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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这百十来号平阳藉老兵没跑散,我正带着他们突围,就在这遇上了汉娃子你。”
朱侠闻言顿时气得脸se铁青,三千多人竟然这么快就垮了?
“师座呢?”朱侠咬着牙问,“还有张团长、陈团长他们呢?”
“早跑喽。”一个老兵不屑地道,“这些当官的,跑的比兔子还快。”
其余老兵也大多面有不愤之se,其实61师之所以会这么快被打垮,除了前来偷袭的尾原大队都是装备自动火力的jing兵外,还有个更重要的内因,那就是61师内部不团结,官兵之间互相不信任,甚至可说是对立。
这个是有历史原因的,十九路军前身是粤军第1师,自成军直到闽变,全军官兵基本上都是广东藉的子弟兵,官兵之间互相信任、非常团结,体现于外就是战斗力极强,一二八上海抗战,十九路军能以三万子弟兵打得ri军四易主帅就是明证。
但是闽变之后,十九路军惨遭肢解,军中所有连长以上军官全部被撤,取而代之的全是zhongyang军的黄埔军官,其中大多数军官还来自于刚刚打败十九路军的第五军,也就是张治中的部队。
不到两年前,这两支军队还曾在上海并肩抗战。
原本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不久前刚刚打了一仗,现在却成了自己的长官,绝大多数十九路军的老兵都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
所以整编之后,60师、61师以及78师官兵互相不信任、对立的情形非常严重,这严重影响了战斗力,一遇到变故,军官不信任士兵,就只能跑,士兵不信任自己的长官,也只能乱打一气,根本组织不起有效抵抗,结果就是兵败如山倒。
朱侠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烧,说话的老兵显然不认识他,毕竟他才来61师没几天,不过时间再短他现在也是61师的参谋长,61师表现如此不堪,他这参谋长也是脸上无光,当下上前两步,大声道:“别人怎么样我不管,但至少我朱侠没跑”
“叼钜老母,你又是哪颗葱?”那老兵却根本不买朱侠的帐。
老娘舅也以疑惑地眼神望向徐十九,徐十九道:“老娘舅,他是你们参谋长。”
“你是参座?”老娘舅闻言一愣,不过刚才大放厥词的老兵却毫无畏惧之se,其余百十来个老兵也没有因为朱侠的参谋长身份而对他稍假词se。
朱侠能够感觉到这百十来号老兵对他的不信任,不过军情似火,他耽搁不起,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弟兄们,61师吃了大败仗,甚至连吴淞镇都丢了,传出去咱脸上也是无光不是?有种的,就跟我去把吴淞镇夺回来”
百十来个老兵却是神情冷漠,竟无一人响应。
刚才大放厥词的老兵冷然道:“死铲,你让咱们回去送死么?”
朱侠的方脸顿时涨成猪肝se,堂堂少将参谋长却要受大头兵的奚落,让他情何以堪?
徐十九皱了皱眉,他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时间每过一分钟,城内残兵的士气就会低落一分,等到城内残兵的军心士气彻底瓦解,那就再也无力回天了。
当下徐十九拉动枪栓将子弹推上膛,然后对朱侠说道:“老朱,这群懦夫贪生怕死就由得他们去,只要我徐十九还有一口气在,哪怕城里有十万小鬼子,我也跟你去”
“好兄弟,那咱就上路吧。”朱侠拍拍徐十九的肩膀,端着刺刀就冲进了镇内。
徐十九转身跟上,司机老七也端着刺刀跟了上去,不过在临转身之前,他又照着刚才大放厥词的那个老兵面前吐了口浓痰。
“汉娃子,等等我。”老娘舅想也不想,兜头就追了上去。
“叼钜老母,咱们广东佬什么时候怕过死?”大放厥词的老兵咬了咬牙,又扬起刺刀往前一撩,厉声道,“弟兄们,杀回城去,干死小ri本”
“对,杀回去,干死这群狗ri的小ri本”
“还愣着干吗,回,赶紧回”
“死铲,我也去”
“算我一个”
有人带头,百十来号血xing仍未泯灭的老兵顿时间就炸了锅,一个个端着刺刀就兜头杀回了吴淞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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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以后(上)()
尾原大队先谴队的战术素养的确不是吹的,各战斗小组交替掩护、逐次后撤,很快就撤出了主阵地,守在山头上的吴淞保安队的两个排也都是有经验的老兵,他们想趁ri军退却之时打个反击,结果却被ri军一通火力急袭,白白损失了十几个弟兄。复制址访问 :
等到徐十九、海豹子他们迎着ri机的俯冲扫she冲到小山脚下时,尾原重美早已经带着七八十号鬼子兵撤退到了安全距离外。
“nainai个熊,这些小东瀛跑得倒快”海豹子恨恨地吐了口浓痰,又将手中的盒子炮一撩,厉声大吼道,“弟兄们,跟老子追,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这伙小ri本杀光,nainai个熊,敢到中国的地头来撒野,活腻歪了他们”
山上山下的百来号保安团丁轰然回应,端起刺刀就要追。
“不行,不能追”徐十九抬头看看天se,又道,“最多再过两个小时就要涨chao了,海chao一涨,外海的ri军主力的就该登陆了”
吴淞外海严格来说并不算海,充其量也就是长江出口而已,但此处的水文地理却已经与大海无疑,每ri有两次海chao涨落,从历法上算最近在正午或者子夜涨chao,然后在早晚六点钟左右退chao,海豹子横行吴淞外海多年,这个他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此时吴淞外海黄澄澄一大片,并没看到太多的舰船,哪来的ri军?当下皱着眉头问道:“徐大队长,你咋知道外海有ri军主力?”
徐十九道:“海大队长,听我的没错,咱们还是抓紧时间修工事吧”
“修工事?”海豹子一听就乐了,指着炮台山正面挖得到处都是的交通壕、散兵坑以及仅有的那个半埋式地堡说道,“徐大队长,我知道你们老十九路军修工事厉害,可我就不信你还能在这里修出更坚固、更完善的工事来。”
徐十九摇头苦笑道:“海大队长,其实除了炮兵工事,你根本没必要在正面修什么步兵工事,因为再坚固的步兵工事也承受不住舰炮的正面炮击,而且ri军登陆之后,也肯定不会从正面发起攻击,他们必定会从侧后进攻。”
海豹子一愣,问道:“啥意思?工事修错方向了?”
好像刚才ri军真没有从正面进攻,而是从侧翼上的山,若不是有那个半埋式地堡作为防御支撑,只怕山上的两个排也坚持不到他们回援,想到这,海豹子便猛拍了一下额头,心忖不服还真不行,论打仗还是人家zhongyang军懂行。
“海大队长,没时间跟你扯了,快修工事吧”徐十九摇了摇头,急声道,“记住,防御工事一定要修在炮台山侧后方,尤其是防炮洞必须挖在舰炮打不到的反斜面上,否则小ri本一通舰炮齐she就能把咱们全干掉。”
“老等,你狗ri的听见没得?”海豹子飞起一脚踹在1连长老等的屁股上,然后骂骂咧咧地道,“赶紧给老子挖工事去,千万记住徐大队长的教导,工事要修在侧后,尤其是防炮洞,一定要挖在反那啥面上,都听清楚了没有?”
“大哥,你踹我干啥呀?”老等揉着屁股,嘀滴咕咕去了。
很快,61师的两百多残兵外加百来号吴淞保安队便开始争分夺秒的抢修起工事来,盘旋在天上的那两架ri军轰炸机在俯冲扫she了几个来回之后,也是弹药耗尽,振振翅膀飞回停泊外海的“加贺”号航空母舰补充燃油弹药去了。
不到一千米外,尾原重美正举着望远镜往炮台山这边瞭望。
看到中**队不在正对吴淞外海的正面修筑工事,却反而把工事修在了炮台山的左右两个侧面以及反斜面,尾原重美的眉头便蹙紧了,他知道这次遇上真正的对手了,对面中**队的指挥官显然对重炮的防御有着相当的认知。
摸了摸下巴上那道醒目的刀疤,尾原重美脑海里忽然间蹦出来一张熟面孔,五年前也是在这里,就在这炮台山,他曾跟一支中**队殊死博杀,拼到最后双方甚至还进行了惨烈的白刃战,下巴上的这道刀疤就是当时一个**老兵留下的。
不过对方也没能从他手下讨到便宜,在对方刺刀划破他下巴的同时,他的刺刀也刺穿了对方的右腿,若不是又来了个刺杀高手,当时他就能结果那个**老兵,不过一想到那个刺杀高手,尾原重美便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五年前那一战打得极为惨烈,尾原重美至今都无法忘却那尸横遍野的惨象,这次,看来又得有一场恶战了,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望着照片上柔美可人的爱妻,尾原重美眸子里忽然间露出一丝淡淡的哀伤。
五年前,他的爱妻在这里失去了父亲。
这一战,她会不会失去至爱的丈夫呢?
老娘舅双手发力、要将一块百来斤重的石头搬起,却忽然右腿一软跪倒在地,石头便倒翻而下,险些砸着人,还好旁边的徐十九眼疾手快赶紧用工兵锹挡下了。
徐十九将老娘舅搀起,关切地道:“老娘舅,你腿脚不好,歇着吧。”
老娘舅自嘲地摇摇头,捶着腿道:“这条腿自打五年前给小ri本的刺刀穿了个眼,是越发的不中用了,现在竟然连百斤都扛不动了,唉,想当年北伐时,我一个人能扛起四百斤的石磨,看来是老了,不中用了,不中用喽……”
“怎么会?”徐十九一边轻松抄起那块百来斤的石头搁在工事顶上,一边说道,“老娘舅你没事给那些新兵蛋子讲讲你的战斗故事,再传授传授你的战斗经验,这比修再多的工事都管用,团座、营座他们不都是你这样带出来的?”
“还有你。”老娘舅点着旱烟管,美美地吸了口,又以苍桑的眼神望着徐十九道,“汉廷他们虽也聪明,却没汉娃子你灵xing。”
徐十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老娘舅,待会参座会将收拢的残兵送到这里来,你就跟他一块回师部吧,明天早上十九大队那帮小兔崽子就该赶到吴淞了,你有时间就帮我拾掇拾掇那帮新兵蛋子,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当兵打仗。”
老娘舅目光一凝,低声道:“怎么,这回炮台湾守不住?”
“怎么会。”徐十九坦然望着老娘舅,笑道,“五年前咱们一个营守炮台湾,面对ri军一整个步兵联队,最后不也守住了?这回我估计最多也就一个步兵大队,千把人,小ri本的大部队少说也得两天后才能够赶到。”
“你小子,我还不了解你?”老娘舅摇头道,“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撒什么尿,我告诉你,想把我老头子支开,没门,五年前咱爷俩已经分开过一次了,这一次,就算是死咱爷俩也得死在一块儿。”
不知道为什么,徐十九的鼻子忽然有些发酸,却强忍着酸意笑道:“您老说啥呢?团座他当年怎么说来着?我就是属猫的,足有九条命,能干掉我徐汉魂的小ri本,他还没打娘胎里生出来呢。”
“倒也是,我差点忘了你还有九命猫这么个绰号。”老娘舅苍桑的眸子里便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当年庙巷之战,你带jing卫连往后面穿插,那样凶险的关口你都挺过来了,小ri本要想把你干掉,还真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