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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难道忘了那晚在汴京将燕儿接走的那位黑衣女侠么?”
“你是说她!”我摇头笑道:“郑言并不认识那位女侠,她想必是郑言的朋友使来为我报险的,在那之后,郑言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果然是当局者迷。”燕儿笑道:“燕儿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位女侠对相公的爱意,当时燕儿还为此将其视为对手呢!如今想来,她八成便是相公的意中人了。”
不会吧,难道真的便是翠莲?闻言我猛地一惊,但心中又着实很难将翠莲那弱不禁风的样子与那黑衣女侠结合起来,于是再次苦笑一声道:“燕儿不必乱猜了,她叫翠莲,是临安四翠之一,燕儿见着她时,想必便不会如此说了。”
“临安四翠!”燕儿闻言立时瞪大了个眼睛望着我,说道:“另三翠想必也不差吧!”
“应该也差不到哪去,咦”我突然发现燕儿的脸色有些不善,于是急忙改口道:“不,不,郑言并没有见过另三翠,郑言只是”
“相公不必多说了,燕儿明白。”燕儿满脸凄苦之色,摇头说道:“风流男儿哪个不寻花问柳,燕儿本不该管相公的事,怪只怪燕儿命苦,偏偏就喜欢你,如今便只好做牛做马了。”
“不,不,不是燕儿想的那样。”见此我不由大摇其手,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口中结结巴巴地解释道:“翠莲,她并不是那种”
“扑哧”燕儿见到我慌乱的表情,忍不住笑道:“逗相公玩呢!燕儿如何会不相信相公。与相公首次会面,相公面对燕儿诱惑时的情景,却好似才发生在昨天。相公对燕儿尚且如此,对其它女子自是更不用说了。”
“燕儿何时也学会自夸了。”闻言我不由莞尔,难道这才是燕儿的真性情吗?现在的她终于可以不用再生活在政治面具之下了。
“相公能否答应燕儿一件事?”燕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面露凄容地望着我说道。
“说吧,只要郑言能做得到。”
“相公一定做得到的。”燕儿深深地望了我一眼,说道:“父皇生前苦苦支撑着大金,其实并不是为了他自己。他的愿望很简单,那便是不希望大金在他手上灭亡,而后被蒙古灭族。如今大金灭亡已是不可挽回,燕儿想了全父皇的另一个心愿,就是别让女直灭族。”
“放心吧,女直不会灭族的。”闻言我想也不想,便自信满满地应承下来,因为我知道女直不但不会灭族,而且还会在四百年之后再次兴起,在神舟大陆上建立起一个毅立了四百余年的封建王朝。只不过那时的女直,已发展成满族了。
“多谢相公。”见我答应,燕儿欣喜地对我一鞠,说道:“燕儿知道相公一定会答应燕儿的,那么就请相公别将族外军打散,而且只准女直人加入族外军,再下令族外军的军士只准娶女直女子。”
“哦,这又是为何?”闻言我不由奇道。
“让女直不至于灭族啊!”燕儿笑道:“蒙古的屠刀虽能让金国灭亡,但还不至于会让女直灭族。真正可怕的,是大金灭国之后,女直人或投降大宋或投降蒙古,而这些女直人在繁衍了几代后,子孙后代便会逐渐忘了自己是什么人,长此以往,女直自然便不存在了。”
“原来如此。”我含笑着点了点头,虽然我觉得燕儿这是多此一举,但为了安她的心,也就顺着她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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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西川经略 下水()
“草民等恭迎置使大人。”
这日凌晨,我应林白木的邀请前来参加战船的下水仪式。才走进船厂,便被大门两侧黑压压的跪满一地的人吓了一跳。这是我第二次走进这个船厂,但上次来时并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是以才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波,此次显然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各位乡亲免礼。”见此我忙出声将众人唤起,虽然我到这时空的时间已不算短了,但还是无法习惯这种下跪的礼节,别人跪自己不爽,自己跪别人就更不爽,心里那个别扭啊。
“下官。”
“草民,参见置使大人。”
众人才刚起身,又见林白木挽着一位满脸病容的老者走到我的面前,对着我便要下跪。
“免礼,免礼。”见此我忙快步上前制止道:“这位想必便是林员外吧!”
“正正是下官。”刚才下跪的动作显然让林员外有些气紧,以至于说话都有些变音了,只见林员外吃力地喘了一口气说道:“犬子不知礼节,上次大人大驾光临也未通传下官,以至下官未来参见,请大人恕罪。”
“无妨,无妨。”我忙回答道:“林员外卧病在床,这俗礼便不守也罢,林员外还是回房好生歇息吧。”
“多谢大人好意。”林员外忙对着我躬身说道:“大人光临寒舍,下官又如何能不在旁待奉?何况下官只是身体小咳咳”
林员外未说完的话很快便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所取代了,看着面前咳得脸色一片红一片白的林员外,我心中也不由一阵难受,连忙对着林白木使了一个眼色。
“父亲。”林白木会意,转身对林员外说道:“置使大人说出的话便是官令,父亲若是不遵从,岂不是抗令。”
“这个”
“林公子说得对。”我在旁附和道:“林员外只管好生歇息,此间的事便由令郎打点好了。”
“如此老朽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见此林员外只得对我鞠了一躬说道:“犬子若有招待不周之处,大人只管责罚。”
“好说,好说。”
“家父已令我全力支持大人了。”看着由两名丫环搀扶着走远的林员外,林白木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话。
“什么?”我被林白木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搞得有些糊涂了。
“幼林的制船厂,家父的船队,甚至林家的数十年的家业,大人可随取即用。”林白木坦然说道,那神色好像只是送给我一个大苹果。
“令尊为何要如此做?”闻言我不由奇道:“还有林公子你,为何也会答应?”
“为了大人的成都之战,同时也为了家母。”林白木回头望了我一眼,我这时才注意到他那布满血丝的眼晴里充满了哀伤。
“家母惨死于蒙古军营之中。”林白木苦笑一声道:“那时家父便被捆绑在一旁,眼看着家母被鞑子强暴而死,而鞑子之所以留下家父的性命,只是为了能够得到赎金,人间惨事,莫过于此了。幼林也不怕大人耻笑,在此之前,家父也同属毕国富之流,其时家父正带着家母于金国境内经商,却不想竟遭此惨变。家父本以为再也报不了仇了,可成都之战却让家父看到了希望,也让幼林看到了希望。”
又是一笔血债,闻言我摇了摇头,长长地吸了一口凉气,以此平息心中的熊熊怒火。
“顺水顺风”不远处,随着数千余名木客一阵紧过一阵的欢呼声,由林白木亲自监造的车船终于顺利下水了。
“小人将此船称作海鳅船。”林白木指着刚滑入水中的车船说道。
“这名字倒也贴切。”我点了点头,那艘由千余名木客分为三批,日夜不停地赶工,终于在十四天的时间内制作完成的车船,此时正停泊在水中悠闲地随波荡漾着。它的总体结构与样式和原车船相差不大,依然是尖底尖头,只是排水量却还不及原车船三分之一。五对一人高的车轮和间在其中的炮口,让林白木又不得不加长了船身,这使它看起来颇像一只浮于水面的泥鳅。
“此船长十七丈,宽二丈八尺,高三丈,可容火炮十门。”林白木向我介绍道:“左舷、右舷各有炮四门,分别位于车轮之间。船尾两门,由于其首尖,是以船首无炮。此船只需一百余名水军,便可操控自如了。”
“只需一百余人?”闻言我奇道:“为何会相差如此之大?据郑言所知,原车船至少需五百水军方可作战,若再加上弓箭手,一艘车船便需搭载千余人了。”
“这便是火炮的好处了。”林白木笑道:“置使大人也许从未参加过水战吧!车船需五百水军操作,盖因车船上的四辆抛石车便需三百余人了。再加上原车船上众多的车轮,比若‘扬州载’便是二十四车,‘大德山’甚至是三十二车,是以一艘车船需五百余人操作也就不足为奇了。而如今这艘‘海鳅船’只有十车,且一门火炮只需六人操作,不似抛石车般需近百人,是以才会相差如此之大。”
“原来如此。”闻言我点了点,到了此时我终于发现一点这时代的火炮优于抛石车之处了。即便是我新研制的抛石车只需八人,与火炮的六人相差不多,但由于其是用重物进行抛射的,所以也远重于火炮。而这些重量若是在守城或是陆地上也许并不算什么,但若是在船上,便得斤斤计较了。
“然则其速度如何?”我皱着眉头看着那均匀地分布在海鳅船两侧的车轮,疑惑地问道:“公子将二十四个车轮一下便减至十个,此船能驶得快吗?”
“此点大人无需当心。”林白木笑道:“由于此船所需的人手少,且船体也缩小过半,是以虽是减小了十余个车轮,速度较之原来的车船也有过之无不及。大人倘若不信,只需一试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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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西川经略 铁子()
海鳅船全船由一百二十余名水军操控,加上操控火炮的六十名炮手,全船也不过两百人。正因为如此,林白木才可以大胆地将原为三层的船楼减为一层。船体的缩小和大幅的减员,使得海鳅船有若风驰电掣般轻快地行驶在江面上。
站在行驶的海鳅船上,听着车轮哗哗的击水声,感受着海鳅船的快感和扑面而来的寒风,我的心情却并没有因为海鳅船试航的成功而感到丝毫的轻松。
“置使大人好似对此船并不满意。”林白木见我并没有他想像的那般兴奋,不由愕然问道。
“不,此船无论是在速度、坚固程度还有防潮等都堪称完美。”我回答道,适才林白木已带我粗略地参观了一遍海鳅船,林白木周密的思虑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比如说,在舱中以隔板隔开下水线,使水不致于渗入舱中;以草木灰作干燥剂,使火药不致于受潮;甚至为了不让湿气进入舱内,他还为炮口设计了一个十分严密的木窗。这些防潮措施,已足以让火炮与火药在舱中安全的使用。
“若不是为船,那必定就是为火炮了。”林白木笑道:“小人却以为大人无需为此当心。”
“哦,为何?”闻言我不由奇道。
“小人先说说水军接战之法。”林白木有些耐不住迎面而来的寒风,背身避过,接着说道:“水军接战,有远战、弓战与近战之分。
远战,便是以战船之上的抛石机互射,但由于战船在水中快速移动毫无定位,且抛石机也无甚准头,是以很难以远战分出胜负。以此法作战,敌我双方都是徒耗气力罢了。
弓战,顾名思义便是进入弓箭的射程互射,此法多是以火攻见效,但若是在船身上蒙上生牛皮,火攻也无可奈何,是以此法也非主要。
最后便是近战了,此法在水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