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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疑惑?但讲无妨。”枚乘点点头,矜持地说。
“如果论贫富状况,梁国没有吴国富裕,据在下所知,吴王刘濞待三位不薄,三位为何舍弃优厚的待遇,而来到梁国呢?”
枚乘坦率地说:“枚乘也好,邹阳、庄忌也好,都不是忘恩负义之臣,不是嫌贫爱富之人,之所以三个人同时离开吴国,来到梁国,是因为朝廷大力推行削藩之计,惹怒吴王,吴王正在串联诸侯,准备起兵谋反,我写了谏吴王书,邹阳写了上吴王书,劝谏吴王维护朝廷,不要谋反,无奈吴王不听劝告,一意孤行,我们三个人感觉跟着吴王谋反,只能自取灭亡,因而转投梁王。”说罢,从自己的行囊中拿出谏吴王书,呈给刘武。见枚乘这样做,邹阳从自己的行囊中拿出上吴王书,呈给刘武。
刘武看了两篇谏章,满眼放光,兴奋地说:“两篇谏章字字珠玑,句句良玉,真乃传世之作。”说罢,把两篇谏章通过侍从转给韩安国,脸色变得异常凝重,担忧地说:“长孺,这两篇谏章写得太好了,吴王谋反的消息太重要啦。”
韩安国阅读罢谏章,对刘武说:“大王,这么重大的消息,朝廷不一定知道,咱们必须赶紧派快马,上奏朝廷。”然后心中释然,从厚厚的胸腔长吁一声,对枚乘、邹阳、庄忌说:“看了谏章,在下弄懂三位为何舍弃优厚的待遇而来梁国的原因。”
几个人热情谈论,到了时晌,刘武把枚乘、邹阳、庄忌三个人让进膳食房,亲自作陪,痛痛快快,吃了一顿。
次日,枚乘刚起床,简单洗漱,王宫的侍从便来找他,让他火速到王宫去,说梁王召见他。
枚乘不敢怠慢,骑上马,随着侍从,来到王宫,只见梁王刘武早恭候他了,不由上前几步,行礼问安,然后等着梁王发话。
刘武笑眯眯地说:“孤拜读过先生的七发,这是一篇腴辞云构、夸丽风骇的辞赋,孤十分欣赏。”
“谢大王夸奖。”枚乘尽管年纪老大不小,但听了刘武的夸奖,脸色绯红,有些不好意思,嘴上谦虚地说。
“先生一路劳顿,孤本意想让你多休息几日,无奈时间太紧,不得不委屈先生,请先生见谅。”
“只要大王需要臣,臣随时听从大王的召唤。”
刘武走至枚乘的身边,亲昵地拍着他的肩膀头,轻声说:“孤想请你、邹阳、庄忌三个人住进招贤馆,每天亮相,给天下人做一个活生生的广告,这比孤喊破嗓子如何如何招揽贤才更有效。”
此番话说得再明白不过,枚乘是当时有名的文人,在各诸侯国享有崇高的威望,充分利用他的名人效应,吸引各方人才,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一想到自己能起这么大的作用,枚乘很高兴,觉得梁王刘武脑子活络,想法聪明,于是满口答应,愿意带着邹阳和庄忌,住到梁国设置的招贤馆,配合梁王,宣传造势:“臣明白大王的良苦用心,用现实说法证明大王渴盼贤才之情,此举实乃英明之举。臣相信,该举措一旦实行,各种人才将蜂拥而至。”
“孤本来挂着招贤馆馆长之名,丞相轩邱豹、中大夫韩安国分别任副馆长,具体由韩安国负责,孤想让你、邹阳、庄忌重新担任孤的文学侍从,食禄六百石,不知你意下如何?”刘武的一双眼睛像星星一样明朗,饱含无限的期待。
“诺。”枚乘一诺千金,觉得自己和邹阳、庄忌初来乍到梁国,没有尺寸之功,梁王授予六百石的食禄,待遇尽管不算很高,属于中等收入,但让他心里暖洋洋的。他是重感情的人,也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觉得自己、邹阳、庄忌到招贤馆,正好发挥各自的作用,或许对梁国大有裨益。
枚乘从王宫返回住处,刚刚落座,邹阳、庄忌上前围拢他,好奇地问道:“大王找兄长何干?”
“给咱弟兄仨找了一份不错的差使。”枚乘满脸带笑,也不隐瞒梁王召见他的情节,娓娓道来。
“什么差事?”庄忌急不可耐地问。
“咱弟兄仨仍当梁王的文学侍从,分别食禄六百石,住到招贤馆招贤,如何?”
庄忌骤然变色,苦笑着说:“这与吴国的待遇一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优待,兄长为何满口答应?”
邹阳却不同意庄忌的观点:“大王之所以让咱们弟兄仨住到招贤馆,是想让诸侯国的其他人才知道,大王爱才、惜才和用才。再说了,咱弟兄仨来到梁国,没有尺寸之功,便享受六百石的食禄,该知足了。”
枚乘一笑,指着邹阳说:“还是邹阳脑子转得快,看问题全面。梁国当前缺的是什么?不是官员,不是金钱,而是人才,各种各样的人才,既包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将军,也包括把国家治理成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循吏,同时包括吟诗赋词下笔如神的文学家。而咱们弟兄仨,在诸侯国小有名气,梁王让咱们住进招贤馆,食禄六百石,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对咱们可谓格外倚重,无非想让天下人看一看,连枚乘、邹阳、庄忌这样的人都能招致他的麾下,还有什么人不能呢?这招棋匠心独运,棋高一筹,下得大气,下得高明。”
“兄长别说了,庄忌知错,愿意前往。”经邹阳、枚乘这么一说,庄忌马上意识到这项差使的重要性,连连摆手,止住枚乘的话头。
三个人统一思想,带着各自的行囊,来到招贤馆。一进招贤馆,他们不由为招贤馆的气势所折服,回廊曲折,树木蓊郁,每天都有南北往来的人到这里应聘,如愿者兴高采烈,静候安排,失意者神情黯然,摇头离去。
负责招贤的副馆长韩安国看他们来了,赶紧迎接,热情地说:“大王通知在下,说三位大人要住进招贤馆,于是在下已作了妥善安排,请三位大人先到里屋暖和一下。”
“不客气。”稍微寒暄,枚乘三个人走进里屋,只见全馆的人员都集中在这间宽敞的屋子。韩安国把全馆人员给三位一一做了介绍,然后威严地对全馆人员说:“从今往后,枚乘、邹阳、庄忌是咱们的贵客,你们要尊重他们,为吴国招来更多的贤才。”
“诺。”屋内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把屋顶震得嗡嗡响。
枚乘看着一张张朴实的脸,代表邹阳和庄忌,即兴表态:“受大王委托,在下以后要与诸位共事,希望大家同心同德,为国举贤,为国选材,则大王幸甚!梁国幸甚!!”
“愿意同心同德,为国举贤,为国选材。”
“散会。”韩安国小眼睛环扫大家,果断宣布。
大家陆陆续续走出房间,韩安国亲自带枚乘他们,去认新住处。新住处每个人两间房子,一间卧室,一间书房,宽敞舒适,让他们眼睛为之一亮。
从此,枚乘、邹阳、庄忌三个人住进招贤馆,与韩安国默契配合,相得益彰,吸引许多有识之士,他们纷纷涌入梁国,投到梁王的麾下,如能文能武的丁宽、忠心伉直的傅柏、机诈百出的公孙诡以及善于谄谀的羊胜
丁宽字子襄,梁人,同乡人项生跟着田何学习易,他当时只是项生的随从,而他才思精敏,远远超过项生,田何十分欣赏他,悉心传授他,等他学成东归睢阳,田何对门生高度评价他:“易学随着丁宽,传到东方。”后来丁宽来到雒阳,又跟周王孙学习周氏传,撰写易说三万字,解释字义,成为汉代易学大师。他不仅擅长易学,精于算计,而且弓马娴熟,能骑善射。
与丁宽相比,傅柏是一介勇士,半脸黑茸茸的络腮胡子,一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性情剽悍绝伦,勇冠三军,凡是在阵上与他交锋的敌人,无不闻风丧胆。他待人接物,像袁盎一样厚道、耿介和伉直。
公孙诡、羊胜都是齐国人,曾在吴国游历,听到吴王图谋不轨的风声,像枚乘、邹阳、庄忌一样,离开广陵,来到睢阳,投奔梁王。公孙诡的性格与他的名字一样,云诡波谲,狡诈多变,曾做过文鹿赋,大意如下:“麀鹿濯濯,来我槐庭。食我槐叶,怀我德声。质如细缛,文如素綦。呦呦相召,小雅之诗。叹丘山之比岁,逢梁王于一时。”羊胜也是当时著名的辞赋家,但他善于曲意逢迎,讨取主子的欢心,曾做过月隐寒霜,大意如下:“屏风鞈匝,蔽我君王。重葩累繡,沓璧连璋。饰以文锦,映以流黃。书以古列,颙颙昂昂。藩后宜之,寿考无疆。”
至于其他有一技之能的人,每天都是纷至沓来,接踵而至,让梁国人才济济,群贤荟萃。
对于枚乘、邹阳、庄忌的名人效应,刘武从骨子里喜欢,曾多次在正式场合和非正式场合褒奖有加:“枚乘一住进招贤馆,效果大不一样,各类人才源源不断来到孤的麾下,看来名人效应就是好。”
在对待人才上,刘武根据“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扬长避短,人尽其才”的原则,按照每个人的特长、爱好分类使用。他常常说:“每个人都有他人无可比拟的强项,只要能正常发挥出来就行了。”
轩邱豹、韩安国、张羽、丁宽、傅柏、公孙诡都是带兵的将才,其中轩邱豹四平八稳,不肯弄险;张羽、傅柏摧锋陷阵,勇不可当;韩安国、丁宽除了善战之外,还能掐会算,多谋善断,料事如神;而公孙诡则机诈百出,诡计多端,性格颇如其名。
枚乘、邹阳、庄忌、羊胜都是当时有名的文人,吟诗作赋,运用赋比兴等题材得心应手。
根据他们各自不同的特点,刘武量才使用,择人任势,基本上做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把他们紧紧地团结在自己的大旗下。
而那些投奔梁王的人才,一心一意给他卖命,既没有心猿意马,也没有这山望着那山高,他们都诚心诚意地说:“像梁王这样的明主,咱们打着灯笼难找,今生今世跟定他了。”
第236章 天子副车不寻常()
公元前154年10月寒露前后,正是农夫播种小麦的最好时节,在关中这块辽阔而又肥沃的土地上,到处都是农夫忙于播种的身影。
在这个时候,梁王刘武从梁国的国都睢阳启程,准备入朝觐见太后和皇上。无论是从亲情出发,还是从战略考量出发,皇上对于梁王刘武这次入朝都十分重视,用最高的规格接待这位诸侯王。
函谷关沐浴在太阳的光辉中,上下浑然一体,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朝廷使者奉皇上之命,陪着天子副车,早早地来到函谷关关口,翘首东望,等待梁王的到来。
天子副车是由四匹雄骏的白马组成的车辇,只有皇帝才能乘坐的驷马之车,用这样高规格、超常制的礼仪来迎接梁王,说明皇上对梁王入朝觐见一事,从思想上多么重视,说明梁王在皇上的心目中占据多么重要的位置。
使者从早晨等到晌午,也没见到梁王的身影,他踮着脚尖,伸长脖子,把手搭在眉峰,向东边的驿道不停地张望,心里暗暗焦急:据驿站传来的可靠消息,梁王此时应该来到函谷关口,他这是哪里去了?
的确,按照驿站的传信,梁王刘武此时应该到达函谷关口,此时不到,他到哪里去了?他领着他的随从,像中大夫韩安国、将军张羽、文学侍从枚乘、邹阳、庄忌等人,中途拐了个弯,以至于耽误行程。他们途经一块儿农田,看到农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