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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之辈”
“竟然敢瞧不起我们”
“诛杨钊;清君侧”就在七嘴八舌之际;突然有人高叫道。
这声音一响起;诸将士安静了片刻;杨国忠脸色大变;大约就是一息功夫;第二人也叫道“诛杨钊;清君侧”
第475章 繁华恩爱转成空()
李隆基稍稍吃了些东西;便准备睡下;这几日奔波;又劳心劳力;让他实在倦了。<;8;說;W;8;b;n;e;t;全;文;字;,;更;新;快;,;无;弹;窗;!;>;不过外边禁军的呼喊声;让他霍然惊醒;经过一次政变之后;他如今有如惊弓之鸟;稍有些风吹草动;便警觉起来。
“陛下;陛下”
在他身边;杨玉环紧接地抓着他的手;同样吓得惊惶失措。
“无妨;无妨;不论出了何事;朕都会护着你的……”李隆基一边安慰她;一边向车厢内望去;阴暗的车厢之里;只剩余他们二人在;这让车厢显得空阔了许多。但李隆基此时要的却不是空阔;他有些吃惊地叫道:“高力士;高力士;你这老东西去了哪儿?”
这些年李隆基每每睡眠不好之时;便让高力士护卫宿寝;而只要高力士在;他就能睡得香。此刻他叫着高力士的名字;可是好一会儿也没有人回应;他掀起车窗的帘子正要叫;一口北风灌了进来;让他微微一哆嗦。
然后他总算听清楚外边的声音了。
“诛杨钊;清君侧”
这不是一个人在喊;而是数十上百人在喊;李隆基听得魂飞魄散;第一个念头是安禄山的叛军追上来了。
安禄山、李亨政变的一个理由;便是杨国忠等奸佞把持朝堂;致使太子储君之躯尚且朝不保夕;朝中正人;更是人人自危。不过李隆基旋即意识到;这些人的喊话腔调都是京腔;乃是京城人氏;而不是安禄山部下的燕腔或者胡腔
而且他们当中并没有人喊人诛杀叶畅——李隆基可以确定;对李亨与安禄山来说;叶畅才是他们的真正心腹之患;至于杨国忠;只要灭了叶畅;举手便可擒之;现在对他们够不成什么威胁。
“高力士”他又喊了一声。
这一次;高力士总算听到了;他匆匆掀了帘子进入车厢之内。为了便于离开;也是因为车厢内比起驿馆要舒适;李隆基并没有住到驿站的屋子里。
“是怎么回事?”李隆基神情有些异样地道。
“禁军喧哗;说是陛下西巡艰难;杨国忠还作威作福;而且陛下离京西巡;便是因为杨国忠弄权祸国;故此都鼓噪着要杀他。”高力士神情有些僵硬。
李隆基身体猛然抖了一下;花白的须眉都颤了起来;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他问道:“事情可挽回否?”
“不知道……”
“令陈玄礼进来”李隆基大声道:“让他快点来”
“是”
高力士又出去;没一会儿;陈玄礼进来;神情同样僵硬:“圣人;事情有些不妙……”
“朕不管有什么不妙;你为龙武军大将军;外头大都是你的部下;你要弹压住他们……该许诺的许诺;该强硬的强硬;勿令其真闹出什么事端……”
李隆基话尚未说完;车厢门砰的一声又被打开;杨国忠连滚带爬地冲了上来;嚎啕大叫:“圣人救命;娘娘救命……圣人救我啊”
外头的喧哗之声随着北风一起灌入车厢内;李隆基还听到了铁器划动的声音——护着车厢的是他最亲信的护卫;面对禁军逼近;他们不得不拔出了武器
“陈玄礼;快去”李隆基扬眉喝道。
陈玄礼匆匆出车厢;车厢里杨国忠与杨玉环小声哭泣着;李隆基则在粗重地喘息。他这时突然间非常后悔;不是因为信任杨国忠;而是因为离开长安之时并没有与叶畅呆在一处。
叶畅哪怕再为跋扈;甚至可能对他挥拳相向;但那是家事;事情总是可以控制;而他的军纪绝对不会现在这模样。就算是禁军要鼓噪哗变;想来叶畅总有办法可能应付。
陈玄礼出去的最初;外边的声音小了;杨国忠也不哭了;他爬起来;探头探脑;似乎是想出去瞧瞧情形。但还没有等他真的做出来;外边的声音再度响起;而且非常之大;更胜此前。李隆基眉头紧紧皱起;杨国忠也被吓得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
“高翁;你来一下。”陈玄礼忽然伸头入内;对高力士招呼了一声;高力士愣了愣;瞧了李隆基一眼;李隆基缓缓点头;他便跟在陈玄礼之后也出了车厢。
外头声音又小了一下;好一会儿之后;陈玄礼与高力士二人都回到车厢之内;二人一入内便跪倒在地。
“怎么了?”李隆基问道。
“臣等无能;无法平息众怒;还请陛下让杨相公出去见见士卒。”陈玄礼道。
杨国忠腾的一下跳起来;他方才出去想法子平息事件;结果一露面便有人用石头砸他;人人对他喊杀喊打;若不是他逃入李隆基的车厢之内;此时早就头破血流了。因此;听得陈玄礼这般道;他连连摇头:“我不去;我不去……陈玄礼;休要以为我不知道外边是怎么回事;那些人分明是你的亲信”
陈玄礼跪在地上;听得杨国忠此语;抬头向他笑了笑;却笑得杨国忠毛骨悚然:“杨相公;诛心之言;休要乱语。”
他只说了这一句;便没有再说什么。
杨国忠觉得有些不对;他还没有细想;那边李隆基却叹了口气。
“玄礼;你与众军士说;杨国忠有罪;朕已罢去其相职;待入蜀之后必将穷治其罪;朕拟命叶畅为相;即刻招其随行扈从。”
罢杨国忠相;乃是为平息众怒给哗变军士一个台阶可下;召叶畅为相扈从;则是透露出另一个含义:叶畅就在不远;若是哗变不止;便会召叶畅来平乱。这第二层含义很深;只有聪明人才能咀嚼出来;但是李隆基深知叶畅在军中威望卓著;这些禁军将士;多少要忌惮几分。
陈玄礼再次出去;不过旋即回来;脸上带着惊色:“圣人;为时晚矣;众军士激于义愤;已诛虢国夫人和杨相之子”
此次随李隆基逃出来的;便有虢国夫人还有杨国忠的两个儿子;他们下得驿馆休息;离车驾稍远;闻得哗变出来观看;被禁军发觉;顿时有人上前;将之擒杀
已经动了刀杀了人;而且杀了杨国忠的儿子;此事就不可能善了。李隆基猛然站了起来;他看了杨国忠一眼;杨国忠面如死灰;放声大哭;突然之间;他也明白;为何刚才他指责陈玄礼;陈玄礼却不与他争吵了。
和一个将死之人争吵;有什么意义?
“圣人;娘娘;救命啊;娘娘……”
杨国忠连连叩首;正这时;车厢门又被打开;却是永王脸色苍白地走了进来。
“父皇;情形不妙……”
被任命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之后;永王的气势便有些不同;他可以说是兴致冲冲地去寻安元光;想要询问一些指挥打仗的事情。此时见士卒喧哗;便赶了过来。
他的到来;仿佛是救命稻草一般;杨国忠立刻向他叩头不止:“殿下;殿下救命;请殿下念着这些年的情份上;替微臣求情……”
旁边的杨玉环已经吓傻了;此时唯有哀哀哭泣;跪在李隆基面前;不停地向李隆基求情。李隆基面色沉郁;向陈玄礼微微点头;陈玄礼出去招了招手;不一会儿;两个禁军武士将杨国忠拖了出去。
永王移动着自己的目光;看也不看杨国忠一眼;杨国忠拼命挣扎嚎叫;却还是被拖出了车厢。
“到此为止吧。”李隆基铁青着脸道。
此时外边欢呼声传来;杨国忠的惨叫嘎然而止;杨玉环尖叫了一声;缩到车厢角落瑟瑟发抖。见她如此模样;李隆基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朕亦是迫不得已……若非如此;你我皆不保矣。”
杨玉环用惊恐的目光看着他;拼命摇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外头的欢呼声停歇了没多久;却又喧闹起来;李隆基心中一凛;他已经连连退让;杨国忠都交出去了;如今还有什么?
“高力士;出去看看;他们是不是要砍了朕;是不是……要连朕一起害了”他吩咐道。
高力士扫了杨玉环一眼;然后出了车厢。不一会儿;高力士、陈玄礼二人带着两个武士回来;其中一个武士手中拎着杨国忠的首绩。
“这……这是何意?”李隆基眉头突的一跳;不敢看杨国忠的首绩;而是向高、陈二人问道。
高、陈二人面色都相当难看;他们对望了一眼;好一会儿;陈玄礼道:“士卒不肯散去……”
“为何不肯散去;莫非真的要杀朕弑君不成?安禄山与那个逆子未曾做到的事情;你们要做?”李隆基气急败坏;顿足喝道。
“高将军……”陈玄礼看着高力士道。
高力士脸色灰败;他知道陈玄礼的意思;这个丑人;非要他来做不可。
清君侧清君侧;君之侧旁可不只是一个杨国忠;若他不来做这个丑人;只怕下一个被清的;就是他本人。
“禁军士卒说;岂有杀其兄姊而其妹仍为贵妃之理;若娘娘仍在;他们来日必死;故此……故此……请去娘娘”
请去娘娘之意;众人皆明白;杨玉环此时惊骇得哭都哭不出声了;只是靠着角落;不停地说道:“圣人救我;圣人救我”
“朕令玉环出家……如何?”李隆基道。
“我愿出家;我愿出家”杨玉环象是抓着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奴婢也问过了;他们说……娘娘此前就曾经出过家。”高力士吸了口气:“请圣人裁断……”
外头士卒的鼓噪之声越来越大;李隆基面上的肌肉在不停地抽搐;他看着陈玄礼;发觉陈玄礼亦是满头冷汗;再看高力士;高力士垂首不语。
“你们……你们……这是要朕性命啊……”李隆基悲呼道:“朕为何就不死在长安城中”
“陛下;臣妾无罪;救救臣妾啊……”杨玉环从李隆基的话里听出了不对的味道;她膝行上前;抱着李隆基的腿大哭道。
如她所言;她虽然贵为贵妃;少不得在宫中勾心斗角;但真论大罪;却是没有。
李隆基以手掩面;泪水滚滚而下;却是不发一语。
高力士见此情形;叹了口气;向跟着自己的两个小太监行了手势。这两个小太监;是他从兴庆宫带出来的;唯他马首是瞻。见状上前;一左一右将杨玉环架了起来。
“圣人;救命;圣人;救命啊”
杨玉环尖声叫着;发钗头饰散落一地;原本让李隆基恋恋不舍的花容月貌;此刻也因为恐惧绝望而扭曲变型。她死死盯着李隆基;此前还信誓旦旦说要护着她的李隆基却以手掩面;除了落泪;再无他语。
杨玉环被拖到了门前;她扒住门;又悲呼了两声李隆基。李隆基身体颤了颤;终于开口了:“高将军;娘娘侍候朕多年;还还请与她一个体面。”
“奴婢知道。”高力士叹了口气;但目光中却是有几分庆幸。
李隆基终于还是舍弃了杨玉环;对他这位天下至尊来说;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这样也好;杨家最后的再起机会也没有了;对所有人都好。
当着外边禁军的面;杨玉环被拖出了车厢;拖到了驿站的一间小屋之中。高力士看了看小屋上的房梁;然后对杨玉环道:“娘娘;时至今日;谁也救不了你;你若还念着陛下的好;还是早些上路吧。”
“我无罪;陛下说了;要护佑我周全的……我无罪……”杨玉环喃喃说道
高力士摇了摇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