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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他压低声音;不令高仙芝听到。李嗣业点了点头;心里暗叹了声;朝廷也是糊涂;遣人来倒还罢了;怎么会遣将?就算遣将;也不该遣一直反对在安西有大军事行动的叶畅啊
眼见大军列队纷出;他也跟着本部;正待离开。就在这声;却听得后方又有人喊:“报”
人喊马嘶中;若不是注意;这声音几乎听不到。李嗣业望去;又是一使者;浑身是汗;马几乎要力竭;飞奔而来。
那军使单膝跪在高仙芝面前:“大使;叶中丞来见大使”
“叶中丞?哪个叶中丞?”高仙芝一愣。
“御史中丞、安西副大都护叶畅。”
高仙芝与李嗣业都不禁愕然;段秀实更是一缩脖子;只觉得汗涔涔而下。
朝廷委任叶畅的命令才到;叶畅本人就到了;这岂不证明;叶畅在朝廷任命出来之后;便立刻出京;马不停蹄在往这赶?
若是如此;这叶畅恐怕是来者不善啊……
高仙芝面色阴沉;小声咒骂了一句;然后道:“休要理他;我们自走;千里;你去应……”
话没说完;便看到东方十余骑飞驰而来;再仔细看时;觉只有五人;却有十五匹马。
这是一人三马;千里疾驰的架式。
高仙芝神情更是冷漠;一股莫名的怒火;在他心中腾腾而起。
他之所以这么热衷于此次远征;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此次远征能带来的巨大好处。不仅仅在朝廷上;可以凭此升官邀赏;更重要的是;劫掠所获;能让他大横财。
他虽不通文字;可是叶畅治疆的边策论他还是听人为他讲解过;对其中经营边疆需要有利可图才能长久的说法;是举双手赞成。但对于怎么样有利可图;他与叶畅的观点相左;叶畅以为需要自己慢慢经营;他却以为;一切经营都不如抢劫掠夺来得快来得多。
叶畅这么急切地赶来;可就是来断他升官财之路的;汉人有句话;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大使?”李嗣业低声呼了他一声。
高仙芝整理了一下心情;示意部队继续开拔;自己拨转马头;对着叶畅一行来的方向。
没多久;他终于看清楚来人的长相。
不用问;居中的那个年轻人肯定是叶畅;在他身边;另外四人;一看就是精悍勇猛之辈。高仙芝在自己身边;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人物。
“高大使;早闻大使威名;今日一见;快慰平生。”叶畅从马背上翻下来;站都有些站不稳;要靠着马身子;才勉强站得住。
“某乃粗人;不知文雅;莫说那文绉绉的屁话;某不懂。”高仙芝扬着下巴;傲然道:“汝乃何人;为何纵马闯军?”
“某叶畅。”叶畅喘了会儿气;身体好过了一些;然后昂头道。
高仙芝的敌意很明显;哪怕他在长途劳顿之后反应迟钝;也能清楚感应得到。
“叶畅……那又如何;你不在云南;到这里做甚?”
方才的信使还未退走;就在一旁;他便如此;摆明了是轻慢叶畅。这等行径;叶畅就是现在不知道;用不了多久也会知晓。
高仙芝狂妄;由此可知。
叶畅神情一凛;腰自然挺直起来。
他万里迢迢;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来;可不是来吃高仙芝挂落的
神情一凝;他向后退了两步;郎声道:“既是如此;高大使请自便;某在此祝大使马到功成——当心蛮夷反叛。”
说完之后;他转身便走;竟然也不与高仙芝道别。
高仙芝身边一将大怒;按剑欲起;却被另一人拦住。高仙芝没有反应;驰马向前;那边按剑欲起之将眼睛转了转;上前在高仙芝身边道:“兄长;程千里之辈;男面妇心;不可倚仗;无法与叶畅争锋。若叶畅挟皇命之威;有意误我粮械;我方远征;如之奈何?”
此语入高仙芝耳中;高仙芝不禁眉头皱起。
说话之人名为郑德诠;乃高仙芝乳母之子;性情骄矜;倚高仙芝之势;自大惯了。他说话虽是为高仙芝着想;实际上却也是看叶畅不顺眼;对于这厮年纪轻轻便当到如此大官感到不爽。
“郑郎将所言有理;大军悬于外;岂可后路不安?”拦住郑德诠之人亦轻声道:“况且今日大使轻慢于他;他岂有不怒之理?”
说话的人便是封常清。在叶畅另一世的历史中;高仙芝以封常清管军纪;杖杀郑德诠;但或许是叶畅间接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此时封常清不但没有杖杀郑德诠;两人还颇有交情。
“依你们之见?”高仙芝问道。
“我看叶畅来此;只带着三五人;军中诸将士;尽皆大使手中老人;必不服他。程千里与大使异心;但毕思琛如今甚是敬服大使;他为大将军;叶畅必不敢轻之。大使可令毕思琛亦留于龟兹;令其与叶畅想抗;有毕思琛在;程千里也不敢与叶畅勾联过甚……”
封常清低声说着;高仙芝点了点头;但那郑德诠眼睛转了转;觉得自己若什么都不说;实在是显得自己不如封常清;故此亦开口道:“兄长;毕思琛曾夺兄长田庄;如今虽是揭过;可是谁知道他心中是否还记此事。我愿留下;为兄长盯住毕思琛”
“不可”封常清听得此语;一惊开口道:“叶畅其人也是治兵惯了的;郑郎将留下;恐有忧患。”
“无妨;他方才在我面前;只能忍气吞声退下;除了暗中使些手段;他还能何为?”高仙芝却有些骄狂:“不过是在边地捡了些便宜;辽东、云南并无英雄;致使竖子成名罢了。德诠;你去与毕思琛说;让他留下;常清;毕思琛之部;由你督领。”
封常清原本还想反对的;但听得让他督领毕思琛之部;心中一动;他不远万里来投奔高仙芝;又屡屡自荐;顶着众人的鄙视才爬到如今位置上;不就是为了有独当一面的机会么?
想到这里;他便没有再反对;而是拉过郑德诠:“郑郎将;你要当心;最好隔绝叶畅与军中士卒;令其不能知晓军中之事。若能如此;叶畅再狡计百出;也奈何不了你”
“放心;我知晓”郑德诠嘿嘿笑了两声。
叶畅在高仙芝那里受了一肚子气;还是提醒他要注意胡人反叛;但他心中明白;高仙芝必然是听不进去的。他也别无良计;只能暂且做罢;另外再做打算。他万里奔波而来;早就疲惫不堪;也不等大军尽走;径直去寻了一处营房住了进去。
这一睡觉得极是香甜;当真是鼾声如雷。直到次日正午;腹中饥饿;才让他醒了过来。出来看时;善直与王羊儿都已经醒了;一脸气鼓鼓的模样;见到他;两人对望一眼。
“你先说。”王羊儿道。
“你说”
“你是中丞兄长;当是你说”
“你是亲卫;你说才对”
这二人自初见面时较过力气之后;关系就一直这般;斗来斗去;不是较力就是较气。叶畅也懒得于涉他们;见这模样;起身伸了个懒腰:“睡得好觉……肚子饿了;没有吃的么?”
“正要与你说呢;这贼胡竟然不给咱们备吃的;说是什么军中伙食;皆有定数;我们都非军中之人;借我们在军营中休息;已经是给面子了;否则……
“不要说了。”叶畅一扬眉;知道必然是没有什么好话的;他心里却是冷笑;高仙芝这个人贪婪骄横;果然如自己所料;自己到来;他心中不快;给自己脸色看;然后下边的亲信就敢蹬鼻子上脸
不过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那就大错特错了。
“羊儿;有件事情要交与你。”
“何事?”
“你久随王公;与军士为伍;形;是不是按时放。”叶畅眯着眼睛道:“军中是否有欺凌压迫之事;是否有冤屈……”
“莫说那么多;我记不住。”王羊儿捂着肚子:“我要吃饭;不填饱肚子;我做不成事。”
叶畅哈哈一笑:“那好;咱们便去寻饭吃”
他们出了军营;径直去龟兹城中寻酒楼客栈。这龟兹乃是丝路之上的一处要冲;自然有的是客栈酒楼。不一会儿;便寻得一家;羊**、烧羊腿;这些西域的物产;少不得端上来;众人大块朵颐;倒是吃得欢喜。
“十一郎;在长安的时候;你急匆匆而来;如今怎么反倒闲了起来?”善直边吃边问道。
“那时我急匆匆来;是希望还有挽回的余地;但我虽拼了老命;别人却不领情;多说无益;徒惹人怒;倒不如沉下心来;好生做好善后之事。”叶畅眯着眼;怒火在他眼中一闪而过:“能救多少人便救多少人;能挽回多少损失就挽回多少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他向来积极奋进;这种将事情成败推之于天的事情;还真的非常少见。善直觉得有些讶然;盯了他许久;又问道:“你担心大败?”
“我担心有何用;我上书朝廷不知多少回;边事以经营为主;攻伐为辅;可是朝廷上下;有几人将士卒性命放在心上?安禄山折几万人;哥舒翰折几万人;如今高仙芝又欲折几万人……都是我大唐精锐;他们尽皆折损了;万一华夏有事;谁人还能来护卫扶持?”叶畅了几句牢骚;旋即摇头:“且不说这个;吃饱了没有;吃饱了我们来逛逛龟兹”
第372章 制书一封震宵小()
“那厮做了何事?”
毕思琛的军帐之中;郑德诠抢在毕思琛之前开口;毕思琛笑着没有出声。
“还是和前些时日一般模样;白日里就在龟兹闲逛;寻那些商贩说话;夜间歇于客栈;并无任何异样。”
“有没有与军中人接触?”
“他遣那个王羊儿与军中人接触;不过得了郎将吩咐;无人理睬他。”
“哈哈哈哈……”听得这个消息;郑德诠大笑起来;神情骄狂。
毕思琛面色略微有些不豫;不过仍没有说什么。郑德诠转过脸;对毕思琛道:“毕将军;这些都有劳你了;叶畅这厮;从未在咱们安西呆过;他来这里号施令;岂不是天大笑话无兵无卒;我看他如何收场;等兄长捷报来了;不会少了毕将军之功”
话原本是好话;只是郑德诠那神情态度;怎么都让人不爽。毕思琛勉强笑了笑;起身道:“某去拜谒程副都护。”
“盯紧一些;莫让程千里弄出什么名堂来”郑德诠道。
他这种吩咐的口吻;令毕思琛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他一眼;郑德诠犹不自知。
见程千里离开;郑德诠琢磨着无事;便与人一起出门。龟兹如今是安西都护府所驻之地;郑德诠在这里可以说是横行无忌;所到之处;人人走避。
叶畅在酒楼之上;有人远远指着郑德诠道:“此人便是郑德诠;原本高大使乳母之子;高大使以弟呼之;倚为腹心。他原本是随高大使前往石国的;但叶中丞来的当日;他与毕思琛又留了下来;想来便是为了应付叶中丞。”
叶畅微笑道:“原来如此……我看这斯行事;果然跋扈无忌;李兄说的是;他果然就是可乘之机”
“不知大使欲如何对付他?”那李兄问道。
他心中确实好奇;自己族兄异常敬重眼前这年轻人;而眼前这年轻人也确实声名赫赫;如今官高权重;都是在边地立下大功得来的。
这位李兄名绾;乃是李白的族弟;有志于边事;从军于安西;如今为军中文吏。此前叶畅了解安西情形;李白曾将族弟介绍与他。叶畅到安西来;人生地不熟;便想到了此人。幸好他没有随军出征;故此被叶畅秘密寻来。
明面上王羊儿去与军中将士接触;实际上叶畅却通过本地的商贾;将李绾唤出相聚。听得李绾这样问;叶畅伸笑道:“李兄以为当如何?”
他初来安西;手中缺人;李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