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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舒斜眼过去,看不下去,小声教道:
“唉,你别这么老实行不行,你一只手举着,不让它掉下来就好,等累了再换另一只手。”
余小修没理她,固执地站笔直,连腿都不打弯儿,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这孩子有多死心眼,余舒无奈,只好往他斜前方走了半步,借着比他高半头个子给他挡些阳光,制造出少许阴凉。
总想着脑袋顶上香炉,反而觉得沉重,余舒便分心去琢磨别,比如说,余小修为什么不写家庭作业。
忘记了?不会,看这孩子反应,分明是不是忘记样子。
贪玩?也不是,余舒现想起来,这几天见到余小修没事就拿着树枝门口写画,应该是学习,她也没见过余小修有什么玩伴来找他。
等等——
余舒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将它揪住扯下来一看,顿时恍然大悟。
“小修,家里是不是没有纸墨了?”
她差点把这个给忘了,自从来到这个家,就没见余小修拿笔纸上写过字,他们那间小屋里是连张书桌都没有。
余小修没有做声,但余舒知道她猜对了,还真就是因为没有纸墨,所以连功课都做不了。
为什么没有纸墨,纪家送他们来上学,怎么可能连纸墨都不给?还是说用完了没到时候不给发?
余舒没敢再问下去,她隐约觉得这件事同“她”脱不了关系。
太阳越升越高,温度上去了,余小修喘气声越来越重,余舒眨掉流进眼睛里汗,眯着眼睛看了看私塾里那群坐享阴凉孩子,还有那个朗声教学老夫子。
“咣当”
余舒手里香炉掉下来,发出一声巨响,香灰撒了一地,炉子滚到一边,她有气无力地栽倒地上。
这么大动静,惹私塾里人全扭过头来看。
余小修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见余舒晕倒,赶紧将头顶上香炉放到地上,举了半天手麻不能动,但他还是手忙脚乱地去把余舒扶起来,惊惶无措地摇晃着她:
“你怎么了?怎么了啊?”
他没能把余舒叫醒,是将私塾里几位夫子都引了出来,刘夫子一马当先走前头,一群学生趴栏杆上向外张望。
隔壁孔夫子蹲下身,一手掰过余舒脸,掀开她眼皮看了看,又探了下她鼻息。
“没事,是晒晕过去了。”
余小修闻言,松了口气,依旧担心地抱着余舒。
刘夫子皱眉,“身子骨怎么这么差。”
另一位纪夫子因为是本家人,认得这姐弟俩,就有些不高兴地对余小修道:
“功课都不写,一点小惩都受不住,真不知道让你们来这里是干嘛,给我们纪家丢脸,行了,你送她回去吧。”
余小修低着头,一语不发地将余舒胳膊架酸痛肩膀上,试图把她扶起来,却没能成功。
刘夫子看到他吃力样子,不耐烦地转头对着私塾里唤了一声:
“来个人,送他们回去。”
话声落,围栏处学生们个个缩回了脑袋,有动作慢,被刘夫子逮了个正着:
“薛文哲,你过来。”
私塾里响起几声窃笑,一个身材挺拔少年不情不愿地走了出来。
“将他们送回去,你就直接回家。”
“是,夫子。”
这易学堂里夫子,可都是货真价实易学世家族老,一句话吩咐下去,不管家里多受宠孩子,都得要老老实实地听话。
余小修见刘夫子喊了男生来帮忙扶他姐姐,也有些不情愿,刚好薛文哲对余舒不感冒,帮忙将她弄到余小修背上后,便只意思着虚扶着她后背,不让她掉下来。
余小修倒也硬气,一声不吭地背着余舒出了大门。
出了门向左拐,是一条小巷子,刚一踏进去,薛文哲便不耐烦地放下了手。
“真是倒霉透了,”他不客气地对着余小修道,“你自己背她回去,我可不送你们,还有,不许夫子面前告状,不然小心我揍你。”
被人这样警告,余小修脸色很不好看,正要说话顶回去,背上装死人却突然动了。
“嗯,说没错,会夫子面前告状,都是小王八,不想做乌龟,嘴巴就严着点儿。”
余舒从余小修背上爬下来,一手揽着他瘦小肩膀,另一只手竖起食指嘴唇上,对着面前这白白净净少年比了个噤声手指。
薛文哲傻了眼,片刻后,反应过来,瞪大了眼伸用手指着余舒:
“你、你,你是装晕,你竟然敢骗夫子?”
余舒白他一眼,“我不骗他,难道还真要顶着香炉站到中午?你傻啊。”
要知道,她所经历那个时代,体罚学生可是犯法,她刚才能意思着站了那么久,与其说是怕刘夫子责怪,还不如说是想让自己长个记性,下回别再把功课给忘记。
堵了这小白脸话,余舒就没再理他,扭过头去和面色很不好余小修赔笑,轻轻晃着他肩膀道:
“别生我气啊,不是故意吓你,再站下去,我真要晕过去了,你看我现两腿都发软呢。你也晓得咱们两个没钱又没人管,到时候看病吃药都是个问题,还得麻烦刘婶,她平时帮衬着咱们,已经够不容易了。”
余舒吃准了余小修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人,又故意拿了刘婶出来做挡箭牌,果然他只是瞪了她一眼,却没有立即就甩开她手。
“走走,咱们回家去,今天真热,晒了半天渴死了。”
余舒半拖半拽地拉着余小修往家走,几步后,才想起来忘了件事,扭头对还傻站那里薛文哲道:
“哎,那个谁,你要是不想做乌龟,就记得别乱说话,被我知道你多嘴,当心以后我见了你就喊小王八。”
薛文哲气急,什么是“那个谁”,他没名字吗几天前她还恶心巴拉地缠着他喊“文哲哥哥”
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平时他面前低声下气假模假样臭丫头竟然敢威胁他
等薛文哲好不容易搞清楚了重点是什么,再去看,巷子里哪还有余舒姐弟两人身影。
“哼别想我以后再给你好脸色看。”
第八章 乌龟小王八
第八章 乌龟小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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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前面那个人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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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婶正院子里洗衣裳,见到姐弟两个“勾肩搭背”地回来,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上前去帮忙搀扶明显脸色不好余舒。
“这是怎么了,这么早就下学回来,还累成这样?瞧身上这汗,衣裳都湿了,赶紧进屋去换下,别再着凉,我去厨房给你们弄点热面汤喝。”
刘婶帮忙把人送进屋里,就急匆匆地出去了,余舒无精打采地趴床上,余小修从衣柜里找了两身衣裳,一身丢给余舒,然后钻进自己床上,拉好了床帐,窸窸窣窣地换掉汗湿衣服,爬出来穿鞋子,见余舒还躺床上不动事,便走过去踢了踢她露床外小腿,不悦道:
“先把衣裳换下,我拿去洗,不然到了晚上就难晒干了。”
余舒翻了个身,正面朝上,看着余小修被晒红了一层小黄脸,是真有些心疼了,今天她假装晕倒时候,余小修惊慌她一清二楚。
管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孩子不是她亲弟弟,但她这个姐姐,确是他唯一寄托。
她不敢想象,要是自己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余舒”那晚真死了祠堂里,留下余小修一个人,没爹疼,没娘爱,他该怎么过活?
于磊瘫痪后坐轮椅上偷偷哭泣画面又浮现她脑海中,看着余小修,当初那种为了弟弟一往无前,顶天立地豪气,又回到了余舒身上。
“好”
余舒打了个挺,从床上坐起来,笑吟吟地对着余小修摆手。
“出去出去,我要换衣裳。”
余小修奇怪地看一眼突然精神大作余舒,满头雾水地出去了。
“吃了饭好好睡一觉,下午就到街上去找找,看看有什么活能干,”余舒自言自语地解着衣裳,“就是去给人扛沙袋,也得先买上一份纸墨回来,先叫小修写了功课才好。”
说来也奇怪,这姐弟两人,家中没有纸墨,一个硬气地宁愿挨罚,一个绞心思想着去弄钱买纸,却都没有想过伸手去管纪家要。
“我出去玩了啊,晚上吃饭时候再回来。”
余舒摆摆手道别,正躺床上看书余小修瞥都没瞥她一眼,便没能发现余舒另一只手臂下头,正掖着一团他旧衣裳。
午后,是纪家下人房这一带安静时候,主子们都午休,下人们也趁着空闲休息一下,外头几乎不见人。
余舒出了门,就后排房晾衣服地方躲着,抖开了偷拿余小修那身蓝布褂子,麻利地脱了身上短衫和裙子,将这男装换上。
余舒要比余小修高上一个头,穿他衣服,想当然是跟缩水一样,好古人衣服都做宽大,她凑合能把这褂子套身上。
至于鞋子,他们平时穿都是布鞋,灰不拉几颜色,分不出男女来,也就不用再换。
余舒把腰带系上,又重盘了头发,拿一片小布包发髻上,用梳子把鬓角抿整整齐齐。
都打理好了,她才将自己换下来衣裙窝成一团,塞进旁边树洞里,等着晚上回来再换。
嘴里哼着小调,余舒迈着腿来回走了两步,瞅着衣架上搭床单上映出人影,满意地往后门去了,路过下人用厨房时候,溜进去抹了点锅底灰,对着水缸涂眉毛上,掩住了柳叶形状。
再从厨房出来,已经是个寒酸少年郎,不凑近了看那身细皮嫩肉,是难猜出她少女模样。
长门铺街上似乎每天都很热闹,川流不息人群,琳琅满目商品和货物,诱人叫卖声,叫没见过世面余舒差点迈不动腿。
长门铺街不是单指一条大街,它南北共有三条,东西纵贯巷子里,也开有不少茶馆酒肆,统个逛下来,走马观花都要一个时辰。
余舒凭着自己对数字和时间敏感度,大概换算了一下,这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左右,先从南边那条街上开始找,走过半条街,还找不到活干,再换下一条,这样成功几率就有了波动,运气好话,日落前她就能找到活干。
“掌柜,你们这里招人算账吗?”不跳字。
余舒瞅准了一家生意不错绸缎铺子,理了理衣领,大模大胆地走进去应征,这世道上,她能拿得出手,暂时也就只有给人算个帐了。
“去去去,哪里来小子,上一边去,别挡着我这门口做生意。”
出师未捷,余舒连个自我介绍都没能说上,就被撵了出去,引来店里几个客人侧目,余舒摸了摸鼻子,转身去了下一家。
她扮作少年,看起来顶多只有十四五岁,难怪人家会拒绝,毕竟谁会敢找这么半大个孩子算账。
“这位掌柜,你们店里招人算账吗,我会打算盘。”余舒又走进隔壁一家卖花瓶摆设。
“不要不要,出去出去。”
又被撵了出去,不过这回是多说了一句话,好现象,余舒自我安慰着,退出人家店外,打算穿街到对面去,一扭头,脚底下踩了东西。
她弯腰捡起来,是只精致小巧木雕笔筒,因私塾里见过刘夫子桌上摆有这样东西,所以她认得,不过她手上这只明显做工要粗糙一些。
这玩意儿还能值几个钱,余舒片刻财迷过后,还是决定拾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