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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玩意儿还能值几个钱，余舒片刻财迷过后，还是决定拾金不昧。
她抬头左右顾盼，就瞅见西边不远处，有个两手满当当地提着好几串纸包人影，她当中看见一只用绳子系着，和她手上这只一模一样笔筒，摇摇欲坠，一副要掉下来样子，她赶紧边喊边追了上去。
“喂、喂别走，你掉了东西”
半条街上人都扭过头看她，就是那个人不回头，因为人群拥挤，就这么推推搡搡，余舒追了半条街，始终吊那人后头，眼瞅着对方下个街角转弯，就要消失人群里，她真急了，才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前面那个穿花衣服你给我站住”
这下可好，整条街上人都扭过头来看她了，包括那位失主。
余舒步挤过去，将笔筒塞递给他，不满地小声抱怨道：
“喊你好几声都没听见吗，你耳朵是不是有问题，害我追了你半条街，真是。”
那人看见余舒手上笔筒，才发现自己掉了东西，听见余舒责怪，低笑一声，将左手零零碎碎挪到右手，腾出手来去接过那只笔筒，歉然道：
“抱歉，我方才想事情，没有听见你喊，多谢你了。”
余舒正抬头打量这比她高出一头年轻男子，见到对方笑脸，再听他彬彬有礼地道谢，是没好意思刁难，把笔筒塞给人家，指了指他手里另外一只，没好气地提醒了一句，便掉头又重钻进人群里。
“这只也掉下来了，你提好东西，再弄丢了可没人一路追着还你。”
年轻人看着她跑没了影，才低头打量起自己身上这件白底绿纹长衫，纳闷地自语道：
“这件衣服很花哨吗？”不跳字。
第九章 前面那个人给我站住！
第九章 前面那个人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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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人善被人欺（）
第十章 人善被人欺
一连进了二十三家店铺应聘被拒，余舒扭头看着已经见不到来时路长门铺南街，暗呼一声时运不济，毅然决然地掉头走进巷子，穿到了下一条大街上去碰运气。
接连碰壁，这让心急着找钱余舒多少生出点儿挫折感，不由就回忆起大学刚毕业那会儿。
那时候，她还没想过要做精算这一行，因为不是顶好学校毕业，找工作时候四处碰壁，为了赚取生活费，她饭店端过盘子，当过门迎，站过前台，第一份正经工作，还是靠着死皮赖脸和人求来。
直到后来她成了高薪一族，人五人六，金玉其外时候，都没能忘记那段摸爬滚打日子，一想起来，就觉得没什么坎儿是过不去。
余舒揉了揉要笑僵脸，重振了士气，昂首挺胸地进了街心拐角第一家店。
“掌柜好，你们这里要招人吗？”不跳字。
这是一家卖绸缎布店，二十平米大点铺子里，有那么三五个客人正挑选布匹花色，掌柜是个尖下巴磕男人，正一边揪着眉毛记账，一边指挥着一个伙计把店后头仓库布匹搬到外面，听见这么一声脆响，扭头看门外进来个穷酸打扮少年，小眼睛珠子一转，便放下笔，招手让余舒过来。
“你想找活干？”
余舒告诉自己别高兴太早，前头也有几家这么问她来着，后还是给轰出去了。
“是，我会算账，杂货也能干。”
“好，”掌柜干脆地点了下头，冲余舒笑笑，扭头喝了那个正干活伙计，“阿牛，你把何夫人还有宋夫人两家订那些缎子送过去。”
等人抱着一摞布走了，才指着对面货架上乱七八糟堆着布匹，对余舒道：你去，把那些都收到后头屋里，摆放整齐。”
余舒想，这还没谈钱呢，怎么就使唤上了？
想要说说工钱，但见那掌柜又低头算账，忙得很，她犹豫了下，还是转头先去干活了。
这时候布匹中间都卷木板，十几米实实地缠一起，相当地沉，余舒力气不大，一回只能抱一匹布，货架上布匹又实是多，她来来回回，不知跑了多少趟，汗都下来几层，才算把这些布都收到了后头。
还没等她喘口气，那边开始打算盘掌柜就又吩咐上了：
“后院有井，去打一桶水来，把货架擦干净了。”
“行，”余舒抹了抹汗，掀了门帘跑到后院，感谢她这两天家里没吃白饭，跟余小修屁股后头，还知道怎么绞绳子打井水。
拎了半桶水，货架下头找抹布，挽起袖子，洗洗擦擦，为了第一次做事能给人留个好印象，她是连木板夹缝都没放过，指头包了布伸进去擦。
水换了三回，才不见灰尘，拧出来抹布都是清。
这边她刚把抹布放下，掌柜又说了：
“去把水倒了，门后头有扫帚，把店门口地扫干净咯。”
余舒就倒了水去找扫帚，出了门口，才迟觉天色不早了，黄昏时分，街上行人少了一半，不知不觉，她是干了一个下午活。
把门前灰尘扫到一处，余舒伸了伸筋骨，拎着扫帚进了店门，这时候店里已经没客人了。
掌柜正跟手里算盘较劲，拨了几个珠子，大概是又算错了，嘴里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抬头见余舒站门口冲他笑，便挥手道：
“行了，没事儿了，你回去吧。”
余舒抖了抖眉毛，脸上笑容胜，“掌柜，你看我这做了一个下午活儿，你是不是得先给我算几个工钱？”
“工钱？”掌柜下巴一歪，翻脸就不认人，“你干了多大点儿活，就想要工钱？我雇你了吗，我说要给你钱了吗？去去去，赶紧给我出去，我没怪你弄脏了我店里布，让你赔钱就是好了。”
好么，这是遇上使白工了？余舒乐了，气。
她把扫帚往地上一扔，挽起袖子，抬腿便往店后头放布隔间走。
“诶诶你干什么？”
余舒不理他，进了里头，一口气包了两匹布出来，当着掌柜面儿，丢了对面货架上，转头又要进去拿。
掌柜见状，急忙出来阻拦，伸手拉扯住余舒胳膊，气道：
“你小子这儿捣乱是不是”
余舒冲他笑，“掌柜，我这可不是跟您捣乱，您店里这些东西，原本就是那儿摆着，是我多事给它们挪了地方，我现就给您挪回去，让它们该哪儿还哪儿，您千万别跟我客气，我连半拉钱都不收您。”
说着，就使劲儿掰开他手，又钻进仓库里。
“好好，你这小 ，”掌柜气下巴又歪了几分，转头店里找起能打人东西，后看上被余舒丢门口那把扫帚，上前捡起来，转身见余舒又抱着一匹布出来，他气急败坏地举着扫帚，举着就往她身上打。
“滚，你滚不滚”
扫帚抽背上，余舒硬气地一声不吭，抱着那匹布又丢到柜台上，没急着回头，是准备用背再挨一下，但预想中疼痛却迟迟没落下来。
“吴掌柜，何必生这么大气，这扫帚是用来扫地，可不是拿来打人。”
原来是来了多管闲事，余舒暗道，揉着肩膀转过头，看着店里多出来人，第一眼觉得熟，第二眼见了他那身花花绿绿长衫，就认了出来。
这不是下午内丢东西花衣裳么？
“曹掌柜，你不知道，这小子我店里捣乱，你看她把我这里弄，都成什么样儿了。”
“行了，”被唤曹掌柜年轻人抽走了吴掌柜手里扫帚，丢到一旁，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他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这也是为了争口气，你和他计较什么，别生气了，我今天多买了几两云龙茶，等下给你送过来败败火。”
吴掌柜听到那茶叶名字，眼睛是亮了一圈，扭头瞪余舒一眼，教训道：
“行了，我今天就不跟你计较。”
这谁不跟谁计较呢？余舒眼角一抽，看着那多管闲事儿花衣裳，揉着肩膀暗骂，得，本来还想着讹他一笔医药费呢，这下可砸了，白挨一下。
第十章 人善被人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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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好人有好报（）
第十一章 好人有好报
却说曹掌柜大约是不知道余舒心里骂他多管闲事，还伸手友好地拍了拍她肩膀，好脾气道：
“你要找活干？”
“嗯。”余舒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一声，心里还惦记着那笔不翼而飞医药费。
“会做什么？”
“算账。”余舒是长记性了，这次坚决不提干杂活，不行就拉倒。
“你会打算盘？”曹掌柜脸上有点稀罕了。
吴掌柜边上嗤笑一声，插嘴道：曹掌柜，你可别被这小子骗了，他那样子，哪里像是会打算盘，算盘上有几个珠子，怕他都不知道，不信你问问他。”
真叫他猜着了，余舒还真不知道这时候算盘是什么格式，有几个珠子。
于是很光棍儿地说：我不知道，你先找个算盘给我看看。”
“哈哈，”吴掌柜赶紧又插话：你瞧瞧，我说什么来着，他连算盘都没见过。”
“吴掌柜，借你算盘用一用，”曹掌柜看了余舒一眼，指了指对面柜台上算盘。
吴掌柜为了看余舒笑话，乐得去拿过来，直接给了余舒，还故意寒碜道：
“会数数吗？”不跳字。
余舒没理他，把算盘摇了摇，哗啦啦熟悉脆响声叫她心情好转，横竖点了格式，是上二下五珠，十三横老古董。
“要算什么？”余舒一手拨拉着算盘珠子，扭头去问曹掌柜。
曹掌柜见她拿算盘外行手势，暗皱了下眉头，心中有些失望，但还是给了话：
“你先打个大九九给我看吧。”
这大九九是算归基本口诀，能打下来，他勉强给他个活干也不是不行。
刚这么想着，就见那少年手上算盘脆响了一声，枣大算盘珠子，跟蹦豆子似地，上蹿下跳起来，起初几下有些生涩拨盘，眨眼间便灵巧起来，一声声脆响悦耳动听，让人心情跟着爽。
曹掌柜眼里有了光，那边上等着看笑话吴掌柜却傻了眼，那珠子拨得，他都瞧不清了，这灵巧手法，该是练了几个年头？
两人面上刚露出惊讶，余舒这边已经是拨好了一遍大九九，连结果都懒得给他们看了，直接摇了算盘清盘，对曹掌柜道：
“你要是真心想招算账，还是好好出个题吧，别净拿些糊弄小孩子玩意儿。”
余舒尚不知个年头，算学也是易学中一类，寻常人家孩子想要学算，连个师傅都找不到，这算法口诀，不是人人能习。
“糊弄小孩子？”曹掌柜笑了，只当余舒是故意说趣话，有意试探她，便抬手做请：
“你会什么不是小孩子玩意儿，让我瞧瞧。”
余舒想了想，侧身将算盘放桌上使，一边拨了空档，一边道：
“那就打个好玩儿，四九相乘——”
四九，可不是三十六，是打九千九百九十九，乘以九千九百九十九。
“好。”曹掌柜一应声，余舒就拨起了珠子，上下翻飞手指，灵活让人咂舌，眼花缭乱进退，比较刚才那大九九，可不就是小孩子玩意儿么。
“这是九九九八零零零一，有个好听名字，”余舒拨好了后一颗珠，这次没弄乱，让过身露出算盘上整洁画面，“是叫孤雁离群。”
两人好奇地凑近去看，那后“一”和前面“九九九八”间隔了三档，可不就像是一只离了群孤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