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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孝宽紧抿着唇,浑浊而沧桑的双目紧紧地注视着平阳城的方向,眉头皱的紧紧,如同一个遒劲有力的“川”字。
“韦大人,照目前的情形来看,杨将军已然达到目的,成功将高兴拖住,反败为胜的机会就在眼前,我等正该当机立断,杀回去!”梁士彦见韦孝宽沉吟不语,不由有些焦急起来。战机稍纵即逝,若不能把握,事后必定悔恨万分。
“此番若是我等就此撤退,不仅有损陛下声威,更是对全军士气的打击,朝廷中难免有宵小要籍此生出是非啊!敌人前军不过两万人,而我方却两倍之,以有备算无备,胜算极大。”
梁士彦作为此次东征的核心将领自然是不甘心就这么灰头土脸地班师回朝,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他自然不愿错过。更何况若是就这么大败而归,朝中政敌难免不会以此为把柄攻击他。
中华大地自从有官有政治开始便不乏争斗,政治争斗虽不见血却最是血腥残酷,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古往今来,这种争斗从未停止过,也从来就不可能停止。
“梁大人所言极是。”梁士彦想到的韦孝宽自然也想到了,只是因为几次的失败让他有些犹豫。高兴的狡猾与齐军战斗力的强大让他无法乐观,容不得他不谨慎。
斟酌良久,韦孝宽终于下定了决心:“整军,反击!”虽然的他的话语十分低沉,但却铿锵有力,浑浊的双目也变得格外明亮而灼热,浑身上下再次散发出逼人的霸气。
“停!”
“萧将军,您怎么下令停止行军了?”程咬金怀抱着特大号的陌刀,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钢针般的胡须上挂满了霜屑,然而他膘肥体健却是丝毫没有感觉到寒冷。
“情况不太妙!”萧摩诃看了程咬金一眼,拧眉打量着四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他的脸色有些深沉晦暗。不知为什么,萧摩诃心中没来由一阵压抑不安,就连胯下的战马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有些躁动不安地嘶鸣着。
“有何不妙?周军就在眼前,我们应当加速冲上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程咬金眉头一扬,铜铃大的双眼骨碌碌转了一圈却是没有发现丝毫异常。
此地乃是官道,因是冬季,地层冻得硬梆梆的,倒是比夏季更利于行走。官道两侧都是密林,落叶散尽,光秃秃的好不荒凉,在寒风的肆虐下发出呜呜的声音,有些渗人。
“小心无大错,难道你忘了少将军来时的嘱托?”萧摩诃观察半晌也未见异处,但他却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不敢轻易冒进。平阳起火,此事决不寻常,传令兵已经告诉他高兴率人前往平阳的消息,萧摩诃更不敢大意。
随着年龄增长,萧摩诃也日渐沉稳。此次高兴交付的任务主在惊敌而非杀敌,萧摩诃自然坚定不移地贯彻落实。
程咬金神色一滞,讪讪地笑笑,挠了挠头道:“俺没忘,只是敌人就在眼前,难道我们就放任他们逃走?说不定宇文邕就在其中,抓住了他不仅是大功一件,更能彻底击溃周军,叫他们一蹶不振。”
顿了顿,程咬金一脸笃信地道:“萧将军,弟兄们哪个不是久经沙场的精锐,就算周人埋伏又能奈我何?慢说区区五万人,就算是十万人我们又何惧之?”
萧摩诃看了杀气腾腾,站直高昂的程咬金一眼,却没有觉得后者是大放厥词。高兴练兵,精益求精,这些年又多在战火中磨砺,战力之强在整个中原都是屈指可数。
思索片刻,萧摩诃严肃地道:“派人前往平阳,查探究竟发生了何事,其他人保持警惕,继续前进!”
见萧摩诃如此说,程咬金顿时露出兴奋的神色。他本就是精力过剩,好战分子,自从陌刀军组建以来,他又没有经历过一场像样的战争。眼见着秦琼等人南征北战好不威风,程咬金早就急不可耐,巴不得与周军大战一场。
前行一阵,周军的埋伏始终没有出现,萧摩诃不由放松了些。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隆隆的脚步声。
“大周的勇士们,为皇上尽忠的时候到了,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杀光齐狗!杀!”
随着这声震天的吼声,萧摩诃便见前方数百米突然出现一股黑色的洪流,杀气腾腾地向着己方本来。看那密密麻麻一片的黑影,人数怕是有不下两万。
萧摩诃脸色巨变,心中一沉,厉声喝道:“敌袭,迎敌!”说着,他猛然拔出背后短戟,双目死死地盯着前方的敌人,眼神冰冷而肃杀。
“杀!”
对于苦大仇深的周齐两方来说,狭路相逢,一切言语都是虚伪而多余的。
虽然周军的出现十分突然,让萧摩诃有些被动,但齐军良好的军事素养这时便体现出来。他们本来就十分警惕,面对周军的突袭并未有什么慌乱,随着萧摩诃一声令下,五千弓弩手立即弯弓搭箭,以抛射的方式向着周军发动了攻击。
“咻咻咻!”
高兴改良了弓弩,无论是射程还是杀伤力与以前都不可同日而语,这也就使得齐军占尽了先机。虽然黑夜之中弓箭失去了准头,但密集如雨的箭矢还是给阵形紧密的周军造成了许多伤害。伴随着利刃入肉的闷响,周军中顿时传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冲过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活捉高兴者赏金万两,官升三级!”
“杀啊——”
箭雨咻咻,周军却不能后退,只有前进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让齐军的弓弩失去杀伤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随着老将韦孝宽一马当先地冲向萧摩诃,早就憋着一股气的周军顿时沸腾起来,他们疯狂地怒吼着,如同发狂的猛兽冲向齐军。
“驱逐仇寇,保家卫国!杀!”
一轮箭雨过后,双方的距离已经缩短了许多,萧摩诃陡然瞠目大喝道。话音方落,他便纵马跃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向排山倒海般冲来的周军。
“杀!”
萧摩诃身后,一万刀盾手齐声怒吼一声,左手擎盾,右手持刀,迈着坚定而有力的步伐向着周军冲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们身上的煞气也越来越盛。
萧摩诃马快人疾,只是几次呼吸的功夫便与周军相遇。没有丝毫犹豫,他轻斥一声,短戟便如灵蛇一般探出,在周军士卒还未来得及反应时便深深刺入其咽喉,留下一个骇人的窟窿。
萧摩诃一招得势再不饶人,左手放开马缰,自背后再抽出一支短戟,双戟在手他顿时如同蛟龙出海,肆虐在周军之中,进进出出,好不畅快。
萧摩诃本就有冠绝三军之勇,曾今更是几乎以一己之力击溃齐国十万大军,虽然这其中因为齐将昏聩无能之故,但萧摩诃堪比关张的武勇却是毋庸质疑。
这些年来,他立于高长恭帐下,虽然居于高位,但因为出身之故并未建立多少功勋。高兴父子并未因此怪罪于他,但萧摩诃却感觉心中有愧,总想杀敌立功,好报答高兴的知遇之恩。
几年过去,萧摩诃的武功更为精湛,杀起人来也愈发凌厉,只是几次呼吸的功夫,倒在他双戟之下的周军便已达十人。这时,一万齐军刀盾手也与周军相遇,一场激烈的遭遇战就此展开。
第474章 给我一个痛快()
平阳城。
“少将军,城中火势已经完全控制,没有继续向他处蔓延,城中的敌人也基本肃清,目前大家正齐心协力解救受难的百姓。”
高兴矗立在平阳南城楼上,俯瞰着被烈火肆虐后的南城,脸色十分沉重。他头上的头盔已经除去,发丝散落下来随着寒风恣意飘扬,脸上的血污在摇曳的火光下看上去甚是凄艳,配上他浑身沐血的模样,分外骇人。
杨丽华静静地站在高兴身后,如同一个忠实的守卫。她的脸色虽然恢复了平静,但眼睛却依旧红肿,恍惚的双眸和轻蹙的蛾眉显示着她内心的波澜。
“很好。”高兴点了点头,肯定了他们的工作,顿了顿继而问道:“可还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听高兴如此问,杨丽华莫名地紧张起来,粉拳攸的攥紧,双目紧紧地注视着高兴身前的士卒。虽然她已经证实了被高兴斩杀的杨坚只是一个替代品,但对于父亲的安危她依旧十分担心。
“快走,老实点,快!”那士卒正要回话,便见远方正有一对士卒押解着数十名身着黑衣的人向着高兴走来。
高兴与杨丽华的目光顿时被这些人吸引了去。从衣着来看倒是不能辨别不出敌我,不过从他们凌乱的衣衫,身上斑驳的血迹和颓丧恼恨的神色来看,这些人显然是周军无疑。
高兴深邃的眸子扫过这数十名黑衣人,身上慢慢弥散着冰冷的寒意。对于周军,高兴现在是一点好感都欠奉,尤其是平阳城中的周军,他恨不得将之斩杀干净。
突然,高兴的双目一凝,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死死地盯着靠后的一名黑衣人,身上的杀气也在刹那间强盛起来。
“少将军,这些人想要乘乱从北门逃走,还伤了我们不少兄弟,卑职特将他们带来交与您发落!”
说话的是一名营级军官,按照高兴的命令,他负责封锁北门,正碰上想要从北门逃窜的一伙黑衣人。高兴有令,他自然不能让任何人出逃。
“带上来!”高兴的语气虽然平淡,但身上的煞气却极其浓烈,似是一股阴风般向着众黑衣人扑面而去,直让他们不自禁打起了寒颤。
“是!”
“快走!说你呢,磨蹭什么!啪!”却是方才引起高兴注意的那黑衣人速度满了些,他身旁负责押解的士卒便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其北上,将其踹了个趔趄,额头磕在地上,顿时鲜血之流,不过这却不能引起任何人的同情。
对于周军泯灭人性的纵火作为,不止是高兴恼恨,普通的齐军也是义愤填膺。军人虽然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轻视生命,但却也不愿妄造杀孽,将十数万无辜百姓残杀的做法他们同样无法接受。
是以对于沦为阶下囚的周军自然不会客气,推推搡搡,厉言喝骂自然不可避免。
“跪下!”
“放开老子,滚开!”
“找死!砰砰!”
随着拳拳到肉的一连串闷响声,挣扎着的数十名黑衣人终于被齐军死死压着跪倒在高兴面前,不过这些人却是满面怒容,梗着脖子,仇恨地瞪视着高兴,显然心中并不服气。
高兴走上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众黑衣人,冰冷地道:“宇文邕何在?城中还有多少同伙?”
“呸!”一个看上去首领模样的黑衣人不屑地啐了高兴一口,一口混着血丝的浓痰吐在高兴腰间的战裙上。
“竟敢对少将军不敬,反了你这狗杂种!”见黑衣人如此猖狂,他身后的齐军顿时恼羞成怒,硕大的拳头顿时雨点般落在那黑衣人身上。从那沉闷的响声中不难听出齐军所用的力道之大,然而那黑衣人却是紧咬牙关,哼都未哼一声。
“住手!”约莫打了四五十拳,高兴才一抬手阻止了齐军继续施暴。
“嗬嗬咳咳”黑衣人艰难地直起身子来,毫无畏惧地盯着高兴,眼中满是疯狂之色,他想笑,但沉重的伤势却让他不断咳嗽起来,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宇文邕何在?城中还有多少同伙?”高兴一脸淡然,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