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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他询问。这个时候;叶畅的亲信跑来寻他;难道真只是为刘晏带一封书信?
岑参也很是欢喜;他自负诗才;但是在去辽东之前;所写之诗却传诵不广。如今在辽东;经历过战阵之事后;他诗风更为凛冽;边塞之诗奔放慷慨;便是诗家天子王昌龄也对他赞不绝口了。
而如今他的新诗;远在长安的第五琦也能吟出;更是证明;他的辽东之行实在是正确。
“拙劣之作;有污尊耳罢了。某此次自辽东来;经过洛阳时;得洛阳尉刘公晏书信一封;交与足下。”
第五琦收过信;请岑参入座;又唤人上茶;然后才拆信观看。他只看了几句;双眉便竖了起来;将信掷在几上;冷笑道:“刘公自己不愿屈身事奸;却让我为这奸人爪牙”
岑参心中一动;眉头也皱了起来:“公所言奸人;不知所指阿谁?”
“自然是叶畅。”第五琦看着岑参:“诗为心声;某观岑公之诗;亦有慷慨报国之意;奈何屈身事奸;为虎作伥?公远在辽东;不知内情;那奸人之命恐不久矣公此时弃之离去;尚可自安;否则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岑参此来;便是奉叶畅之令邀第五琦相助;原本叶畅以为;有着刘晏的信;再加上岑参的劝说;此事不会太难;即使不成;大不了叶畅自己再亲身来一趟就是。却不曾想;岑参还没有开口劝说;那边第五琦就抢先劝他离开叶畅了
岑参勃然大怒;起身道:“叶司马听刘公举荐第五先生;闻道先生见识不凡;智略广阔;欣然道‘天下才智之士;吾终得之矣;;某自辽东来此;马不解鞍;便又赴公宅;便是叶司马一片爱才之心。公不以为念;反而道听途说人云亦云;竟指忠为奸斥正是邪;岂不闻有目无珠者”
他到了辽东一趟;眼见着叶畅行事;对叶畅的钦佩友爱;已经达到了顶峰。而叶畅待他们也是极为优厚;更为他们扬名于世;故此;第五琦攻击叶畅是奸邪;他毫不退让地进行反击。
这一番话让第五琦愣住了;过了会儿;第五琦笑道:“公说叶畅为忠正;不知韦公坚何罪;竟受叶畅之诬而狱死;王忠嗣何罪;竟受叶畅之谗而贬逐;李相适之;公忠体国;又为何仰药自尽;北海李邕;才高名重;又为何瘐于监牢?”
这一连串的人名;他们的败亡贬斥;都是与叶畅有着密切的关系;第五琦将这些人罗列出来;然后笑吟吟看着岑参;等待他的反驳。
在他想;这些人名便是罪状;岑参辩无可辩
第306章 长安大道阻且长()
岑参哂然一笑;摇了摇头:“说你道听途说吧;这些人物之败;都说与叶司马有关;但除李邕之外;无一不是牵强附会。至于李邕;徒有其名;内不能退奸去邪有作为于社稷;外不能建功立业安抚黎庶;只知骄奢淫逸;当初孔璋以性命救之;尚且劝其改行易德;其为人可知矣”
说完李邕;岑参话题一转;又到了韦坚身上:“第五公曾在韦坚麾下任职;其人行事如何;第五公最是清楚;无须鄙人多言;但有一事;不知第五公可否告知。韦坚疏浚广运渠之时;自长安至洛阳;漕渠两侧;百姓生计如何?”
第五琦脸上有些发烫;此事他亲自经手;自然知道。不过一顿之后;他便反驳道:“虽困窘一时;但如今关中数百万百姓;仰赖广运漕渠……”
“不过是以百姓之膏脂;奉圣人之私欲罢了。”岑参却冷笑起来:“关中数百万百姓;岂在韦坚想念之中?第五公以韦坚、李邕指责叶司马为奸邪;以某之见;恰恰相反;除此二人;才是为大唐百姓除奸去邪”
第五琦哑口了会儿;然后道:“叶畅所作所为;莫非不是以百姓之膏脂;奉圣人之私欲?”
“自然是;对此叶司马从不讳言;不象某些人;一边做这等事情;另一边还大义凛然斥别人为奸邪。”岑参痛快地承认;但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只不过;某些人奉百姓之膏脂以奉圣人之私欲时;弄得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而叶司马行此等事时;百姓却皆能从中收获好处。”
“这倒奇了;搜刮民财;百姓还能得到好处?”
“此事第五公比我知晓得应当更清楚;叶司马听刘公转述阁下一些言论之后;曾说第五公乃理财能手;可增财赋而民不觉疲累。”岑参此时怒气已消;又入座坐下:“某;一介书生;所能者不过文牍;不足与阁下道之。”
第五琦沉默了好一会儿;拱手道:“方才是在下失礼;道听途说;便妄下定论;还请岑公见谅。”
他开口认错;让岑参心中一喜;便要开口替叶畅招揽;但旋即听得第五琦道:“某所能者;无非是理财;叶司马自己理财之术;当世无双;用不着某这些庸鄙之辈;岑公还是请回吧。”
“这个……”
岑参心念急转;原以为辩赢了第五琦;他就会愿意考虑去辽东;却不曾想此人顽固;更在预料之上。他沉默了会儿;然后道:“第五公也太小瞧自己了;某在辽东;见过叶司马的一篇文章。”
叶畅薄有诗名;但文章却写得不怎么样;毕竟诗可以抄;但此时的文辞却抄不来。故此第五琦听到岑参提及叶畅的文章;颇有些哂然:“我也曾拜读过叶司马之诗;至于文章;却不曾听说;莫非叶司马还是班固、杨雄之畴?”
“第五公莫急;叶司马在此文中;弃‘理财;而用经济;代之。”岑参笑了一下;想到自己当时对叶畅这种玩文字游戏的不解;还有叶畅自己的解释:“理财只是小术;而经济方是大道。理财;不过是坐守困城;便是财越理越多;也只是便宜一二人罢了。经济;乃是经世济用;使天下财富如血脉一般流通起来;所经之处;人人获利;生生不息”
在这个还没有经济学概念的时代;在这个一多半贸易还要靠着以物换物的时代;这种观点;一旦发出;是何等的……笑话
若在此是别的什么人;定然会哈哈大笑;将之视为疯话;多半还要点评两句;叶畅写诗尚可;写文不入流;至于能做到《春秋》一般微言大义;那就相差甚远了。什么理财便是经世济用……经世济用;当以文章教化天下;以圣人之德泽被天下;天子垂拱而治;那才是经世济用。
好在遇到的是第五琦。
这个人却是此时难得的理财高手;虽然他现在年纪尚轻;并没有几十年后那般手段;但在韦坚手中练过数年;对于经济运行已经有了一些了解;并有了自己的初步认识。在与刘晏等同好者的讨论中;又进一步让自己的了解认知变成了理论……
但这一时刻;第五琦突然觉得;自己满肚子的理论;都比不上岑参转述的那句话来。
经济;乃是经世济用;使天下财富如血脉一般流通起来;所经之处;人人获利;生生不息
“这当真是叶司马文中所言……那篇文章呢;岑公大才;这等雄文;定然能倒背如流了;还请口诵;让在下长长见识”
在那里愕然许久之后;第五琦一把抓住岑参;迫不及待地问道。
此时文人;因为书籍珍贵;大多都有将文章背下来的习惯。在第五琦看来;叶畅这段话如此惊才绝艳;那么整篇文章也都应当是非常出色的。岑参应当将之背了下来;只要听他背一遍;想来其中深刻的内涵;自己能窥视一二。
“这个……这个……”岑参有些愣住了。
“岑公;还请勿吝啬;将此等雄文赐教于我”第五琦只道他是假意推托;便又道。
岑参挠着头;于笑了两声。他的志向乃是立功边塞;对于叶畅的新经济学不大感兴趣;虽然在与叶畅的争论中能背诵其中一些给他印象深刻的句子;却并不等于叶畅那篇半文不白没有什么文采的文章;他能够背下来。
“若是第五公真有兴趣;何不与我一起前去见叶司马?”他解释了一番之后;便又道。
第五琦愣了好一会儿;显然内心深处在犹豫;但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摇头道:“叶司马能提出经济一词;我这点本领;对他没有什么用处啊……与其背着背主之名去那尸位素餐;倒不如闲居在家啊。”
“怎么可能叶司马请你去;乃是有大用;别的不说;如今便有一件事情;正需要借助第五公的才智”岑参觉得有戏;当下又灵机一动;想起路上所遇种棉之事;便将之说了出来;然后又道:“第五公可有法子解决此事?”
第五琦又是愣了半晌;终于苦笑道:“叶司马思虑之长远;非我这庸碌之辈能比;我哪里能有什么方法不过;听得此事;我倒是愿意附于骥尾;看叶司马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第五琦乃是这个时代最好的理财专家之一;对于货币;他有一种超越时代的敏感;正是因此;他听得岑参转述的“棉吃人”这个词中;隐约看到了一股大潮在涌动。
这股大潮之中;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听得第五琦如此说;岑参大喜;知道今天自己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就在岑参这个经济学二道贩子忽悠第五琦的时候;叶畅此时正面色难看地坐在李林甫府中。
并不是因为坐在门房等候而面色难看;他现在的位置在李林甫的月堂之中;也不是因为被晾着而心情不好;事实上他刚到;李林甫便请他入月堂相见;更不是李林甫给了他脸色看;相反;李林甫从见他起;面色和煦;甚至可以说面带春风。
但想起李林甫“口蜜腹剑”的历史典故;想到他在这里几乎没有谈任何正经事;就是陪着自己喝茶闲聊;甚至谈风花雪月;叶畅心里就不寒而栗。
李林甫是真怒了;自己从种种迹象中得到的推测;现在已被证实。如今李林甫对他;不过是虚以委蛇;根本不是以往的推心置腹
“李公;我此次入京;未得圣旨;此事还请李公……”
“小事;小事;此等小事;你如何需要在意?”
“李公;登州司马之职……”
“听闻十一郎你在辽东将自己的战功还分了一部分给安禄山?做得好;做得好;有古之名将风范。”
“李公;既提及辽东;往辽东移民之事……”
“辽东地广人稀;有不少胡蕃;又离新罗近;胡女和新罗婢风味;与中原大不相同吧?”
半个时辰当中;叶畅与李林甫的对话;就充满着这样的内容。叶畅此次进京;事关重大;连招徕第五琦这样的大事;他都只能委托岑参代劳;哪里有那么多时间与李林甫在这闲扯。
可是李林甫不是杨慎名;他不敢翻脸
不敢翻脸;就得敷衍;哪怕心急如焚;哪怕面色难看;也都只能忍着。叶畅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憋屈忍耐了;他在辽东积利、建安二州;如今可是一言九鼎;只有别人忍他的份;根本没有他忍别人的事儿。
眼见时间打发了不少;李林甫笑道:“朝廷公务繁烦;十一郎远道而来;风尘卜卜;我就不留你了;来人;替我送客。”
“李公;某还有要事……”
“哎;老夫知道老夫知道;你先回去好生休息;明日来此;老夫再见你。”李林甫捋须笑道:“如今天下承平;四边靖安;还有什么要事”
他一边说;一边起身送客;这种情形之下;叶畅心知再留下也没有什么意义;没准还惹恼李林甫;将表面上的和睦都揭开来。他心中觉得十分惊讶;自忖自己没有少往李林甫这边送礼;信件上少不得一些早请示晚汇报的应付领导的手段;为何李林甫的态度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甚至连一点征兆都没有。
上回他来;李林甫是恨不得连夜就把他招为女婿;此次再来;却是判若两
出了李林甫的府邸;叶畅站在街头;长安城三月的风吹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