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船上的众人立即紧张起来——这种紧张不是害怕,而是一种熟练的应对策略。
短短五分钟时间,炮手都已经全部就位,只要放下遮挡隔板,就能随时开始射击了!
这是小题大做吗?据瞭望手反馈,只有这两艘船在靠近,其他船只与这支微型舰队的航线都不一致,但并不能确保不会调转船头、改变航向。
毕竟大家相距不过半小时的海程,只要前面有队友稍微阻滞我们一下,很快后面的援军也就赶到了。
所以今天的应急预案我们之前推演练习了不下百遍!所有的水手无论在哪里,无论在干什么,只要接到命令之后就立即向自己的指定位置机动。
一直到火炮准备完毕、撞角安装到位,总共用时绝对不超过五分钟!
这是我方舰队安全和战斗力的最佳保障,就像今天,在接到船只靠近的预警后,五分钟,不,四分半钟就完成了战斗准备。
登上舰桥的指挥室,我拿着单筒望远镜定定的望着不断迫近的两艘船。那是两艘中型意大利快船,这种船吃水偏浅,一般人不会拿来做远洋海船。但出人意料的耐波性不算差,加上价格相对便宜,所以有一些预算不太宽裕的舰队也会用它对付着远航。
看他们的行驶轨迹很明显目标就是我们,我心里不由得有些纳闷,他们想干嘛?他们又能干嘛?
于是我对九鬼政孝道:“让他们不得靠近我方两海里之内,否则我们将进行炮击!”
九鬼政孝很快去了,自然有旗号手用通用旗语将我的意思发送给对方。不料对方很快回应了我们,表示他们并无恶意,只是想见见我,有要事相谈。
我疑惑的再次用望远镜看了看,两艘船没有船旗,不知道是哪国船只,但就是有我也不放心——船旗这东西,说挂谁的就挂谁的,反正茫茫大海之上谁又去管这件事呢?
这也是海盗们的惯用手段——换上与目标船队同样的国籍旗帜,趁目标船队掉以轻心靠近他们,等他们发现不对为时已晚,又一起残局发生!
当然身后这两艘“小船”基本上不可能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除非——西班牙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些小船都是小身材、大拳头,里面装满了炸*药,反过来给我使一手火船破敌!
如果真是那样,而我又没有提防,那可才真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我自然不会犯这个错误,所以当两艘身份不明的船只靠近我们到三海里左右时,我便命令水手装填炮弹,做好了射击准备!
大概是看到我们降下了火炮隔板,是真的准备动手,那两艘船估计也有些慌了神,立即开始左右扭动,一看就不是常年出远海的会家子在操船。
我不由的微微一笑,就这样也学人海上追逐?趁早回去练几年再说吧。
可是很快我又微微皱起了眉头,害怕归害怕,那两艘船依然毫不犹豫的冲了上来!看来他们真的有很重要的目的啊!
我想了想,沉声道:“政孝,命令他们停船!升起船旗,否则直接开火,不必留情!”
九鬼政孝立即去了,信号发出之后,对面却似没看到一般,继续没头没脑的追了过来!
两海里了!这已经是我方的预警红线,当即就有船首、船腹、船尾共三门基准炮对其开火!
这样的开火一方面是阻吓阻滞,另一方面也是校准火力。
望远镜里,三发炮弹落在了距离前面那艘身份不明船只左前方二百米处,水手长立即下令调整诸元,再次开火时,便是这奇怪船队的末日了!
见到我们真的开火了,两艘船感受到极大的恐惧!后面那艘船甚至直接调头跑了!而前面这一艘离弹着点比较近的反而令人刮目相看,在海上打了个转儿,继续向着我们驶来!
我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乐了——这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如此之执着!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便成全你吧!
我头也不回的对九鬼政孝道:“发出最后一次警告,停船,升起船旗,否则击沉它!”
九鬼政孝很完整的传达了我的命令,我在船长室里都听到甲板下炮位里的呼喝装填声。
再见了!奇怪的人!我心里暗道。
就在炮弹装填完毕、准备点火齐射之时,对面仅剩的一艘船上忽然升起了船旗!
两面船旗!
一面是意大利籍旗,还有一面居然是天*主*教的教旗!
这是什么鬼?
我不由的心中暗道,我和天主教可没有什么好交情在里面,之前帮助英国击败西班牙,就是对天*主*教势力的极大打击!
他们找我干什么?宣战?求和?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不过见到他们升起这两面船旗,我顿时不大担心了——尽管代表国籍的船旗可能被混用,但几乎没有人敢诈升教旗。
原因很简单,常年行走在大海之上的人都是多多少少讲究一些的——正统的天*主*教*徒更是自不待言。
谁都害怕自己的不敬会惹怒神灵,风向不利还则罢了,万一遇上暴风雨……那可就一切都悔之晚矣!
就像西班牙海军的惨败,就有不少教宗直流将之归为王室对教会不敬的天罚,于是西班牙王权遭遇了一定程度打击的同时,教会更在以往的“什一税”基础上百上加斤,提高了税率。
美其名曰:赎罪。
所以即使是海盗也不敢做这种诈升教旗的举动——他们一般会在出海前到教会募捐些小钱,祈求一路顺风、开张大吉;回来后再多多孝敬一笔,算是还愿。
当然,回不来也就一切休提,这没什么好说的。
所以我立刻喝止了准备射击的火炮,让旗号手发出信息——停船,坐救生艇过来,我见你。
这条信息一出,对面立即有了对应的动作——他们干脆利索的停了船,急匆匆的放下救生艇,大概七、八个个人上了救生艇,划着浆向我们驶来。
我走上甲板,九鬼政孝来到我身后,低声道:“先生,他们很配合,作乱的可能性不大。”
我点点头,提着童子切走到船舷边上,淡淡的道:“让他们上来说话吧。”
小船划得不算快,看得出水手不算熟练,区区一海里的路程划了将近十分钟,这让我不由得撇撇嘴。
这些寄生虫,不知道找我到底有什么事。算了,不管他们想干嘛,先听听就是了。
难道他们还能摄人心神,让我一个人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对他们的主纳头便拜?那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不是么?
十三分钟后,小船终于划到了我方船舷下方,水手们放下绳梯,小船上留下两人看守船只,其余人则缓缓的沿着绳梯爬了上来。
先上来的是两个年轻的传教士打扮的人,他们上来之后,立即探身下去,拉上了一个四五十岁、身着高阶僧袍的传教士来。
这名高阶传教士蓄着大胡子,长相清癯,两眼泛着说不清是神圣还是睿智的光芒。
他上船之后左右扫视一圈,很快认定我是这里的头儿——也就是他的目标,于是他露出一个微笑,迈着方步向我走来。
走到三步距离时,这中年传教士向我行了个教礼,我不熟悉这个理解,但看动作应该是传统礼节中平等身份见礼的方式。
“上帝保佑!我终于追上了你。公爵阁下,我是意大利传教士——马特奥*李奇,当然,在您的家乡,人们一般叫我利玛窦。很荣幸见到你!愿上帝保佑你!”
skbwznaitoaip
401。神棍利玛窦()
一秒记住【 。。】,!
人的名字,树的影子,这句话不知来自哪里,但是绝对有他客观真理的一面。
利玛窦是中世纪最早来到华夏的天*主*教传教士之一,也是对东亚影响最大的传教士,没有之一。
其主要原因在于他的行为方式——不同于其他传教士宛如空中楼阁般的传教方式,利玛窦是第一位阅读中国文学并对中国典籍进行钻研的西方传教士。
换句话说,他才是“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开山鼻祖,他在传播西方天文、数学、地理等科学技术知识,绘制了第一本中文版的世界地图,为东方的技术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但究其本心,他的根本目的还是想在华夏这片土地上播撒下主的荣光,让这几万万人口成为主的子民,而他也将因为这项几乎无法想象的伟大功绩而名垂千古。
而此时站在我面前的他,浑身散发着与其身份地位相匹配的气势,看起来就像是西伦敦某个鼎盛教区里的红衣主教,连胸前的十字架都散发着耀眼的金光银辉。
他向我打了招呼行礼之后,便蓦的立定在原地,静静的微笑着望着我。
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是这样一位历史上的名人。虽然在我的心里他撕不掉神棍、骗子、大忽悠的标签,但这并不妨碍我与他客客气气的交谈。
“利玛窦神父,不知你找我有何贵干?”我脸上的笑容很淡,但是算得上真诚。
“慈爱和诚实,彼此相遇,感谢主!公爵阁下,您是要返回大明朝吗?如果是的话,我想是上帝安排我们同行。”利玛窦出口就是章节,凸显了他深厚的忽悠功底。
我挑挑眉毛,脸上笑容不减的道:“哦?还有这份荣幸?你不知道在现在这个敏感的时节,公然尾追其他舰队是十分危险的行为么?我的水手们方才差点将您和您的教友们送进海底。”
利玛窦面不改色的笑道:“行正直路的,步步安稳。感谢上帝!如您所说,现在是个敏感的时候,尤其是在伊比利亚这个最为敏感的地方!所以,我只能半路截着您,不然恐怕就错过了。”
我皱皱眉头道:“你们怎么知道我要从这里经过?是从什么渠道得来的消息?”
“我的心切慕你,如鹿切慕溪水!尽管伊丽莎白并不允许我们在英国传教,但是我们依然有自己的渠道,所以我便知道了,第一时间等在这里。”利玛窦笑的很温和:“如果不是我在这里拦住您,只怕您难免经受一场避免不了的纠葛。”
我望着他,他也望着我。利玛窦的眼神里满是纯净,就像一位真正得道的高人那样,看不出任何的不实之处。
良久,我忽然笑了:“欢迎您的到来,利玛窦神父,我对您所说的纠葛十分感兴趣,不如我们到船舱里详谈如何?”
利玛窦口称:“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感谢您理解我的思虑。”
我再不多说话,做了个请的手势,便与他并肩进了船舱,来到我的船长室里。
坐定之后,自有下忍上了茶。常年久居大明朝的利玛窦品了一口便赞叹道:“居然是上好的毛尖,公爵阁下果然懂得生活的真谛。仁慈的人,善待自己。”
我微微一笑,抿了一口茶水,放下杯子问道:“神父您也要前往大明朝?您不是一直在广东附近布道吗?”
利玛窦表情顿时露出些微的尴尬,想了想,叹了口气方才说道:“愚昧人喜欢愚昧,亵慢人喜欢亵慢。从前两年开始,大明朝的皇帝和当地的巡抚便开始压缩我们的空间,自去年起,我们多个布道场所都被关停,无奈之下,我只得返回罗马教廷请示圣音。”
“哦?上帝他老人家怎么说?”我不无揶揄的问道:“又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