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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第5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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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她过生日,我娘缠着我去了,结果当众被尹邓氏羞辱了一番,明里暗里说我是她家下人生的奴才秧子,又对我呼来喝去,当时在场的人多半都看笑话,我气不过,就撕了那几家人的官婚文。”

    薛睿听了是又气又笑:“你刚上任两个月,就学会公报私仇了。”

    那位尹夫人也真够蠢的,姑且不论阿舒出身如何不光彩,她现在都是朝廷命官,皇帝青睐有加的淼灵女使,名声大道满城皆知,出门晃一圈,总该听说过她一两件“光荣”事迹,是有多不长眼才会招惹到她。

    余舒撇撇嘴,道:“我这算什么,还有人刚上任两天就开始公报私仇了。”

    “嗯?”

    余舒摆摆手,不想提水筠整天盯她梢的事,扯过话题:“反正做也做了,叫我忍气吞声断不能行。不过既然你来说情,我也不好为难人家,你说光禄寺的宋大人是吧,我记下了,明天你再见他,就告诉他说,三天后我会让人把官婚文送去他家,让他不用着急,等着办喜事吧。”

    她谁的面子都能不给,唯独不能让薛睿为难。

    薛睿见她这么好说话,不知该高兴还是发愁,沉吟片刻,道:“这些婚你一直扣着不是办法,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宋孝学一样有眼色,知道你不好惹,吃软不吃硬。若有骨头硬的闹到司天监去,你不好收场。”

    余舒凉凉说道:“谁有胆子来闹,我就发还他们家的八字帖,给他们批个凶,让他们闹去。”

    “”薛睿有些后悔,是不是在解决瑾寻的婚事上,自己给了她什么不好的启发?

    余舒看到薛睿一脸纠结的表情,忍俊不禁,拍拍他肩膀,笑哈哈道:“大哥放心吧,我没那么缺心眼。说到底惹我的只是一个尹邓氏,同别人没多大关系,等他们都发现受了谁的牵连,我看差不多就收手了,不会坏人婚事的。”

    薛睿想了想,还是决定明天见到宋大人,好歹有个说法——余舒扣着婚不发,错在尹邓氏嘲笑她出身,他们几家的夫人在一旁看热闹,同样是不对的。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嘛。

    话了,余舒又问薛睿:“去南方的人有音讯传回来吗?”

    薛睿目光闪躲了一下,摇头道:“没有,再等等吧。”

    此间种种,他该如何对她启齿呢?

第六百七十九章 开国六器之纯钧剑() 
太阳落山;景尘从宫中出来;随行的马车内坐着一位御赐的太医。《

    兆庆帝几次三番从他这里试探他们公主墓一行的真相未果;便另起一出;追究起景尘在南方遭人凶手;被人银针埋穴的事来。

    景尘一度失忆;后经贺芳芝救治;恢复记忆;却恰恰忘掉了最关键的一段——究竟什么人把他打成重伤;丢弃江上。

    追忆一年前;他与余舒告别后;离开义阳;独自前往建邺城与湘王的人马接应;就在这当中;他遭人毒手。

    然而;当中的细节;他如何被人下毒;如何又飘到了江上;他竟记不起来了。

    兆庆帝知道此故;原以为是他余毒未清;找了几名得力的太医给他诊断;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放下。

    一晃眼一年过去了;今日重提旧事;便赐了他一名太医;跟回公主府;帮他调理身体;力求让景尘回复那一小段记忆;以便缉拿凶手。

    总之;不论是盗窃《玄女六壬的云华;还是那一伙毒害大安祸子的贼人;兆庆帝统统不会放过;不分先后;都要抓;都该杀。

    回到公主府;景尘劳心多日;食难下咽;清洗一番正要睡下;水筠就闻风而来。

    景尘不见她;她便在溯嬅阁外待着不走;他小憩了半个时辰;醒来窗外月上中天;听说她还在外面等着;便穿衣让人把她带进来。

    “师兄。”秋夜风寒;水筠坐在木轮椅上。身上裹了件厚重的斗篷;带着冒兜;显然是有备而来;知道景尘不会轻易见她。

    可她更清楚。景尘心软;不会真放着她不管不顾。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又来作何?”景尘从楼梯上走下来;乌发松散;披在肩头;衬得肤色白过了头。他身上衣衫单薄;双肩削瘦。

    水筠有半个月没见到他人;一见此景;不免忧心道:“你最近在忙什么;是受伤了还是生病了?我听说你带了一个太医回来;不放心所以过来问问清楚。”

    景尘两手背在身后;停在她三尺之外;神情淡淡的;“太医是皇上赐的;我没有生病。”

    水筠疑惑:“那皇上赐你太医何用?”

    景尘回望她一眼。试图从她脸上分辨出关心或是刺探;他不喜说谎;何况他曾失忆之事水筠不是不知情;就言简意赅地告诉她:

    “皇上要缉拿在我进京路上追杀我的人;所以指派了周太医帮我调理身体;以便我恢复记忆。”

    “早该如此。”水筠嘴上赞同;却也不以为然;“只是都过去这么久了;你都没记起来;那个什么周太医有本事吗?我倒是听说;大提点有个独子;是南苗的药王传人;若要查找你失忆的原因;何不请他为你诊断?”

    景尘微皱眉头;道:“你是说朱青珏吗?我在宫中见过他。”

    朱青珏不是第一次为他把脉。最初他被兆庆帝认回;头一次进宫;就宣了朱青珏为他查看身体;正是这位小药王断定;他身上所埋银针都去除干净了。没有隐患;兆庆帝才放心地让他住到公主府。

    这几天他人在宫中;几乎每天都能见到朱青珏;偶尔被他施针问诊;又被迫喝了几付苦药;听到这人名字;下意识就觉得胃酸。

    水筠还想细问;景尘没给她机会:“我实在累了;你回去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水筠心说再待下去不过是徒惹他厌烦;便体贴道:“那我走了;师兄快休息吧。”让人推至门边;转身之际;又对他道:“明日师兄要去司天监吗?”

    “嗯。”他得空就要到坤翎局走一趟;看看余舒是不是有事找他。

    景尘分心;就听见水筠雀跃的声音:“那我早起等你;我们同去。”

    余舒早上起床右眼皮就不停地跳;出门前特意卜了一卦;卦象结果让她特别无语。

    “这是什么鬼卦;桃花劫?我哪来的烂桃花?”她揉揉眼嘀咕着出了门。

    到了坤翎局;还没进门就见文少安杵在外门口等她;见到她人;两步迎了上来;低声耳报:“右令大人一早就来了;跟他一起的还有太承司新来的那位水大人;两个人正在楼下议事厅说话;似乎是在等你呢。”

    余舒心道一声晦气;大早上见瘟神;呸呸。

    “我知道了;咱们进去。”

    来到东阁门前;果然看见景尘和水筠两个人在上头坐着;底下陪着谢兰和任一甲他们几个下吏。

    正巧今儿个是初一;人齐了可以开早会了。

    景尘和她一样;虽然有上早朝的资格;但因为任期不足三个月;没通过考核;暂时不必初一十五进宫面圣。

    她一进门;座下众人纷纷起身同她问早;就连景尘都站了下;水筠没起来;她也起不来;哈哈。

    余舒内心嘲笑;自己给自己寻乐子;一面与众人回礼;一面挑了座儿坐下;抬头便对水筠一笑:“太承司不忙吗;水大人一早就来我们坤翎局串门啊?”

    ——没事又来找事了吧你。

    水筠同样笑眯眯地回她:“是我来得早了;不像余大人;卡着时辰呢。”

    ——再晚来会儿你就迟到了;看我不记你的过才怪。

    景尘不知看没看出两人笑里藏刀;轻咳一声;对水筠道:“我们要议事;不便有你在场;你且回吧。”

    他出声撵人;水筠毫不生气;听话地应声:“那我先到别处看看;一会儿再来找你。”

    景尘想让她不用来了;还没开口;水筠就让人推着她走了。出门前不忘扭头盯上余舒一眼;那神情那笑脸;无一不像是在示威。

    余舒暗翻白眼;扭头对上景尘包涵歉意的眼神。想怪他都怪不起来;反而有些同情;沾上水筠这根搅屎棍;这辈子都别想清净了。

    可怜呐。

    照常议事后;余舒跟着景尘两个人上了二楼。

    “水筠什么时候来的司天监?”景尘关起门问她。

    “来了好些天了;怎么你不知道?”余舒狐疑地瞅着他。不信他们师兄妹同在一个屋檐下;他事先会不知情。

    景尘道:“她之前说过要来;但我一直待在宫里;没想到她会一声不响地进了太承司。”

    这么说余舒就信了;好奇地问道:“她的手痊愈了吗;能卜卦啦?”

    水筠曾经作为刘昙的坤席;似乎懂得一门相人的奇术。那天她看见水筠把玩她桌上的珠子;只当她手伤无碍;又能卜卦;所以大提点委以少卿一职。不惧人言。

    景尘摇摇头:“伤口是愈合了没错;但她要用玄铁方占卜;却是不能。”

    于易学之上;水筠天生的七窍玲珑心能助她洞悉真相;但要配合玄铁方才能卜算;玄铁方术一并六十四支签。加上签筒;足有两斤轻重;以她的腕力;绝对是摇不动玄铁方的;拿不拿的动都是个问题;更别说费劲占卜了。

    余舒纳闷:“那我就闹不懂了;大提点为何将她安排到太承司少卿这么重要的职位上去;就算是顾念与你们正一道的交情;随便给她个闲职不就是了。”

    前几天她在坤翎局大门口杖责了两个守门小役;又叫人散布出去。让司天监众人误以为水筠是个爱找茬的主;这几天监内人人自危;便多了不少非议;私底下都在说大提点委任水筠不妥;有举人不贤之嫌。

    若不是大提点平日威信极高。这会儿恐怕能有人质疑到他面前去。

    听到她的怀疑;景尘欲言又止。

    余舒眼睛多尖啊;一下子就看出来有猫腻;不肯放过;追问道:“你给说说呗;这是为什么呢?”

    景尘瞒不过她;想了想就告诉了她实情:“当初水筠下山找我;替我师叔怀莼真人给大提点带来一件东西;作为答谢;大提点答应她一件事;想来她是以此要求到司天监做官。”

    “什么东西啊;这样精贵?”余舒好奇心全被他勾起来;能换来司天监五品官职的东西;怎么说不得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景尘早想到她会问;便没纠结;郑重说道:“我告诉你;你不要泄露出去。”

    “哎呀;你快说吧;我嘴巴严着呢;谁都不告诉。”余舒催促;啧;景尘不知几时也学会讲条件了;大概是被人诓久了;就多了一丝精明。

    “你义兄也不行。”

    “我保证不说;行了吧。”才夸他学精了他就犯蠢;她若想告诉薛睿;又岂会在乎这一时的保证。

    “是纯钧剑。”

    “啥?”余舒第一遍没听清。

    于是景尘又说了一遍:“纯钧剑;大安开国六器之一。”他自动添加了注解。

    余舒迟钝了片刻;倒吸一口气;一脸正色地对他说:“你在和我开玩笑。”

    开什么玩笑!辛雅不是告诉她说;传闻中可以逆天的开国六器;都跟着宁真皇后下葬了吗?

    这又打哪儿冒出来的纯钧剑啊?

    景尘则是一脸淡定地解释道:“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三百年前;开国六器作为宁真皇后陪葬;被镇留在皇陵禁地。但是就在大约一百年前;皇室子弟当中出了一个离经叛道之人;趁圣祖祭日;潜入禁地;偷走了纯钧剑;那位皇子后来遁入我道;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就在龙虎山潜修道法;在他弥留之际;才对师门和盘托出此事;临终遗言;请求前一任掌门代为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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