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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难知心。”说到这里,建德的小眼睛警惕地看一眼门,精光四射,低声说:“别看大王说他已把权力与地盘看得很淡,其实他比谁都在意,比谁都上心。”
“总而言之,本官觉得大王今天说的一番话,可用假和空两个字概括。”
建德忧心忡忡地说:“削藩是朝廷的根本大计,势在必行,加上晁错大夫多次催促皇上,皇上已下定削藩的决心。而各诸侯国们反对的声浪很高,双方的眼睛都红了。这提醒我们,必须密切注意大王的思想动向,看他都与哪些人搅在一起?”
经建德这么一提醒,王悍顿时感觉问题严重,心跳噗噗加快,压低声音:“削藩与反削藩是眼下最大的政治,我们作为朝廷派来的官员,肩负着协助他治理赵国以及监视他一举一动的重大责任。”
“朝廷削藩,赵王必然不悦,他经营赵国二十多年,心腹、党羽、耳目极多,遍布王宫内外,咱们说话办事要多加小心。”
“只要他不兴兵作乱,咱们维护他,倘若他图谋不轨,与朝廷离心离德,公然对抗,咱们反对他。”
“从现在开始,咱们要密切注意大王的行动,以防不测。”
“诺。”
就在建德与王悍密谋赵王刘遂的时候,刘遂也没有干闲着,在他的密室里,他召集几个心腹,正在商量对付削藩大计。
只听刘遂用喑哑的声音说:“孤为朝廷守边二十余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应平平安安着落,谁料朝廷出了晁错这么一个奸臣,蛊惑皇上,鼓吹削藩,打乱孤的平静生活。”
“据说这个晁错峭直刻深,利用给皇上当老师的特殊身份,摇唇鼓舌,擅生是非,皇上对他言听计从。”赵国有一套诸如丞相、御史大夫、廷尉、少府、宗正、博士、中尉和大夫的班底,御史大夫是个蒜头鼻子,听了刘遂的话,马上附和。
“从长安传来的消息说,常山郡这次在削掉范围之内,大王不可不认真对待。”廷尉闪着狡黠的眼神,看着刘遂。
刘遂脸色阴沉,一双金鱼似的眼睛环视着几个心腹,冷冷地说:“文帝二年的时候,朝廷曾削掉孤的河间郡,分封给孤的弟弟辟彊,辟彊毕竟是孤的亲弟弟,孤无话可说。但现在朝廷利令智昏,竟然想把常山郡收回朝廷,这让本王难以接受。”
博士是一个博学多才的儒生,文绉绉地说:“劝君莫听削藩策,一寸土地一寸金。朝廷如此不义,别怪我王无情。”
“人为砧板,我为鱼肉,本王有何良策?顺其自然,徒自取辱;抗衡朝廷,又孤立无援。”刘遂摇着头,叹息不已。
中尉五大三粗,霍然站起,抗声说道:“大王居邯郸之地,扼南北咽喉,带甲十万,国富兵强,岂可自隳!”
少府闪着一双精明的眼睛,自作聪明地说:“朝廷既然削藩,肯定不会只削赵国,一定还会削其他的诸侯,大王不妨派出几拨使者,到其他诸侯国联络一下,看他们如何反应?常言说人多力量大嘛。”
蒜头鼻子御史大夫击掌赞成,同时补充说:“现在应该做最坏打算,派出出使匈奴的使者,与匈奴通融,万一将来扯旗造反,也好争取匈奴外援,进退自如,应对不慌。”
心腹们各自发表自己的高见,兴高采烈,气氛喧闹,但他们都不是决策者,真正的决策者是刘遂,最后需要他下决心,需要他拍板。
听了几位心腹的意见,刘遂心中渐渐有谱,他用金鱼似的眼睛环视一下他的心腹,咳咳两声,心腹们马上停止讨论,把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只听他用亢奋的口气说:“诸位,听了你们的高见,本王茅塞顿开,豁然开朗,决定竭力阻止削藩,不能任由他人宰割,必要的时候,还需要仰仗诸位,奋戈一击。”
有什么样的藩王,就有什么样的幕僚,他们纷纷站起来,群情激昂:“愿与大王风雨同舟,生死与共。”
有了心腹们这句信誓旦旦的话,刘遂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拨一拨的使者被秘密分出去,驶向遥远的匈奴和各个诸侯国,刘遂的心随之被揪紧。
俗话说:“牵一发而动全局。”这话一点不差,由晁错提议、刘启拍板的削藩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不仅国内的各个诸侯国引起一片骚动,就连南越、东越、匈奴在内,也纷纷瞪大眼睛,高度关注,无非想从中渔利。
在刘遂召开高级幕僚会议的第二天,出使匈奴的使者金大夫带着刘遂的亲笔书信,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向北部边境出发。
几天后,金大夫来到军臣单于的大漠王庭。他不顾一路的劳累,于当天见到军臣单于。军臣单于没有因为他是诸侯国的大夫而拒绝接见他,相反按照匈奴的最高礼节接待了他。
在偌大的单于穹庐里,案几上摆满烤熟的马肉和香甜的马奶酒,军臣单于、中行说、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骨都侯参加宴会。
金大夫不卑不亢走进穹庐,走至军臣单于的近前,双手抱拳,深深一躬,行了大礼:“敝人受赵王之托,特来拜谒大单于。”
军臣单于抹一把大胡子,淡淡地说:“寡人与赵国素无外交,不知赵王派你来,所为何事?”
“这是赵王送给大单于的礼单以及亲笔信。”金大夫恭恭敬敬呈上赵国赠送给军臣单于的礼单以及赵王刘遂的亲笔信,由一个匈奴官员转给军臣单于。
军臣单于先看了礼单,无非是大量珠宝钻翠、奇石美玉、粮食美酒以及锦缎丝绸,他简单过了一下目,看了名称和数量,然后满意地点一下头,一边让金大夫入宴席,一边暗暗思忖:赵王送这么多的礼物,肯定有求于寡人。
赵王刘遂给他写的亲笔信装在一个密封的锦囊里,他用刀子亲自拆开,拿出一张玉帛,只见上边写着几行娟秀的汉字:赵王刘遂敬祝大单于安康,今修书一封,表明心迹,本朝奸佞晁错,鼓动皇上削藩,天下震动,诸侯侧目,本王决计起兵,与之抗衡,恳请大单于发兵南向,直捣长安,事成之后,汉朝的一半财帛尽归大单于。
军臣单于连续看了几遍,眯着眼睛,脑子里琢磨着,片刻,他的脸上挂满笑容,手里掂着玉帛,朝几个匈奴王抖动几下,得意地说:“汉朝新皇上听了晁错的蛊惑,正在大肆削藩,引起各诸侯国强烈反对,寡人估计,在不太长的时间内,汉朝内部将发生一次大规模的内战。赵王派金大夫出使我大匈奴,恳请救兵,诸位以为如何?”
“汉朝要打仗了,赵王前来恳求援兵”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骨都侯纷纷叽叽喳喳议论,一个个幸灾乐祸,兴奋不已。
只有中行说陷入深思,不言不语,盘算着如何应付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从中谋取好处。
军臣单于把目光转向中行说,大声说:“中行说,你有何高见?”
中行说端起一碗马奶酒,仰起脖子,咕咕咚咚喝进肚里,抹一下嘴角,胸有成竹地说:“奴才以为,大单于绝不能错失良机,应整饬兵马,麇集边境,蓄势待发。一旦汉朝境内有变,当以雷霆万钧之势,杀向长安,把汉朝搅一个天翻地覆。”
“妙。”左谷蠡王伊稚斜翘起大拇指,连称妙计。
“趁着汉朝内部大乱,匈奴正好大打出手,一则救赵王的急,二则趁机灭掉汉朝。”匈奴几个王纷纷站起来,慷慨激昂。
军臣单于静静地听着,端起马奶酒,朝金大夫示意说:“金大夫一路辛苦,你回去之后,告诉赵王,寡人将聚集大军,不日南下。”
金大夫一听说军臣单于要发大军,满心高兴,端起香甜的马奶酒,一饮而尽,尽管他喝下去之后,顶不住那个刺激的味道,喉咙里发出“咳,咳”的剧烈咳嗽声,但他仍然坚持说:“敝人代表赵王,谢谢大单于。”
之后,在军臣单于的王庭,掀起一片喝酒的高潮。
第228章 朝廷收回常山郡()
金大夫前脚刚走,丞相建德偷偷写了一封密奏,吩咐忠实的家奴,昼夜兼程,赶到长安,呈报朝廷。
常侍春陀拆开锦囊,拿出密奏,给了皇上。皇上看了密奏,眉头渐渐拢起来。在密奏里,建德把赵王刘遂派遣使者出使匈奴和各诸侯国的消息进行禀奏,这让皇上感到既意外,又在意料之中。
皇上让春陀把御史大夫晁错叫来,把密奏转给他看。晁错看罢,气愤地说:“文帝把赵国封给刘遂,刘遂本应牢记皇恩,感恩报德,然而,他竟然勾结匈奴,里通外国,这真是人作孽,不可活。臣以为应当机立断,把他召回京城,下狱论罪,以免夜长梦多。”
“没有铁的证据,仓猝锁拿一个诸侯,这有些不妥啊。”皇上摇摇头,不同意晁错这种激进的说法。
“皇上妇人之仁,优柔寡断,迟早会葬送削藩大计。”晁错紧蹙眉头,焦躁不安地说。
对于赵王刘遂出使匈奴这件事,皇上从心里很恼火,认为刘遂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不仅冒犯皇威,而且吃里扒外,罪不可恕,但如何处理一个诸侯,却关系重大,特别在当前削藩这个敏感的风口浪尖,朝廷一定要做到有理、有据、有节。想到这些,皇上一摆手,制止晁错往下再说:“朕心里有数,卿莫再言。”
晁错欲罢不能,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看到皇上脸色不悦,不由把到嘴的话咽回去,只说了“皇上”两个字。
“既然刘遂不仁,别怪朕不义。”经过短暂的思考,皇上意识到当前削藩与反削藩的斗争进行得非常激烈,已发展到白热化状态,不痛下决心不行。他让春陀召来中书令,拟定诏书:“先帝念及亲情,追谥汝父赵幽王,让汝嗣承王位。汝本应该牢记君恩,知恩图报,不料汝竟然勾结匈奴,图谋不轨,实属可恶,今削掉常山郡,以儆效尤。倘若再执迷不悟,自绝列祖列宗,必将自取灭亡。”措辞之严厉,手段之果断,非往常可比。
看了几遍诏书,皇上毅然命令中书令:“发诏书吧。”
在出使匈奴的使者金大夫以及出使各个诸侯国的使者还没有回到赵国之前,朝廷派遣使者,来到赵国,以雷霆迅雷不及之势,削掉赵国的常山郡。
面对朝廷使者,面对前来交割的朝廷大员,面对朝廷突如其来的诏书,尚且没有做好反叛准备的刘遂只得摆设香案,跪下接诏。使者洪亮的声音响彻王宫,让刘遂脸色蜡黄,遍体流汗,不知道把手脚放到何处是好,暗中叫苦:“皇上洞微烛幽,明察秋毫,手腕之高,出手之快,让孤始料不及,这可如何是好?”
让朝廷割走常山郡,心中不甘;不让的话,扯旗造反的各项准备还没有展开。即使自己完全做好造反的各种准备,谁知道其他诸侯是何反应?谁知道匈奴军臣单于是否发兵相助?想到这些,刘遂陷入左右为难、进退失据的窘境。
尽管他此时不知道如何应对使者和交割人员,但有一点他心中明白,那就是“出头椽子先烂”,这句话对他影响很大,他现在还没有胆子公然抗旨。当使者念完圣旨,刘遂忙不迭地磕头,用颤抖的声音答道:“刘遂接旨。”然后接过圣旨,把使者以及交割人员迎进王宫,设宴款待。
宴席中间,刘遂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