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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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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小修便进屋去取了一串铜钱,抱着一只大海碗,跑到街上去买早点。

    家里上下唯一还赖床就只有金宝一个,钻余小修枕头下面睡得香。

    考生大,余舒乐得享受特别待遇,梳洗后,穿戴一,虽说是已不用景尘面前隐瞒性别,大衍考贴上印亦是女学,但她依旧是清清秀秀少年人打扮,而没有换回女装。

    一来是因她短缺过冬裙袄,没得换,二来是她觉得穿袍子比裙子利索,就没有浪费钱去置办。

    余舒将考试要用到箱中,仔细检查了一遍,贴身放好了重要考帖,她倚卧房门口,静静看着正外屋饭桌前摆放碗筷景尘,还有正蹲炉子边添炭余小修,心中一片安然。

    不禁想到许多年前,当她还是一个稚嫩学生时,那一场如火如荼大考,爸妈和弟弟也同现这样,小心翼翼地围着她一个人转,整整两日两夜,那是她告别年少时后紧张和胆怯。

    相同情景,如今却是不同心境,经历了岁月和成长,对于一个横跨过历史五百年人来说,她此刻多感受到是庆幸。

    庆幸多活一世,庆幸能有今朝。

    “哥,来吃饭吧。”余小修拉开凳子招呼余舒过来。

    余舒走到桌边坐下,接过他递到手边勺子,抬头看一眼正乘汤景尘,转头对余小修道:

    “叫姐姐,你景大哥已经知道了。”

    景尘动作一停。

    “啊?”余小修后知后觉地张大了嘴巴,余舒夹一只包子塞进他嘴里,道:

    “吃饭。”

    将盛好甜粥放余舒面前,景尘嘴角轻扬,露出笑脸。

    管薛睿说是会派人来接送余舒,但她还是提前租了一辆马车,以防不备,事实证明她是多此一举,一出巷子,就望到街被北头有一辆马车等,那一匹健驹拉朱漆蓬盖,分明不是应该停城南民居这种地方。

    虽不是薛睿总坐那一辆,但站车外瘦高个子车夫,余舒却薛睿身边见过几回,那次薛睿带她去拜访夏江家,就是这名叫“老崔”车夫驾车。

    余舒很想绕道走了,但是那车夫眼尖,老远就冲她挥手臂,让她想装成没看见都不行,只好含笑走上去。

    “老崔。”

    “姑娘请上车,小送您到太承司。”老崔笑呵呵地卷起车门帘子。

    余舒没想要为难一个下人,就上了马车,这车里熏过暖,同外面是两样天,当中摆着一张小巧圆几,茶水是温热,点心摆了两碟,卖相精致让人不忍心吃,坐铺上衬着一层厚厚皮子,不知是什么动物身上,光滑又柔软。

    余舒上头坐了一会儿,是又觉得舒坦,又觉得不舒坦。她确是个乐于享受人,上辈子干缺德事,赚钱一大半花于磊身上,可她也从没亏待过自己,该吃该穿,只要是她能负担得起,就少有不舍得花费,她变得抠门,还是穿过来之后事。

    然而她中意享受,是自给自足,哪怕赚是黑心钱,那也是她本事,不似这般,坐享其成。

    好马车跑得,轱辘唧唧就到了城北。

    司天监下属分有五司,这太承司是其中之一,也是门庭大一处,座落西华府大街上,占有十亩之地,门前一条宽敞大路,能容四五驾马车并行其道。

    但今天这条街上却拥堵十分,来都是考生,别说是马车,人都不好挤进去,余舒街口就下了车,拎着书箱,顺着人群来到了太承司大门前。

    大门前守有两排十二名官差,腰跨刀,手持棍,十分威严,故而那门前空荡荡,不到入考时辰,不许人近。

    门外榜墙上贴有告示,许多人都围下面看,人声鼎沸,好不嘈乱,余舒抱着书箱费了好大力气才挤到前面,抬头看榜,原来张贴是一份公文禁令,类似于考生注意事项,余舒一一记下,有看不明确地方,就笑脸去问旁人。

    闹了半天这女学考试要从另一个门进,余舒忙问了路,重挤出去,到街尾地方,找到了太承司西大门。

    这里人要少许多,入目都是清一色女子,当然也有几个同余舒一样是穿了易客长袍,头挽皂髻。

    大约又等了两刻左右,余舒才听到一阵钟鸣声,从内院响起,四周骚动起来,都向门前涌去,余舒踮着脚,就看见大门前走出来一群七八名官员,个个冠戴乌纱,身穿青棕官服,有一人手端着水漏,仔细时辰,未几,对着那官差头领打个手势,言语交待了一声,稍整,就听门前十二名官差齐声长喝:

    “备——考生入院”

    第二百一十三章 开试

    第二百一十三章 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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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并非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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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四章 并非善类

    大衍考第一科为易理,考场设太承司中,男女易客并不一处,一东院,一西院,两座门前排起长龙,入门皆要搜身,以防考生随身夹带,不同是西院门前负责搜检是几名女差。

    余舒随着人群排着队,一边打量着前后考生,是发现这里头没几个年长,大约都是十多岁小姑娘,穿戴精致,显然出身良好。

    余舒还想着会不会这儿同纪星璇碰上,但这里人实太多,瞄了一圈都没有看着纪家四小姐那标志性面纱,她便没再特别留意,反正考都来考了,倒不怕被她撞见。

    一个一个挨到门前,余舒被女差拉着手臂上下拍打了一遍,又被翻了书箱,后领了一块号牌,一旁笔官处登记后,才被领进太承司大门,分到一个队伍当中,人数一过三十,就几名官差带领下,沿着高墙入了内院考场。

    “不许交头接耳,不许东张西望,跟着前面人走”

    官差喝令下,考生队伍保持相当安静,气氛很是沉闷,一个个不管是不是认识前后人,都只低头看着前面路,人人都怕一个不小心出岔子,丢了这三年一等大好机遇,莫敢造次。

    余舒入院之前,想象过考场模样,以为是曾经电视剧中看到过很像是牢房地方,但真被领到了地方,才发现并不是那等封闭场所,或者说,还不如那牢房一样考场。

    说是考场,不如说是一座十分空旷天台,东西各有一个入口,十六层台阶登上去,天台上纵横交错设列着数以百记短桌靠椅,已有不少考生都坐位子上,数十毡毯铺陈过道上,围栏处每隔十步立一役,红绿花白旌旗被瑟瑟东风吹到处飞扬。

    余舒愕然无语,这大冷天,还要户外考试

    管她心里千百个不情愿,还是老老实实地跟考官身后,凭借着手中号牌,被安排坐进了考场中,屁股一挨椅子,一阵小风儿吹过来,冻得她打了个哆嗦,赶紧把手揣进袖子里先捂着,免得待会儿手冻僵了写不成字,趁机偷偷转动眼珠,打量着两旁。

    据闻大衍试女易客多时也只有男子一成不到,这考场上,她目测不下于五六百个座位,每一个考席前后左右都隔有半丈距离,每一过道都有两名役人来回走动巡逻,动动头就能将四周考席收眼底。

    除此之外,正南正北各设一暖棚,内坐本场几名考官。

    前方传来擂鼓声,有十二遍后,余舒就看见前面有役人抱着一摞卷子下发,她不慌不忙地拉开书箱,将纸墨等物摆桌上,不急着磨墨,等到卷子拿到手里,先扫了一遍。

    一共有六道题目,皆用易理之学,用余舒眼光看,这当中四道都是解答题,只要是认真通读了易理诸部,基本都能答出个子丑寅卯,难得是那两道辩证题目,要知道她是个实打实理科生,头疼就是咬文嚼字。

    于是就四周考生大多都开始奋笔疾书时,她却那里捧着卷子发愁。易理一科历年考卷,通常是会出上一道辩证题目,难得遇上今年出了两道,只能说是她运气不好了。

    好余舒心态放端正,借着磨墨时间考虑了一晌,才提笔答卷,并不急躁,就算是有题目答不上来,但务必要将字写工整了。

    这一考就直接过了中午,余舒将能写上都写上了,能掰扯都掰扯了,被风吹得鼻涕一个劲儿往下流,肚子饿咕噜噜直叫,手冻早没了直觉,她才放下笔,抬眼扫一眼前面,见有不少考席都空了,才吸吸鼻水,磨磨蹭蹭地举高了手。

    于是就有考官上前,拿着朱笔她卷头标上记号,卷起来用绳子绑好,示意一名役人带她离场。

    一下天台,余舒就猛地搓起了手掌,一边往手心里呵哈气,一边轻轻跺脚,恨不得现有一盆火让她跳进去,真是冻死个人,难怪这一科考完要隔上三天,要就这么连着考下去,八千个人得有七千个都病倒,还考什么考。

    从西门出了太承司,余舒步子这才轻松起来,三天过后下一科是风水她不打算去,等着再下一科星象,中间能闲个好几日呢。

    哦,对了,差点忘了初三她还要去看毕青和裘彪被砍头。

    大门前有不少人都翘首等着里头考生,有是家眷,有是丫鬟小厮,一见到要等人出来,急忙就上前迎着,帮着拎书箱,递手炉。

    本来余小修和景尘是想要来接送余舒,被她以麻烦为由拒绝了,实则是不想这天寒地冻让他们两个外头等。

    可是这会儿她看着人家出来都有人接,嘘寒问暖声声入耳,她孤家寡人一个,不免就有些羡慕。

    车夫老崔就街头上等她,远远地看到她人影,便冲着她招手,生怕她瞧不见他那么大个子一样,余舒心里一乐,加紧了步子,小跑到马车边上,冲他谢声道:

    “唉,老崔,这寒天里让你等外头,真是对不住。”

    老崔笑着拉起车帘:小没事,姑娘冷了吧,上车坐着。”

    余舒应了声,赶忙爬进避风车厢,顿时被里面暖和气儿激打了个哆嗦,舒坦地呵了一口气,不得不念上一句薛大少爷好来。

    “姑娘饿一上午,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再回去?”老崔问道。

    余舒从桌上盘子里捏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囫囵吞了,冲他摆摆手,道:不了,麻烦你送我回家。”

    余舒回到家里,先是倒了盆热水洗了洗冻僵手脸,景尘看她冻得鼻子都红了,就将他屋里那只火炉也搬到她房间,将炭火添足。

    余舒架起锅子,拍了一块老姜丢进去煮着,吸溜着鼻水,对着到厨房找她景尘鼻音道:

    “不行了,我得床上去躺着,景尘你看着灶火啊,等下水煮开就给我倒碗里端进来。”

    说完就一溜小跑进了屋,脱掉鞋子夹袄,抖开被子上了床,盖得严严实实。

    金宝蹲床尾睡觉,被她这番动静弄醒,滴溜溜沿着床边跳到她枕头边,冲着她“唧唧”叫着,一条细长小尾巴轻轻扫着她额头,颇有点撒娇意思,这是饿了。

    “去,我还饿着呢。”余舒一根手指推倒它,把手伸到枕头下面摸了摸,翻出一个荷包,将藏里头黄霜石拿出来,放手心里搓动,没多大会儿,就觉得手掌热乎了。

    她如今知道这小珠子金贵,今天考试都没敢带着,就怕搜身时候来回再不小心弄掉了。

    手里捏着黄霜石,余舒仰面躺床上打量,这弹珠大点黄色小珠子光不溜秋,细看是能见到上头一些天然石纹,区别于玉,她还记得看到纪星璇将它戴手上,是用一条红绳坠着,十分好看。

    想到了纪星璇,余舒思维一跃,又跳到了另一件事上——云华易子当年参加大衍试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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