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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好了,不用担心明天景尘再要同她一起出门。
夏明明半下午就回来了,耷拉着老长一张脸,任谁都看出她气儿不顺,余舒正屋里教余小修打算盘,她没敲门就进来了,往余舒床上一坐,干瞪着他们两个。
余舒拍拍余小修让他继续练习,走到她身边,问:怎么了又?”
夏明明闷声道:我今天早上去找方先生了。”
方先生就是之前给夏明明写荐信那一个,余舒闻言,就知她是生气什么,前阵子夏明明拿到荐信,到司天监下府去录名取文牒,却官差告知她荐信章头写不对,不肯给入考,其实哪里是荐信写不对,那官差求财才是真,余舒当时手头上没闲钱,就让夏明明等着,看来她应该是坐不住,自己又去找那方易师求了一封荐信,到下府去问,没能讨好。
果不其然,夏明明捶着腿恶声道:我低声下气重求了一封荐信,到司天监府下去录名,那个官差还是说不行,我就找到他上司,结果那个狗官说我错过了入考时日,要我拿五十两银子补办,可恶,当我是愚民糊弄吗,我岂会不知道我错没错过时日,他们分明就是故意刁难我”
要入考大衍试,流程其实并不复杂,先得求到一位登记司天监册内易师荐信,然后拿着它到司天监下府专门办理入考衙门去核对,录名领文牒就行了,连户帖都用不到,那文牒就相当于是张准考证。
“那你现准备怎么办?”余舒是想帮夏明明,原本她是打算,这阵子赚够了钱,就领她去疏通一下,贿赂贿赂官差把文牒领了,谁想她卦摊生意惨淡,钱没赚回来,就先赔了五两银子保护费。
现叫她拿出五十两给夏明明去考试,她是断拿不出来。
夏明明看了眼余舒,支支吾吾道:你、你还有多少钱?”
余舒站起身,搬着凳子去取了衣柜顶上皮袋子,拿到床上一抖,银块和银票都掉出来,她指着这些道:
“就只有二十多两。”
夏明明顿时哭丧起脸:怎么办,再有几天,一进十月,司天监便不许录考了。”
错过了今年,她还要再等三年,她早就被家里人找回去了,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想到日后境遇,夏明明顿时六神无主,眼见着跟前只有余舒一个人能求助,便抓住她手道:
“阿树,你给我想想法子吧,你主意多了,肯定会有法子对不对?”
余舒皱眉不语,她知道夏明明这么一路挺过来,肯定是有什么非考不可理由,可是一时要找这么多钱,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法子,还是她不愿意使法子。
“阿树、阿树你有法子吗?”不跳字。夏明明急得都哭出来,小心翼翼看着余舒,就怕她摇头。
余舒看她两眼泡泪无助可怜相,想说让她别考了,这话却怎么都开不了口,到后才甩开她手,郁闷道:
“算我倒霉认识你。”
第一百五十一章 算我倒霉认识你
第一百五十一章 算我倒霉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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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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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问路
秋桂坊半个月,余舒头一回不是下雨天却没出摊,清早领着夏明明,清早街上还没什么人时候,就找到了明源赌坊。
虽是一大早,但市井上赌徒经常一赌就是一个晚上,明源赌坊作为这秋桂坊里大赌场,白天黑夜都是一样人多,夏明明跟余舒后头,一进到大厅里,就被各种汗臭狐臭熏了个晕,差点吐出来。
她嫌恶地扫了一眼里头情景,扯扯余舒后背,小声道:不能换个地方吗?我受不了这怪味儿。”
余舒没好气地瞥她一眼,“忍忍吧。”
夏明明扁扁嘴,因为是自己非要跟来,便没好意思再抱怨,紧跟着余舒进去了。
余舒挤过几张赌桌,柜台后头找到了昨天见过那个小伙计,往前一凑,笑声招呼道:
“小奇哥,早啊。”
伙计小奇认出余舒,纳闷道:你怎么来了?”
余舒把手里拎两包干果点心放柜台上,打开当中一包干果,朝前推了推,“昨儿谢谢你帮我打条子,今日寻着没事,就过来瞧瞧你,这干果是家门口卖,炒还香,你拿去尝尝。”
小奇岁数不大,和余舒相当,还是爱吃嘴年纪,闻见那炒香,就下手捏了一粒花生拨开,丢嘴里,嘎嘣嘎嘣嚼香,就乐地趴柜台上,边剥花生,边同余舒讲起话。
“这人是谁啊?”小奇指了指站余舒身边夏明明。
“是我家里兄弟。”
小奇多看夏明明两眼,对余舒挤眼道:你兄弟怎长得比别人家妹子都好瞧。”
夏明明瞪他一眼,躲到余舒身后头,余舒呵呵道:不说她,她脸皮子薄。”
小奇看不见了夏明明,就问余舒:你来找我玩,今日不出摊子吗?”不跳字。
余舒也捏了一粒花生吃,“不出呢,生意不好。”
小奇啧嘴道:怎么不好啦,我瞧你们学易,各个会赚钱,随便掐掐指头,就是好几两呢。”
听见外行人对易客认识,余舒哑然失笑,掐掐指头就能知道前因后果,不是骗子,那就是大仙了。
“那是你看见,你看不见还有好多人吃不上饭呢,”余舒道。
“谁吃不上饭,你吗?”不跳字。小奇指着余舒开玩笑,哪想余舒竟会一本正经点头:
“现还能吃上,过几天就说不准了。”
“啊?”
余舒见他惊讶,顺势就问道:小齐哥,昨天听你讲你们长青帮有场子赌易,能说说怎么过不跳字。
小奇把嘴里花生皮一吐,站正了身子:怎么你要去赌易?”
“嗯,近急着用钱,想去看看。”余舒实话实说,不是急着用钱,她真是不想到这种地方来招惹是非。
小奇犹豫道:倒不是不能和你说,只是你得想好了,这安陵城里赌易不比别地方,百赌无一中都是常见,运气不好,同场子遇见几位算师,有多少钱都得搭进去。”
余舒知他是好意,便道:你放心,我算学是不错,以前家乡认过一位大算师,同他学过本事。”
她这说是裴敬,倒不算假话,她确是裴敬手底下学过做账。
小奇一听这话,就没再劝了,当即就把进场子赌易法子告诉她。原来这长青帮赌易场子,也不是每天都有,而是单月双日,双月单日才有,地方也不一定,得先到这明源赌坊来,拿到入场条子才知道去哪里。
所以说若不是常这街上走动,又认得熟人,要想这城南找赌易地方,还真是毫无头绪,余舒这算是误打误撞,结实了小奇,又和人搭上话,才得指路。
“喏,凭这条子才能进场子,”小奇柜台下头翻找出一张手指头长黄条子,对余舒道:不过是要收钱。”
“多少?”余舒爽地去掏钱袋。
“五两一张。”
余舒手抖了下,暗骂了一句真黑,但还是把钱掏了,数出半袋碎银子搁柜台上,拿了小奇手里头条子打量,这入场卷做粗糙,上面写有“壬午年菊月春香楼”等字样,背面盖有一个红戳。
余舒还没看清楚那红戳盖是什么字,夏明明就从头伸出手来,好奇道:给我瞧瞧。”
余舒把条子给她,看小奇放好了钱,就向他道谢。
小奇摆手,又瞅了夏明明一眼,提醒道:对了啊,这一张条子只能一个人进场子,当月才管用,你别到时候领人一起去,小心被撵出来,也别误了日子,等到十月里我们就换戳子了。”
“晓得了,那你忙吧,我走了,等赢了钱,回头请你去吃酒。”余舒留下客套话,就领着夏明明走了,这一趟还算顺利,打听到了赌易地方。
出来赌坊,站大街上,余舒和夏明明都使劲儿换了几鲜空气。
“阿树,你知道这春香楼哪儿吗?”不跳字。夏明明拿着条子问道。
“知道。”余舒之前为了找地方摆摊,是把这秋桂坊附近都走了个遍,看见春香楼名字,不难想起来曾经见到过招牌,暗皱眉头,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是开秋桂坊后头街上一家ji馆。
“那咱们现就不跳字。夏明明跃跃欲试。
“不是咱们,是我一个人去,”余舒把条子从她手里拿走,“刚人家说话你没听见吗,一张条子只能进一个人。”
夏明明垮脸道:那我怎么办?”
“你家里头待着。”别说没余钱多买一张门票,就是有余钱,余舒也不打算带夏明明一块儿去,就这事儿精,真去了还不知道会给她添什么乱。
夏明明知道她们钱不足用,还要留下来做赌金,就没好开口说要余舒再买一张条子。
“那你现就不跳字。
“现不去,等明天。”
“不能今天不跳字。夏明明当然是希望越弄到钱越好,早点拿到入考文牒,她才能安下心,不然晚上觉都睡不着。
“今天去不了。”
“为什么啊?”
“因为现是九月。”
“九月怎么了?”夏明明迷茫地问。
余舒鄙夷地看着她道:你下次出门带上脑子行不行。”
都说了是单月双日,双月单日入场,现是九月份,今天是二十三,去了能干嘛,逛窑子吗?
余舒和夏明明一回到家里,余小修和景尘就迎上来,前者询问道:
“怎么样了?”
昨天夏明明央求余舒,余小修也跟前,就没瞒他,后来吃完饭时候,夏明明说漏嘴,景尘也知道了余舒为了给夏明明凑钱,要去赌钱事。
余小修其实很不赞成余舒拿他们生活费去赌,碍于夏明明场,才没表现那么明显。
“嗯,都找好了,等明天我过去看看。”余舒坐下喝水。
余小修一看这事说定了,憋了一晚上,才忍不住开口劝道:不去不行吗,万一她考不上,这钱不是白花了。”
夏明明不愿意了,“你说谁考不上呢”
“说你,”余小修许是把话说开了,就不客气道:你易学还没我、我哥好呢,我哥都不去考,就你非要去,要花钱你一分钱没有,到头来还要我哥给你想办法。”
夏明明被他一句话堵住,羞恼地红了脸,半会儿才想起来一句话回嘴:又没要你操心,你管那么多呢。”
“谁管你,我是怕我哥吃亏。”
“你、你”
余小修和余舒同吃同睡这些日子,嘴巴早不是当初那么呆笨,况且他年纪又小,并不需要谦让,就和夏明明一句我一句斗起嘴来,竟还占了上风。
余舒被他们两个闹心烦,按下一人给他们一个脑镚儿冲动,放下茶杯就回了里屋,景尘见状,跟着起了身。
外头还吵,余舒坐书桌边上,把玩着景尘送她那根漂亮羽毛,景尘她身边站定,挪了砚台,研墨了几下,纸上写到:
‘我同你一起去好吗?’
余舒看他纸上问话,偏头看着面容俊秀景尘,忽就想到了当初义阳城时,景尘和她一起去纪家宝仁赌坊赢钱情景,没想今时又遇到相似情况。
她心有所动,便同景尘提起那件往事:
“几个月前,我们义阳遇到,当时我一位长辈重病,急需用钱,我为到赌坊去赢钱,怕人家为难我,还特意找了你做保镖,护我周全,你还有印象吗?”不跳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