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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同文茫然无措上了观音矶;闭上眼睛纵身往前一跃;下一刻冰冷的江水就已经将他整个包围;舒同文已经存了死志;甚至都没有挣扎一下;只是翻滚的江流卷裹着他浮起、下沉又浮起;然后就慢慢的丧失了意识。
虚无中不知道过了有多久;舒同文慢慢的恢复了意识。
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舒同文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大队长;竟然是大队长看来自己这次是真的已经死了;要不然怎么会看到大队长?当下舒同文悲从中来;惨然道:“大队长;我辜负了你的期望;我没能照顾好弟兄们;我没用。”
“阿文?”看到自己无意之中救起的人竟然是舒同文;徐十九又惊又喜;喜的是终于又见到了十九大队的弟兄;惊的却是舒同文为什么要自杀?难道说阿文他们在撤退的途中发生了意外;所有的弟兄都已经没了?
“阿文;没事了;没事了;我回来了;我已经回来了。”徐十九心中忧急;有心询问十九大队境况;可话到嘴边却全成了宽慰舒同文的话。
正好言宽慰时;小火轮已经靠岸;高慎行也跳了上来。
看见是舒同文;高慎行冷漠的脸上也终于流露出了一抹激动之色;这时候舒同文也看见了徐十九身后那个满脸忧色的女学生;便使劲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竟是钻心的疼;舒同文一时间有些痴了;难道自己没有死?
“阿文没事了;我回来了;没事了。”
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舒同文终于确信他还没死;大队长也没死
霎那间;巨大的幸福感把舒同文彻底充满了;可紧接着;舒同文却鼻一酸然后抱着徐十九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而且毫无形象地哭了个涕泪交流;那模样;那情形;活像个受了无数委屈然后终于找着了自己父母双亲的小孩。
“大队长;大队长;你可回来了;你可回来了;嗷嗷嗷……”
“我回来了;没事了;我回来了。”徐十九则一遍遍地轻拍着舒同文的肩膀;又一遍遍地重复着宽慰的话;“我回来了;没事了;没事了……”
关帝庙;二瓜正躺在稻草堆里百无聊簌地捉着蚤。
李牧躺在旁边;两眼无神地望着头顶上的梁柱;一边有气无力地对着不远处的黑瞎说道:“黑哥;我饿;我好饿……”
黑瞎无声地叹了口气;口袋里倒有五百法币;可惜换不来半斤米;近这半年国民政府开始疯狂印刷法币;法币已经严重贬值;而且贬值速度也是越来越;法币兑换银元的比价几乎是一天一个价;现在各地的小商贩根本就不敢收法币了。
现在只能指望舒同文了;如果他也搞不来给养;大家真就只有饿死了。
毫无征兆地;正耷拉着脑袋侧躺在关公像下的小黑忽然竖起了脑袋;紧接着;舒同文就跟发了疯似的冲进了关庙大殿;一边高喊:“回来了;回来了;哈哈哈;大队长回来了;弟兄们;大队长回来了;回来了”
黑瞎嗖的就坐了起来;二瓜、李牧和六个老兵也像弹簧般跳了起来;曹娇、顾雅琴也满脸震惊从偏殿中冲了出来;已经饿得头昏眼花、就剩下半口气的一百多伤员也纷纷睁开了眼睛;尤其是原十九大队的那十几个伤员;是满脸的惊喜。
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转向了大门;然后;徐十九跟高慎行出现了。
“嗖”一个黑影先从大殿扑了出去;扑向了徐十九身后的高慎行;是军犬小黑;小黑闪电般冲到高慎行跟前;伸出前爪搭高慎行身上;然后伸出它的舌头去舔高慎行的脸;这畜生可真灵性;竟还记得真正救了它的高慎行。
紧接着;黑瞎、二瓜、李牧和六个老兵便嗷的一声扑了过来;一下就把徐十九、高慎行围在中间;曹娇和顾雅琴也围了上来;美目泛红却强忍着没落泪;二瓜这次也没哭;只是抱着徐十九胳膊大笑;歇斯底里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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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交际花()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徐十九叹息道;“淞沪会战;近百个师被打垮;人员装备损失十之七八;南京保卫战又有十几个师被打残;人员装备损失更是惨重;这么多部队要在短时间内补齐兵员装备;又谈何容易?”
何凌霄道:“兵员倒是已经补足;就是装备还没有着落;现在各个团的新兵都只能先拿木头枪操练着;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杨绍任道:“更要紧的还是经费;军需处都唱空城计了。”
冯圣法道:“国民政府现在也难;到处都在伸手要钱哪。”
“我看未必。”徐十九冷笑着道;“师座;我在武汉打听我们师驻训丨地时;顺便到汉口歆生路转了转;发现武汉的各部高官丝毫没受战局的影响;几乎是夜夜笙歌啊;可见国民政府并非没有钱;只不过那些高官不愿意花到部队身上罢了。”
何凌霄也冷笑道:“前线吃紧、后方紧吃;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杨绍任也愤然道:“真不知道这些混蛋是怎么想的;有钱去舞厅消谴;有钱去酒吧喝几千大洋一瓶的人头马;有钱举办整宿整宿的舞会;有钱去销金窟一掷千金;却愣是拿不出钱给**购买弹药军需;这些个蠹虫”
“行了;别说了。”冯圣法正烦着呢;打断道;“说这些没用的于吗?”
徐十九沉吟片刻;忽然说道:“师座;枪支弹药我弄不来;不过从武汉各界名流的口袋里掏个几十万捐款我还是有把握的。”
何凌霄、杨绍任不禁恻目以对;冯圣法也不无希冀地道:“阿九你真有把握?”
眼下58师是真穷;徐十九要真能从汉口弄来几十万捐款;那可真是救了急了。
徐十九道:“政商各界名流个个都是铁公鸡;正常情形下要他们掏钱比登天还难;不过他们也有弱点;那就是死要面子;尤其不愿意在那些个名媛交际花面前落了自己面子;不敢说有十分把握;不过六七分把握还是有的。”
其实徐十九还是说的保守了;这事基本上就是十拿九稳;因为当年在上海他就曾经这么于过;当然;这次不能再以保安总团的名义了;当下又说道:“不过师座;您恐怕得牺牲一下自己名声;走一趟汉口的销金窟了。”
“这没问题。”冯圣法道;“小事一桩。”
顿了顿又道:“阿九;此事宜早不宜迟;你啥时候动身?”
徐十九苦笑道:“师座;这事可急不得;要想那些个政商名流乖乖掏钱;还得请一位重量级人物前来武汉;我得先往上海发个电报。”
上海;百乐门大饭店舞厅。
时针堪堪指向夜间十点正;大上海奢华的夜生活即将拉开帷幄。
上海虽然已经变成了孤岛;十里洋场却是奢华依旧;各界名流仍是夜夜笙歌。
迎宾乐队已经吹响了悠扬的萨克斯乐曲;一个个西装革履;皮鞋擦得锃亮;头发梳得苍蝇都站不住脚的绅士或者单身、或者挎着自己的女伴;陆陆续续地从大门进来;正在大厅里抽烟的舞女便会时不时地向他们飞一记媚眼。
这些舞女都是百乐门大饭店专门招聘的;个顶个年轻貌美、身姿窈窕;她们不仅可以陪客人跳舞;还可以陪客人共度良宵;其实就是高级妓女了。
不过;如果你以为这些舞女就是大上海的交际花那就错了。
在当时的大上海;交际花属于刚刚舶来的褒义词;只有那些世家出身;从小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以及礼仪训练;外加美貌如花、身姿婀娜的名媛才配称呼为交际花;像这些坐在大厅里揽客的就只能称其为舞女;而不能称为交际花。
真正的交际花这时候是不会出现在大厅里的;她们都在贵宾间休息呢。
但既便是真正的交际花;也是分三六九等的;眼下上海滩风头最劲的交际花无疑就是唐瑛;唐瑛的父亲乃沪上名医;从小家境优裕;毕业于中西女塾;也就是圣玛利亚女校;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甚至还能够用英文唱昆曲。
放眼上海滩;不知有多少自诩年少多金、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的俊彦为唐瑛倾倒;前有宋家大公子子文;近有沪上豪商李公子祖法;又有郁达夫、胡适等文豪与其倾心相交;最近更有熊七公子猛烈追求;真可谓艳名满上海。
不过;风光如唐瑛;也有着她的烦心事。
此时;唐瑛就拿着一封电报陷入了愁思当中;就连周叔苹、陈曼丽什么时候走进贵宾间都不知道;周叔苹、陈曼丽也是沪上有名的名媛;不过两女毕竟稍嫌青涩;跟唐瑛比起来还差了些成熟的风韵。
周叔苹一把将电报夺了过去;故作惊讶地道:“呀;哪里寄来的鸿雁传呀?”
陈曼丽也凑过来看;却发现电报局的抄纸上面只写了简简单单六个字;在汉、速来、有事;落款却是十九俩字;两女顿时闹了个满头雾水;电报的内容很好理解;有人请唐瑛去武汉;可十九这人是谁呀?唐瑛的倾慕者中有这人么
而且这人口气也大;当唐瑛是招之即来的舞女么?
周叔苹和陈曼丽原本以为唐瑛会把这封电报撕掉;或者揉成团扔进垃圾篓里;可让她们感到无比意外的是;唐瑛竟把电报拿回去小心地折好;然后收进路易威登手包里;最后起身有些伤感地说道:“两位妹妹;我身体有些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周叔苹急道:“瑛姐;熊七少还等着你登台唱少奶奶的扇子呢?”
唐瑛闻言只是蹙了蹙娥眉;便径直转身走了;竟一丝迟疑都没有;这倒也符合唐瑛的一贯作风;对于那些已经拜倒在石榴裙下的仰慕者;唐瑛一贯都不怎么在意;不过今天的情形却有些特殊;那个十九究竟是什么人?
周叔苹和陈曼丽不禁萌生出了强烈的好奇心。
周叔苹虽然出道晚;毕竟也是在上海长大的;多少听说过唐瑛当年的一些风流韵事;当下跟陈曼丽说道:“曼丽姐;我听说当年唐瑛姐在嫁人后不久;就曾经跟上海保安总团的一个小军官疯狂地热恋;后来因为东窗事发两人才分的手。”
陈曼丽说道:“妹妹是说;是那个小军官发的电报?”
“极有可能。”周叔苹咬着手指头;若有所思道;“唐瑛姐肯定是被触动伤心往事了;要不然怎么会扔下熊七少一个先回去了?”熊七少可是沪上豪商熊希龄最宠爱的侄子;在上海滩;熊七少也算得是年少多金、风流倜傥的典范了。
陈曼丽抿抿红唇;轻声说道:“真想看看这个人长什么样;竟把熊七少都比了下去。”
“曼丽姐;你该不会是想横刀夺爱吧?嘻嘻;不过也对哦;你若能把唐瑛姐的情人给夺过来;上海滩的头牌交际花就应该换人了。”周叔苹美目一转;忽然说道;“曼丽姐;要不咱们也去武汉;偷偷跟着唐瑛姐去。”
陈曼丽道:“你怎知道唐瑛一定会去?”
周叔苹道:“直觉;她十有**会去。”
周叔苹的直觉很准;唐瑛的确已经决定去武汉了。
唐瑛自十六岁出道;在上海交际场可谓阅男无数;可真正在她心里留下深深烙印的却只有一个男人;他就是徐十九;很少有人知道;在唐瑛的内心世界里;就连她的初恋情人宋子文也远远无法跟徐十九相比。
唐瑛到今天都无法忘记;她第一次跟徐十九见面时的情景。
那是民国年1934年月的一天;唐瑛从北平回上海;刚下火车就看到了站在月台上抽烟的徐十九;他穿着单薄的风衣;戴着宽檐礼帽;低着头;脸上带着浓浓的忧虑还有落寞;在那一瞬间;唐瑛竟感到揪心的疼痛。
现在回想起来;唐瑛的心仍还隐隐作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