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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把这个少年郎得罪狠了
老汉的四子五子正要出去;叶畅又拉住他们;交待道:“只说是要带着大伙避难;若是谁家不来;今后就莫想在村子里过了。”
老四老五原本惴惴不安;不知道能否将人都叫来;听得叶畅这话;总算是有了个念想;当下按着叶畅的话语行事。殊不知;此时村子里人心惶惶;大伙儿都是不知所措;毕竟几十年也未曾遇到这种情形。故此;只要有人站出来牵头;顿时家家户户来人;不仅仅是家主来了;别的人也来了不少。
一会儿功夫;这户人家门前;就站满了穿着蓑衣的人们。
初见到叶畅与那些蛮人时;这些村民们还有些惊慌;不过那老汉此时学乖了;按着叶畅的吩咐;只说叶畅是游学在此的读书人。他乡下人见识短;遇到这事;便请叶畅来出出主意。
叶畅点了一下人头;一共是六十余人。
“哪个跑得快、水;好的;去估算一下;水离村子还有多远。”叶畅大声道。
众村民指着一人;原来是村里的渔夫;那人慌慌张张跑到村头去望了。叶畅又道:“各家各户;带上粮食;闭锁好门窗;家里人多的;帮一帮家里人少的;若有行动不便者;用木头扎上架子准备抬走”
他一边说;一边给村民分组;转眼间;三十余村民被编成两人一组;每组负责四户人家;开始去准备撤离事宜。叶畅再三强调;大件物什都不要带;只带着粮食与部分衣裳;也不知道这些人能不能照办。
剩余诸人中;叶畅又点了十个身强力壮的;要他们在村外搜寻一番;看看是不是还有遗漏的村民未通知到;特别是寻找一下娓娘等人——叶畅明白;若不这般吩咐;他身后的蛮人首先要造反了。
利用蛮人压制住那老汉一家;再利用老汉一家指挥村民;虽然效率上差了些;但至少让村子不再那么慌乱了。
最后留下的是些年纪较长者;叶畅看着那老汉:“老丈;还忘了请教尊姓。”
看着蛮人手中的蛮刀;老汉敬畏地道:“老朽姓况。”
“况老丈;还有诸位;你们说说;附近何处可堪避水?”
留下这些人;目的就是寻找一个能够避水的地方;叶畅无法判断大雨会持续多久;也不知水势会涨到什么地步;因此这个地方选择就非常关键。
“自此向南;大约有三四里;便是北邙。”
众老者商议了一会儿;向叶畅说道;叶畅听得是北邙;不禁松了口气;北邙乃是山名;既然有山;就不虞黄河泛滥太过了。
“退至北邙;让老幼先走;青壮担粮。”叶畅吩咐道。
虽然只是数十户二三百人;但真正组织他们撤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几个老人固执;说是出世起未曾见河水漫至村子;始终不肯离开;最后是动用了蛮人用强;连煽耳光带踢打;这才将他们从屋子里赶了出来。
这样都不肯离开的;叶畅也只能放任他们;好在全村也只有两个老头这般倔。
当老弱先向着南面的北邙撤离时;村口处终于传来呼声:“找着了;找着了”
紧接着;听得蛮人欢喜的呼声;叶畅稍舒了口气;想必是娓娘找到了。他不关心这个蛮女的死活;但是这蛮女要出了事情;这些蛮人就不好支使了。
没多久;泥猴般的娓娘一脸疲惫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让你的人听我指挥。”叶畅不待她说话;便厉声喝道。
娓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涨水了;水很快就要漫过来……”
她一行靠岸之后;却没有看到这边的村子;只顾着顺河堤搜寻叶畅;结果险些被漫过来的水困住。好不容易逃到村子附近;被村民寻了来;这才算是暂时安全。
“我知道;每一盏茶功夫;便有人来告诉我水离村子还有多远。”叶畅平静地道:“你跟着老幼先撤;带两个手下;对了;注意带几口锅。”
“锅?”
“对;大锅;越大越好。”
娓娘有些莫明其妙;不过这时叶畅甚为专注;根本没有时间和她多作解释;挨家挨户看是否还有未出来的。
另外就是看是否有可能用得着的东西。
跟着他的有五名村中的老者;凡是叶畅看着命人拿走的东西;他们便都记下属于谁家。
蓑衣、斗笠这些自不必说;叶畅还让人数了不少碗筷;其他人都觉得逃命之时;不带细软钱财;带些这样又沉又易碎的东西完全没有用;但迫于叶畅身边的蛮人;也迫于那位况老丈多年积威;村民们还是依言办事了。
至于其中打了多少折扣;暂时还无法判断。
估摸着准备的东西够了;叶畅这才与况老丈最后出了村子;此时漫过来的水已经到了村口;而出村的道路也都有了水。况老丈的长子背着他;小跑着淌水而行;这才脱离了险地。
四五里的路;倒是不远;可暴风雨似乎就没有停的时候;周围一片茫茫;行路中的人群;在慌乱之后;便开始痛哭起来。因为这周围连天的水中;正是他们的庄稼;眼见着就要成熟收割的庄稼。
叶畅也有些凄然;这不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后世;这个时代;如此程度的灾荒;几乎就意味着一年绝收。官府好些有救济;那么灾民中一部分还可以活下去;否则的话;不是变为流民;就是饿脬遍地。
“就是这;就是这;这是最近的山了”
好容易看到前方的山岗;况老丈气喘吁吁地道;他虽然有儿子背;可自己也走了不少路。
“寻个能避风雨的地方。”叶畅看着雨没有停下的迹象;暗暗骂了一声。
他话音才落;就听得一声巨响;大地震颤。最初时他还以为是黄河决堤了;但旋即意识到不对劲:黄河在北;而这巨响声是从南面来的
“山洪”
这个时候;叶畅反应过来;不由得暗暗叫苦。
身后是漫过堤的黄河;前方是不知道多大的山洪
不过再叫苦;逃命总是重要的;眼见山洪如万马奔腾一般汹涌而来;他们避上了山岗。最先逃来的老弱;此时正在山岗上翘首以盼;见他们来了;总算是松了口气。
众人再回头看自己的村子;已经成为了一片泽国。
况老丈几乎是瘫在地上;好一会儿;他回过神来;忙让儿子将他扶起;来到叶畅面前;长拜下去:“这位郎君;是老儿失礼;若不是这位郎君;我们村子……能有一半逃来就不错了”
“先不管这些;先想个法子避避风雨吧;老的老小的小;可不能久淋。”叶畅看了看天;阴色依旧阴沉;短时间看不出雨停的模样。
“还请郎君拿个主意;老儿我是六神无主了……”
叶畅望了望周围;心中渐有一个计较。
此时关中一带;森林植被破坏得已经相当严重;但这是北邙山;乃洛阳附近坟园之所在;因此山上植被还算完好。叶畅出来时;又提醒众人带着刀;故此便又分组于活;将一根根树木砍下;架在别的树木之上;再搭上割来的灌木草束;总算是有了个避雨之所。
不过也只是外边大雨底下小雨;而且两百多人挤在这一小块地方;气味是不太好闻。
“用瓦罐装些雨水;想法子把火升起来;碗发下去;各人有各人的;都不许搞混……在那边;下风向处挖六个坑;充作临时茅厕;用树枝编好篱笆挡着。”
叶畅又连番下令;他将整个村子几乎都安然无恙地带出来;而且众人都看到;他们不仅人出来了;还带了最重要的食物等物资;因此对叶畅近乎悦诚服;听得他下令;便又按着分组前去干活。
况老丈看到他分派人手井井有条;心中暗暗称奇。他不是没有见过游学的读书人;大多都是眼高手低之辈;谈起国家大政方略;个个口若悬河;但解决起具体问题;却只能敷衍应付。而眼前这位郎君却不同;他分派人手看是随意指点;但况老丈细细一思考;却觉得每一组都分得极是有理:壮弱搭配且不说;就是这位郎君点的负责之人;也都是勤勉肯于的老实人;而不是偷奸耍滑之辈。
仅仅是片刻时间;他就辨出了这些人的;情?
雨天生起的火烟雾极重;不过因为也是挑了下风向的缘故;倒不是很熏人。叶畅见火已经升起;暗暗松了口气:只要有热水喝;那么这种大雨下伤风感冒的人数就会减少。
叶畅担心的;是接下来的事情。
雨不知会下多少;若是十天半月;这里必然就会有人生病;而且是传染疾病;到时问题就相当麻烦了。
“况老丈;村子里有没有郎中?”叶畅又向况老丈问道。
况老丈摇了摇头:“咱们这小村子;哪有什么郎中”
“认得草药的呢?”
“倒是有两个……”
“请他们来;请他们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却寻这些草药;若是不认得;我先教他们。”叶畅想着几个预防伤风的方子——这还是他跟着药王观的骆守一学的;便又开始了新的布置。
第125章 无知竖子真无畏()
娓娘一直在暗中注意着叶畅行事。
危难之中;不仅能显示出一个人有没有能力;而且还能显示出他能将自己的这些能力发挥出几分来。平日里高谈阔论指点江山;仿佛只要自己当政就能乾坤朗朗者数不胜数;但实际上连一村之地都管不了者也是大有人在。
越是关注;娓娘便越觉得惊讶。
这个少年郎君;做事最大的特点是有备无患;仿佛所有的情况;他都已经考虑到了;而且都做好了准备。
所以来之前;便谋划好了该在哪儿躲避;便准备好了锅碗瓢盆;便携带足够的柴刀锄头铲锹……换了别人;匆忙逃命的过程中;哪里会注意这些
更何况;他还将老弱都带了出来。
此时村民们对叶畅;已经是另一种态度了;最初的畏惧;到现在完全变成了敬服。
虽然村民们的私心总是难免的;可至少到现在众人都没有绝望。
待排水沟也排出来之后;叶畅觉得;这个临时避难营地总算可以凑合了。此时热粥热汤都已经煮了出来;众人乱糟糟地上来吃喝;险些打翻了一口锅;还发生了争吵。这点小事;甚至用不着叶畅出面;况老汉几个儿子上去喝骂一番;便又安静了。
吃饱喝暖了;叶畅叹了口气:现在还不是歇的时候。
这两百余号人;若是闲着;肯定要起纷争。这个时候;就是要不停地让他们劳累;累得完全没有时间去思考才行
“况老丈;请召诸家长来;我们必须再合计一番。”叶畅一本正经地对况老人说道。
况老人五个儿子立刻跑去喊人;不一会儿;又是数十位家长聚在了一处;众人七嘴八舌咻咻喋喋;原先叶畅一个眼神就可以⊥他们安静下来的;可是现在;大伙安全了;对叶畅就有些不太恭敬了。
那些蛮人的厉害;可只有况老汉一家见识到;方才危急之中;大伙缺主心骨;让叶畅一个外乡少年郎拿主意;可现在么;眼见水不可能威胁到众人;自然要让叶畅靠边站了。
“呵呵。”叶畅连按了几下手掌;见众人仍然是自顾自的聊天;他大笑了两声:“死到临头;你们还聊得这么起劲;也是;如今不多聊几句;用不了多久;便只有去黄泉聊了。”
这话一出;众人便静下来了。
这种话语;总是不好听的;稍过了会儿;有一个年长些的勉强一笑:“这位郎君;方才是承了你的情;没有你;咱们不能退得如此顺利。但咱们也供应了你和你的同伴吃食;你这样说话;不免太过失礼了吧?”
“失礼总比失命要好。”叶畅指了指周围的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