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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念慈。”
“念慈?”高慎行喃喃低语着,忽然间流下泪来。
宪兵司令部的战备仓库里,姚念慈依偎着俞佳兮,低声问道:“佳兮,你说咱们还能够活着逃出去么?”
红杏也从另一侧依偎着俞佳兮,抽泣着诉说道:“佳兮姐,我不想死。”
俞佳兮左手搂着姚念慈,右手搂着红杏,劝道:“能的,我们一定能活着逃出去,我们都不会有事的,想信我,咹
姚念慈漫无焦点地望着前方,落寞地道:“其实,我不怕死,我就怕,就怕直到死阿初都不肯原谅我。”
俞佳兮道:“那你就去找他,现在就去”
姚念慈道:“要是找他有用,我早找了。’
俞佳兮道:“念慈,你能不能够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得出来,高慎行明明爱你爱到骨子里,可每次面对你的时候却都是那副冷冰冰的面孔?你究竟犯了什么错呀,他一个堂堂男子汉,心眼真就那么小?”
“我,我……”姚念慈的嘴唇翕合了两下,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你不说,我问他去。”俞佳兮说着站起身,走出地下室找高慎行去了,姚念慈本想叫住俞佳兮,可最终却没有,或许她心里也留存了一丝侥幸,希冀着俞佳兮能够帮她解开高慎行的心结,让她和高慎行重归于好。
望着俞佳兮急急离去的背影,姚念慈满脸希冀,红杏却在心里叹息:徐大队长和高排长都在这里,可我的二瓜还不知道在哪呢,二瓜二瓜,你可有在心里想我,念我?
北上徐州的列车上,二瓜正仰望着头顶的夜空发呆。
由于找不到客运车,负责转运兵员的铁路局只能将停靠在浦口车站的几十节货运车皮上的煤炭清空,临时征用来运输兵员,这种货运车皮没顶,挡不住雨不说,而且脏,几天下来满车皮的**就全都变成叫化子了。
大头兵脏就脏了,倒也无所谓,王玉兰和曹娇这两个女兵可真苦了。
还有李子涵和另外几个重伤员,因为车上条件太差,伤情开始反复,列车离开浦口没多久,李子涵和几个重伤员便开始连续发烧,为了用湿毛巾给李子涵降温,王玉兰连一口水都舍不得喝,到滁州站时整个人已严重脱水,嘴唇都开裂了。
反倒是被十九大队给救下的那只军犬,身体正一天天地恢复。
二瓜呆呆地仰望着夜空,问舒同文道:“阿文,你说大队长他,还有慎行哥他们现在正在做什么呢?”
舒同文闭着眼睛没理他,看样子似乎是睡着了。
二瓜却知道他没有睡着,接着又问道:“阿文,你说大队长他们现在会在哪里?他们是去了浙西呢,还是到了皖南,或者还在南京?我猜他们一定去了浙西,长江那么宽,水又那么冷,没有渡轮可过不了江。”
残兵们全都不忍地侧过头去。
在浦口上火车时,师座就派了人来,亲口告诉他们,大队长和十九大队主力在完成断后任务后没能突出重围,已经全部殉国了,所有人都相信,可只有二瓜一个人不相信,他绝不相信徐十九已经殉国,毫无道理地不信斩皇最新章节
有两行清泪顺着舒同文的脸颊悄然滑落,直到现在,分别前徐十九的叮嘱都还在他的耳畔回响,舒同文知道,徐十九交给他的不仅仅只有十九大队的十几个伤员和残兵,同时也把重建十九大队的重任交到了他的肩上。
可是他稚嫩的双肩真的挑得起这重担么?
二瓜仍在絮絮叼叼地说着:“阿文,要不到蚌埠咱们下车吧,咱们找大队长去。”
舒同文终于暴走,猛然一个转身攥住二瓜双肩怒吼起来:“大队长他死了,所有的人都死了,二瓜你醒醒吧,大队长他已经死了,死了”
“死了?”二瓜呆若木鸡,眼角有泪水缓缓淌落。
“二瓜,不哭,我们要坚强大队长不在了,我们更要坚强”舒同文又蹲下来劝,劝着劝着他自己又哭了,旁边十几个伤兵、学生员也跟着默默垂泪,曹娇和王玉兰这两个女兵更是哭成了泪人儿了。
好半晌后,舒同文才抹去眼角泪水,抬头对着漆黑的夜空在心底暗暗发誓:大队长,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不管有多难,我都会负起该负的责任,我加入十九大队的时日虽短,可这并不意味着我就长不出十九大队的骨头
徐十九ji泠泠地打了一个冷颤,惊回头,却看见俞佳兮正踩着皎洁的月色上了天台,又向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再回头看,高慎行却已经歪倒在护栏后面睡着了,徐十九脱下自己的大衣盖在高慎行身上,又回头冲俞佳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下了楼梯口,徐十九便将俞佳兮用力拥入了怀里,俞佳兮轻轻地挣扎了下,便反手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徐十九的肩背,一边踮起脚咬住徐十九耳垂轻声呢喃道:“阿九,那天我们过不了江,被迫折回南京城时,我真以为这辈子再见不着你了呢。”
“我也~样。”徐十九也深情地说道,“我也没想到竟然还能在南京城内跟你重逢。”顿了一顿,徐十九又伤感地说道,“不过佳兮你知道么,我们可能很难活着离开南京城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倒宁愿你已经过江,我宁愿没有这次重逢。”
俞佳兮伸出春葱似的手指轻轻捂住徐十九的嘴巴,低低地说道:“阿九,只要能够跟你在一起,死了我都开心。”
徐十九报以一声叹息,俞佳兮微微踮脚再仰起脸,火热的红唇便吻住了徐十九,徐十九很快开始热烈地回应起来。
徐十九真想一直这样跟俞佳兮亲热下去,直到地老天荒,可现实是残酷的,外围正有数以百计乃至上千的日军正虎视眈眈,徐十九以极大的定力扳开了俞佳兮的玉臂,然后用双手抚着俞佳兮的俏脸说道:“佳兮,天冷,你快回去吧。
“我不。”俞佳兮一如所有恋爱中的少女一样,撅起了红嘟嘟的小嘴,嗔道,“我要跟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徐十九在俞佳兮红艳艳的嘴唇上轻轻吻了吻,低声道:“别闹。”
俞佳兮便真不闹了,只是深情地望着徐十九,柔声道:“那你小心点。”
“嗯,我一定会小心的。”徐十九点点头,又凑到俞佳兮的耳畔轻轻耳语了几句,俞佳兮的俏脸霎时变得一片通红,还用粉拳在徐十九胸口轻轻捶了两拳。
直到要走了俞佳兮才想起这次找过来的真正目的,当下又说道:“对了阿九,那个高排长跟念慈之间到底怎么回呀?高排长把念慈伤得可够深的,念慈每天都以泪洗面,我都已经要忘记她笑起来是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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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求生()
几百米开外,海豹子他们一伙也听到了这边传过去的枪声。
“快躲起来,快把船撑进芦苇荡里,快”海豹子一声令下,十几个水匪便齐齐撑动竹篙,舢板便箭一样冲进了芦苇荡里,三条小舢板刚刚藏进芦苇荡,一艘汽艇便拉着长长的汽笛从远处江面上驶了过去。
确定小日本已经走远,海豹子才站起来大吼道:“快,弟兄们快去江面上找找,刚刚有枪声,肯定是有人落水了,看看还能不能找着活的,老等,你他娘的早上没吃饭啊,都他娘的给老子麻利点,快快快。”
三艘小舢板又从芦苇荡里钻出来,开始沿着江面搜索。
不一会就有了发现,一个水匪大叫起来:“大扛靶子,前面好像有俩。”
一艘小舢板靠过去,很快将那俩人救起,却是一男一女紧紧抱在一起,男人背部多处中弹,早已经没气了,女的身上没有见着伤口,看样子只是闭过气去了,看她身上穿的质地考究的绣花旗袍,倒像是秦淮河讨生活的姐儿。
过了一会,老等又在那边厢大叫了起来:“大哥,那边还有一个”
海豹子道:“快快快,赶紧把船靠上去,看看还有气没。”
同一时间,日军已经扑灭了宪兵仓库里的大火,助川静三在副官和几十个日本兵的簇拥下进入了仓库,发现除了大量烧剩的棉纱包,地面上就只有十几具烧焦了的**尸体,助川静三翻遍了十几具尸体,也没发现他想要的那个人。
助川静三虽然没有看清那个中国士兵长什么样,却知道他拥有一杆带有瞄准镜的狙击步枪,而现场却根本没有发现狙击步枪,也没发现瞄准镜燃烧后留下的残留物,这只能说明那个中国士兵根本不在这里,他去哪了?
一个日本兵很快就发现了地道口:“联队长,有地道
当助川静三看到那道隐藏的铁门,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当时就气得破口大骂:“八嘎牙鲁,追,给我追韩娱之与你同行”
长江边上,徐十九就跟丢了魂似的,坐那儿只是发呆。
姚念慈坐旁边安慰了好半天,徐十九就跟没听到似的,姚念慈终于明白,再冷酷的男人也有软弱的时候,再坚强的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他们平时所以不表现出来,是因为他们掩饰得很好,或者外界给予的打击还不够。
“怎么办呀,现在?”姚念慈只能问高慎行。
高慎行也不能不理姚念慈了,说道:“雾马上就散了,我们得离开这里。”
说着,高慎行将软瘫在地的徐十九扶了起来,搀着往前走,姚念慈挣扎着站起来跟着走了没两步,便又哎呀一声摔倒了,她上次在夫子庙野战医院扭伤了脚踝就一直没好,昨天在小巷子里更是伤到了骨头,虽然俞佳兮帮她简单处理了下,可根本项不了事。
高慎行看了看姚念慈,没辙,只好又折回来也搀住了,然后一手一个搀着徐十九和姚念慈往前走,就现在这情形,高慎行也不知道他们能逃多远,但是徐十九曾说过,无论有多困难,只要还没到最后一刻,就绝不能轻言放弃。
半个小时后,助川静三带着百十号日军追到了长江边。
助川联队拿一小股**残兵无可奈何的消息终于还是捅到了第16师团师团长中岛今朝吾那里,中岛今朝吾通过步话机将助川静三狠狠骂了一顿,同时严令助川迅速剿灭城中顽抗的**,绝对不能影响明天的入城仪式。
第l6师团团的几个联队长也趁机对助川静三嘲笑了一通。
助川静三感觉很没有面子,却又拿上司、同僚无可奈何,便将怒气发泄到了令他灰头土脸的**残兵头上,竟亲自带一个中队顺着地道追出了城外。
这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江面上的雾气已经完全散开了,站在地道出口所在的高地上,前方十数里江面都清晰可见,没看到渡船,只有日军的巡逻艇正在远处江面上游曳、巡逻,从逻辑上分析,从地道逃生的**应该还没有过江。
“搜”助川静三一挥手,百十号日本兵便四散开去。
“联队长,发现可疑痕迹”很快就有日本兵大叫起来
助川静三跳下高地一看,只见江边草地上有大滩水渍,不远处的芦苇丛里还遗弃着一只大木盆,让人把木盆捞上来,发现上面还有好几个子弹眼,助川静三干过几年特高课,很容易就将不久前发生在江面上的场景大致上还原了。
从地道逃脱的几个**想用这只大木盆渡江,却遭到了巡逻艇的机枪扫射,他们又折回了南岸,然后向着一个方向跑了,留在草滩上的水渍以及脚印