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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
“叮叮——!!”
如同狂风骤雨般的十余息,任凭梁丘舞与金铃儿如何施展浑身解数攻陈蓦的死角,最终却都被陈蓦挡了下来。
何等敏锐的直觉……
金铃儿退后几步,震惊地望着陈蓦。
而与此同时,梁丘舞亦勒马退后几步,神色复杂地望着陈蓦。
跟我一样的直觉?不,还要在我之上……
'祖父,我真的有习武的天赋吗?'
'呵呵呵,虽然小舞还只有八岁,不过,却是我梁丘家数十年不遇的奇才呢!——我梁丘家祖祖辈辈,从来没有……唔……有一位……'
'那是谁?'
'呵呵,是你的堂兄,梁丘皓……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很有天赋吗?比我还有天赋吗?'
'啊,他是那种……就算不刻苦习武,每日混混日子,也势必能威震天下的,百年不遇之奇才!'
“……”回想起幼年时祖父的叹息,梁丘舞不由咬了咬嘴唇,死死地望着陈蓦。
“我……还有未完成的承诺,岂能死在这里?”眼神来回一扫梁丘舞与金铃儿,陈蓦的眼神逐渐沉寂下来。
“如此,就算是你二人联手,亦不见得能拿下我!——退下,我不想伤到你俩!”
气势……
变了……
梁丘舞与金铃儿对视一眼,本能地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强大的压迫力,就仿佛是一头平日里半睡半醒的猛兽,初次睁大了双目。
'祖父,那若是小舞的那个堂兄刻苦习武呢?'
'他已过逝,还提这个做什么?'
'说嘛说嘛,祖父您说嘛!'
'呵呵,好好好。倘若你那堂兄还活着,并且刻苦专研武学,那就……无人可敌!'
第七十五章 杀溃一切,半柱香的武神(三)()
“铛——!!”
“叮叮——!!”
“轰——!!”
目瞪口呆,叹为观止,眼望着不远处那场惊人的交锋,欧鹏感觉自己身为武将的血液仿佛也燃烧起来,莫名地亢奋不已。
一位是八年前威震天下的女将、冠名四姬之一的女中豪杰,炎虎姬梁丘舞;一位是十余岁便称霸金陵附近一带黑道的刺客大姐,鬼姬金铃儿。
这两位天下绝无仅有的女中豪杰强强联手,欧鹏此前实在无法想象,天底下究竟还有何人能够抵挡。
但是今日,他终于见识到了,他终于意识到,天底下竟然还有那等可怕的怪物,以一敌二,力战炎虎姬与鬼姬,却丝毫不落下风,甚至于,反而是他压制着二女。
这真的是人能够具备的武力么?
欧鹏死死盯着那个怪物似的男人,太平军第三代主帅,'一人成军'陈蓦!
“叮!”双刀相撞,火星四溅,已用上双手的梁丘舞,竟然还是被单手持刀的陈蓦一刀逼退,重达八十多斤的宝刀狼斩,这会儿仿佛轻地跟枯枝似的,经不起丝毫碰撞便被弹开。
这会儿的她,早已下了战马,总归她是与金铃儿合战陈蓦,这在平时简直就是难以想象的事,若是再借助战马之力,梁丘舞恐怕是拉不下这个脸。
再者,战马虽说能给武将带来莫大的帮助,可在单打独斗期间,尤其是碰到像陈蓦这种等级的对手,其实战马起不到什么效果,相反地,反而会使得梁丘舞感觉碍手碍脚。
就如刚才漠飞跪膝滑行的一招奇思妙想。成功地削断了陈蓦胯下战马的双腿一样,若不是陈蓦跨坐在战马上没有合适的角度挥刀,漠飞早就被他一刀斩杀了。
下了战马,不必在用左手控制缰绳的梁丘舞,自然能够双手持刀,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即便她双手持刀,还是被她那位堂兄以单手挡了下来,尽管挡地有些勉强。
“铛——!铛——!铛——!”
梁丘舞连续三次劈砍,仗着手中的坚韧的宝刀,连番劈砍在陈蓦那柄右手那柄战刀的刀刃上,隐约可见,陈蓦手中战刀已被劈出几处细小的崩痕,甚至于,陈蓦的手臂已开始出现轻微的颤抖迹象。
糟了。方才被漠飞那小子弄伤的关节韧带……
忽然感觉右手手臂一麻,陈蓦暗自惊呼一声不妙。
“唔?”梁丘舞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陈蓦的异样,她可不知陈蓦刀上的劲道突然衰弱那是因为早前便被漠飞弄伤了韧带,还以为是她用双手的力气压制住了陈蓦,尽管这一点丝毫没有让梁丘舞感到些许的欣慰或者欢喜。
得手了!
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梁丘舞突然改变了方才双手持刀的动作,改以用右手持刀,刀势从下往上撩起。那柄锋利的宝刀,在地上与泥石剧liè摩擦。激出丝丝火星。
她的这一刀,速度异常的慢,然而陈蓦眼中却流露出了惊骇之色,仿佛本能地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他下意识地想抽身退后,却苦于被金铃儿近身的匕首战纠缠处。
终于。梁丘舞的气势达到了某个极限……
【豪炎。刀若火】
“熊——!!”一股夹带着滚滚热浪的烈焰从梁丘舞那柄宝刀上挥出,仿佛一条噬人的火龙,准备用锋利的獠牙撕裂陈蓦的胸口。
眼瞅着那仿佛要将自己焚烧殆尽的火龙,陈蓦深吸一口气,侧身一仰。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避开了梁丘舞上撩的那一刀。
避……避开了?
陈蓦心有余悸地嘀咕着,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梁丘舞,却见她嘴角稍稍扬起几分淡笑。
糟了!
望着那份浅淡的笑容,陈蓦感觉自己整个心都凉了半截。
“你以为你避开了?事实上你没有……”仿佛看穿了陈蓦心中所想,梁丘舞冷笑一声,嘴里淡淡吐出两个字,“……【二段】!”
那一瞬间,梁丘舞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就在陈蓦还未稳定身形的期间,左手亦抓牢了刀柄,上撩的余势还未结束,便强行改变刀势划过的轨迹,如雷霆般狠狠斩下,斩向陈蓦的胸口。
这一记下劈,无论是力道还是速度,都要远胜方才那一记上撩。
由于速度实在太快,力道实在太猛,宝刀上的火焰早已不见,并非是消失,而是化作了比火焰更加令人心悸的存在。比如说,那股炽热已融入了那柄宝刀,使得整把刀刃绽放出诡异的赤红色光亮。
【豪炎。一闪】
糟了……
陈蓦心中大呼一声,因为他根本瞧不见那柄宝刀的刀势走向,入眼处,那是一片如炽阳般的灼目的强光。
那一瞬间,陈蓦与目盲无异,他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目,凭借着与生俱来的本能与才能来躲避梁丘舞这致命的绝招。
“嗤嗤——”一阵渗人的声音顿时响起,就好似在一块烧得通红的铁板上摆上了一块鲜肉。
“……”陈蓦面色难看地抽身后退丈余,半跪在地,右手捂着胸膛前犹传来阵阵火烫感觉的刀伤。
“得手了?”金铃儿神色复杂地问道,因为她看得出,梁丘舞方才那一刀,确实是抱着必杀的决心。
“不……”微微摇了摇头,梁丘舞吐了口气,带着五分遗憾五分释然,沉声说道,“砍浅了……应该说,他躲开了!”
在那种情况下躲开?根本连刀势的走向都看不到吧?
这怎么躲?
果然,梁丘家的子孙都是常人只能仰望的怪物……
金铃儿面色古怪地打量着梁丘舞与陈蓦二人,毕竟她也有自知之明,在方才的交锋中,她充其量只是起到了牵制的作用,真正的主攻,还是在梁丘舞那边。
而与此同时。陈蓦正一脸凝重地望着自己那柄不知何时只剩下半截刀刃的战刀。
虽说自己的手上的战刀不算什么价值连城的宝刀,但也不至于像切豆腐一样被堂妹的宝刀削断吧?
幸亏自己当时意识到不对,改招架为避退,要不然,自己恐怕早已像这柄战刀一样被分尸了……
不过,那柄刀确实有古怪啊……竟然真的是火?
与梁丘家的绝招。那名为雾炎实际上却只是蒸腾水汽的伪火不同,竟然真的会是火?
刀竟然能挥出火焰来?
陈蓦低了低头,他发现,自己身上的武将便服早已被烧焦出一道刀痕,就连胸膛上也留下了一道长达两尺的伤口,从右肩一直延续到左腰,但诡异的是,伤口处没有渗出丝毫鲜血,只是隐隐传来一阵撩心撩肺般的强烈刺痛。仿佛吞下了一团火焰般。
甚至于,伤口处的皮肉色泽明显与其他部位不同,摸上去也没有任何的感觉,不出意外的话,这些皮肉早已在那柄宝刀的高温下变成了死肉。
好厉害的刀……
就是那一把吧,八年前在冀北战役中从外戎贼首手中缴获的名刀狼斩,据说为了这柄刀,斩杀了数百头草原人奉为神物的狼。用狼血、油脂生祭此刀,怪不得……
不过比起这柄刀。堂妹的武艺亦是非常了得啊,怪不得老爷子会屡屡长叹,他这位纵横天下几十年的老将,竟然会被一个十余岁的小孙女比下去……
'爷爷,皓儿长大了也要像爷爷一样,成为大周最强的猛将!'
'呵呵呵。好好……'
'所以……教皓儿武艺吧!我要学咱梁丘家的绝学,雾炎!'
'这个……皓儿,你才六岁,这个……'
'我要学我要学!'
'好好好,等你七岁时。爷爷教你……'
'嗯!'
老爷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缓缓站起身来,陈蓦不由自主哈哈大笑起来。不知为何,早已失去的记忆,渐渐涌上他的心头。
当大周最强的猛将么?
听上去似乎不错的样子……
如果没有遇到她的话……
陈蓦嘴角扬起几分莫名的笑容,继而转头望向梁丘舞,真挚而诚恳地说道,“抱歉了,堂妹。明明梁丘家已经日渐败落,身为嫡子的堂兄我,却还是……呵呵,很沉重吧,肩负一家之主的重担……”
“堂……哥?”梁丘舞面色微变,她敏锐地察觉到,眼前的男子,已不单单只是太平军第三代主帅陈蓦,还是她梁丘家的嫡子,本来继承家业的梁丘皓。
听闻那一声堂哥的呼唤,陈蓦面色为之动容,半响后露出几分苦笑,摇头说道,“回去记得告诉老爷子,他不孝的孙子,回不去了,很对不住老爷子还记得那个大将军的约定……”
可能是从梁丘公nǎ里得知了什么,梁丘舞闻言眼中闪过一阵挣扎之色,深吸一口气勉强说道,“事到如今,无论你说什么,身为梁丘家十二代家主的我,也不会放你离开此地!——要么随我回梁丘家,在列祖列宗面前叩首谢罪,要么,就让身为家主的我,在此清理门户!”说着,她一甩手中的宝刀,只听刷地一声,地上竟然出现了一道深达两寸的刀痕。
听闻此言,陈蓦微微一笑,随手丢掉了右手的战刀,再次从腰后摸出一柄匕首来,轻声说道,“看来为兄有必要要教教你,何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说着,他长长吐出一口气。
“即便如此,你就死在此地吧!”梁丘舞闻言脸上露出几分怒色,双手握紧手中宝刀斩向陈蓦。
忽然间,陈蓦的身影消失在梁丘舞眼前,当梁丘舞反应过来时,她手腕上下两侧,竟然架了两柄匕首。
梁丘舞心中大惊,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