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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娜不敢置信的瞪着他:“我这样认真的工作、学习和生活,尽量自尊自立,你却把这叫做自暴自弃?按你的说法,我应该不放过每一个社交活动的机会、用尽一切办法释放魅力,跟人调|情,像凡妮莎那样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结婚对象,同时也不放弃寻找条件更优越的未婚绅士,那样在你心里一定就是年轻小姐不自暴自弃勇于追求更好前途的典范吧!”
“不!”菲茨威廉急急的脱口而出,“当然不是!”
“那么能否请你继续解释一下,什么叫做你必须阻止我的自暴自弃,而眼下就找到了最好的解决方法?请允许我做一个假设,如果我答应了你的求婚,你准备怎样改造我?驯服我?”
菲茨威廉板着脸,瞪着眼,无言以对,从不正视自己内心情感的恶果此时暴露无遗。
而他的状态又让海伦娜认为自己的理解得到了完全证实,她忍不住提高了声调,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质问道:
“那么请你再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向一个乖张、任性、桀骜、离经叛道、不成体统、不负责任的姑娘求婚?我能想象得到的,用正常人的逻辑唯一能够解释的理由,就是你准备牺牲自己的终生幸福,来拯救一个野姑娘,是吗?你觉得你是在对我施舍你那伟大的爱?而可怜可悲的我就应该感恩戴德的接受?看看你那副高高在上、令人厌恶的怜悯姿态吧?伟大的霍华德先生?救世主先生!我要不要跪下来向你磕个头,趴在地上亲吻你的鞋子?”
海伦娜爆发的愤怒让菲茨威廉心里一阵慌乱,而海伦娜那尖锐激烈的言辞无疑也从某种程度上揭露了真相,菲茨威廉想开口反驳,但却只能用可怕的脸色愣愣的看着海伦娜。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夏夜特有的清香,在这虫鸣声声的寂静庭院里,相对站在草坪上的两个人完全被心里那惊涛骇浪一样翻涌的复杂情绪淹没,他们都努力的克制自己,但手却忍不住微微颤抖,他们想看清楚彼此,但暮色却越来越浓的围绕在他们周围。
“事实并非如此,我对你没有任何不敬,这一切,都只源于我内心无法克制的爱。”菲茨威廉沉重的说,他的声音甚至都在微微颤抖。
“但出于对你高贵品格的了解,我相信你刚才指责我的语言都是真实的发自内心,难道你能否认吗?”
“不,确实不能。”
“那么让我告诉你,这个外表根本不是真实的我,那个乖张、任性、桀骜、离经叛道、不成体统的我,才是真实的我,是我的灵魂,你怎么能做到一边这样鄙视和否认它,一边又声称自己爱上了它?”
“我……”
“你的高贵品格曾经赢得我的尊重,我实在不愿意这样贬低你,指责你只是浅薄的被外表吸引,被某种无关内心的简单冲动吸引,但你能解释这一切吗?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野姑娘的存在让你觉得不可忍受,而你终于找到的正确的方法就是向她求婚?如果你不能接受一个完完整整的我,那你打算把另一半的我、那个令你鄙视的我置于何地?”
这番话让菲茨威廉心里感到难以言喻的痛苦,他意识到自己失去的可能不仅仅是一次求婚,更有可能是海伦娜的尊重和信任,眼下他的内心正遭受着从未有过的折磨,耻辱、震惊、混乱、后悔、痛惜、无力、愤怒……
在这样的痛苦驱使之下,他僵硬的开口道:“我也不明白,并且这也正是我的痛苦之处,但至少我把内心感受真实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你,我不想隐瞒自己的思想过程,耍任何虚情假意的花招,虽然那可能会更容易使你接受。”
这番姿态高傲的辩护更加激怒了海伦娜:
“那么我感谢你!先生!感激你告诉了我你的真实感受!那么你应该也会赞同我坦白一下我的真实想法!那就是:我无法理解你的喜悦,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说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了。因为你从未对我展露过任何柔情,甚至都从未费心试探过我的心意,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接受你的求婚?就因为我是个没有依靠的野姑娘,而你却拥有我永远也不可企及的财产和地位吗?”
“不,我不会这样侮辱你。”
“但你明明这样做了!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我?也羞辱了你自己?恭喜你,简直创造了史上最灾难性的求婚!”
海伦娜觉得自己受打击已经完完全全受够了,她疲倦的转过头,不想再面对这位先生。
海伦娜转头的瞬间,菲茨威廉看到一丝水光闪过,他那混乱崩塌的内心世界好像失去了大部分的思考能力,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伸手抹去那滴眼泪,温热的触感融化在指腹,一直滑落心底。
这一瞬间也引来海伦娜莫明的凝视,明明双眼模糊、夜色浓重,只能看见一个身影和一只大手,但那双手上却有着某种熟悉的温度,那种可靠的温暖对此时的海伦娜来说,不是没有诱惑力的。
如果,只是如果,少一点自尊心,功利一点,现实一点,不要那么挑剔……
那“我”就不是“我”了,现代也不会有那么多剩女了。因为人们最后都发现,放弃自我的将就,最后收获的不会是幸福。
“呵,谁叫姑娘我有一颗自由的心,风雨中不需人同行呢!”
嘀咕着丢下这句自嘲或自我安慰的话,海伦娜彻底转过了身。
那滴眼泪引起的涟漪在菲茨威廉心中来回扩散,但他那受到前所未有打击的尊严和信心阻止了他再次开口,虽然他的心中有个不甘的声音在恳求:请不要否定我的爱,想想吧,想想我们的合奏……
海伦娜走到路边,靠在一棵大树上静静等待,而菲茨威廉就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默默守护,冷凝的表情中还残留着无法掩饰的悲愤和痛心。这段黑夜中的寂静,空气中仿佛都有纷乱的思绪碎片在四下乱窜,源头自然是这两个人那乱成一团的心。
如果说这段时间对海伦娜和菲茨威廉来说无疑是难熬的,但有个在黑暗中蹑手蹑脚拼命往远处走的第三者却觉得自己更加难熬。
菲茨威廉的男仆秘书菲尔同学正为自己偷听到的内容感到心惊胆战,恨不得立刻化为空气原地消失。
商业机密?那算什么?政界秘闻?伦敦有的是。名人绯闻?那个从来就不值钱。
但听到主人人生中的第一次求婚,还是被姑娘指责得哑口无言难堪又伤心的失败求婚?
“史上最灾难性求婚”,这个词儿让菲尔拼命要忍住笑,他更喜欢奥古斯汀小姐了,当然他对主人的忠心绝对不容置疑,但是看到主人的气场第一次被破得这样彻底,他简直没办法控制心里想爆笑的冲动。
难道就不同情主人?当然同情,但他并不太担心,因为主人从不轻易认定什么,但只要认定了的东西,也从来不会轻易放弃。哦!他对主人那坚定的性格实在太了解了。
虽然有着满足到爆的八卦娱乐心,但菲尔仍然抓耳挠腮愁眉苦脸的努力往远处溜。
要是被主人知道自己偷听到了整个事件……
天哪!主人一定会杀了自己灭口的!
远处总算传来辚辚的马车声,菲尔觉得自己得救了。
海伦娜也觉得自己得救了,她急切的张望着路的远处,挂着两盏玻璃灯的马车急驶而来,又稳稳停住,菲尔从车上跳下来,很卖力似的喘着气,罕见的殷勤多话:
“主人!奥古斯汀小姐!请原谅我来迟了,我一直都在路口那边等着马车,又派人去传信催了两次,但此时伦敦市区道路有点拥挤……请上车吧。”
两个人都没心思理睬他,海伦娜不等人搀扶就匆匆登上马车,菲茨威廉则骑上自己的马,一路默默的回到林奇庄园。
一踏进灯火通明、宾客满座的林奇庄园,海伦娜就感觉自己好像重新回到了人间,虽然她很想立刻回房间去理清思绪,但却不能无视伊莎贝拉的关心。好在伊莎贝拉也很体贴,跟她一起气愤的指责了几句格林威尔的恶行之后,就敏感的发现她很心不在焉而且一脸疲惫,海伦娜只推说自己头痛,就如愿回房间休息去了。
菲茨威廉则直接去了马厩察看马匹,又叮嘱马夫要注意这注意那,其实只是想避开客厅里年轻人们打牌谈笑的热闹场合。
当他觉得自己控制得差不多了,几乎已经可以表现得像平时一样平静,所以重新回到客厅时,海因茨手里拿着一封信,正好带着几分困惑和愧疚的神色抬头看着他和伊莎贝拉:
“叔叔的这封信今天才到,我不敢相信今天差点就这样错过了海伦娜的十八岁生日。”
菲茨威廉顿时觉得自己还需要多回避人群一会儿,他含糊的表示了几句支持海因茨和伊莎贝拉以任何方式替海伦娜庆祝,然后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更衣”去了。
55v章()
海伦娜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个尴尬的夜晚的;她心里十分不情愿去吃晚餐,但那势必会引起大家的注意,带来朋友们的慰问、担心,为了尽量让事情保持正常;她还是硬着头皮参加了晚餐。
菲茨威廉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他和平常一样;不早不晚的出现在了餐桌旁,甚至当大家讨论海伦娜的生日偶尔征求他的意见时,他还能简短的回答一声“yes”。
海伦娜只好恳求大家不要再关注她的生日了,连她自己都忘记了,因为“隆重的提醒一个姑娘她又老了一岁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这哀求得一本正经的话引来了大家的欢笑;伊莎贝拉嘲笑她才十八岁就开始担心衰老的问题了;而她自己明明还拥有神秘的美容配方。
于是护肤品又成为了话题;连男士们都热情的讨论起来,对于根据不同肤质使用不同配方产品这样现代化的高端理念,大家都觉得实在是太讲究了,没想到在他们心里生活得很“糙”的普鲁士贵族也有堪比法国人时尚精致的一面。
“这一定会成为社交界最新的流行的,在这方面谁敢落后啊?亲爱的海伦娜,我们应该趁早给它取个名字,就像现在市面上很流行的高兰洗面剂一样。”克拉贝尔兴致勃勃的说。1
“没错,应该取一个好听的名字,今后它将成为社交圈必不可少的时尚象征。就用你的姓,奥古斯汀怎么样?哥哥,你觉得呢?”伊莎贝拉问哥哥。
菲茨威廉艰难的喝了一口红酒,犹豫着没做声。
“我想还是不要吧,因为我的哥哥可能不会同意,他可是我们的家族代表。”海伦娜连忙笑着解围,海因茨这次若有所思的看看妹妹和菲茨威廉,居然一反常态的没有对妹妹言听计从:“不,我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我无权对我不了解的事物发表见解。”
这一瞬间,海伦娜差点以为海因茨是被冷场王菲茨威廉灵魂附体了。
“叫风韵怎么样?”一个比海伦娜大不了多少的年轻男士说,海伦娜噎住。
“那名字已经被某种法国香水用了。”安德鲁斯靠在椅背上笑道,“而且我们应该为它取一个更加浪漫的名字,至少也应该叫维纳斯。”
海伦娜的一口汤差点噗出来:“安德鲁斯先生,我们还是不要亵渎女神的名字了,我觉得它的名字可以神秘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