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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畅等辈;以王焊兄为宰相……”
“嘶”
袁晁、方清都是吸了口寒气。
吸这口寒气的同时;两人对望了一眼;又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丝兴奋。
这是谋逆;真正的谋逆;而且是有行动的谋逆
这胆子;可当真不小
“我们虽是自偏远之地来的;却不是那么好糊弄;就凭着刑滓手中的几十个人;杀了陈玄礼掌了兵权;就能成事?便是迫天子退位了;然后四处方镇前来清君侧;他们当如何?”
“王焊说王焊说如今大唐看似繁花盛景;一派盛世模样;实际上却是暗潮涌动;便是京畿中原;百姓都快过不下日子了;天子退位;杨钊和叶畅砍了;空出许多官职、钱财;正好用来安抚四方。”
众人一琢磨;倒也正是。杨钊同党在朝中占的可都是好位置;诛灭其人之后;空出来的官职足够拉拢更多的盟友;而叶畅控制的安东、云南两家商会;时有足够的财富来进行利益交换。
“好心思;好心思”袁晁与方清细细想去;发觉还真是如此。
这么简单的一个阴谋;看起来就可以把大唐的权力财富都夺到手中
“我全都说了;饶我一命;饶我一命”那人连声求饶道。
“你等谋逆之辈;如何能饶”袁晁大义凛然;一刀下去;直接将那厮捅死。
方清看袁晁这般果决;心突的一跳;他向来觉得袁瑛是个豪杰;而这位袁大郎有些瞻前顾后;现在才觉得;原来袁大郎之杀伐果断;更在袁瑛之上。
“无论他们谋逆成与不成;这长安咱们是呆不得了。”袁晁确认那人死了之后;起身对方清道:“连累了方兄;此后有什么事情;只需到台州来寻我们兄弟”
“好说;好说;咱们一起先出了京城再说”
他二人心里都自有打算;这便离开京城;去寻哈立德。才到金光门前;就听得东边似乎乱起;而且还燃起了烟;众人哄然一声;拥出了城门;再回头时;便见一队兵马冲了过来;令城门处的守军将城门闭起。
禁鼓声也响起了;此刻还没有到宵禁之时;禁鼓声响;就证明城中出现了大的变故。
“还好;还好;晚上一步;就出不了城了。”众人都是庆幸。
“刑滓他们也不知能不能成事。”方清若有所思地道:“他们想的还是太简单了;无论成不成;今日这一遭;只怕……”
说到这;他再不言语。
时间回溯一些;当他们还在刑滓宅外的时候;靠近春明门的道政坊一处院落里;陈玄礼进了院门;便停住脚步;看着引路的龙武军士兵:“是此处?”
“正是。”那龙武军士兵显得有些紧张;他低声道:“便在其中;将军请入内吧。”
陈玄礼却没有急着进去。
他是龙武军大将军;李隆基的心腹之一;早太李隆基还不是皇帝的时候;就已经追随他。他至今还记得;当初地位比他高、权力比他大、在李隆基面前比他要得宠的王毛仲;为何会落得个悲惨下场。所以他为人谨慎;等闲不介入朝廷之中的政争;得荣华富贵数十年。
“他约我在此相见;究竟是何用意?”陈玄礼看着那兵士又道。
那兵士见陈玄礼不肯入内;神情越发慌张;看了看前后;陈玄礼的亲卫跟在他身边;数量倒是不多;仅仅是四人。那兵士凑上前来;低声道:“将军;小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过可能是与新办的安西商会有关。”
陈玄礼虽然有些怀疑;但听得“安西商会”时;那怀疑被压下去了。
那兵士自称乃是叶畅托他来请陈玄礼密谈的;换了别人;陈玄礼毫不犹豫就会拒绝;但是叶畅的话;他就不好这样拒绝了。
一来叶畅虽然圣眷不如以往;可是在朝中的地位仍然极重要;二来则是陈玄礼亦是长安权贵之一;在安东商会里也有些小股份;对于即将组成的安西商会;他心里也有些野心。
他与叶畅二人;一个是京内禁军大将;一个是外镇大将;相互联络;确实需要谨慎;故此他点了点头;迈步向着屋里行去。
那龙武军军士脸上露出狂喜之色;这神情的急剧变化;被陈玄礼眼角余光发觉。陈玄礼心中一动;便又停住脚步。此时他脚已经到了门槛之前;只差一步;就要迈进屋内了。
那龙武军军士见此情景;哪里还按捺得住;自后一推;便要将陈玄礼推入屋中。陈玄礼的亲卫并没有想到龙武军军士也会做这样的勾当;都愣住了;还是陈玄礼自己;心中有准备;一把抓住门框;撑住没有进屋;厉声喝道:“你想做什么”
“快动手;他发觉了”那龙武军军士没有回答他;而是大叫起来。
顿时听得刷刷之声响起;两边厢房之中;冲出二十余人;挥着刀剑便扑向陈玄礼。陈玄礼心中惊怒;身形疾退;便听得嗡的一声响;那屋内伸出一柄刀;砍在他刚才撑着的门框处。
“叶畅要杀我……叶畅这厮要谋反”陈玄礼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第416章 宵小无癞何须惧()
叶畅的马车在路上没有走多久便停了下来。
此时明门大街前;人并不多;看热闹的百姓被挡在后面;让他们这些京中权贵先离开;然后才会放百姓行走。
叶畅的马车停下来;就显得有些引人注目。
王回过头;yin沉着脸看了一眼叶畅的马车;他弟弟王焊在旁;见兄长神情不快;当下一笑:“兄长可是为叶畅这厮烦恼?”
“他私传算学之事;我早就抓在手中;原本就是等着机会拿出来;今ri却被元公路那厮搅了”王道:“如今天子对这等事情;是能拖就拖能敷衍就敷衍;看来这一次;又给这厮脱身了。”
“兄长不必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今ri这厮与杨钊分明是联手了;他们二人联手;我莫说官位不保;就是脑袋都难以保全”
“兄长……”
“莫看杨钊那反复小人最后又与我一起摆了叶畅一道;但那只是他想试着能否一举两得;实际上;他首要之敌;依旧是我”王咬牙切齿:“但若只有杨钊;我并不惧他;可是叶畅……”
“兄长听我说啊;过了今ri;无论是杨钊;还是叶畅;对兄长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了。”
“你……你这话是何意思?”
听得王焊这样说;王猛然勒住马;回头看着王焊。
他知道王焊一直在暗中与一伙狐朋狗党盘算着什么;事实上如果不是他这个京兆尹给予方便;王焊的那伙狐朋狗党也不可能在长安城中如此横行无忌。但听得王焊方才话里的得意之情;一种不妙的感觉浮了上来;让王有些喘不过气。
自己这位兄弟;可是比那个莫名其妙死了的儿子更不靠谱的货se;他若是有什么轻举妄动;只怕自己难向天子交差
王焊笑了笑;却不回答。
王须发皆张;瞪眼道:“你……遣了刺客刺杀他们?”
想让杨钊与叶畅都不成问题;在王看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派刺客去;将两人刺死。大唐游侠刺客之风甚浓;李林甫为相的晚期;为了避免刺客袭击;于脆就不在一间屋子里休息两天。王自己就非常担心叶畅派出手下的刺客来暗杀;故此身边随时都有力士护卫。
他琢磨着;以叶畅、杨钊的谨慎;派刺客去刺杀未必能得手;若是刺客被活捉吐露出指使来;他反而有大麻烦。
“派刺客?兄长说笑了;我怎么会这般傻?”王焊看了看天se;料想此时一切安排都已经就绪;虽然那两个被抓来当替死鬼的乡下野人已经逃脱;但事情还是在掌握之中。此时;该是向自己兄长交底的时候了;毕竟事后许多事情;都需要他扫尾。
“你究竟做了什么?”王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妙。
“我已约好龙武军将士;请天子升位为上皇。”王焊得意洋洋地道:“此时陈玄礼想来已经授首了。”
“什么?”
王史觉得血往上涌;眼前发黑;人在马上晃了晃;几乎要栽下来。
王焊一句话里透露的信息太大;他几乎不能承受
他方才还在城头骂叶畅有意谋逆;图谋不轨;不曾想;谋逆不轨者就在他身边;就是他这个一向宠爱维护的亲弟弟
“蠢货;你做得好事;你做得好事”王举起鞭子就抽王焊;他脸se再无半点血se;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
王焊闪过他的鞭子;愤然道:“相士说我有王者之相;兄长如今朝不保夕;若不用些手段;怎么能当上宰相;我又怎么能封郡王?当今天子;当初亦是以剑起事;若无王毛仲、陈玄礼、高力士诸辈;他哪里坐得上帝位?”
“赶紧让他们停下来”王也意识到;现在不是教训丨王焊的时候;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道。
王焊又看了看天se;摇了摇头:“不可能;陈玄礼此时都不知道在不在人世了;我们将用他的兵符与名义调动龙武军;只说太子与杨钊、叶畅等勾结;意yu谋逆;故此要护卫天子;将兴庆宫围住……”
“你……你……”
不等王焊把自己的全盘计划托出;王已经明白;他知道得太晚了;确实;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立刻将王焊缚住;然后去寻李隆基告变;帮助王焊;把这场儿戏一般的政变弄成事实
交出王焊告变;自己就能脱身么?
王并不认为这样自己就能脱身;天子怎么会信任一个逆臣之兄;杨钊与叶畅怎么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叶畅”
叶畅这个名字浮上王心头的时候;他心中一凛;猛然想起;叶畅在城头之上;突然向他发难的情形。
按理说;叶畅应该主要对付的是杨钊;为何在城头上却主动挑起了与他的争斗?
难道……嗅觉向来灵敏的叶畅;发现了什么?
摇了摇头;王觉得不可能;连他这个京兆尹、王焊的兄长都什么也没有发现;何况是叶畅
无论叶畅是否有所发现;自己都算是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再无其余选择了
想到被自己一手出卖、害死的杨慎矜;王jing神一振;自己绝对不能沦落到那种下场。既是如此;那就做拼死一搏;胜则成为大赢家;负则……反正如果不胜;自己也没有什么以后可言了。
“只靠着龙武军不够。”他凝神道:“你立刻回府;调集家中人手;去四处放火”
“什么?”
“京中不乱不行”王yin森地道:“快去;你这蠢材;把你以往的狐朋狗党全调动起来;能闹得多乱;就闹得多乱”
“可是……如何能乱得起来?”
“烧;抢;烧大户人家的屋子;去抢那些富贵权势人家”
王焊激灵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论起心狠手辣;自己差了兄长可不只一条
把王焊打发走了;王又召手;将长安尉贾季邻唤来。
“不知大夫有何吩咐?”贾季邻乃是王左膀右臂之一;王焊许多恶行;都是他奉命扫尾;他对王个人虽然谈不上什么忠心;却甚为信任。
“方才得知消息;乘着今ri比试之机;叶畅将一批人手混进了京城;意图不轨。”王低声道:“他与龙武将军陈玄礼合谋;yu对天子、大臣下手”
贾季邻吃了一惊;浑身都抖了起来。
他乃是开元二十三年科举状元;自然不蠢;想到方才城上杨钊、王与叶畅三人演的三国演义;第一个念头便是王在罗织罪名;准备对叶畅下手。但是将龙武大将军陈玄礼也牵扯进去;让他多少有些意外。
“大夫……这……这是真的么?”看到王的眼神突然变得极凌厉;贾季邻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