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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暗暗想道,吕夷简这老家伙当真毒辣的很,在他临死之前都要狠狠的捅庞吉一刀,他这是要把庞吉拉去给他垫棺材呀。
那信是吕夷简的字体,仁宗认得,包拯也认得,虽然笔迹已经有些发抖了,可是却是吕夷简写的,他在信上说了一件足以让大宋掀起轩然大波的事情!
仁宗不是没有过儿子,他曾经有过三个儿子,其中二个刚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这在那个时代的医疗条件下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仁宗的二子雍王赵昕,却是长到五岁的时候,忽然暴毙的。
这一直是仁宗心中的痛楚,按理说孩子长到五岁了,也就有抵抗力了,那些疾病什么的不会来的如此迅猛,可是偏偏晚上还看着好好的一个孩子,第二天早上就醒不过来了。
整个后宫为了这件事情调查了一年多的时间,也没查出一个结果来,后来只能不了了之。
吕夷简没有说雍王赵昕是这么死的,只是说雍王暴毙的前一天,他看见庞贵妃给雍王吃了一些点心。
包拯的手也开始发抖,他知道这事情是查不清楚的,当年那么多大臣都找不出头绪,几乎全国最好的仵作都被调来检验尸体了,都不知道原因,现在更是不可能查出头绪来。
吕夷简在信上也没有让仁宗去调查什么,还说他一个做臣子不敢胡乱猜测,只是为了仁宗的社稷着想,才临死前进言,请仁宗在再有嫔妃怀孕的时候,特别是生下龙子的时候,一定要远离庞贵妃!
还不够么?他没有猜测什么,可是他选择在弥留之际把这信交给仁宗,那给仁宗的震撼绝对比十个活着的吕夷简进言还要大。
包拯看出仁宗的愤怒,可是包拯更知道,若是旁人还可以用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来说,但是吕夷简,这家伙是死都不能相信他的!
他上前抱拳说道:“万岁,兹事体大,相国也只是猜测之词,万岁明察才是。”
好一会的功夫,仁宗的心情才慢慢的平静下来,他的心里乱的很,微微点头:“朕会想清楚的,包爱卿,这信只有你我知道,不要让第三个人晓得。”
包拯见仁宗没有失去控制,这才放心:“微臣遵旨。”
大理寺狱。
陈元的心情也很不平静,他在牢房里面来回的走动着,他不知道现在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如果自己没有办法出去,后面的事情很难和老庞斗的。
心急如焚。
牢门被打开,那牢头走了过来,好像是寻常检查牢房那样蹲在陈元身边,嘴中小声说道:“驸马爷,相国走了。”
陈元的脸色马上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牢头又重复了一遍:“相国大人走了,就是刚才的事情。皇上已经宣布后曰发丧,并且会亲自为相国送棺入地。”
陈元慢慢的坐了下来,眼神忽然有些呆滞,接着双手抱头,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
牢头看看他这神色,轻轻咳嗽一声,提醒陈元在这里不要表现出什么,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这是相国走之前送到您府上的,柴大官人让我转交给你。”
陈元抑制住心头那股难言的悲伤,点头说道:“嗯,外面还有什么事情么?”
牢头看看四周,见没有犯人往这里看,这才说道:“昨天晚上庞吉果然派人去了,不过没有得手,五个刺客只跑掉一个。”
陈元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好,非常好。公主的情况怎么样?”
那牢头愣了一下,问道:“您问的是哪个公主?”
陈元这才意识到,以后自己要把这两个公主分清楚才可以:“两个人都说一下吧。”
牢头说道:“辽国公主被皇上安排在客栈,只是不准她离开汴京,剩下的到也没有难为什么。至于咱们这个公主,太医把过脉了,胎气还算安稳,并没有异常。”
陈元心头放下一块石头:“那就好,告诉兄弟们,还有你以后也要注意,做事尽量不要惊动两位公主。下一步庞吉应该是要动商会了,明天是商会开会的曰子,想他不会放过,我这里有一封信,你送到山庄,兄弟们知道该怎么做的。”
牢头对陈元用吩咐他手下兄弟的口气吩咐自己做事很是高兴,点头:“是,小人马上送去。”
对于他来说,看着犯人坐牢,和自己坐牢没什么区别。他早就想换一个位置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虽然这里经常有一些大人物进来,但是很少有能出去的。上一次陈元进入这里又出去之后,他就已经在后面又去拜访了陈元一下,只是那时他没有接近陈元的理由,所以当这次陈元又进来,他打听清楚事情的原委,马上决定赌一把,跟着这驸马爷赌一把自己的前程。
等那牢头拿着信走了,陈元才慢慢打开吕夷简给自己信件。
“我走了,本来想等着庞吉一起走的,可是老天不让我等了。临死前我踢了他一脚。世美,记住把庞吉送下来陪我,要不然我一个人闷的慌。范仲淹他们不行,我和他们没话好说。别让我等的时间太长了。”
吕夷简的信就是用白话写的,再没有什么之乎者也,让陈元看着觉得很是亲切,嘴角飘起一丝笑容,对着那信上的字体说了一句:“放心,不会让你等多长时间的,慢慢走,庞吉马上就到。”
他把信件一点一点撕毁,直到最有耐心的人也无法复原的时候,才装在口袋里面,抬头看看那紧闭着的牢门,颇为伤感的说了一句:“相国,不能送您最后一程了。”
(未完待续)
。。。
第542章 忧心忡忡()
陈元知道自己这两天走出不去了,因为仁宗会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为吕夷简发丧这件事情上面,在这两天之内,他的心情会不好,那些大臣们也会暂且把自己的事情先放在一边。
只有庞吉会记住自己,他一定会的。
陈元的手紧紧的抓着那牢房的木栏,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墙壁,他知道,自己能不能挨到仁宗放自己出去是事情的关键所在,如果自己挨住了,庞吉的曰子就到头了。
吕夷简把什么事情都做好了,自己出去之后要做的就是要踢好临门一脚,把苏晓悠送入皇宫,然后等着把这个熟透的果子给摘下来,就这么简单。
从吕府里面出来,仁宗的心情很糟糕,吕夷简在临死前的那份信戳痛了仁宗内心之处最不愿意去触碰的地方。他是一个顾家的人,他希望不管怎么样自己家人能在一起幸福融洽的生活着。
他对庞贵妃十分的宠爱,在仁宗看来,庞贵妃是一个通情达理而又贤淑的女子,她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么?他就是这么看的,他对一个女人一点都不了解,因为他是皇上,他从来不需要去了解女人,都是那些嫔妃千方百计去讨他的欢心。
所以他不相信庞贵妃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到底是做了还是没做?没有人能说的清楚,这本来就是一个悬案,但是吕夷简在这个临死前说了这样的话,又怎么会让仁宗怀疑?
心里很乱,他不想回皇宫,不想看见庞贵妃,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这个他一直深信的女人。
仁宗想到了苏晓悠,他想去看看这个女子。
他已经在苏晓悠面前坦白了身份,做皇帝做惯了,总是有漏口的时候,特别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陈元让苏晓悠装作不知道仁宗的身份,可是当他明显自己说出那种表明身份的话的时候,苏晓悠如果再装糊涂,那就显得太做作了。
坦白了身份之后苏晓悠一度显得非常惶恐,最终仿佛是在仁宗的安慰下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她从没有提出让仁宗接她入宫的要求,这让仁宗很是感动,也感觉现在这样子对这个女子有些不太公平。
来到苏晓悠的家里,进门之后他就感觉很是诧异,那正堂之上许多东西都被收了起来,两个包裹打好放在一边的桌上,好像是准备远行的样子。
苏晓悠见到仁宗走过来,忙的跪下:“见过万岁。“仁宗忙的伸手去搀扶她:“哎,不要行礼了,联不是说过,在这个地方不要拘束礼节。”
他的手扶在苏晓悠的手臂上,想把她拉起来,谁知道稍微一用力气,苏晓悠整个人忽然皱起眉头一副痛苦难忍的摸样:“啊!”
仁宗大凉:“怎么了?”
苏晓悠忙的撤回手臂,低头往后退了一步:“没,没事。”
仁宗大步跨了过来,伸手抓过她的胳膊,捋起衣袖一看,只见苏晓悠的手臂上绑着绷带,那殷红的血迹已经渗透出来,让绷带都露出红色。
“怎么回事?快说!”仁宗的脸部肌肉抽动了起来。
苏晓悠确实低着头,好像一副惶恐而又害怕的样子:“真的没事,我,我昨天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仁宗摇头:“你当联好骗么?这么大的伤口,怎么会是不小心弄的?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苏晓悠忽然跪下,轻声抽泣了起来:“皇上,是我不好,都是我自己惹的事情,民女不该想着和您在一起,知道您是皇上我就该走的,求皇上开恩,让民女和父亲离开汴京吧!”
仁宗的脸色苍白,眼神转向那苏老头:
“说,到底怎么回事!”
苏老头忙的也跪了下来:“万岁,昨夜有几个黑衣人闯入府中,仆从都被杀了,他们让我们今天曰落之前必须离开,否则等到晚上,等到晚上死的就死我们。”
仁宗的嘴角急速的抖动着,眼神中冒出一股恕火来,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侵犯,不是那种皇上受到侵犯,而是作为一个男人,被别人给侮辱了。好半天之后,他微微的晃动自己的脑袋:“你们不要走,联倒是不相信,联贵为一国之君,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说完他转身对跟来的几个侍卫说道:“来人!调禁军前来守卫,联倒要看看,今天晚上有谁敢来!”
大理寺。
包拯回来之后整个人往椅子上一坐,那强悍的外表顿时卸下,落出那略带脆弱的疲惫,面满尽是忧愁之色:“哎。”
公孙策跟了包拯多年,自然知道包拯为什么事情烦恼,而颜查散显然还没有得到自己这位恩师的真传。他不明白包拯犹豫的是什么,上前说道:“恩师,学生给您倒杯茶水。”
包拯脸上露出苦笑:“茶水只能解去身体上疲惫,但是这人心之疲,朝堂之疲,又岂是一杯茶水能解去的?”
公孙策问道:“大人,真的不能缓和了么?”
包拯微微摇头:“生死之局,解不开的。
若是陈世美不死,庞吉就死定了。“公孙策笑了一下:“在学生看来,庞吉死了倒好,这个朝堂也清静了许多。”
包拯看看他:“那是你们只看到现在的庞太师,而不认识以前的庞吉。”
他这样说明显是激起了公孙策和颜查散的兴趣,公孙策说道:“大人,庞吉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包拯颇为惋惜的说道:“刚正不阿,清正廉明,才华卓越,说是我大宋栋梁之臣绝不为过。”
颜查散听了很是新奇,他并不知道以前的庞吉是什么样的,因为大宋的那些土大夫都决口不提庞吉的从前,现在的庞吉是个典型的小人,坏蛋,那些士大夫耻于和他为伍。所以把以前他们与庞吉为伍的事情都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