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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此物在贵宅;想必李翁亦不曾仔细把玩吧?”叶畅看着那个明艳少女;目光中不免有怜悯之色:“李翁将此宝交与这少女保管;不知这些年来;换了多少少女?”
李果与那少女都是颜色大变;那少女轻轻颤抖;抬起头来;看着李果;嘴唇再无血色。
李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挥了挥手;那少女垂首行礼;起身自前门退出。
“莫非此物;当真是……凶物?”李果艰难地向叶畅问道。
“此物能发光;乃是其能向四周射出无形罡煞。”叶畅信口胡诌;不过也勉强可以解释:“所谓宝光;其实乃是罡煞所带;伤人于无形。而且宝光可为木盒所阻;罡煞却会透盒而出;不知不觉中;伤害人体。世间唯一克制此罡煞者;唯有一物。”
“不知是何物;还请叶郎君指点。”
“铅盒。”叶畅道。
他是瞎猜的;这被李果视为“夜明珠”的玩意明显带有放射性;铅盒是不是真能将之阻住;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用铅盒装着;总比现在用锦盒装着要好。
以这位波斯胡商心性;他明知这夜明珠非大富大贵之人执有必受其害;却让一个少女保管;这也是这个时代的惯常——不将仆人视为人。叶畅虽然无力于涉此事;终究有些同情;因此教他个铅盒的方法;若是有用;多少能保护一下看护此物的少女。
李果也明白这一点;笑着道:“叶郎君怜香惜玉;某这便令人去寻一个铅盒来。”
说完之后;他话风一转;正视着叶畅:“叶郎君知道我的用意;不知用何等代价;可得那酿酒秘方?”
“任何代价皆不可能。”叶畅说了一句后世广为流传的谚语:“我不会为了一枚金蛋;杀了会下金蛋的老母鸡。
李果瞪着叶畅;好一会儿;他点了点头。
在武则天时代;他们这样的波斯人在洛阳城中算是有头脸的。武则天好大喜功;又意图夺位;重用一些并非大唐主流的人物。但如今三郎皇帝在;他们自保尚且心力不足;遑论其余。
因此想用别的手段;从叶畅那儿弄到秘方的可能性极小。
既是得不到;那就想法子合作吧。
“某愿为叶郎君专营此酒;叶郎君以为如何?”
叶畅摇头:“何言专营?李店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这酒;每斗可值千钱;你以为如何?”
李太白诗云“金樽清酒斗十千”;虽有夸张之处;但此时美酒佳酿价值不菲;由此可见一斑。叶畅提出醉黄粱每斗一贯;那边李果眼前便亮了:“好;某便以斗酒十千;自叶郎君处进酒;叶郎君须得保证;供与旁人之价;不得低于此价”
“不仅不得低于此价;而且市沽之价;不得低于二千钱。”叶畅又道:“若有低于二千钱者;某便不向其供酒
“口说无凭;立约为证。”李果道。
叶畅却不急;笑着问道:“立约可以;不过我这酒一年产量有限;如今酒政虽松;可大量购粮酿酒;毕竟易为官府所忌;故此须得限量;待来年再增量;李店主以为如何?”
李果眼睛转了转;有些犹豫。
叶畅此前弄球市;手中大约攒了些钱;李果是有所耳闻的。不过那么大的一个摊子;叶畅手中便是有钱;数量也不多;更何况;酿酒非一时之事;他如今酿酒用的粮;没准还是发家之前攒的。
想到这里;李果在心中冷笑。
此酒既是大卖;那么叶畅必然要扩大产量;投入的成本就会增加。待得来年;他积压的酒多了;自己再联合与之合作的各大酒楼酒肆;向他压价;迫使他将斗酒千钱的价格降下来……
如今最要紧的;是获取售此酒的资格。
“好;既是如此;契约之上便定下;一年之内;叶郎君供酒一千斤;等来年;我们再依情形重定货量;叶郎君觉得如何?”想到这里;李果便提出了一个自以为高明的建议。
“一千斤没有;只能供三百斤。”叶畅摆手:“李店主;莫看只是三百斤;我只定了最低售价不得低于两千钱;你要是能卖到万钱十万钱;那都是你的本事”
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李果是懂的;他脑子里一转;便已经有了好几个将酒价卖高的主意;当下也不多说;伸出了手掌。
二人三次击掌;算是达成协议;不过文字契约终究是要签的。
出得门;在释善直与乌骨力等护卫之下;叶畅向着大福先寺又返回。离了没几步;善直便不解地问道:“叶郎君;为何要便宜了这厮?我看这厮贼眉鼠眼目光不正;乃是奸商一个;与他合作;会有什么好?”
“大师傅你这就说错了;论打;咱们几个绑在一起不是你的对手;但论动脑子;一百个你绑在一起也不是十一郎的对手。”旁边的贾猫儿笑着道。
看了叶畅一眼;他又说道:“十一郎初入洛阳;并无根基;他要做的大事;都需要洛阳本地有势者支持。与牡丹楼合作;便是为此……那位李店主固然不是好人;一看就是爱算计心刻薄者;但叶郎君岂未防他?那一年之约;可不是吃素的”
叶畅连连点头;笑着拍了拍贾猫儿的肩。
贾猫儿这人;社会底层打摸惯了;很会看人眼色。他这番话;表面上是说给善直听;实际上是说与叶畅听的。
他们到卧龙谷之后;叶畅给他们画出许多大饼;但到目前为止;这些大饼还都只是小打小闹;无论是在资金投入;还是在技术支持上;叶畅都有的保留。旁人不明白;贾猫儿却看得清楚。
叶畅最初担心的是众人的忠诚义气;经过球市之事后;贾猫儿也明白;自己这些老兄弟;关键之时未必靠得住。但在诸人的子侄送到卧龙谷求学之后;这个问题就基本解决;叶畅现在担心的;就是他们的能力了。
只有忠诚;没有足够能力;也是做不成事情的。故此;贾猫儿在思忖许久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要紧紧抱住叶畅这棵正在茁壮成长的树苗;也必须表现出自己的能力来。
“走吧;长安城中见得不少人物;也不知在洛阳城中能见到什么样……”
话未说完;迎面便看到一个俊美的贵家公子;站在路旁树下;手上的右军扇轻轻晃着。与叶畅目光相对;那俊美的贵家公子咧嘴一笑:“叶郎君;幸会;幸会;某在此已经恭候多时了。”
叶畅心中一动;再看这贵家公子周围;几个使女婷婷玉立;那边还有两个壮汉按刀。
这等排场;可谈不上什么低调。
“阁下是……”叶畅试探着问道。
“某是谁却不重要;若是这牡丹楼的李果没有傻到家;此时该给叶郎君送上一份礼了。”那贵公子牙齿洁白;笑时神情甚为好看;叶畅自己也是翩翩少年;可在这人面前;却有几分形秽。
果然;那贵公子话声才落;便听得身后有人叫道:“叶郎君;请留步;请留步”
正是李果;他身躯胖大;气喘吁吁追来;倒也不易。见着叶畅与这贵公子说话;不禁一愣;然后讶然道:“沈郎君也在?”
“与叶郎君说几句话儿;李翁有事;只管自便。”
“是;是。”李果对这沈郎君倒是恭敬;应了两声;然后向后招了招手:“叶郎君有怜香惜玉之心;某亦有成全美谈之意……还不过来;此后叶郎君便是你家新主人了。”
叶畅讶然看去;只见方才那奉盒少女;婀娜而来;盈盈拜倒:“奴魅娘;拜见新主人。”
“好一个艳婢;李翁倒是大方;怎不曾见送我这般人物?”那沈郎君笑道。
叶畅愣住了。
大唐时节;互赠下人仆婢的事情;并不少见;可这少女明艳动人;举动之间;证明教养很好;调教有方。这般艳婢;价值不下百贯;李果说送人便送人;其人别处或者不堪;但这豪气上;却让叶畅刮目相看。
只不过……这艳婢;究竟是收;还是不收呢?
第142章 多情公子无情剑()
那位沈郎君细细打量着艳婢魅娘;目光中有赞叹;也有惋惜。
叶畅还在躇踌要不要接受这件礼物——美少女谁不喜欢——沈郎君已经长叹了。
“可惜;可惜。”
“沈郎君可惜什么?”
“此婢资质不差;可惜可调教差了。”沈郎君指了一下李果:“李翁;汝乃俗人;奈何做这风雅之事;结果不伦不类吧?”
李果对这位沈郎君似乎有几分忌惮;没有直接接话;却是对叶畅拱手:“叶郎君觉得满意就行。”
叶畅却有些为难。
送女婢之事;此时算是风雅之举;若是叶畅拒绝;就是不给李果面子;旁人多半会说他不识抬举。而且他这次来洛阳是为了打开局面;却不是为了得罪人的。方才两人才达成协议;此时拒绝对方的馈赠;岂不是明确地告诉对方;不想与对方进一步往来
但收这女婢也不是好主意;这种女婢都是打小收养的;也不知李果对她灌输了些什么念头;留在身边;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奸细。或许;她便奉命来窃取醉黄粱的所谓“秘方”。
不过只是略一顿;叶畅就想好了。
他有的是地方安顿这个魅娘;只要不让她入卧龙谷久居;她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自己的核心机密。
“如此;某便拜谢李翁了。”叶畅拱手道。
见他收下自己的礼物;李果笑着又拱手;然后退回了牡丹楼。
沈郎君“啧”了一声;对叶畅道:“叶郎君既然收下了这件礼物;当真要好生待她;莫要让她伤心难过——这世上的女郎;原本就是天地生出让男子疼惜怜爱的;身为男儿;不可不知此事。”
这个观点让叶畅大觉有趣;看着沈郎君笑了起来:“还未请教沈郎君台甫;郎君又是如何认识某?”
“沈溪;字子振。”沈溪说到这;又补充了一句:“某实非唐人;乃渤海人士。”
“渤海国?”
叶畅愣了一下;这个沈溪;看上去倒象是大唐世族子弟;而且是那种最娇养者。却不曾想;他竟然来自渤海;并非大唐人物
“家父之时;便来大唐;某生长于大唐;若非家父时时叮嘱;几乎以为自己是大唐人矣。”沈溪的话语里多少有些小遗憾之意。
这人坦率;让叶畅大生好感。两人重新见礼毕后;沈溪又解释自己是如何认识他的:“方才叶郎君在酒楼时;某便在楼上;恰好见到叶郎君风姿不凡;有意结纳;故此冒昧而见。”
“我见沈郎君卓卓然如神仙中人……”
两人边走边说;叶畅身边诸人离得有些近;沈溪微微觉得不快;他自己身边诸人;甚至哪几个艳婢;都被打发得远了。
从北市往积德坊;叶畅没有走原路;而是被沈溪领着先折向南;经安喜门竖街;到漕渠边上;再顺着漕渠东行。这沈溪常住于洛阳;对这里甚为熟悉;每经一坊;便指点解说:此坊住有何等人物;某某名人曾居于此。
他虽未有诗才;但谈吐之间;甚为儒雅;当真有世家大族子弟的风范。叶畅心中犹豫;此人看起来在洛阳城中有几分影响;但不知他的背景究竟如何。初次相见;又不好探问。
顺着漕渠;过了时邕坊;此时天色也渐昏暗;城中的净街鼓已经开始敲响;周围行人都是匆匆——在六百声鼓响结束之前;若不能回到宿处;就只能露宿街头了。叶畅正待与沈溪告辞;忽然间;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他们身前、身后;都是十余人;虽然看上去并无什么异样;但叶畅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毕竟遇刺遇多了;这种事情的反应;就要快一些。
他向侧一退;忙对沈溪说了一声“让开”;拉开了与沈溪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