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们两个急什么呢?”一个神态飘逸的中年男子走至他们的近前,耸一耸肩膀,抱着双臂,笑眯眯问他们。
枚乘一看中年男子,淡然一笑,指着他说:“庄忌弟,原来是你呀。”庄忌是吴国由拳(今嘉兴)人,也是西汉初期的辞赋家,曾写过著名的哀时命,感叹屈原生不逢时,不遇明主,抒发自己怀才不遇的感情,其中有“哀时命之不及古人兮,夫何予生之步遘時。往者不可扳援兮,来者不可与期。志憾恨而不逞兮,抒中情而属诗。夜炯炯(jiong)而不寐兮,怀隐忧而历兹。心郁郁而无告兮,众孰可与深谋!欿愁悴(cui)而委惰兮,老冉冉而逮之。居处愁以隐约兮,志沉抑而不扬。道壅(yong)塞而不通兮,江河广而无梁。愿至昆仑之悬圃兮,采锺(zhong)山之玉英。揽瑶木之橝(tán)枝兮,望阆(làng)风之板桐。弱水汨(mi)其为难兮,路中断而不通。势不能凌波以径度兮,又无羽翼而高翔。然隐悯而不达兮,独徙倚而彷徉(pángyáng)。怅惝罔(wǎng)以永思兮,心纡轸(zhěn)而增伤。倚踌躇以淹留兮,日饥馑而绝粮。廓抱景而独倚兮,超永思乎故乡。廓落寂而无友兮,谁可与玩此遗芳?白日晼晚其将入兮,哀余寿之弗将。车既弊而马罢兮,蹇邅徊(zhānhuái)而不能行。身既不容於浊世兮,不知进退之宜当。冠崔嵬而切云兮,剑淋离而从横。衣摄叶以储与兮,左袪挂於榑桑(fusāng);右衽(rèn)拂於不周兮,六合不足以肆行。上同凿枘(rui)於伏戏兮,下合矩矱(yuē)於虞唐。愿尊节而式高兮,志犹卑夫禹、汤。虽知困其不改操兮,终不以邪枉害方。世并举而好朋兮,壹斗斛而相量。众比周以肩迫兮,贤者远而隐藏。为凤皇作鹑笼兮,虽翕翅其不容。灵皇其不寤知兮,焉陈词而效忠。俗嫉妒而蔽贤兮,孰知余之从容?愿舒志而抽冯兮,庸讵知其吉凶?璋珪杂於甑窐(zèngwā)兮,陇廉与孟娵(ju)同宫。举世以为恒俗兮,固将愁苦而终穷。幽独转而不寐兮,惟烦懑(mèn)而盈匈。魂眇眇(miǎomiǎo)而驰骋兮,心烦冤之忡忡。志欿kǎn憾而不憺dàn兮,路幽昧而甚难。块独守此曲隅兮,然欿kǎn切而永叹。愁修夜而宛转兮,气涫{沸鬲}其若波。握剞劂jijué而不用兮,操规矩而无所施。骋骐骥qiji於中庭兮,焉能极夫远道?置援狖you於棂ling槛兮,夫何以责其捷巧?驷跛鳖bobiē而上山兮,吾固知其不能升。释管晏而任臧获兮,何权衡之能称?箟簬lu杂於黀zou蒸兮,机蓬矢以射革。负檐荷以丈尺兮,欲伸要而不可得。外迫胁於机臂兮,上牵联於矰zēng隿yi。肩倾侧而不容兮,固陿腹xiáfu而不得息。务光自投於深渊兮,不获世之尘垢。孰魁摧之可久兮,愿退身而穷处。凿山楹ying而为室兮,下被衣於水渚。雾露濛濛其晨降兮,云依斐而承宇。虹霓纷其朝霞兮,夕淫淫而淋雨。怊chāo茫茫而无归兮,怅远望此旷野。下垂钓於溪谷兮,上要求於仙者。与赤松而结友兮,比王侨而为耦ou。使枭杨先导兮,白虎为之前后。浮云雾而入冥兮,骑白鹿而容与。魂眐zhēng以寄独兮,汨mi徂cu往而不归。处卓卓而日远兮,志浩荡而伤怀。鸾凤翔於苍云兮,故矰zēng缴而不能加。蛟龙潜於旋渊兮,身不挂於罔罗。知贪饵而近死兮,不如下游乎清波。宁幽隐以远祸兮,孰侵辱之可为。子胥死而成义兮,屈原沉於汨罗。虽体解其不变兮,岂忠信之可化。志怦怦而内直兮,履绳墨而不颇。执权衡而无私兮,称轻重而不差。摡尘垢之枉攘兮,除秽累而反真。形体白而质素兮,中皎洁而淑清。时厌饫yu而不用兮,且隐伏而远身。聊窜端而匿迹兮,嗼寂默而无声。独便悁yuān而烦毒兮,焉发愤而纾情。时暧暧其将罢兮,遂闷叹而无名。伯夷死於首阳兮,卒夭隐而不荣。太公不遇文王兮,身至死而不得逞。怀瑶象而佩琼兮,愿陈列而无正。生天墬之若过兮,忽烂漫而无成。邪气袭余之形体兮,疾憯怛dá而萌生。愿壹见阳春之白日兮,恐不终乎永年。”
邹阳机警地看一下四周,枚乘和庄忌会意,相互一使眼色,走到背人的地方,邹阳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庄忌。
庄忌听完后,赞成他们有先见之明:“两位兄长所虑极是,吴王磨刀霍霍,跃跃欲试,天下将乱。”
枚乘用征询的口气问庄忌:“何以处之?”
“孙子曰:‘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既然两位兄长已经上了谏章,而吴王不采纳,哪还有什么可留恋呢?我的意思是赶快离开他,离开他,自然是离开危险。”庄忌略一沉吟,果决地说。
“大丈夫合则留,不合则去,我也同意尽快离开吴国这块是非之地。”听了庄忌的话,邹阳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眼睛闪着异彩,立即表示赞同。
“吴国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一旦离开它,这心里边沉甸甸的,总有些难割难舍的情怀。”枚乘听说要离开吴国,心里一阵难受,眼圈红红的,百感交集地说:“离开吴国,到哪里落脚呢?”
庄忌笑了笑说:“兄弟也是吴国人,对吴国充满深厚的感情,也不愿意离开吴国,但为情势所迫,不得不离开。至于到哪里落脚?听很多人说,梁王刘武对文人墨客比较看重,兄弟觉得梁国是我们要去的地方,梁王是我们要投靠的明主。”
邹阳理解枚乘的家国情怀,深情地说:“尽管吴国不是我的故国,但我在广陵待了这么多年,深深为它的魅力所吸引,对它产生深厚的感情,此时此刻,我与枚兄的心情是一样的。”
“为人不可不善始善终,我想给吴王告辞,毕竟这么多年来他对我不薄。”枚乘是一个心肠比较软的人,扭头奔王宫而去。
邹阳一把拽住他,正色相劝:“在弟兄们之间,你年龄最长,按说你阅人无数,智慧超群,但今天你的表现兄弟不敢苟同,你此时去谒见吴王,不但自作多情,而且自投罗网,万一刘濞翻脸,你岂不是白白送死?”
庄忌紧皱眉头,善意提醒:“吴王刘濞刚愎自用,执迷不悟,一意孤行,你何必留恋他呢?又何必自作多情告辞呢?万一他翻脸无情,对你痛下黑手,你岂不是有去无回,性命堪忧?”
邹阳和庄忌的话提醒枚乘,枚乘“唉”一声长叹,想了想,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吴王刘濞蜂目蛇形,心狠手辣,万一知道他们背叛他,到别的地方去发展,会答应吗?不由拍一下脑袋说:“是我犯了幼稚的毛病,我接受弟兄们的批评。”
看着枚乘悔青肠子的样子,邹阳噗嗤一笑,机敏地说:“好了,好了,依我说,任何事夜长梦多,咱们既然下了离开广陵的决心,回去赶紧简单收拾一下,除了带一些盘缠和书简外,别的不要带了,免得露出马脚,被官方缉获。”
庄忌双手赞成:“还是邹阳兄考虑周密,咱们马上行动。”
三个人回到各自的住处,简单收拾一下,把行李驮在马背上,离开广陵,奔睢阳而去。几天后,当吴王刘濞得知枚乘、邹阳、庄忌不辞而别的消息,心中大怒,派人追赶他们,已来不及了。他怒不可遏地骂道:“三个酸溜溜的腐儒,孤平时待尔等不薄啊,竟敢背叛孤而去,难道孤离开尔等,不能成就大事吗?”
僚属纷纷劝刘濞说:“像枚乘、邹阳、庄忌之类的文人,写写画画可以,至于攻城野战,摧锋陷阵,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大王何必为他们而大动肝火呢?”
第235章 人尽其才心里爽()
几天后,枚乘、邹阳、庄忌来到梁国的国都——睢阳,只见城内人烟辐辏,商铺林立,物阜民丰,但他们无心留恋这些,径奔王宫而去。
一听说枚乘、邹阳、庄忌来投奔梁国,久闻其文名的梁王刘武捺不住心中的兴奋,亲自带着中大夫韩安国以及其他几个侍从,出宫相迎。
当枚乘他们三个人看到一个头戴金光闪闪冠冕、身穿鲜艳王袍的年轻人,带着几个侍从,正神采奕奕,风度翩翩,向他们走来,他们知道这是梁王亲自来了,不由心中一热,惊喜万分,赶紧迎上去。等他们走近梁王,看到他鼻直口方,目如朗星,身材颀长,不由暗暗称奇。
来者正是梁王刘武,刘武是窦漪房太后的小儿子、皇上刘启的亲弟弟,在梁王刘揖骑马摔死后,由淮阳国迁徙梁国,统辖四十余城,梁国的土地都是膏腴之地,每年的赋税收入十分丰厚。
窦太后十分疼爱这个小儿子,皇上又这么一个亲弟弟,自然对刘武的赏赐十分大方,历年对他的赏赐数目达到不可胜计的地步,在梁国府库储积的金钱,积至亿万,至于金银珠宝、名贵产品,更是堆积如山,蔚为壮观,远远超过京师国库的储量。
梁国地处中原,东至鲁地,西通成皋,南极淮阳,北临黄河,中有惠济河从其境穿过,水陆交通四通八达,战略位置相当重要。
“见了大王,还不下跪。”侍从威严地喝道。
枚乘、邹阳、庄忌刚要下跪,刘武疾步上前,拦住他们,笑容可掬:“孤久闻三位大名,如皓月当空,如响雷贯耳,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这些繁琐的礼节免了。”
“大王亲自出宫相迎,让枚乘诚惶诚恐,深受感动。从大王的身上,敝人亲身感受大王礼贤下士的情怀,名不虚传。”枚乘双手抱拳,拱一拱说,然后把邹阳、庄忌介绍给刘武:“这是邹阳,著名的散文家;这是庄忌,著名的辞赋家。”
“谢大王。”邹阳、庄忌抱拳相谢。
刘武频频颔首,高兴地说:“孤一下子得到三位大名鼎鼎的文士,喜如所望,喜如所望啊。”然后把一个身材魁梧、脸色凝重、眼睛不大却非常有神的男子介绍给他们:“这是韩安国,字长孺,胸有韬略,腹有良谋,文武兼备,乃国之栋梁。”韩安国现任梁国中大夫,是成安人,早年在邹县田先生之处学习韩非子和杂家学说,博览群书,远近闻名,后来到睢阳居住,任梁王幕下中大夫,成为梁王身边的得力谋士。
韩安国与枚乘、邹阳、庄忌分别抱拳,相互拱一拱,客气地说:“久仰,久仰。”
“幸会,幸会。”枚乘、邹阳、庄忌分别抱拳,朝着韩安国拱一拱,礼貌地答道。
进入王宫,各自找准位置,纷纷坐下。宫娥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到每个人的面前,捧上一杯散发着清香的茶水,然后退出去。
刘武呷一口茶水,热情洋溢地说:“三位能离开广陵,来到睢阳,让孤的王宫蓬荜生辉,孤从来没像今天这么高兴过。”
枚乘激动地说:“枚乘能得到大王的亲自接待,五内深感不安,至于大王对臣等的夸赞,有些过誉,盛名之下,难副其实,惭愧,惭愧。”
邹阳、庄忌像枚乘一样,对刘武的热情接待深表感谢。韩安国看着他们,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想了好长时间,不解地问枚乘:“枚兄,恕在下唐突,在下心里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何疑惑?但讲无妨。”枚乘点点头,矜持地说。
“如果论贫富状况,梁国没有吴国富裕,据在下所知,吴王刘濞待三位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