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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人家摆明了是要折腾事儿,现在不过是前期造势罢了。
不过他们说的也不尽是虚妄之言,有人说,二叔祖临终前定下于慎行接班、申时行替补,其实是我给出的主意,到底意欲何为尚未可知。
这一把火烧到了首辅身上,这其中的意味就比较深长了。
当然但就事情而言,他们没说错。不过我的建议的结果是让大明保持了相对稳定的政坛更迭,只不过他们从另一个角度去解读这件事情罢了。
看到这一条条的所谓罪状,我的心里既不难过,也不悲愤,我只觉得可怜。
做一个明朝人可怜,做一个明朝官也可怜。
很庆幸的是我已经看透了这些乱七八糟,对这些所谓的功名利禄毫无兴趣,不然若是我对这些极其上心的话,只怕我这会儿就得抑郁致死!
坐在院子里,看着满院子的花草树木茂盛的生长起来,由于缺乏打理,长的格外张牙舞爪,我的心情不由得也开始恣意生长。
如果小皇帝朱翊钧真的下死手的话……
不如就让我亲手作他的掘墓人吧!
这一天晚上,宫里传事的太监跑来通禀,说皇帝最近身体欠佳,一直未临朝。近期有所好转,明日早朝,着我务必参加。
我笑着应了,答了声一定到!
这太监见我发型的痛快,眼神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见左右无人,才轻声对我说了句话!
“孙大人,这早朝并非好事,您自己多加提防吧!”
我听他说的入港,知道他有心点醒我,心道无论真情还是假意,人家做的是好事。
当即让炙拿出五十两纹银,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却不料这太监死活不收,最后轻轻留下一句:“冯宝公公是我师父。”
而后便调头准备走。
原来如此,这还是个念旧的人。
我轻轻拉住他,只见这公公不过三十来岁,人生还有大半,便微笑着道:“公公既然好心点化于我,又不肯受我的礼,那我也赠公公一言。”
这太监奇怪的看着我,我低声对他道:“京师虽好,却非久留之地。公公还要早做打算才是啊!”
这太监半世在宫里,最擅长察言观色,听闻我的语言,知道我这是话里有话,也不问缘由,而是直截了当问了句:“往何处去?”
我笑了笑,伸出手臂一指,说了六个字:“往南!一直往南!”
这太监听了后愣了愣,仔细品了品我话里的意思,方才对我一拱手道:“谢孙大人指教!您多保重!”
方才头也不回的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我不由得在心里发出一声轻叹。
第二天天没亮,我早早就到了金水桥外等候。
五更天的时候,官员们开始陆陆续续到来,逐渐把这金水桥南站的满满当当。
这些官员来了之后,都三三两两对着我指指点点,却又不敢靠近来搭话,于是围着我周围,形成了一个直径三米左右的半圆。
只有袁子鹏、钱斯理等几人向我远远拱手行礼。我也只是点点头,表示还礼。
申时行和石星住得近,二人在早朝之前联袂到来,看到我时都是一愣,随即都面露复杂的神色。
申时行对着石星点点头,便离开石星,独自走到我跟前,问了句:“听说了吗?”
我点头:“听说了。”
他又问:“准备怎么办?”
我答道:“公事公办。”
申时行脸上显出一丝难过的神色,我的意思很清楚了,这件事我不想他插手太深,毕竟这次闹的动静挺大,我怕牵连到他,故才有了“公事公办”的说法。
按理说,我如今自身难保,应该是能抓住什么抓住什么、能咬住谁咬住谁的节奏,没想到居然这样大义凛然,这让申时行心中感佩的同时,又不由得有些担忧。
他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道:“年轻人,气性盛,一会儿一定要稳得住。无论如何我们还是会极力保你,你务必不要冲动才是!”
我点点头,对着申时行一拱手:“晚辈记得!”
申时行再没说话,宫里唱事的出来吊了一嗓子,百官便开始逶迤向前,逐次入宫。
太阳初升之下的金銮殿,鎏金顶熠熠生辉,显露着世上第一流的尊严,但在我看来,却不过是这大明王朝的活棺材罢了。
朝堂之上,百官位列文武,排队站定没有多久,唱事的廷官便扯着嗓子,宣了声:“皇上早朝!百官接驾!”
官员们连忙行礼,小皇帝朱翊钧迈着方步走上龙位,左右看了看,重点把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三秒,方才奋然入座。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吊着嗓子一声例喊,却把周围百官惊了一跳。
他们都知道今天将有大事要发生了。
大殿里一阵静默,落针可闻。
“臣有事启奏。”文官那边的前排突然有人开口,我偏头去看,果然是大理寺常卿,不太熟悉,姓谢还是姓解,我弄不太清楚。
“谢爱卿,有何事奏报啊?”小皇帝还在装模作样。
这位大理寺一把手答道:“回皇上,近日大理寺、鸿胪寺、刑部多有收到举报,参奏东海侯、水师提督、援高丽副统帅孙启蓝曾多有不利朝廷的言论行为,三堂已对事情进行核实,特此禀报!”
“你讲!”朱翊钧恶狠狠的说道,语气之中满是说不清的怨恨。
我轻轻的哼了一声,微微摇头。可怜虫,非要自毁长城,那我就满足你的要求!
大理寺常卿先是看了我一眼,才开始逐条诉说我的那些“罪状。”
我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面上毫无表情。我知道他现在说的这些不过都是在梳理问题,真正关键的是看最后的那几句定性的话。
大理寺常卿这一说说了足足有四十分钟,好多“罪状”我之前听过,但也有很多之前没听过,说真的,作为当事人我自己都听的津津有味。
真难为这些编段子的人了。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关键——最后的定性问题。
“究其本质,三堂认为孙提督所受举报属于……”大理寺常卿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尤其是朱翊钧,他的目光就像一把尖刀,死死的盯在大理寺常卿的身上。
“经过联合审理,三堂一致认为,孙提督所受举报为
之罪,不足以成为定罪事实!”
大理寺常卿谢苗掷地有声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所有人听到之后先是一阵沉默,紧接着响起了巨大的哗然之声!
整个大殿里乱糟糟吵成一堆,这一句话几乎让所有人的眼镜碎了一地!
“你胡说!昨天你不是这样说的!”朱翊钧指着谢苗,声色俱厉的喊道!
“的确如此!陛下!”谢苗神色如常,丝毫不为皇帝的威胁所动:“昨日不那样说通不过您的检验,我只能如此!”
“胡闹!”朱翊钧声嘶力竭:“你这是欺君之罪!欺君之罪!”
谢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依旧神色如常道:“臣所做一切,无非是为了大明的未来!鸿胪寺和刑部的同僚也同意。”
话音一落,刑部尚书、鸿胪寺卿也出来队列之外,往谢苗身边一跪,同样高声答道:“臣等附议!”
朱翊钧气的浑身颤抖,手指乱颤的指着下面三人,只觉得语无伦次,口中絮絮叨叨。
见现场已经乱作一团,首辅申时行探班出列,朗声说道:“陛下,臣以为三堂所言有理有据,并非信口雌黄,还望陛下从大局考虑,严查诬陷之人,还孙启蓝一个清白!”
石星也出列站到了前排,还没开口,朱翊钧就指着下面众人道:“都给我闭嘴!你们查的不算!锦衣卫!”
身后转出几人,正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我不太熟悉,也不知道他姓字名谁,只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果然,这些锦衣卫出列之后,对着朱翊钧行了大礼,随即转身对着百官亮出了一条黄布!
上面书写着的,密密麻麻,全是我的罪状!
喝!这是要不死不休的意思,哼!你要战,那便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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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0。针尖对麦芒()
永远不要试图与改变你抱有强烈敌意、甚至必杀意志的人的意图,因为那根本就是一场徒劳。
有时间去琢磨怎么改变敌人,不如想办法如何提高自己。
很多人就是不明白这一点,在揣摩他人的意图、希求他人能够给予自己宽容或同情上。殊不知只有自己的强大才是改变一切对应关系的根本,弱国无外交,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永远适用。
见到朱翊钧摆出一副对我必杀的格局,我心中最后一丝火苗也熄灭了——尽管从来没有对他报有过希望,但是作为本国的首脑,我总是希望至少他能在某个节点有所觉悟,不至于一错到底。
他又给我列出了七条罪状,都是由锦衣卫直接“侦查”确定的。而现在,朱翊钧想凭借这些罪状,给我定罪,要是能一举除掉我,也算是为这么多年来的憋屈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从幼时起,在朱翊钧幼小的心灵里就对首辅张居正抱有着强烈的敬畏,长大以后,慢慢的转变成敬畏、嫉恨、愤懑等负面情绪的集合。
等到二叔祖去世,他疯狂的推翻了二叔祖辛苦搭建的一切!
包括他的,他的孩子们,走的走、免的免,已经再也掀不起风浪。
而我,则成了二叔祖留在这世上唯一一个还在不断发光发热、让他如鲠在喉的存在。
不除之,怎可自称天下之主?怎么敢说扬眉吐气?
所以在他的心里,我已经成了必死之人!
“孙启蓝!你可知罪!”朱翊钧在大殿上、待锦衣卫诉说完我的罪状之后,声色俱厉的喊道!
这些年,自己过得容易吗?处处反叛四起,财政年年亏空,外面还时不时的不安定。就连自己想立个储君,都让这帮大臣硬生生干扰了几年,到现在都推行不下去!
今天,我一定要自己说了算!
朱翊钧在心里不断对自己说着,我是皇帝,我君临天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书上不是这么说的吗?
“认罪?”我轻轻哼了一声,就在大殿上毫不客气的回怼道:“当年赵构十二道金牌召回岳飞,并将其害死在风波亭之时,用的不就是你这样莫须有的罪名?怎么?你又要在这里把历史重演一遍?”
我毫不客气的回答震得本就晕晕乎乎的群臣心底升起莫名的惶恐——这大明朝到底怎么了?难道真的穷途末路、再没有希望了吗?
“你!你敢当众顶撞我?”朱翊钧高喊着!指着我的手不住的颤抖,只怕下一刻就要下令将我拿下!
我心里却是夷然不惧,因为就在前两天的晚上,我已经收到了墨传来的线报,我的所有计划已经在实施和兑现了!
于是我毫不客气的回怼道:“对于无德之人,我有什么不敢说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天下是有德之人的天下!我在朝堂上顶撞你你就受不了,那马上要到来的问题你也不用解决了,直接投降,大家都简单!”
“你说什么?你要朕投降于谁?”朱翊钧怒极反笑。
我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