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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目光碰了一下;叶畅笑着起身拱手行礼:“见过驸马。”
杨洄也笑着摆了摆手:“原来是叶参军在此;怎么;在等李相公召见?”
“正是。”
叶畅也是平静地回答;没有露出丝毫恨意。
“唔;那便请坐吧。”
两人都坐了下来;不一会儿;李林甫便派人来召杨洄;看情形;是又要晾叶畅了。
杨洄起身后还向叶畅笑了笑;然后才出门。只是在背对着叶畅时;他脸上的笑容才顿时收敛。
“这厮可怕”
此前未曾真正将叶畅视为敌人;所以杨洄并未觉得叶畅有什么可怕之处;但这一刻;他觉得毛骨悚然。
拒绝自己家的资助;证明他心中牢记着杀兄之仇;在自己面前却和如春风;证明他内心的隐忍与坚韧——这样一个人;竟然被认为过于嚣张不知收敛;若不是他有意做出来的假相;还会是什么
他为何要做这样的假相;是要瞒过谁?瞒过自己;还是…比自己更重要的别人?
杨洄带着这个想法到了李林甫的客堂前;李林甫见他来;也只是欠欠身;他一揖到地:“拜见相公”
“杨公今日来;不知有何事啊?”李林甫请他入座之后问道。
两人当初是秘密盟友关系;李林甫的发迹;与杨洄背后的武惠妃有关;但是试图扶寿王李瑁为太子的努力失败之后;这个盟友关系就出现了裂痕;而武惠妃一死;双方更是渐渐淡了下来。
不过至少在有一点上;双方利益是一致的。
杨洄平静地问道:“到相公这边时;看到叶畅在外等着……不知相公如何看待此人?”
李林甫咧开嘴;微微笑了起来:“叶十一么;年轻一代中算是比较出色的;论理财的本领;少有人及;见识手段;也非同一般。”
听得李林甫如此高地评价叶畅;杨洄心中不忧反喜。
他是了解李林甫的;李林甫其人再有本领;嫉贤妒能的评价是跑不掉的。叶畅本领越大;当他得知此人竟然与自己仇人有关时;他必然会将全部欣赏化为嫉恨;用尽一切方法来消灭掉叶畅。
杨洄却不知李林甫如今的想法。
杨洄已经有很久不曾来拜访李林甫了;今日突然来;李林甫便怀疑有什么事情。然后两人一见面便提起叶畅;李林甫就自己解答了自己的疑惑。
杨洄是叶畅请来的
而且是请来探他口风的
若不如此;为何一开口就问自己对叶畅的印象?
这小辈看来晾了一个下午之后;果然有长进了;终于知道寻人来打探消息了
想必杨洄下一步;就是替叶畅求婚吧。自己要不要先摆摆谱呢……不成;如今叶畅可谓长安城中最炙手可热的单身男;摆谱摆得失去了这个如意女婿;那可就坏事
“相公可知此人出身?”杨洄又道。
“果然;接下来就是要谈出身了;叶畅出身略有不足;家中并无累世缨冠;不过那有什么关系;他家越是门第不高;腾空嫁过去后这个当家主母的位置就越发顽固。而且他身边并无父母需要侍奉……又无弟妹需要照顾;只有一个寡嫂和一侄一侄女……”
李林甫心中这般琢磨;口里便说道:“唔;我知他出身并不高。不过;英雄不问出身低;以老夫所见;他族中虽是此前无人;有他一人已经足以支撑门户矣”
杨洄愣了愣;然后就看到李林甫身后站着给他捶肩的李腾空脸色绯红起来
他与李林甫很熟;故此内室不避;进来时便看到李腾空在李林甫身边。当时心里只琢磨着叶畅的事情;便没有多想。可这个时候;突然间见李腾空面上浮现娇羞之色;杨洄心中一凛
李林甫疼爱甚至娇纵此女的事情;对于长安城中的权贵来说;并不是什么秘闻;所谓宁伤相子不惹相女;得罪了李林甫的儿子都没有什么关系;可若是惹了他这个女儿;其后果必是极其凄惨。
难道说……
杨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正如叶畅是如今长安城中炙手可热的金龟婿人选一样;李腾空同样是长安城中无数人追逐的如意媳妇人选。可直到现在;李林甫也没有流露出要让女儿嫁与某人的意愿。难道说;他其实在心中已经有了人选;那个人选;就是……叶畅
想到这里;杨洄的心跳得越发厉害;他不动声色;咳了一声;继续试探:“相公说的是;叶畅他这般本领;这般年纪;也不知道哪家的女郎能有福气;与他结成秦晋之好。”
李林甫笑眯眯地又看了李腾空一眼;李腾空面红耳赤;行了一礼;便匆匆退了出去。她脸色绯红;杨洄却是脸色惨白;不用试探了;他的猜测没有错;这个叶畅;就是李林甫选的女婿
若真是如此……他来此;就是以、疏间亲
而且很明显;叶畅并没有和李林甫提起与他不对的事情;既是如此;他自己曝露在李林甫面前;那是自寻死路。李林甫连太子都能阴死;再阴死几个驸马公主什么的;会很难么?
想到这里;杨洄神情一变;笑着道:“李公;不知何时讨一杯喜酒喝啊?
他这又是试探;而且是最后试探;要看李、叶两家是不是已经在谈婚论嫁。李林甫却误以为他真是来替叶畅为媒的;心中大感满意;让杨洄来作媒;确实比起别人更合他心意。因此李林甫笑着道:“此事却不在老夫;须得看时日了。”
杨洄口中顿时发苦;这分明就是说;双方已经达成默契;只差男方来送日子了。
可为何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到外边
杨洄心里暗自琢磨这事情;口里却夸赞起叶畅来:“说起来;这位叶参军当真是年少有为;扬威于边疆;便是班超之流;亦不如也;致富于宅内;陶朱公也不过与之相仿;而且极有才华……还有仁心;当年洛阳水患;淹两县之地;数千百姓流离失所;皆赖其能;而得活之……”
“晚辈后生;还是浮躁了些;不踏实之处;我们这些长辈;须得多加提点。杨公;你莫要再夸他了;若是当面夸他;只怕他更不知天高地厚”
杨洄几乎都想哭了;这可真是当自己晚辈啊;他振作精神;决定做最后努力:“不过;前些时日宫里有消息;说是圣人欲为这叶畅之媒;为他寻一门好亲事。”
李林甫愣了愣;然后恍然大悟:怪不得叶畅没有遣人来为媒呢;原来是这个原因那么这小子这些时日不敢来见他;也算是情有可缘了。
“此事老夫知道了;那是好事”李林甫笑道:“圣人为媒;天下可没有多少人能有这等荣誉”
李林甫确实不担心这个;他虽是知道叶畅与二十九娘关系密切;但尚不觉得叶畅会被李隆基招为驸马;原因便在于叶畅家世实在不高。另外;李隆基对他倚仗甚深;想来不会和他抢这个女婿。
杨洄也是哈哈一笑;可心中已经是彻底绝望;只觉得在这里如坐针毡;敷衍了几句之后;便起身告辞。李林甫也只是稍稍挽留;便送他出了门。
这让杨洄心里更是不安;李林甫可是很少送人的;最多是唤随侍的管家相送;这次送他出了月堂院子的大门;直到前院来;若是平日里会让他觉得甚为欢喜;可现在;他口中越发苦涩:这不过是因为他夸了叶畅几句罢了
他若是夸李林甫的儿子;只怕李林甫都会不以为意;但夸叶畅;李林甫如此高兴……分明是叶畅要当定李林甫女婿;并且极有可能是接过李林甫政治遗产的女婿
杨洄心中暗暗发恨;若是叶畅为李林甫女婿;三庶人之案;自然就不会构成他二人之间的矛盾根源;可是他与叶畅的杀兄之仇;却是绝对不易化解的。他原本还有别的方法可以对付叶畅;只不过在李林甫面前;这些方法;有如儿戏
因为心中想着这事情;出李林甫大门时;他竟然不小心在门槛上磕碰了一下;整个人摔倒在地。他慌忙爬起;心中的不祥之感更加强烈了。
他不由得回望了一眼;然后便看到叶畅正从门房处的客房里出来;大约是李林甫召见他了;正好看到他摔倒;那目光中的冰冷;让杨洄心中发寒。
这是一个小李林甫啊
第264章 忽闻辽东起干戈()
叶畅同样看到杨洄回望时的目光;那目光极其古怪;让叶畅心里怔了一下。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能永远隐瞒与杨洄的仇恨;因此方才杨洄与他交谈时;他还在猜对方是不是知道自己是曾被他害死的叶曙之弟了。
但现在杨洄的目光之复杂;实在让叶畅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什么。
似乎对他有点……恐惧?
以他驸马的身份;完全用不着恐惧啊;自己就算能对李隆基、杨玉环施展一些影响;可这影响与李林甫、高力士这等老奸相比;还差得太远。
就在这无言的一眼对视之后;杨洄转身离开了;而叶畅也迈步走向月堂。
李林甫召叶畅相见;叶畅落座之后;李林甫笑眯眯地道:“叶畅;你今日中午就莫走了;陪老夫饮上几杯”
叶畅有些莫名其妙;昨天还晾着他呢;就连今天早上;初时也会明是准备晾着他的;怎么现在……态度有了变化?
“李公欲饮酒;我倒是有些自酿的酒;只是性子较烈;不知李公欲饮否?”他心中不明白;口里却顺着李林甫的意思道。
“陛下说要为你指婚之事;老夫知道了;此事老夫会安排;你只管放心就是。”李林甫又笑着道。
“啊?”叶畅愣了愣。
这种发呆;被李林甫当成了惊喜;他哈哈笑了一声:“你家没有长辈;有些事情难免考虑不周;有什么问题要问;直管来问老夫就是;莫要觉得惭愧。
叶畅只觉得自己脑袋有些不够用了;不过李林甫没有表现出敌意;他总不好上来就扫兴;便笑着接口:“某倒是有些事情;确实要请教李公……辽东之局……”
他话才说到这;外边突然有人道:“兵部急报;求见相公”
“呈上来”李林甫眉头顿时皱起;只觉得扫兴。
不过他既是权臣;总有权力**;心知既然被称为兵部急报;那必然是很重要的事情。不一会儿;便有一个小官匆匆入内;将一封军报呈给了李林甫。
李林甫看了之后;神情微微一变:“取我舆图来”
有人将地图拿到了他面前;李林甫有些老花眼;很是吃力地看着地图;想了想;他招来叶畅:“安禄山之捷报;说是与契丹人战中大捷;于延津州破契丹诸部联军;契丹一部溃散至南苏州;然后南下侵入盖牟州;当地胡酋纷纷输诚投靠;故此安禄山有意至辽城州……”
听他一边念;叶畅一边看着地图;然后脸色就阴沉下来。
盖牟州往南是辽城州;辽城州再往南则是安市州、建安州;建安州再南;便是积利州
也就是说;契丹人此时离积利州只有三州之地
“安禄山守得住辽河否?”李林甫问道。
“他守不住……我来时的消息;便是奚人;打得他落花流水”叶畅咬牙切齿地道。
他几乎可以猜到;安禄山所谓在延津州大捷;只怕是一场大败;最好也只是见契丹人越境而不敢阻契丹人自延津州渡辽水之后;往北往东是渤海国;他们此时势力并不大;举族八帐也不过是一二十万人;不可能去挑战渤海国;因此只能南下。
这一二十万人;以游牧民族的本领;可以弄出三五万兵来;而契丹南下诸州是原安东都护府所辖区域;营州之乱后逐渐放弃;就象叶畅到之前的积利州;由各族土酋所控制;名义上受朝廷册封。它们根本不可能挡得住数万兵的进攻;即使是联合;只怕也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