后面还跟着这样一队,随时准备挥出致命背刺的终结者!
等我远远望见镇夷堡前的峡谷时,探马来报:速把该部八成已经进入了峡谷,后军正在全速涌入!我知道,该我们出场了!便下令,全军全速前进,不再隐蔽,迅速占领峡谷外侧高低,组成防御阵地!
我们的骑兵开始全速前进,扬起的尘土直冲天际!这一异状,迅速引起了速把该部的警觉!
但是,一切都为时已晚,在他们的后队发现我们的时候,我军已经占领了他们身后的丘陵地带,牢牢把控住了制高点!
而且,他们的骑兵正在往山谷里冲,想要调头是极其困难的——骑兵不同于步兵,步兵只要一个口令,立即就能转身,但骑兵不行。
骑兵队伍的前锋和外侧的一圈有示廓的作用,更是带领骑兵队前进的头领和方向。头领不转身,后面的人盲目转身只会造成队形打乱!
这是骑兵的大忌,一旦出现,那么不用敌人进攻,光是自相踩踏就足够丢掉半条命!
所以速把该部的骑兵高声呼和着:敌袭!敌袭!
可是前面的人看不到后面的情况,后面的人又指挥不动前面的人。即使指挥的动,在这样狭窄的地形里,想要调头也是极其困难的!
更何况,已经赶狗入穷巷,我们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只听见一声炮响!原本空无一人的镇夷堡城头突然出现了无数的明军旗帜!高高飘扬的“李”字大旗,就像速把该部的催命符,吓的这些土蛮人惊慌失措!
而与此同时,峡谷两侧的山头也杀声大起!如城头一样,一瞬间多出了无数明军旗帜!
速把该身在阵中,心知中计,心念电转,是进?还是退?
退的话,等于自断一臂,光是队伍混乱、自相踩踏就得断送三成兵马!
可如果进!那么就要面对虽然算不上十分高大、但驻防明军却并不少的镇夷堡!
该死!镇夷堡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一瞬间,速把该心念电转,知道自己是彻底中了明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策!
也得说,速把该的确是个人物!面对绝境,他决定不退反进,暗暗咬牙的同时高叫道:“全军突击!攻下堡垒!”
一时间冲锋号角声密集响起!速把该部全员像打了鸡血似的,开始向着义州分队和镇夷堡方向全速突击!
而与此同时,城头号炮再响,峡谷两侧的山顶上箭如雨下、火枪声连成片!滚木礌石、石灰炮子不要钱似的向速把该部倾泻下来!
义州分队见状,留下一百多人的小队断后,大队却像断尾的壁虎,快速向镇夷堡撤退!
等到速把该部消灭了断后的小队,义州分队余部已经全部撤进了镇夷堡!
而形势上,已然形成了明军对速把该部的四面合围!
决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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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草原狼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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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拿瓮中捉鳖来形容事情的顺利,特别是捉到鳖时的愉悦心情,可是谁又曾想过,鳖的烦恼有多严重。
速把该身在峡谷中,尽管周围是层层手下的维护,但他仿佛有一种被人关进铁笼里示众的感觉,又仿佛穿着皇帝的新装站在众人面前,心里没有一丝安全感。
尽管下令冲击镇夷堡,但速把该心中其实抱着的是撤退的打算,只不过此时没有转身的可能,进兵也是为了争取转圜的余地,而绝不是想和明军死磕。
当两边峡谷顶上箭如雨下之时,速把该心中更加焦急,不由的拔出了金刀,急声呼喊道:“冲!冲!冲上去!”
我站在几里外的山头,一直在寻找速把该的踪迹,我的凭依,就是手中这架岚从西欧带回来的单筒望远镜!我眯着左眼,将右眼紧紧贴在目视口上,来回寻找着这只狡猾的草原狼。
忽然,满目的银光出闪出一道微弱的金光!正是速把该手中挥舞着指挥的金刀!我保持着观望,让传令官下令,全军高呼:“使金刀者速把该!”
一万七千人齐声高呼是一种怎样的场景?那雄壮的声音顺着西北风,飘向了峡谷两侧的李成梁部耳中!
顿时,本来散射的箭支子弹,开始向着那道金光密集处射击过去!速把该身边的侍从顿时死了一半!速把该的儿子卜言兔高呼:“父汗!你的金刀!太显眼了!”同时扯过一面盾牌,靠近速把该身边贴身维护!
速把该闻言,立即扔掉了手中的金刀,双腿一夹马腹,向着人群里猛钻!
失去了金刀目标,山顶上的袭击者没有了明确目标,箭支子弹又开始散乱,我却看得清清楚楚,又下令:“喊!穿红袍者速把该!”
喊声又起,山顶上的射手们再次找到了一片苍茫中的那一点红!顿时又是一阵集火!人群中的速把该再次享受了被重点照顾的荣幸,但心中却是无比的愤懑!
卜言兔格开一支劲箭,又大叫道:“父汗!红袍!快脱掉!”
速把该立即脱掉大红色披风,催马再次向前!
这次我提前下令:“喊!骑白马者速把该!”
速把该那匹白马有个诨号,叫做照夜玉狮子,形容的是它通体雪白,毛发几乎可以照亮夜空,又极其威武雄壮,仿佛一头白玉雕刻成的狮子!
第三批集火瞬间到达!速把该欲哭无泪,这次他听懂了我们喊得什么,二话不说,翻身下马,捡起一面盾牌就混进了人群中间!
这次的确不好找了,尤其我又离得远,实在看不清楚,也不知道射中速把该了没有。但是我看不见,不代表别人看不见。速把该的一系列动作,早已被山顶上两个年轻人盯上了!
这两个年轻人,一个叫李如梅,一个叫李如梓,都是十八、九岁年纪,身份都是军中五品武官。他们的父亲便是辽东总兵李成梁,二人分别是李成梁的第五子、第六子。
李成梁一共九个儿子,长子李如松最为出名,征战草原、抗倭援朝,到处都有他的远扬威名!
而李成梁九个儿子中,如松、如柏、如桢、如樟、如梅做到总兵官,如梓、如梧、如桂、如楠做到参将,被时人誉为“李家九虎将”。相比之下,同为万历朝名将,戚继光的门户凋零绝对无法与李成梁相比。
这李如梅今年十九岁,身长九尺,虎背狼腰,军中绰号“赛温候”!这个绰号,主要是说他善于射箭!平日里用一张八十石的铜臂铁胎弓,一百五十步里箭无虚发!两军作战时,又偏爱用弩!
他的爱弩名叫“神臂天机”,种二十五斤,弩身纯铁打造,弩臂却是铜铁裹着铁木制成,展开长一米五!弩弦为牛筋缠着银丝制成,极为坚韧!弩重一百五十石,手拉不开,为脚蹬弩!
平日里这弩便挂在李如梅的马鞍上,下了马,则有专门的士卒背负着此弩。
用的箭乃是特制的铁脊破甲箭!箭重一斤二两,通体精铁打造。箭头是四棱破甲槽,箭羽用的是雪山之上苍鹰的翅中羽!这箭配上神臂天机,仰射可达六百步射程!三百步上还射的透两层牛皮甲!端的是厉害无比。
李如梅方才在另一处山头上,听说速把该在这边,立即策马过来!刚下了马,不等士卒帮着拿弩,自己扛着就往山头跑!跑在路上,就听见有人喊:“五哥!来这边!”
李如梅抬头看时,却见六弟李如梓在山头上挥手!李如梅咧开嘴笑了笑,迈开长腿就奔着六弟跑去!
到了山顶,李如梅二话不说,将弩身戳在地上,右脚向下一蹬!“卡吱吱吱吱”连响,蹬开了神臂天机。旁边的士卒递过一直铁脊破甲箭,李如梅二话不说,搭在弦上。开口问道:“六弟,贼首在哪?”
李如桢个子不高,按照现在的度量衡也就一米七五,比他五哥低了半个头。但身形矫健,宛若狼形。向来又以灵活善谋、运兵神速著称,人称“赛神行”。
李如桢一双丹凤眼,此时带着微笑急着指道:“那边有块岩石!对,形如卧虎的那块儿!对对!旁边有个俯卧的人,穿着金丝甲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