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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身利益会驱使他们自然而然走到太子的对立面去,至于秦王,他本性如此,暂时的挫折不会改变他对太子之位的渴求,偏巧太子病重之时他复国了,这不就等于暗示他,他还有机会登顶吗?如此,他就更不会退出这场权力游戏了。
时局扑朔迷离,杀机四伏,在太子朱标病重之际,李维正看到了夺嫡之棋已经到了白热化的边缘,他身在局中,若被动接招,最终的命运必然是被对方吃掉,他不能再沉默了。
想到这,李维正立刻走出门对一名亲兵道:“速去将吕先生给我找来。”
吕思远就住在李维正府上,片刻,他匆匆赶来,“大人找我有事吗?”
李维正关上门,便直接说道:“刚才燕王的首席谋士姚广孝来找我了,说太子病重,希望我能投靠燕王。”
吕思远大吃一惊,半天才反应过来道:“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能不能说得详细一点。”
李维正便将姚广孝告诉他的话说了一遍,最后叹道:“我原以为能平静地过几年,没想到我还是摆不脱这局棋啊!”
吕思远心中也有些乱了,他之所以投靠李维正,就是看中他是太子的心腹,将来自己能跟着平步青云,但太子突然病重,也就是说自己从前的押宝是对的,这一次自己恐怕又走错路了,吕思远不由暗暗叹息,事到如今,他和李维正的命运已经连在一起,不可能再走回头路了,更不能一错再错,路是自己选的,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底了,毕竟李维正这个人魄力不凡,或许他还有翻身的机会。
很多事情就是在一念之间决定,就如同吕思远年初逃离京城时,就是一个念头导致,而现在他决定跟随李维正到底,也是他一念间的最后决定,但这种决定又并不是偶然的,而是他跟随李维正远航后的一次抉择。
想到这,吕思远微微叹了口气道:“这个和尚一定不知道我在你身边,否则他绝不提什么孙家泰和詹徽联姻。”
“为什么?”李维正听出他有言外之意。
“大人忘记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吕思远从前号称锦衣卫毒秀士,掌握了许多锦衣卫最高的机密,李维正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坐下来平静地望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吕思远苦笑了一声,继续道:“孙家泰和詹徽是同乡,关系一直交厚,这一点几乎人人皆知,但我看过锦衣卫的一份秘档,孙家泰有一个小儿子,因为体弱从小便出家了,锦衣卫查到他这个儿子是出家了不错,但他的师父却正是这个燕王的心腹,道衍法师,也就是大人所说的姚广孝。”
李维正真的怔住了,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尽管他知道燕王朱棣是一个极有心机之人,但还是没有想到他的城府竟深到这一步,孙家泰根本不是什么詹徽的同党,他实际上是燕王的人。
也就是说,真正在后面对付自己的,不是什么詹徽或者秦王,而是燕王朱棣,他借太子病重的机会,抓住自己擅自攻打高丽的把柄让孙家泰来打压自己,这样就使人产生一个错觉,孙家泰是受到詹徽的指使,甚至孙家泰在这个时候和詹徽联姻其实也是一个烟雾弹,为了再次强调孙家泰是詹徽的人,而众人皆知詹徽和秦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样,无形中就把孙家泰弹劾自己与秦王挂钩了,而这个时机就选在在太子病重之时。
所有的一切都是燕王在背后布置,甚至他派姚广孝来拉拢自己,也不是看中自己这么简单,而是想借自己之口告诉太子党人,太子的敌人是秦王,最后斗得两败皆伤,他再渔翁得利,当然,拉拢自己也是一种附带效果,这一打一拉,手段实在漂亮之极。
李维正有些发怔,他这是第一次认识了燕王朱棣,难怪历史上他能最后胜出,看来这绝不是偶然,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机缘巧合,有吕思远这个知道锦衣卫秘密档案之人,自己做梦也想不到,这一切都是朱棣的阴谋。
李维正的心乱成了一团,半晌,他叹了口气道:“这些皇上都知道吗?”
吕思远摇了摇头,“锦衣卫的情报有很多,并不是事事都向皇上汇报,比如道衍的俗名叫姚广孝,他的亲朋好友都被皇上处死,蒋大人惧于燕王的权势,便没有将此事上报,事实上,很多密档都是锦衣卫成立前留下来的,堆积如山,我估计前任锦衣卫指挥使毛骧也不一定知道,蒋瓛更不用说了,我是前年整理文书时才发现了孙家泰儿子出家之谜,因为当时孙家泰只是刑部郎中,官职很低,所以情报没有什么价值,直接就没有拆封,也就是说,这件事只有我知道。”
李维正背着手走到窗前,久久沉思不语,他不怕詹徽,也不怕秦王,但如果是燕王也参与了此事,那事情就变得复杂,他的把握也不大了,现在,他该如何破解这个困局呢?
姚广孝的马车很快便离开了蓬莱县城,沿着官道走了十几里后,他的马车忽然向左一拐,驶上了一条小路,小路上十分冷清,看不见一个人,不多时,马车在一座孤零零的宅子前停下,一名随从前去敲了敲门,大门开敞开了,姚广孝的马车和一行随从进了大门,大门又重新关了起来,小路上再也没有任何踪迹。
这栋宅子的主人原是一名商人,一直济南府经商,这座宅子便空了下来,年初时被姚广孝租用了,成为燕王在蓬莱县部署的一点密探点。
姚广孝刚下马车,黑暗中,一名男子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大师,一路辛苦了。”
姚广孝点点头道:“他们两人呢!”
“他们都在屋里,大师请随属下来。”
男子将姚广孝领进屋里,屋子坐着两人,其中一人赫然就是蓬莱千户所的副千户鲍信,他原本是齐王的妹夫,一直渴望成为蓬莱千户所的千户,齐王虽早答应了他,但他和山东都指挥使叶升的关系并不好,所以他也无计可施,结果千户之职最终被李维正夺去,令鲍信对齐王极为失望,就在李维正刚出海不久,姚广孝便派人秘密找到了他,许他以千户之职,条件是替燕王监视李维正,这正中鲍信的下怀,他一口答应下来,但他却越陷越深,最后竟成为了燕王的人,不仅仅是监视李维正,而且还是燕王打入齐王心脏的一颗钉子,他四天前才刚刚从济南府回来。
他见姚广孝进来,连忙谄笑着施礼道:“久闻大师之名,下官便是鲍信。”
姚广孝微笑着拱了拱手,“鲍副千户,你很守信,果然来了。”
鲍信从怀里取出几份情报,双手呈给姚广孝道:“大师,这就是你要的齐王几个幕僚的详细资料,都在这里了。”
姚广孝接过翻了翻,眼中露出一丝赞赏的表情,对鲍信笑道:“干得很好,我一定替你向燕王殿下请功!”
鲍信大喜,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
姚广孝笑了笑,目光又投向了第二个人,此人脸上带了一只面具,没有头发,一只手也没有了,姚广孝看了他半天,忽然冷冷道:“怎么,李维正要杀你灭口,而我的人却把你从大火里救出来,难道你一点都不感激吗?”
此人慢慢跪倒磕了一个头,沙哑着声音道:“大人的恩德,周明铭记于心。”
第一百五十章 阴谋阳用()
第一百五十章 阴谋阳用
两辆马车停在李维正府的后门前,四更时分,门悄悄地开了, 吕思远和李维正一前一后走出来,吕思远忧心忡忡地说道:“大人,还是让我留在你身边吧!让你一人独对众敌,我不放心。”
李维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的价值不在现在而在将来,让你隐藏起来,我想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吕思远默默地点了点头,让他暂时离开是李维正做出的第一个决定,他在李维正军中化名吕松,除了李维正外没有人知道他曾是锦衣卫大名鼎鼎的毒秀士,李维正固然是想保存力量,但吕思远知道,李维正其实也是不愿过多的牵连他,也说明这一轮斗争李维正没有半点把握。
马车慢慢地驶过来了,吕思远上了马车,他站在车门前向李维正一拱手,“大人,保重!”
“你也保重!”
李维正拱手送吕思远的马车慢慢远去了,他返回府中,这时,倩倩带着王顺姬走了出来,倩倩叹了口气,将一只小包给了王顺姬,因为她身份的特殊,李维正也决定让她也隐藏起来,他既然面对一场生死存亡的大战,就不能有半点大意,王顺姬虽从三十三名高丽人中脱逃,李维正发现这中间还是有一些蹊跷的地方,比如,押送他们那名百户在他出征日本回来后,发现此人竟被调走了,是山东都指挥使叶升亲自签发的命令,当然,调走的不只他一人,但李维正还是感到留王顺姬在自己身边有些不妥,况且和王顺姬一起逃脱的另一名高丽人下落不明,若他被抓,很可能就会供出王顺姬,毕竟她是高丽前国王的公主,一旦身份暴露,自己可就背上了私通高丽的嫌疑。
在这种情况下,李维正决定让王顺姬去北平正仁堂,让阿福叔照顾她,或许她将来会是一颗有用的棋子,王顺姬脸色苍白,她显得有些无奈,尽管她不想走,但李维正决心已下,她也无可选择了,她上前在李维正面前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低声道:“老爷,我走了。”
“去吧!好好保重自己。”
王顺姬走出府门上了马车,将由李维正的两名亲兵送她去北平,李维正又将陈万里送他的二十斤鸦片也交给他们一起带走,马车缓缓启动,车窗前王顺姬呆呆地望着李维正,李维正向她摆了摆手笑道:“很快的,等我稳定下来,我就会接你回来。”
王顺姬轻轻向他招了招手,马车渐渐远去,两辆马车先后走了,李维正一颗心松了下来,他一回头,却见倩倩有些幽怨地望着在自己,他不由笑道:“怎么,半夜把你叫起来,对大哥不满吗?”
“才不是呢!”倩倩没好气地道:“下一步是不是要把我们也送走?”
“没有的事。”李维正拉起倩倩的手安慰她道:“天快亮了,回去吧!”
李维正进了大门,他迟疑一下又向远方望去,黑沉沉的夜雾中,马车早已没有了踪影。
回到房里,紫童刚刚扎好头发,她见李维正进来,不由有些埋怨他道:“大郎,你怎么不叫我一声。”
“我见你睡得香,便不忍叫你。”李维正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又笑道:“他们已经走了,要不然再睡一会儿吧!”
“你睡吧!我要去看看孩子。”
紫童上前要替他脱去外套,李维正却摆了摆手笑道:“我只是开个玩笑,我马上就要去军营了,你这两天可以收拾东西了。”
紫童没有说话,昨晚上李维正告诉她,过两天他要出海南下,可能有一段时间不在蓬莱,希望她还是回京城,起初紫童不大愿意,但李维正心意已定,她只得委委屈屈地答应了。
紫童半天才吞吞吐吐道:“大郎,我真的要回去吗?”
李维正将她拥入怀中,亲了亲她的唇道:“我要南下围剿倭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蓬莱这边大灾不断,让你们留在这里我实在不放心,正好老祖母和苏童要回去,你就带孩子跟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